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赛博精神病 第19章 女妖之眼（十九）

有着一头火焰般红发的曼陀罗咬了咬下嘴唇，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她抢在硫面前开口，主动将boss不在的这三个月里身边发生的有关神秘领域的事件一一汇报。

坐在主位的“君主”今玄同样竖起了耳朵，只是表面上仍旧是云淡风轻，似乎对这些消息漠不关心。

“凛冬那群变态恋尸癖没什么动静，还是和之前一样，每天都在解剖死于各种帮派火并、被清道夫们扒干净义体和植入物后送过来的尸体，用这些小可怜不停实验着他们奉为毕生追求的，传说中的人体炼成术。”

凛冬？今玄仔细回忆，想起这个密教社团的信仰是名为厄孽的邪神，擅长与诅咒有关的秘术。

同时他心中一惊，曼陀罗居然还是其他密教组织的成员，是君主派出去的卧底吗？

曼陀罗手中出现一只小小的蜜袋鼯灵体，用手指逗弄着它，那只蜜袋鼯灵体用自己灰绿色的小脑袋不停蹭着曼陀罗的手掌。

“不过，你们猜这周我在凛冬的新总部看到了谁？”

原本恶狠狠瞪着X的水银听见曼陀罗的话，表情变得有些意外，“凛冬又换总部了？”

曼陀罗叹了口气，“是啊，上一间诊所被净化猎人盯上了，有个叫安德烈的净化猎人已经接连抓捕了两名凛冬成员，‘白雪女士’觉得原来的总部不再安全了，干脆搬到了郊外的修道院里，呵，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是这身打扮？”

“修道院？”水银坐直了身体，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这个水银看来像是个官方组织的成员啊，联调局的？今玄在心里嘀咕着。

联调局全称联邦调查局，是管理星穹联邦全境的司法部门，相当于高级白骑士，拥有跨城执法权，工作范围上至暴力犯罪下至密教活动，与今玄所在的净化猎人有一定的交叉范围。

“别紧张，水银先生，这间萨利修道院于第一次公司战争期间建立，罗伯特·萨利先生在他名下的公司破产之前，用他那些来路不正的财富建造了这座坐落于远星城郊外的修道院，不过你们都知道的，那个时期的星穹联邦杜绝一切宗教活动，萨利修道院很快就被有关部门查封，一直废弃到了现在。”

“你们搬入这间修道院，以哪位神灵的信仰为名义？”水银仍是严肃的表情。

曼陀罗轻笑一声，不再卖关子，“我正要说到呢，你们一定想不到，我在萨利修道院竟然看到了远星城地区战神教会的主教！我小的时候曾经去过战神教会的教堂做过弥撒，那时就见过这位主教先生，他和白雪女士一同去了小礼堂，虽然他做了伪装，但我还是闻出了他身上灵的味道。”

今玄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

战神教会可是五大正神教会之一，他们的主教居然和一个密教社团勾结到了一处！净化猎人高层知道吗？其他教会的人知道吗？我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布莱兹队长，不，不行，没办法解释消息的来源。

一个个想法泡泡涌入今玄的脑海之中，他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之上，尽量让自己的姿态看起来放松。

硫和水银同样很惊讶，只有X仍是那副欠揍的模样。

水银眉头一皱，“战神教会被密教组织腐化了......不行！我得把这件事汇报上去，提醒联调局的人小心战神教会。”

曼陀罗笑了笑，“没问题，但是你得自己想好说辞，你一个远在首都阿莱维城的调查员是从何处得知远星城战神教会的事，如果解释不清，说不定你自己就会被怀疑上，小水银，可千万别让联调局的人顺藤摸瓜找上秩序法环的麻烦，对吧？boss？”

她望向主位之上的今玄，看见boss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完全没有惊讶和意外的表情。

她心头一震，难道boss早就知道凛冬和战神教会的事？

是了，boss已经晋升为神血者，这代表着秩序法环已经可以和五大教会平起平坐，说不定boss消失的这三个月就是去和教会的人谈条件了，说不定今后就会多一个“秩序教会”，他们会获得官方的认可，再也不用隐藏在阴影之中...

她越想越跑偏，甚至已经想象到自己作为“秩序教会”元老级人物获得万人敬仰的画面。

今玄看着她逐渐泛起光芒的双眼，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明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见曼陀罗没再说什么，硫接过她的话头，“魔法学院这边没什么异常，不过...”

