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泊谦今天也打听过梦里的那个林少,确实存在。是一个纨绔子弟,就算是当下那人也依然在各个会所里流连。
他是真的搞不懂以后的海容川是怎么跟那么一个纨绔玩到一起去的,而且从当时海容川的表情来看两人的关系似乎还不错。
“......”海容川愣了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语言系统,他伸手摸了一下江泊谦的额头,“哥们儿,你说的是中文吗?咱俩想的是同一件事吗?”
“就是字面意思,你要是没有看过人家,你怎么能知道人家屁股上纹了一只猫咪呢?”江泊谦忍不住伸手从他后腰处往下游走。
海容川抓住他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能不能正经一些!关键是,我为什么要去做那么一件变态的事情?”
“可能是以后的你,兴趣爱好变了呢?”江泊谦不太想告诉海容川以后的他可能会生病,他能感受到那个海容川过得很不容易,就算是在兴奋的状态下,也过得很累。
“那这变化也太大了,就相当于一个正经人突然变得浪荡起来了,一个社恐变成了一个社牛。”海容川也想到了自己的那些梦,他问了句,“在你的梦里,我是怎样的?生病了?什么病?”
海容川知道梦里的那个自己病了,看情况还挺严重的。
他知道江泊谦也总是做梦,而且他还知道他们俩梦到的是同一个世界的事情,但是视角不同。
但是,江泊谦从来不跟自己说他做了什么梦。
“你觉得你是什么病?”江泊谦问。
“抑郁症。”海容川说。
江泊谦停顿了好一会,才开口:“不是抑郁症,而是躁郁症,又称双相情感障碍。躁郁症分为抑郁期和躁狂期。郁期的时候你会很消极,但是到了躁期你又会变得很兴奋。”
海容川无意识地重复了两遍,他抬头看着江泊谦问:“你觉得那个世界的我们,是真实存在过的吗?”
“不知道。”江泊谦拉着他坐到沙发上,握着他的手说,“如果那个世界不是真的,那么小孩是从哪里来的呢?如果那个世界是真的,那我们俩呢?我们跟那个世界的链接在哪里呢?是平行世界?还是说那个我们也就是现在的我们?”
“你是说,现在我们就是梦里的我们?”海容川反问他。
“那...你觉得哪个世界是真的?”江泊谦把他的手指放在嘴边咬了一下,看到海容川皱起的眉头后,问,“疼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海容川拉回自己的手,指着上面的牙印,“你觉得这个痕迹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江泊谦低头亲了亲那个痕迹,用指腹顺着那个痕迹搓了搓,“我本来是不愿意相信这么荒诞的事情,但...这些梦...太过感同身受了,我能共情梦里的那个自己。而且,那个你也让我非常有...感触。”
“我也是,太过感同身受了。”海容川靠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可是,一想到未来的我们可能会变成梦里的样子,我就本能地觉得恐惧。我害怕...,我们会变成那样互相折磨的样子。”
“互相折磨吗?”江泊谦搂住他,靠过去,伸手放在他的睫毛处,感受着小卷毛的睫毛像是小扇子一般在他手指上扫来扫去,有些痒痒的,“只要我们俩能在一起,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我都觉得是一种幸福。”
“你是不是有些偏执了?”海容川闭上眼睛,轻声问。
江泊谦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唇,温柔道:“这不叫偏执,这是爱。我不能允许我的人生里没有你,那样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就算我们俩在一起后,彼此都会很痛苦?”海容川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为什么不尝试放手呢?如果太过痛苦的话,......”
江泊谦吻住他,不想听他剩下的话,“我认定的人,不可能会松开。”
“哦!”海容川仰头吻住江泊谦,感受到他嘴唇的柔软,还有他那不容反抗的控制欲。
如果是他,他愿意放过眼前的这个满眼含情又温文尔雅的男人吗?
他真的愿意松开江泊谦,让别的什么人牵着江泊谦的手,甚至是睡在一起吗?
海容川一想到有这种更可能性,他就要发疯了。他心想就算是互相折磨,他可能也都不愿意松开江泊谦。可能,他们俩一样偏执吧!
所以,就算梦里已经那么痛苦了,他们俩还在一起,也是这个理由吧!
