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今年二十四,爸爸也老啦,什么时候能看着你成家,我下去也有脸见你.妈妈。”宗大宝点了根烟抽着。
宗霁斜觑他一眼,这是又抽啥风呢,好端端说这个干嘛,心头猛地一跳,生怕老爸想不开,要早点下去见妈妈。
吊儿郎当翘着二郎腿晃悠,“您可别说这话,我还年轻着呢,男人那么多,多找几个才能分得出好赖。”
路过车旁的越峥嵘脚步一顿,脸色铁青地打开车门,用力一关,猛踩油门离开。
宗霁没看清楚是谁,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探出脑袋吼了一嗓子,“有病是不是,不痛快回家发疯去,傻帽。”对着车屁.股骂骂咧咧,没看到宗大宝同志扬起的嘴角。
宗霁一扭头,看到宗大宝重新丧着脸要哭不哭,“行啦,你好好活,早晚有一天给你抱孩子的机会。”笑话,家里那么大产业,没人继承怎么行呢。
“这可是你说的,爸爸等着呢。”宗大宝不再多说什么,年轻人的事情交给年轻人,自己还是别插手的好,万一那小子人模狗样人不行呢,主要看对闺女好不好。
至于说越峥嵘救了宗霁?以他当时的身份,甭管人质是谁,都不会袖手旁观,还不足以作为考察项目。
父女俩各怀心思回家,在门口碰到随诏嬅,宗大宝打了声招呼去公司,宗霁把人带进家,“你怎么来了,不提前说一声,等多久了。”
“你别和我说别的,之前不是帮我问全胜的情况么,这都半个月了还没有音讯。朋友,我上了年纪,荷尔蒙需要调节。”
宗霁倒茶的手一顿,重重放在随诏嬅面前,“咱俩好像同岁吧,哪上年纪了?”
“你别管别的,就说事情办得怎么样?”
“呵,办不了,你自己问他呗。”宗霁不乐意重复自作多情的事儿。
随诏嬅满脸狐疑看了她一眼,“你不对劲,那位越队长呢?”
“什么越队长,你说越峥嵘啊,我想了想,那天应该是吊桥效应作祟,过后也没啥感觉,就没联系了。”
宗霁一脸满不在乎,回想之前在医院碰到他的情形,有心想要问一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转念又想起那条信息生疏冷淡,立马打消这个念头,侧着身子躺在沙发上吃葡萄,看得随诏嬅大呼妖孽。
刚想八卦一下她的心理路程,紧接着回过神来,“你喜不喜欢他另算,人家也没说喜欢你,就算当个普通朋友,妨碍你帮我问一嘴情况吗?”
宗霁被她直白的话伤到心底最隐秘的地方,胸口中箭倒地不起,恨不得喷出三升鲜血,好好吐一口心口郁气,瞎说什么大实话。
当即恼羞成怒,“给钱了么,你就瞎指挥,我这还养伤呢。”
“不对劲,宗妙妙你不对劲。”随诏嬅和宗霁从小钻一个被窝长大,她一撅屁.股,自己就知道她要放什么屁,这人混归混,但在面对自己事情的时候,从来都是义不容辞,没有推诿过。
要说她看上全胜,才含糊不清,随诏嬅是不信的,她俩比亲姐妹还要亲密,对方喜欢的东西,连多看一眼都觉得眼疼,更别提男人,压根不可能抢,不嫌弃就不错了。
既然不是全胜,只剩下最后一个可能——越峥嵘。
“你和越峥嵘吵架啦?”
“咳咳咳。”宗霁正吃葡萄,被她一句话口水呛到,拼命咳嗽。
随诏嬅赶紧上前拍后背,好半天才平复下来。
宗霁不耐烦把人推开,“你就胡说八道吧,回去等着,我给你问问。天底下男人那么多,非看上个老头,也不知道什么癖好。”
三十出头的全胜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怀疑有人偷偷骂自己,目标锁定在越峥嵘身上,出去给他加练。
“三十多岁哪老了。”随诏嬅不乐意她这么说,当场翻脸。
宗霁本来就是随口一说,谁料好姐妹竟然为个男人和自己呛声,当即火冒三丈,一拍茶几坐起来,开始口不择言疯狂摸黑,“三十岁的男人都不行了,怎么不老!你拍着胸.脯说,二十几岁的男人和三十多的是不是有差距,以前也不知道谁和我说过,男人一过二十五,能力断崖式下跌。”
“哦?你和我说说,从哪知道,男人一过二十五就不行了。”宗大宝返回来,好家伙,刚路过客厅就听见这么一句,宝贝闺女不过出去住了一年,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站在门口面色阴沉,显然是要一个说法。
姐妹俩的私房话猝不及防被长辈听到,浑身僵硬,互相对视,咧着嘴摆出两张“完蛋了”的皱巴巴小脸,互相眼神推诿,想让对方出头。
随诏嬅率先抵挡不住,暗暗说了一句抱歉,叔叔显然没听到前面的话,自己还有逃跑的机会,当即决定死道友不死贫道。
拿起葡萄塞进宗霁嘴里,转头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叔叔您回来啦,我就是来看看妙妙,她没事也就放心了,公司还有事儿,就先走啦。”
转身搂住一脸呆滞的宗霁,低声道歉,“姐妹,对不住了,别忘了给我打听情况。”这个不讲义气的,陷我于不义之地,还有脸提要求?
