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离经叛道 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顾家倒台，皇帝既没有让太子去查顾家，派李瑛去了。

李瑛做的不错，将顾家倒了个净光，皇帝很满意。

查封的银子一部分分给各地区作为还的俸禄，一部分归到国库，还有一部分交给边疆。

时间流转，又到了五月。

这夜，夜风温和，明月悬空，月光照的地面夜如白昼，是个好天气。

这夜，京城的大部分民众均在睡梦之中，只有夜中当值的士兵兵兵砰砰行走在街道之中巡逻。

段千欢被皇帝叫到了皇宫，说是为了商议公事，这夜留宿宫中。

不知从哪里亮起了火，一大片的火慢慢移动。

这火不扩散，只朝一个方向涌去，那是皇宫。

黑夜中，秦王骑着高头大马，脸上的骄傲神采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疯狂与狠厉，那如狼的眼睛在黑夜中发光，像是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只剩下背水一战的孤狼。

他骑着高头大马，站在街道正中央。

不知为何，京城中一点巡逻的声音都没有了，静的可怕。

秦王拿着火把，咬着牙道：“今日就是决胜的时期，不是生就是死，生了本王保你们下半辈子加官进爵，荣华富贵！众将士听令，前进！”

“是！”

火光四射，不知是谁将宫门从内部打开，秦王顺利进入了宫中。

军队顺利进入内廷，直往皇帝居住的宫殿奔去。

与此同时，段千欢正在和皇帝说话。

“你是说，过段时间，你就要回到边疆？”皇帝问。

段千欢道：“是的，陛下，我和如许商议过了，在京城成婚之后，我们就打算离开京城，为大周朝镇守边疆。”

殿内烛火摇摆，皇帝沉默不语，最终叹了口气道：“你们还是不信朕，你们救了朕，难不成在你们眼中，朕就是这么一个不知感恩的人，朕难道会过河拆桥？”

段千欢跪下：“陛下，臣同如许绝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臣的祖父年事已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臣想多陪陪他，望陛下能够成全臣的满腔孝心。”

皇帝沉默，不知过了多久，看到段千欢那坚定的模样，皇帝终于点头：“也罢，也罢。”他长叹一口气，“终是人长留不住，不可强求。”

“陛下！——陛下！——”殿内突然闯进来一个太监，半跑办爬，对着殿内的两人喊道：“陛下！秦王带人攻进来了！秦王带人攻进来了！”

此话一出，满堂惊讶。

段千欢和皇帝对视一眼，皇帝震怒：“你说什么！秦王？！”

“是，是，陛下，秦王带着兵，已经进了玄武门，快要到达大殿了，统领王大人正带兵在阻拦，陛下您还是躲一下吧！”

“真是逆子！逆子！我看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皇帝又道：“朕不走，朕倒要看看，朕的好孩儿能为了这把交椅做出什么事来！”

皇帝说完这话，段千欢突然下跪：“陛下，请允许臣前往助王统领，保护陛下安全。”

皇帝看了段千欢一眼，答应了，“好，你在边疆十几年，战场经验丰富，你去朕安心，但是要记住，朕要活的，别让朕的这个好儿子死了！”

“臣遵旨。”

宫内火焰连天，宫女太监们都忙着逃窜，不过短暂时间，秦王就到了殿门前。

段千欢刚出大殿，就看到秦王骑着高头大马立在大殿的另一端，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两人相望。

秦王眯眼看了对面的人一眼，看清是段千欢冷笑出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段大英雄，这么晚了还在和父皇谈论政事，都谈论什么呢，不防也说出来听听？”

段千欢手中拿着长戟，不接秦王的茬，肃着张脸，冷眼看着亲王，道：“秦王殿下，此路不通，还望殿下迷途知返，臣不想臣的这把长戟上沾上殿下的血。”

