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树下捡了一只小麻雀,黄色的嘴巴,浑身无毛,放在药炉里养着,小麻雀性格外放,日日欢快地叫着。
云恩:“麻雀虽小,却也好像认人,每次你一来,它就叫的格外欢乐。”
我:“大概它拿我当妈妈了吧。”
云恩:“爱心泛滥!”
我:“你看,它的毛发慢慢长齐了,不知道能不能飞。”
云恩:“我看它的翅膀有损伤,可能飞不起来了。”
可惜,麻雀死了,大概是不能飞,着急死的,又或者我忘记了喂它,它死掉了。
云恩:“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它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已经摔坏了翅膀,是你又让它多活了这么久。”
我摇了摇头,“或许我那时候就不该救它,它见到我的时候,真的好开心。”
小童知道我的小麻雀死了,送了我两只彩色的鸟,挂在药炉,每日叽叽喳喳。
姜乐澄:“第一次见雀冢,师姐,你看看我的木鸟,可以说更多话了。”
我:“不准笑我,你来药炉是展示木鸟的吗?”
姜乐澄:“我这几天肚子疼,你看看怎么回事?”
云恩:“让我来看!”
姜乐澄:“师姐来吧……”
云恩:“你除了肚子疼还有其他问题吗?”
姜乐澄:“没有其他症状了。”
我:“给你几副药,调理一下身体。”
云恩:“这是我的药方。”
我:“我俩的药方差不多,只是我增加了熟地黄的用量,补补气血。”
云恩:“我把药给你熬上,你每日中午过来喝药。”
姜乐澄:“谢谢师姐。”
秋风萧瑟,虽是深秋,树叶还未变黄,只是多了一丝萧条的破败感,阳光明亮,刺的人眼无法直视。沿着河流的边上,长着野生的菊花,一簇簇一匆匆开得茂盛。
云恩:“走,我们去筹课看看。”
我:“你等等我。”
云恩:“你看那位与老师下棋的弟子怎么样?”
我:“那是魏国犀首公孙衍,有名的仪表不凡。”
云恩:“可有婚配。”
我:“不知道朝颜有没有回谷,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云恩:“以前只觉得老师好看,难得见到一个不输给老师的,却也已有婚配。”
程十鸢与辛白在河边钓鱼,我很羡慕他们。便将他们钓到的鱼变成了鱼汤。众人分食。
我问公孙衍:“朝颜回谷了吗?”
公孙衍:“回来了,带着儿子不方便来筹课。”
我:“那我去找朝颜。”
云恩:“师姐,我和你一起。”
我:“朝颜,你回谷来看我们吗?”
朝颜:“听说老师大婚,刚好在附近,就回来了。”
云恩:“与犀首真是一对璧人。”
我:“这是师妹云恩。”
朝颜拿出两串珍珠手链,道:“这是送给师妹的礼物。”
我:“好漂亮的珍珠手链。”
云恩:“这应该是齐国产的吧?”
朝颜:“师妹好见识,是从齐国带回来的。”
与朝颜聊了一会,孩子闹瞌睡,云恩与我起身告辞。
云恩:“你也成婚了,打算要孩子吗?”
我:“顺其自然。”
回到小院,见王诩在书房,我便看了看策论,苏秦去了齐国。
我默默的坐在书房,已经到了深夜,我看着书卷,尽量的不去打扰他。
见他仍没有休息好打算,我便一个人回到了房间,洗漱睡觉。
王诩回房带进来一丝凉气。
俯在我耳边喊了一声夫人,酥酥麻麻的。
如身处繁星之中,闪亮的星辰有未知的秘密。又如在高山之巅,清风拂面。
第二日一早,洗手做羹汤,王诩起的也早,与我一起做早餐,我只需烧火,可是,谁家早餐是鸡汤呀?
王诩:“你需要补一补。”
我:“好,干了这碗鸡汤。”
王诩:“我这几日与公孙衍一同讲课,午饭就不必等我了。”
我:“好的。”
王诩:“夫人甚美。”
我:“什么?”
王诩:“夫人很美,不要总是盯着别人看,也可以看看自己。”
我内心雀跃,听了很是受用。
我问云恩,“我美吗?”
云恩的表情很夸张,“是不是没人夸过你的美貌?”
我:“都是我赞美别人的。”
云恩:“师姐,你没招过镜子吗?”
我:“铜镜照人都变形了,怎么看?”
云恩:“师姐不是华丽的大美人,但胜在气质温婉。”
我:“听你这么讲,我大概了解了。就是长得一般,气质取胜。”
云恩一笑:“不管美丑,你已经是成婚了。”
我:“是啊,他夸我大概也只是想让我心情好吧。”
云恩:“师姐,秀恩爱。”
我:“之前我还吐槽邹忌,现在我也学了他。”
云恩:“邹忌是谁?”
我:“齐国的相国,你在楚地不知道他也不怪你。”
朝颜:“他们在上课,你俩不好奇吗?”
云恩:“医道弟子不用听大课。”
我:“应该是讲一些治理国家的方略,朝颜,你是上卿,你可以去听。”
朝颜:“我来躲几天清净,药炉收拾的很好。”
我:“云恩是个很懂生活的人。”
朝颜:“还是谷中生活惬意。”
我:“可你舍不得赵太后,她对你有知遇之恩。”
朝颜笑了笑:“这些我写到过策论里。”
我:“是的,梦里对我说过。”
云恩:“是上次失魂草的时候吗?”
我:“是的。”
我内心只觉得是巧合,魏婳与朝颜都不是普通的女子,她们内核稳定,能带给人力量。
云恩:“下雪了。”
细细密密的雪花洋洋洒洒,云恩:“今年天气真是奇怪,树叶还都在就下雪了。”
我伸手触摸雪花,指尖上雪花融化成水珠,天空灰蒙蒙的,吹着凛冽的寒风。
朝颜:“大雪封山,看来要在谷中待一阵子了。”
不一会儿,天地间便变得白茫茫的一片。我撑着伞路过筹课,一如既往的灯火通明,魏国的犀首亲自授课,怕是弟子们个个争相表现一番,以期待搏个好前程。
河边的菊花傲然挺立,无声的抗争着风雪。
小院里残荷枯叶上染了风霜,更加显得万籁俱静。
抖落伞上的积雪,将伞收拢。看着舒服里有肉,便做了一锅的红烧肉,用小火温着。
将房间的蜡烛点亮,金黄色的光芒驱散黑暗,碳炉上热水冒着热气,一杯热茶下肚,身体都暖和起来。我实在是不怎么会做妻子,我拿出做了一半的手衣继续缝缝补补。
房间里有了碳火,不一会儿就暖和了起来。
王诩回来了,自己从厨房里盛了饭菜,我将做好的手衣放在了床头。将柜子里的披风拿了出来。
王诩:“你如果觉得闷了可以去课堂听听。”
我:“好的。”
王诩:“晚上,你先睡吧,我有些东西要写。”
我:“我抄书陪你。”
王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