宗霁眼睁睁看着随诏嬅拿包离开,仿佛能听到尾气欢呼,庆祝自己逃出生天。
宗大宝同志打了个电话出去,脸色阴沉坐在对面,端着一杯茶,这是要审讯的节奏啊。
宗霁气得要死,指着随诏嬅的背影开始告状,“爸你听我解释,都是静静和我说的,我每天都在家,前几年更是和妈妈在战场上,哪有时间,你说是吧?”
宗大宝完全不信,呷了一口茶,脸上全是“我看你编”的表情,把茶杯往茶几上重重一放,“静静和你说的?这么私密的事情她怎么和你说,她都忙成那样了,高中就接手家里的公司,一年到头四处飞,哪来的时间!”
随诏嬅中考前父母出车祸去世,硬是在亲戚们的贪婪下,保住家里的公司,在宗大宝同志的友情帮助下,把家产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在宗大宝同志眼中,随诏嬅同志就是当代年轻人的楷模,坚韧不拔,誓死不屈,这样的新时代好青年,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
宗霁叹气,老一辈有老一辈的八卦,老爹呦,你身边叔叔阿姨啥德行,你不知道么,当初你和我八卦的时候,我也不信啊。
但怎么说呢,到底是好姐妹,也不能真的把她底.裤拔下来,只能自己默默背起这个黑锅,皱着脸进行最后挣扎。
“我是从网上看的,她们都说男人一过二十五,性功能断崖式下跌,老爸,是真的吗?”
宗霁决定脸不要了,直接把问题抛给宗大宝同志,大大的眼睛满是疑惑,充满求知欲,问得宗大宝呼吸一窒,老脸通红。
猛地起身,没看脚下,被绊得踉跄两步。
宗霁生怕把老爸摔倒,上了年纪摔一跤可不是小事儿,匆匆过去要扶他,吓得宗大宝连连摆手。
“你别过来,爸爸公司还有事儿,要出差几天,你一个人在家玩哈,无聊就去买东西,注意安全就行。”转身落荒而逃,连东西都忘了拿,可见那句话伤害力多大。
闺女大了不好糊弄,再是亲生父女,到了一定年龄也要避嫌。
哎,要是老婆还在就好了,哪里会像今天这么尴尬呢。
宗大宝一路狂奔去机场,决定最近几天都不回家,父女俩见面难免尴尬。
“哈哈哈哈。”宗霁成功把老爹吓跑,躺在沙发上笑的打滚,好半天才恢复平静,拿起手机给随诏嬅打电话,“丢下我一个人面对尴尬,小贼,拿命来!”
随诏嬅正开车呢,一听宗霁中气十足的声音,就知道她成功躲过一劫,为了表示歉意,忙不迭送上最新鲜的马屁。
“我就知道妙妙足智多谋,面对危机十分的游刃有余,你上次不是看上一辆越野么,今晚就去刷卡,怎么样?”
一连串彩虹屁加上礼物,成功把宗霁吹捧的找不着北。
手机震动了一下,宗霁正和得寸进尺讨论珠宝配豪车呢,随意扫了一眼,看到越峥嵘的名字。
诶?
难不成今天在医院碰到,他要关心自己?
宗霁心底一喜,眉眼弯弯心情十分不错,嚼着葡萄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打开公放和随诏嬅做交易,“我现在就帮你问全胜的情况,你看这个珠宝……”
随诏嬅当即应和,“我也觉得珠宝和越野特别般配!”
刚打开微信,欣喜映入眼帘:宗女士,大队长说这次的照片拍的不太满意,想和您重新约个时间,再给队里拍一组宣传照。
冷淡的文字,十分公事公办。
宗霁随手把手机扔到地上,翻着白眼看天花板,
“妙妙?你怎么了,突然不说话?”随诏嬅半天都没听到下文,生怕她伤口还没好出什么事儿,急的高声叫了好几声。
“我没事!”宗霁咬牙切齿退出对话框,答应随诏嬅帮她问一问,挂了电话躺在地毯上,气的恨不得回去刚才给自己一脚,瞎开心什么。
转身去游戏厅打游戏,手机留在客厅,期间越峥嵘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到,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整理好心情。
随诏嬅说的对,当不成情侣,当普通朋友呗。
珠宝就像胡萝卜在眼前吊着,宗霁打过去电话,“越队长,真不好意思,我刚才有事没看到,时间您定就好。”
“上次的事情还没感谢您,如果可以的话,明天能请您吃顿便饭吗?对了越队长,我冒昧问一句,全队长他口味怎么样,清淡是吧,不能吃辣,好,那明天见。”
宗霁礼貌挂断电话,哼着歌给随诏嬅发语音:“明天一起吃饭,全胜口味清淡,不能吃辣,嘻嘻。”
现在看随诏嬅怎么办,她可是无辣不欢的主,难不成还真的能为了一个男人把口味改了?
她可不信。
两人谈恋爱,吃不到一块去,肯定长久不了。
俩姐妹一个皱着脸,一个看热闹,完全不知道另一边越峥嵘咬牙切齿,那叫一个阴险。
冷笑一声去宿舍找全胜,“师兄,已经和宗霁联系过了,她说明天和随总一起过来,请咱们吃饭,对了,她们不能吃辣,口味清淡,你明天忍一忍啊。”
全胜正抱着一盆小龙虾吃的满头大汗,听见越峥嵘的话直接呆滞,随诏嬅不能吃辣?
看越峥嵘一脸幸灾乐祸,随即反应过来,“对,宗霁身上还有伤,吃清淡点好。”一副为爱退让的模样,说来也没错,随诏嬅也在呢。
果然,下一秒越峥嵘脸色一变,转身就走。
全胜看着他的背影冷哼,“小崽子,和我斗,你还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