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我做鹰犬那几年 > 第2章 朔风

我做鹰犬那几年 第2章 朔风

作者:巢南北顾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15 10:15:48 来源:文学城

朔北的正月很是荒凉,放眼望去不见一点碧色,最多的是沙石和荒草,间杂散落的人腿骨,骷髅,偶尔能看破碎的布片,半截埋在土里。

偶有几只乌鸦落在附近光秃秃的树上,盯着荒草丛中的累累白骨,企图能发现些腐肉。

此处是一个万人冢,四面被土坡包围,身着札甲的少年人穿梭在其中,一边走一边在人骨和碎衣之间不断翻找着什么。

然而找了半晌,却是一无所获。慕之舔了舔干裂的嘴角,内心开始焦躁起来。

她今日休沐跑的远了些,特意到宁朔城东南三十里的万人冢,寻思碰碰运气,没成想被折腾一上午,连块废铁片都没捡到。

她摘下头盔看了眼日头,已经正午了,再不回去怕是老钱就要派人来寻了。

“气死我了,这个地刮皮,连死人的东西都搜刮得这么干净。”

她愤怒之余踢了一脚地面的石块,不成想石头落地发出叮的一声异响。

她一怔,循声望去,刚踢落的石块下方似乎躺着一个金晃晃物什。

她顿时来了兴致,快跑几步上去查看,发现那处土中好像埋着什么圆墩墩金灿灿的饼,十分夺人眼目。

“这是……金子?金子的饼?”

她一扫方才的颓然,飞速扒出那块金灿灿的物什,也顾不得脏,上去就咬了一下,似乎被硌了下牙,她看着金饼上的牙印怔了片刻,脸上的神情由震惊逐渐转为狂喜:

“我的天,真的是金子,发财了,发财了!哈哈哈哈哈,老天保佑,我终于不用再去万人冢翻破烂了,想他地刮皮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这块金饼没搜刮走吧!哈哈哈哈哈……”

她手捧着那块金饼稀罕的不断摩挲翻看,却被一面的图案吸引住了目光。

“咦,这是什么?”

她看着金饼上的几根粗糙的线条顿住了。那金饼正面有几根粗糙的线条,组成了一个简易的狼头。

“这是……北戎人的东西?”

慕之四下望了望,这里是朔北的腹地,有北戎人潜进来了?

不可能吧!

不待她细想,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吓得她一个机灵,差点没把刚捡来的金饼掉在地上。

在她背后的山坡,一人一骑已经露了头,冲她招手喊道:“徐伍长!”

她瞬间急得手足无措,想找个地方将金饼藏起来,奈何自己身穿札甲根本没地方藏东西,她情急之下只得草草将金饼埋在土里,用脚踩住。

转眼间,一个黑脸少年骑着马已经冲到了她面前。

好在那少年没看清她刚才的动作,摸了把脸上的汗道:“徐伍长,你在这做什么?可是叫我好找啊!”

慕之拍了拍身上的浮土,故作轻松道:“没事,在城里闷得慌,出来溜溜马。”

“来万人冢溜马?”

慕之不耐烦了,瞪了他一眼:“你管我上哪溜,有事说事,没事赶紧滚!”

她还要忙着捡金子呢!

“那个……”

黑脸少年一敛神色:“大帅有令,传徐慕之立刻回城。”

慕之一个哆嗦,霎时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回……什么城?地刮……大帅不是在鸣风山巡边吗?叫我干嘛?”

黑脸少年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前天晚上,有人越过鸣风山进到了朔北,为此大帅特意赶了过来,叫你估计是去问话的。”

“啊?”

慕之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那个大冤种那么想不开,竟然往朔北这地界跑,也不怕被扒光,朔北地刮皮的名声可不是吹出来的。

好在她值夜那晚风平浪静,估计也烧不到她身上,慕之稳了稳心神,说道:“好,我这就回去。”

“行”

黑脸少年答应一声却没动,似乎在等她一起走。

“你盯着我干嘛?”

慕之的火气上来了,有他在一边盯着,她还怎么捡金饼?

“额……”

少年被吼的不知所措,茫然片刻说道:“那……我先走?”