这把长戟是从儋州鬼市带回来的，即便是在冷夜也反射出锐利的光。

段千欢拿着长戟守在殿门口，活像是一个夺人性命的鬼将。

秦王闻言一愣，而后哈哈大笑起来，像是说个笑话似的对身边的人道：“你听听，你听听，听见我们段大英雄说什么了吗？要本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我倒是不知，原来我们段世子这么有爱心，还知道关怀本王。”

秦王话锋一转，冷眼对段千欢吼道：“要是真关怀本王，不如你放下屠刀，同本王一道踏入这乾清宫，等本王登上这九五至尊，本王封你为功臣！保你荣华富贵！”

呼隆——

在秦王说完这话之后，天突然就阴了起来，明月的月光被乌云遮盖。一时间，整个人间都变暗了，狂风吹过，扬起殿门前的围帘。

段千欢沉默片刻，而后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乾清宫前，秦王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铁甲兵力，段千欢站在台阶之上，垂头俯视着秦王那群人，在秦王前面禁军围成一团，拿着兵器对抗着秦王。

秦王带来的人太多，在先前和禁军打起来之时，甚至有些人也反叛，跟着秦王一起攻打禁军自身。

守卫军们损失惨重，一相比较，人数差距巨大，竟看起来可怜。

秦王也担心耽误太久时局有变，他们为今日谋划了太久，和宫里串通一气就是为了今夜的反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不会让机会从手中白白溜走，为了今夜，他压上了自己拥有的一切，他已没有退路！

“给我杀！！”秦王怒吼出声，伴着满腔怒火，伴着熊熊野心，伴着上天给与的狂风，秦王冲向段千欢。

刀光剑影，血水狂飙。

伴随着绝望的怒吼，伴随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兵器相撞的声音刺耳，力道大得拉起一道又一道火星。

因为立场不同，原本相识的人刀剑相向，原本一起饮酒的同伴一个又一个死在他们面前。

士兵们怒吼，狂飙，无所畏惧，他们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君主的胜利成果他们享受不到，但失败的后果他们全部承担。就算为了一线生机，他们也要拼尽全力。

噗嗤——

不知是谁的剑捅入了谁的肩膀。

“噗——”一口血吐了出来。

段千欢目呲欲裂地看向后方。

后面是王大人，也是皇帝的禁军统领。

如今一脸愧疚地看着段千欢，看到段千欢不可思议的眼神，王潜狠狠闭了闭眼睛，那表情异常痛苦，甚至肌肉都在随着颤抖，但几秒后又睁开，眼中已是寒光。

他对着段千欢道：“抱歉， ……我的家人在他们手中，我不得不这样做，我下辈子再赎罪。”

王潜动作利落地将刺入段千欢体内的剑拔了出来，又是一道血液被带出，一脚狠踹向段千欢的腿，没有留一分力，将段千欢踹倒在地。

段千欢又吐出一口血。

没有奇迹发生，他被自己背后的人刺穿了肩膀，他被信任的人背叛了。

没有人能够预料到，为何今日当值的王潜会是秦王的人，也没人会料到，为何没有兵符的秦王手下居然突然会冒出这么多的兵。

禁军败了，败得彻底。

秦王走到段千欢面前，啧啧两声：“瞧瞧，我们的段大英雄，被背叛的滋味如何，本王都觉得你可怜，你还是在边疆待的太久，对京城的状况一无所知，顾家可是你们能绊倒的？本王可是你们能拉下马的？！你的那个未过门的妻子，哦对了，也是我那亡妻的妹妹，啧啧啧，太多事，你说她一个女子，怎么就这么能闹腾呢。”

“你要多感谢本王近几个月来事务繁忙，没时间找她的茬，不然她早就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小命还能留到今日？不过还好，等不了多久，等白天一到，也就几个时辰之后，你这未过门的妻子就该得到她应有的惩罚。”

“呦，段世子这是什么眼神，要杀了我吗？”秦王大笑，“可惜了，那你就先在阎王殿等她吧！”

此话一落，一道银光闪过，就在秦王的刀要碰到段千欢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且慢。”