海容川在江泊谦的公司等着他一起下班,其实海容川的本意是跟他一起吃过午饭就离开的。但是,江泊谦非要让他在这里等着。
海容川无聊的都要打盹儿了,江泊谦走过来说:“川儿,你要是困了,就去里面的休息室睡一会,等下班之后,我带你一起回去。”
“行吧!”海容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来自己真是不适合工作啊!他看到江泊谦在处理工作,就条件反射般地犯困。
江泊谦的休息室还挺大,床也舒服,他刚躺上去就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前跟江泊谦讨论了梦境的事情,所以他梦到了一些特别的东西,关于占有欲、还有嫉妒心。
海容川正站在一个景观树旁,他身前的桂花树旁站着小孩,再往前是江泊谦和林炽远。
林炽远正拉着江泊谦的胳膊说着什么,当他听到林炽远说他是疯子的时候,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转身就往外面走。
钟幼凌看到他之后,拉住他的胳膊问,“容川,你不是去找映宝了吗?”
“我没有看到他们,妈,我先回去了。”海容川轻轻推开她的手。
钟幼凌却伸手挎住他的胳膊,温柔地笑了起来,“你能不能陪我去散散步?今晚上好像吃得有点多了。”
“妈妈,散步吗?我开车带你出去?我好像有朋友约我出去玩儿。”海容川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一个叫费少的人发了句语音:“有空吗?盘山公路见。”
钟幼凌拉住他,往身后看了看:“你不跟泊谦一起去?”
“不要,我讨厌他,他不是要跟我离婚吗?我不想看到他,他......”海容川把西服脱了扔到一旁,又把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妈,你去吗?那我先走了。”
海容川跳到跑车上发动车子就往外跑,跑车的声浪让他更兴奋了,他打开摇滚乐,大声喊着:“「从我,是进入悲惨之城的道路;从我,是进入永恒的痛苦的道路;从我,是走进永劫的人群的道路。」”
车上的手机声响了起来,海容川点了接听键,继续抑扬顿挫地诵着:“「在不幸之日,回忆欢乐之时,是一个不能再大的痛苦。」”
“......”对面停顿了一下,江泊谦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川儿,停下来,你准备往哪儿去?”
“江泊谦,为什么要停下来?他们说什么不关你的事。让他们说去吧,你得紧跟着我,要坚定??的信念,要像坚实的?塔,不要引暴风?倾斜。因他?的想法?远离??的?是最令?感到可惜的,明?么?”海容川又加大了音乐的音量,他整个人都在嘶吼着。
空气中有风声,还有潮湿的水汽,好像是要下雨了。
“川儿,今天会下雨,别去盘山公路了。回家吧!刚才你是不是听到林炽远的话了?他不是故意的,他不也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江泊谦解释道。
海容川哈哈大笑了好一会,他又继续喊着;“「记住今晚,因为永远从今晚开始。」”
江泊谦知道海容川的情绪已经飙升到躁狂的顶端了,这人根本就听不到自己的话,自己的解释了,他跟着大声说了句:“容川,但丁还说过,「是爱也,感太阳而动群星。」”
海容川尖叫着,疯狂地大笑着,“江泊谦,「箭射中了目标,离了弦。」”
“不是这样的,容川。”江泊谦声音沉重地说:“「此心,原是为爱得很快而创造了的,见着一切使他欢乐的东西,他便象惊醒了一般,立即追求上去。你的感觉力从实物抽取一种印象,便展开在你的心里,使你的心转向着他。转向以后,假使你倾心于他,这倾心就是爱。」”
“「我是幽灵。穿过悲惨之城,我落荒而逃。穿过永世凄苦,我远走高飞。」”海容川根本就不想听江泊谦在说什么,他又嘶吼着:“「走自己的路,让人家去说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不管江泊谦再说什么,他都不再回复,他把车里的音乐开到最大,径直朝着城外的盘山公路开去。
下雨了,大雨噼里啪啦地往下砸。
雨水朦胧了海容川的视线,但这种模糊的状态让他更兴奋。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在秋天见过这么大的雨了,冰冷刺骨,又让人痛快淋漓。
「......」引用的都是但丁的名言。
俩人都癫到头皮发麻!就这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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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但丁《神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