“你先滚”

她指了指不远处拴在树下的枣红马:“我去牵马,这就过去了!”

“好”

黑脸少年答应一声,骑着马跑了回去。

见他走远,她这才弯腰扒出土里那块金饼,十分稀罕的将金饼放在手中掂了掂。

金饼不大却也不小,还有些分量,她打量了身上的札甲,压根没地方藏,再说军令在身,她回去肯定得先见地刮皮,要是被地刮皮看见,那这金子她就别想要了。

“要不,晚上再过来一次?反正也没人知道!”

想到这,她捡起金饼走到拴马的树下挖了个坑,恋恋不舍的将金饼埋了起来,又压了块石头做记号。想着等晚间再来取。

做完这一切,她才上马回了宁朔城。

一进城,慕之打马直奔帅府,在门口正碰上宁朔军指挥使钱兴从帅府赶出,看样子是要出门。

“钱伯你要去哪?”

钱兴行色匆匆:“来不及和你说,你一会见了他可千万别犯倔,先顺着他,等我一会儿回来,再给你打掩护!”

“欸,钱伯!”

慕之不明所以张口欲拦,奈何钱兴已经跑远了。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看老钱神色便知地刮皮今天心情不好,老钱不在,她这会儿过去免不了要挨打。

没办法了,骑马过来便耽误了许多时间,再不过去只怕他会更生气。

想到此处,慕之不得不顶着发麻的头皮,挪了进去。

正堂并无旁人,只有朔北元帅徐轸,也就是地刮皮,他一身戎装铠甲端坐上首。刚进去她便感觉气氛低沉凝重,行过礼后,慕之记着方才老钱的嘱咐,带着几分讨好,率先开口喊了一声:“爹……”

话未说完便被徐轸喝道:“我怎么教你的?召你来是军务,你应称军职!”

慕之的怒火顷刻涌上了脑门,心中暗骂他今天这是发了什么疯?念及老钱不在,此刻顶嘴便是一顿打,她生生将窜上来的怒火咽了下了去,改口道:“大帅,唤末将何事?”

徐轸沉声道:“你前晚去哪了?”

“我前晚在镇北陉的望楼值夜!”

“胡说!昨日早上有人在镇北陉附近发现了北戎人的尸体,你怎么值得夜?”

“我前晚一整夜未曾合眼,一直在望楼盯着镇北陉口,并无异常……”

“撒谎!”

徐轸捡起桌上的马鞭站起身,指着她怒道:“你说不说实话?”

慕之见他拿起马鞭吓得脸都白了,她吞了一口唾沫,强撑着辩解:“我确实未曾离开望楼一步……”

“还敢狡辩!”

徐轸甩开手就是一鞭子,马鞭打在札甲上,啪的一声响。慕之被抽得向后侧方退了好几步,扶着椅子才将将站稳。

而她一直压抑的怒火也被这一鞭子彻底点燃了,扬起头直直的盯着徐轸:“我说了我一直在值夜,你为什么不信我?”

“还敢顶嘴?”

徐轸将马鞭拽的嘎嘎作响,他看了眼慕之身上的札甲,怒吼道:“卸甲!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慕之倔劲上来,也顾不得怕不怕,疼不疼,立刻解开身侧的系带将札甲脱了下来,梗着脖子道:“既然我什么你都不信,那你就打死我吧!”

“你……”

徐轸气得咬牙切齿:“好,我成全你!”

这父女俩一个脾气,火气上来都是不管不顾,徐轸接连挥的三鞭都用了力,他本就是武人,每鞭子下去都是照着皮开肉绽打的。

慕之只觉背后的皮肉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撕开一般,疼得她一时没上来气,透骨的痛感使她想要痛呼出声,但又被她倔强的压了回去,只余泪水在眼眶里盘旋。

徐轸打完,复指着她问道:“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我哪都没去,你让我说什么?”

“你……我打死你!”

徐轸抬手又是一鞭。

“说!”

这一鞭子下去,慕之疼得整个人都在抖,却在喘过了那口气后依旧不肯求饶:“我没有!我没有擅离职守!”