他看向曼陀罗，“我最近要准备三环魔法师考试，你可以再给我做一些好运符咒吗？”

魔法学院？魔法师？今玄有些困惑，猜想这个世界的魔法其实是秘术的一个分支，属于某个特殊的、未被发现的领域。

三环魔法师相当于什么层次的秘术师？

自己只知道通过第一扇门的秘术师是漫游者，今玄忍住想摸一摸下巴的冲动，觉得自己对神秘世界的了解太过浅薄，决定有机会向X请教一下这个问题。

“硫，你怕是糊涂了，曼陀路是霜领域的秘术师，只会厄运秘术，怎么给你好运符咒？”水银嗤笑一声。

硫挑了挑眉，回以他一个微笑，“让和我一起考试的那几个遭受厄运和我自己变得好运有什么区别？”

噗，今玄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同时他注意到水银话中提到了“霜”领域，一个不属于神秘世界已知的五个领域中任何一个、全新的领域，更让今玄惊讶的是，其他人脸上也没有惊讶的表情，似乎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是秩序法环知晓的隐秘知识太多了，还是五大教会和净化猎人太过落后？

不，今玄内心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官方组织未必不知道其它领域的存在，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对外隐藏了。

“可以。”

曼陀罗手掌心出现了几个小小的类似铁片一样的物件，“不过要涨价了，我在前几天晋升为了无昧者，‘白雪女士’给了我新的奥秘符号，做出来的厄运符咒更加好用了。”

无昧者？

今玄琢磨着这个称号，不知道这是通过第几扇门的秘术师会获得的称呼。

硫表情一怔，“你通过第三扇门了？好吧，说吧，多少钱？”

今玄心中一喜，悄悄记下了这一知识，并暗中祈祷他们能多说一些。

他忍不住感叹，组织老大的身份就是好用，只需要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强者姿态，然后摸鱼就行了，还有免费的情报信息可以白听。

不过，曼陀罗居然只是通过第三扇门的秘术师，那其他几位的层次应该也和她相差不是很远，这样看来秩序法环并没有传闻那样恐怖，亦或者是他们的老大“君主”强大到一人带着这几个低阶秘术师都可以做到第一密教组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位君主应当是阶层十分恐怖的秘术师了。

“五千，秩序法环内部价，这块符咒名为厄难的眷顾，三级秘术，使用后被诅咒者会在三个小时内遭受不同程度的厄运，可以重复使用三次，怎么样，划算吧？”

曼陀罗朝着硫摊开了手掌，一块银色的符咒静静躺在她的掌心。

“之前只要2000的！”

硫惊叫一声，不敢置信曼陀罗居然将价格翻了一倍不止，但看着对方不容砍价的架势，他咬了咬牙，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张数据芯片，“算了，5000就5000吧，给你。”

曼陀罗满意的接过数据芯片，将它插入自己的网络接入仓，并十分爽利的划走了5000联邦通币，将那块名为“厄难的眷顾”的符咒扔给了硫。

今玄手指抵在太阳穴的位置，眼睛盯着那块银白色的符咒，那是一个由三个小小的菱形和四条竖线组成的奥秘符号，他轻易就将符号记忆了下来。

同时他感受到了自己灵感的耗尽，这才想起这处神殿并不在现实世界，而是在灵界之内，他在这里每待一分一秒都是要耗费自身意识中的灵感。

硫注意到主位上的boss面色变得有些不虞，心下一凛，难道是自己和曼陀罗交易符咒的行为让boss感到不受尊敬了？他正准备开口寻求boss的谅解，却听见那位颇为威严的声音响起。

“今天就到这里吧。”

他压着嗓音平淡说完这句话，却发现自己手指上的金色指环周围散发出扭曲而奇异的波动，眼前的场景逐渐崩溃，只能看见那几个秩序法环的成员朝着自己鞠躬告别。

他的意识恢复正常后，入眼仍是自己一览无余的小公寓，眼前还是头戴式幻舞设备的两个“触角”。

头疼感并未消失，他粗暴地取下头上的设备将其扔在地上，用右手按住自己的额头。

什么情况？

他努力安抚自己躁动的意识，脑海中的六个符号也变得极为不安，“万象之树”隐隐有即将崩塌的征兆。

“我的意识要崩溃了....”

今玄从床上站起，本想去喝口水冷静一下，刚站起身就小腿一软瘫倒在地，他的意识逐渐变得茫然，只能盲目的按亮左手腕上的银白色通讯器。

双眼已经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今玄在通讯器上胡乱按了一下，没过多久便听见银白色通讯器上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

“喂，我的君主大人，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