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一同去可好?”
梁萦要去慧王府喝喜酒,谁敢说个“不”字,那弄蛇人可还没走远呢,别回头这姑奶奶一生气,再给他们来一回——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其实这些人很清楚,梁萦不会动不动就要人命,那几条蛇也是吓唬居多,但刚才那一出震慑力实在太足,即使理智尚存几分,也被吓得魂飞魄散,无法静下心来思量。
“去、去一趟也好……”焦禹战战兢兢的起身,勉强的跟在梁萦后面下了楼。见他动了,其他人也才跟着动。
茶楼对面的另一拨人此时的遭遇跟这边也有异曲同工之处,正如她们来这里的原因一样,都是应谢绮所邀。
半个月前谢绮挨家挨户的登门,极为热情的邀请她们今日来看好戏。
如今谁都知道谢绮是梁萦的人,突然带着公主府的人上门,不消说,肯定又是梁萦授意,再联想到最近的流言,心里便都有了底。
自然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愿意去掺和,但更多的人第一反应都是找借口拒绝,最后都败在谢绮那张嘴下。
这个说身体不适,谢绮马上反问“哪里不适?我舅舅是太医,不嫌弃的话我请他来帮你瞧瞧?”这叫人怎么回答,她舅舅是太医,有病没病一看就能看出来。
那个说家里有事走不开,谢绮又问“是什么事,怎么没听人说起过,若真有事可别藏着掖着,咱们大家一起想想法子。”那架势,要不是出了大事都说不过去。
但凡能想到的借口都用了,可谢绮却让她们见识了一回什么叫真正的好口才。再者后头还有一个女官服饰的人立着,拒绝的狠了容易得罪公主府。说到底这事儿跟她们也没多大干系,她们虽然也不喜梁萦的为人,但这么多年下来,怎么着也该学乖了,顶多在背后嘀咕两句,至于推波助澜,心里想想就罢了,真不敢下手。
去就去罢,权当是看个热闹。
到了地方,没见着梁萦,就听到林修远又哭又喊的认了罪,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儿,又被谢绮拉着,一群人从后面离开,直接往慧王府去。
梁萦没有立刻走,而是来到楼下见了李瓒:
“原来今儿是世子的大喜之日啊,可真是太巧了,既然这么有缘分,想来世子不会介意我们去府上喝杯喜酒吧?”
除了笑脸迎人,李瓒能说什么:“萦表妹大驾光临,父王母妃怕是要高兴坏了,不过……我方才瞧着舅兄在上面,想必是同表妹一起来的,表妹且等等,我叫人上去请他下来,林家正愁找不到他……”
“不必了,”梁萦笑着说道:“他现在去了他该去的地方,一时半会儿该是回不来的。”
“表妹……”李瓒笑容略滞,叹了口气:“说来表妹与舅兄也算是拐着弯儿的亲戚,舅兄他是有些年少轻狂,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表妹看在表兄与丽妃娘娘的面子上宽容一二。”
“宽不宽容的…..那得看我心情,”梁萦恶意一笑,指着花轿道:“世子的新娘子还没迎回家呢,可别误了时辰才好。”
李瓒一时进退两难,他倒是想走。
没碰上还好说,他只当不知道,可如今碰上了,他要是不管,今后怎么跟林家交代,花轿上还坐着林家的女儿呢。
“表妹——”李瓒面露难色。
梁萦直接无视:“世子走不走,你不走我先走了,料想府里喜宴已经备好了,你要是不急就慢慢来,我们多等一会儿也无妨。”仿佛很是通情达理。
李瓒却是有苦说不出,踌躇着不知如何扔下这烂摊子。
没奈何,吉时不等人,再说下去也是浪费口水,还是先紧着成亲要紧,回头再想怎么跟林家解释。
李瓒心里忍不住有些埋怨林修远,得罪谁不好,偏去得罪梁萦这个混世魔王呢。
“哎,”李瓒叹口气:“表妹说得对,吉时不可耽误,表兄这就走,”说完便让随从告知后面的队伍,即刻启程回王府。
不过他也留了个心眼儿,叫随从悄悄派个人去林府告诉林勃。可惜他并不知道,这条街通往林家的路上一直有公主府的人守着,不管有多少人想去林家报信,都得等时辰到了才能走出去。
李恕一行人很快到了京兆府,林修远一路上都半死不活的,到了衙门口突然醒过神来,挣扎着大声嚷嚷道:
“你们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放开我!我警告你们,再不放开我,你们呜呜呜——”
另一个侍卫又将布团塞进他嘴里,直接拖着人往公堂上一扔。
两班衙役已经站好了,京兆尹许之风在梁潇的陪同下从后面走出来。
看到林修远的一瞬间,许之风顿时眼前一黑,心道自来神仙打架,遭殃的都是凡人。他一个小小的府尹,能得罪林家还是能得罪公主府?
两个都得罪不起!