徐轸抬手又要打,不防这时堂外一个急切的声音传来:“且慢”

慕之回头,只见钱兴气喘吁吁的站在院中,她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抬袖不断擦拭,喉间哽咽道:“钱伯……”

钱兴上前一把扯徐轸的鞭子扔到了一边。

“你干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

徐轸怒气未消:“明明她……”

“她怎么了?我去问了北边问了,那几个北戎人是从东北边的葫芦口过来的!”

说着,钱兴身后的葫芦口守将上前施礼道:“前天夜里,确有几个北戎人翻越葫芦口附近的山岭,末将看他们人并不多,不似犯边,抓了个舌头一问,说是追着什么人来的,便没有点燃烽火,只是命传令兵会宁朔城报信,不成想,传令兵半路被潜进来的北戎人夺了马,又受了伤,是以耽误了信报,请大帅责罚!”

徐轸一下子偃旗息鼓了。

见自己沉冤得雪,慕之终于委屈得哭出了声,她抹着眼泪问:“大帅可是弄清楚了?弄清楚末将便先告退了!”

她说完也不待徐轸答复,捡起地上的札甲跑了出去。

钱兴瞪了徐轸一眼,转头对守将道:“你先下去吧!”

“是”

转眼正堂内只剩了他们两人,钱兴才埋怨道:“你这当爹的怎么能不问清楚就打?”

徐轸自知没理,又不想承认,埋头说了句:“她顶嘴!”

“那也是像你!”

钱兴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你把她扔到镇北陉守了一年多,每日吃住都是和那群浑小子一起,守夜,巡查,操练,她没告过一日假,说过一句苦,动辄还被你训来训去,你平日不是最讲恩威并重吗?怎么到了她,就变成了一味的责骂?”

徐轸被他训得没脸,低着头一言不发。

半晌,钱兴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我知你对她寄予厚望,但她才多大,刚刚十六岁,你这样逼她,万一逼出个好歹,你对得起沈王爷,对得起死去的郡主吗?”

说起亡妻,徐轸心中一阵酸涩。

“我知道,可我……我也是没办法,她是沈家最后的血脉,当年岳父临终前,特意嘱咐我要匡扶社稷,救民水火,可我……”

钱兴是知道他的意思的,三十多年前北戎犯境,南下掠夺五十余州,直取帝京,社稷存亡之际是徐轸的岳父,时任中境兵马大元帅沈重打退了北戎,收复了河山,累功封王,虽盛名在外但也功高盖主。

后来新任孝成帝对沈重猜忌尤其甚,帝将失和致使河朔节度使周鼎有机可乘,勾结北戎和西胡妄图颠覆社稷,天下再次大乱。

只是这次沈重没能挽救河山,最后抱恨而终,徐轸继承沈王爷遗志驱除鞑虏,再次扶社稷于危难,却遭卿州萧氏窃国,留在京城的沈王遗属被一网打尽,当时徐轸人在北境鞭长莫及,徐轸两个女儿,逃回来的也只有这么一个。

徐轸此时不禁红了眼眶:“这些年来,我夙兴夜寐,却眼睁睁看着萧贼篡逆,社稷倾覆,现在只龟缩在朔北,我……对不起岳父大人,也对不起郡主……”

钱兴听着听着没了声音,抬眼见他垂着头,知道又说到了他的伤心事。很难想象平日一言九鼎,威震北境的朔北徐轸,竟然也会英雄气短。

钱兴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的不差,沈王爷在天有灵不会怪你的,只是对媱媱……你万不可再行打骂,要循循善诱,那孩子性格像你,死倔死倔的,弄不好你小心抱憾终生。”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递给徐轸。

“她平日最喜甜食,朔北物资贫乏,这点心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你给她带去吧!”

徐轸知老钱这是在给他台阶下,一时喉咙发紧。

“老钱……”

钱兴将点心塞到徐轸手里,说道:“怎么?你冤枉了人还不去哄哄?你想她一辈子不理你?不过……”

钱兴咂咂嘴:“这会儿她指定在自己房里骂你呢!你先别去,等过会儿她气消了,你再把这个给她,她吃了你的东西就不好意思再和你赌气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