这话一出，寒光一闪，秦王脖子一凉，脖子上被架了一把刀，但他心一横，继续斩向段千欢，突然感到脖子一疼，刀锋又朝秦王脖子上深入一分。

血呼呼地流，凉气侵体，霎那间，秦王不动了。

秦王后背泛出涔涔冷汗，人在面对死亡之时，总是感到格外恐惧。

“铿锵——”秦王被踢了手腕，卸了刀，刀落在地上，发出尖鸣的响声。

“别动，再动一下我就杀了你们王。”一道冷冷的女声响起，这音色近中性，但却有着令人不容置疑的味道。

段千欢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猛地抬头去看，果真看到了熟悉的人。

秦王背后站着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女子容貌同段千欢有几分相像，美丽中带着锐利的容貌使得她显得飒爽英姿，像是在草原上恣意奔跑的汗血宝马，浑身泛着金贵又优雅的气息。

这人正是段千欢的亲姐姐——段千雪。

“本王乃是镇国公——段步衡，我看谁敢动。”苍老的声音慢慢接近，很快，从屋顶上跳下来一个魁梧的老者，老者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还算壮硕的身材透露出一种常年身居高位带来的压迫感。

老者对殿下正对打的两帮人马，丹田发声道：“你们的王已被捕获，要想活命，现在就弃器投降，本王饶你们不死，否则——杀无赦！”

此话一落，从皇宫四方屋顶上那个呼啦啦全都冒出来众多士兵。

一个两个身穿铠甲，士兵们锐利的眼神带着冷漠的气息，一看便是从尸山血雨中闯出来的，他们像是没有个人感情的机器，在黑暗中如幽灵一般。

段步衡一说出这话，底下正在对打的人像是被震慑住了，齐齐停下了动作。

这大周王朝，谁都可以没听过，但段家家主段步衡一定听说过。

作为大周王朝几代元老，一辈子镇守边疆，从小时到如今，不知打了多少胜仗。

南打南蛮，北伐鞑靼，东防倭寇……镇国公之所以是镇国公，就是因为有他，大周朝就会一直不受外界侵犯，保护国家安全。

他的名声有时比皇帝都好使，毕竟人们对真正的英雄总有一种无条件信服的倾向，那是对英雄的崇敬。

因此，段步衡这句话说出去之后，就想起了众多铁器被放下的声音，但下一刻就响起一道嘶声裂肺的声音：“我看你们谁敢！”

秦王竟不管段千雪架在他脖子上的大刀，一把握住刀刃，将刀大力推开，手掌呲的一声流出巨量的血！

段千雪担心真的要了秦王的命，手一松就被秦王脱去了身，他一个踏步，就朝段千欢奔去。

他也学武艺，弯身飞快从地面上拿到一把大刀，手起刀落将段千欢身边守着的士兵都给杀了。

跪在地上将刀架在段千欢脖子上，段千欢不知为何，没有躲避。

秦王仰着头，狰狞着表情对朝他这边奔来的人大喊：“你们站住，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说着低首狠狠按下了段千欢的肩膀，将他刚被匆匆包扎的伤口重新按出血来。

秦王表情狠厉，像是一头走投无路的狼，对着能够咬一口的动物毫不犹豫地就咬了下去！他将段千欢朝大殿中拉去，边扯边威胁段千欢：“你最好别乱动，你惹我急了，我们一起死！跟着本王！跟着我！！”

段千雪皱眉看着这一幕，他们的确不能杀秦王，毕竟再如何，秦王是皇子，属于皇家。

他的命运，是生是死都由皇帝决定，他们这些人，即便是大英雄，没有皇帝的圣旨也不敢取秦王的性命。

因此她只能握着拳，眼睁睁看着秦王将刀架在她血流不止的弟弟的脖颈上。

她正要说什么，下一秒就和段千欢对上了眼神，他对她微微摇了摇头，让她不要冲动。

段千雪止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