得罪了林家,林勃能放过他还是林家背后的三皇子能饶了他?得罪了公主府……他至今还未曾听说过有人敢得罪公主府,对了,今儿这位林大少爷是一个,要不是手段太下作,他都想赞一句有胆色。
许之风打心底里不愿意趟这趟浑水,可来告官的应国公世子也是一个让人不能回避的人,而且这位世子爷还是拿着证词,领着证人来的,把衙门的活儿都给做完了,留给他的就只有升堂断案。
可这案,他敢断吗?
这么想着,脚下不由得就慢了。
梁潇扶着他的手,状若关切道:“尹大人当心些,近来气候转凉,稍不注意就会染上风寒,大人乃京城父母官,您若是着了凉,少不得让百姓们忧心。”
许之风揪着胡子苦笑,着凉倒好了,也不用面临这样的艰难之境。
林修远看见梁潇也在,“呜呜呜”着乱叫的声音更大,眼睛也瞪着梁萦不放。
“这……”许之风见林修远被堵着嘴,转头试探道:“公堂上如此,不大合规矩。”
梁潇点点头,对李恕道:“取下来。”
李恕依言而行,然后退到公堂外面去,跟石毅二柱等人站在一起观审。
他一走,林修远就破口大骂:“你们欺人太甚!我是林家的少爷,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我要去告御状,把你们对我做的事全都告诉皇上,让皇上为我做主,把你们全家都发配到岭南去……”
梁潇眉头都不皱一下,只看向许之风:“咆哮公堂,罪名又多一个。”
许之风虽然怕事,却也不能放任林修远这么嚎下去,外面还站着不少百姓,无论如何,公堂的威严容不得侵犯。
“啪——”许之风坐到堂上,惊堂木重重拍下:“今受理应国公世子击鼓鸣冤,状告林修远造谣生事,污蔑涪陵县君,令其名声受损一案。”
衙役们齐声大喊:“升堂——”
“堂下之人可是林修远?”
“我没有,”林修远张嘴狡辩:“什么造谣生事,我没干过,都是他们自己臆断,我那天喝了酒,说了什么都不记得,就算提到了梁萦,那也是醉话,当不得真,至于后来怎么传出去,你得问其他人,反正跟我没关系!不信你去打听打听,看我那天是不是喝醉了……”
林修远振振有词,喝醉了说胡话多正常,凭什么给他定罪。
“我不仅没罪,还是受害者,大人,我也要告状,梁萦刚才让人缠了三条蛇在我身上,企图加害于我!”
见他反咬一口,许之风心里松了口气。
好歹还能多歪缠一阵儿,等林家来了人,让他们两家自己争去。
“大人,”梁潇作为苦主,显得比林修远从容的多:“事情总有个先来后到,既然是我先告的他,理应先审理我的案子。”
顿了一下,他又道:“证人证词皆候于堂下,还请大人尽快传唤,也好尽早结案,不瞒大人说,我出宫之前太皇太后叮嘱过,明日一早务必将此案的结果告知于她老人家,若是今日不能了结,太皇太后问起来,我也只能如实作答。”
许之风顿时无话可说。
“梁潇你少拿太皇太后来压人——”林修远一脸怨愤的说道,“分明是你冤枉好人,还故意蒙骗太皇太后,我告诉你,别以为你骗得了太皇太后就可以为所欲为,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眼明心亮,必不可能让你们得逞!”
他一通大吼,梁潇却根本不予理会,直接对许之风道:“大人,可否呈上证词?”
许之风硬着头皮道:“呈罢。”
衙役手捧着一摞厚厚的纸上来,梁潇道:“此乃慧王府与林家定亲宴那日,与林修远同桌之人亲口承认曾听到他诋毁家姐,当时他说过的话都在证词上记录着,每一份证词上也都有相应的签字和手印,大人可以仔细一观真假。”
自然是真的,李恕这么多天可不是白跑的。
林修远当即不管不顾的大喊道:“是假的!肯定是假的,那天我们都喝醉了,他们怎么可能记得我说过什么话,一定是受了梁萦的威胁作伪证陷害我——”
梁潇看向许之风:“嫌犯屡次咆哮公堂,藐视王法,请大人治罪。”
咆哮公堂是要打板子的,许之风哪敢打林修远,只能和稀泥:“林修远,有话慢慢说,不可对公堂不敬。”
林修远不情不愿的闭上嘴,眼睛狠狠地瞪着梁潇。
师爷拿着证词仔细核对之后,对许之风点点头:“证词确如梁世子所言,并未发生任何错漏。”
“拿来给本官看看,”许之风还想拖延,梁潇打断他:
“这纸上的内容皆由本人亲笔写下的,师爷既已核对无误,大人何必多此一举,如若大人怀疑证词的真假,在下也请了写下证词的公子们随身侍从前来,大人传他们一问便知。”
梁潇有备而来,许之风也不好做得太过,毕竟他只想保命,不想得罪任何一方。
“传——”
激情写毕业论文中。。。。。。我秃了,却并没有变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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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对簿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