无 第3章 03

真没出息，我还是想给方智荣煲电话粥。不过仅仅想想，他就先一步打来了。

我是很爱哭的，一直很爱哭，我听到他声音就不自觉的开始掉眼泪，声音也一颤一颤的。

他先是叫我名字，叫我小可爱，但语气太过温柔，我实在受不了。我轻轻抽泣，一直对他嗯啊嗯的。

他听到我抽泣就发现了不对劲，一次次问我，求我告诉他我才勉勉强强撬开了口。

我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家丑不可外扬，这简直太丑了，丑到我拼命想逃离、想挣脱这带给我的一切。

他听后先是替我打抱不平，先站在我这边骂那对狗男女，随后又来安慰我，可我一句话也听不进去，我一听我就哭的更厉害了，我宁愿保持头脑空白。

“周芥和！”他道。

他很少叫我全名，除非老师让他点名或者是他生气了。

我好委屈，我怎么了？为什么凶我？

“芥和，”方智荣放缓声音，他安抚我，轻生道，“我是爱你的，我不会利用你的，你还有我，不是吗？”

“是，是。”我打着哭嗝，努力抑制声音。

“等高考完，我们考到同一座城市，我们就同居，好不好？我一直在你身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的话好像有种魔力，让我不自觉就陷入其中。

我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全身发软，好像溺水之人，但心里有股暖流，眼睛也哭的发酸。

“木木，”我停顿一下，抽了张纸擦了擦鼻涕，“我数学作业还没写。”我不敢说我割破了手的事，他会骂我的，但在骂我之前他肯定会心疼我，我不想这样，还是瞒着比较好，反正时间长了就结痂了，再长点伤疤也就好了。

方智荣想也不想：“我拍给你，今天作业没那么难，你抄一下睡觉好了。”

“那我数学下降了怎么办，你每次说不难都好难的诶！”我撒娇道。鼻子都还没通，说话未免有些滑稽。

“别太可爱了啊，快写快写。管他难不难，难了以后我教你，我又不会跑。”他道。

“嗯。”我在屏幕前偷笑。

我可能刚出生就是被人抛弃了的，在别人的心里也一直是个物品，但至少，我知道在方智荣心里不是，在我在意的人心里不是，与旁人无关。

寒冬腊月。我爸问我要不要回家乡，我不想，他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我和我妈两人在家。我也是该庆幸，她没有大胆到把对方带到家里来，也庆幸她这几天还在上班，我有几天待家里自由的时间。

每天的日常就是：每天睡到自然醒，抬眼看手机，方智荣说今天可以去他家，背上书包去，学完回来。

每次进他家，第一件事是换鞋，第二件事就是亲他一口。这不是流氓是什么！

方智荣每次都把我堵在墙角，让我背靠着门。他手撑着旁边的东西，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想说什么我都能看出来。

现在都不用嘴说话吗？流行用眼神？！

不过我说实话，他这眼神真撩人，狗看了都心动。

呃……原谅我真的不太会比喻了。

不过他偶尔也会批评我，因为我总分心。一对一的课题，我看着数学题，思绪总会飘到不知名的地方，好像在幻想一些从未发生的事。他发现后就会敲我脑袋，这算好的了，发现次数多了，他就会凶我，然后跟我谈谈。

思考的事很多，例如我和他的以后，又例如再次看见我妈的聊天记录。还有很多次幻想，不过往往是不好的。

我跟他坦白，他就会心疼，然后抱着我和我聊天，那一天可能都不会再讲题了。

往常我都会被他逗得乐呵呵的，因为总见面，我情绪不稳也好了很多，但我妈休息了，我的噩梦也来了。

先说早起，每天七点钟就叫我起床，领会世间万物。我冷啊，大冬天不睡觉干吗，我又不自虐。

一看到我在玩手机就骂我，说就不该给我买手机，买来就是玩，也不学习，成绩上不去都怪手机。

呃……我是觉得成绩的确和玩手机搭边吧，但我成绩也没有下滑吧。真是有点受不了恨不得每时每刻孩子都在学习的家长了。

也就吃饭时能让我放松点。

我和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我是不太爱看这些宫里斗来斗去的剧情，但也就这点时间可以喘息。

我注意到，她每次看看电视其实都没在看，只是时不时看一会儿，大部分时间都在玩手机。介于她是手写玩家，所以聊天的时候我都能知道，也能猜到在跟谁聊。

聊得笑嘻嘻的，怎么对自己儿子没怎么笑呢。

我想，她说不定还跟情夫吐槽我这个儿子有多么不听话。

想到这里我就烦。

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