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离经叛道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之后发生的事平平无奇，不再赘述，简而言之便是莫如许跟着闻松到了地宫，待一切安定下来，几人便排排坐在大殿之中了。

这地宫虽说带着“宫”字，实际上并非是真的宫殿，只是一个装修豪华的四合院，扁平的四方的建筑立在土地之上，从外面看去同一般住宅并无两样，即便入了内部，也没有任何一丝由名字带来的诡谲之感。

大殿窗几明净，只有四人在这大殿之中，莫如许、段千欢、余光加上这建筑的现主人闻松。

“我同诸位也是有缘，能够在鬼市相识，在这里我先敬各位一杯，也望未来能够和美。”闻松温和地笑着，朝着众人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几人见此也跟着喝了一杯。

原本想象中剑拔弩张的谈判氛围并不存在，闻松意外地好说话，当莫如许旁敲侧击地问皇帝的事之时，闻松竟能友好地回答，并且告诉了他们皇帝如今的状况。

原来，这周皇帝在几月之前来到儋州，没等上一任地宫宫主找上门来，他率先来到了地宫，并且打算和地宫宫主做个交易，但没想到半路突人被背叛，被上一任宫主囚在地牢之中，一直待在如今。

闻松之所以一直没能将皇帝放了，主要是因为不敢。

虽说囚皇帝的事非她所为，但她在为上任宫主办事之时同皇帝见过面，也就是说皇帝见过她的真面目。

闻松那时受制于人，对皇帝的请求不闻不问，只将皇帝当个普通囚犯而已，对他也没优待，如今上任，却对这个大人物束手无策起来。

放是要放的，但放了之后她的命能不能保住，闻松却不清楚了。

她不知大周皇帝的性情如何，她也是在临上任之前才得知皇帝的真实身份，想要弥补却无从下手，但真要放，她又胆怯，她不打算杀了皇帝，但若是皇帝因为视而不见的行为杀了她……

这次在鬼市提前见到段千欢一帮人，还阴差阳错让段千欢欠了她一个人情，说实话，闻松心中是畅快的，因此便对莫如许等人笑语晏晏了。

在闻松眼中，段千欢那几下武功，加迄今为止来儋州找皇帝的只有他们二人，不用多想，这两人在皇帝面前一定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她说不定能在两人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要的也不多，只是想让段千欢的那个人情抵住一个承诺，一个她活命的承诺。

皇帝出来后要保她不死她才会放皇帝出来。

待说了一通，段千欢等人也明白了闻松的意思，莫如许和段千欢对视一眼，而后段千欢开口道：“宫主一心向善，陛下定能够看到，陛下非昏庸之人，宫主自可安心。”

段千欢说是这么说，但真实情况是，他也不能确定，只能答应在皇帝面前着重提到闻松这个人罢了，至于能不能保命，他非龙体自然不知天子的意思，但话还是要说的。

最终，段千欢发给了闻松一个安慰，闻松闻言心中安定不少，对着段千欢再次举杯。

莫如许本来是想着问闻松关于她母亲的事的，但没成想从韩经义口中得知了一些，不知道还好，知道之后越发觉得手中的断肠剑沉重起来，竟压得她心中也沉沉的。但看如今情况紧急，她压抑着要问闻松的话，跟着闻松后面，几人一道下了地牢。

没成想，要下的时候，闻松悄悄靠近了莫如许，轻声问：“我看你有心事，是不是觉得手中的剑重了。”

莫如许转头看去，轻轻抿唇，最终没有说话，闻松想了想，告诉莫如许：“这断肠剑从没有固定的主人，哪个合适哪个便能拿了它，但越锋利的武器，开刃的银光越甚，若是没有能力去控制，最终只能为这利刃所伤。”

闻松虽对莫如许没有意见，但莫如许作为一个京城人，不入江湖，不参与江湖事项，还不会武功，这把剑只会给她招致无穷的祸患。

闻松在鬼市也看到了，莫如许的确是机灵的，但这种机灵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只是，人哪可能一辈子都好运气呢？

闻松是想劝莫如许放弃这把剑。

这无论是对莫如许，还是对她都是好的，最好这剑莫如许能够给她，她可比莫如许合适，闻松默默地想。

地牢昏暗，气味熏鼻，看守地牢犯人的仆役提着灯在前面走着，身后跟着莫如许几人，待走到牢狱深处，前方的仆役才领着众人停了下来，对着几人鞠个躬，看了闻松的眼色便消失在众人面前。

莫如许几人这才看向身旁那一片黑暗的牢笼，从这里看不清内部情况，莫如许不知道里面的人是否是他们一直在找寻的皇帝。

“就在里面了。”闻松用钥匙将牢狱中的门打开，“轰”的一声灯光大亮，众人这才看清内部的情景。

就在牢笼的角落，如今的确蜷缩着一个身穿肮脏囚衣的人，那似乎是个男子，身上囚衣斑驳，看起来已在这个地方呆了许久，听到身后的声音却没有动静，就像死了一般。

莫如许几人赶忙走上前去，段千欢伸手将男子翻开，入目便是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拨开挡在他面部的黏湿毛发，众人这才看清他的面容，这果真是他们在寻找的大周朝皇帝！

先前的儒雅金贵早就不知所踪，只有流浪大汉的潦倒狼狈。

段千欢用手试探了对方的呼吸，紧绷的身体直到感受到手上温湿的气流才得到舒缓。

“还活着。”

众人送了一口气，闻松这时走了进来，蹲到皇帝面前，双手探到皇帝嘴边，似要给他喂些什么东西，还没将东西塞进皇帝嘴中，双手便被段千欢紧攥住了，对方一脸警告地看着闻松，似乎闻松要谋杀皇帝一般。

闻松一愣，而后扯了下唇，有些无奈道：“我只是想给陛下喂些保命的药丸，这里我也是第一次进，陛下如今这情况我也刚知道，总不会是我要杀陛下，然后叫你们进来看我杀他吧。”

她这话说完，段千欢意识到自己的紧绷，脸色稍显放松，渐渐松开了紧攥着闻松的手，闻松得以将手中的药丸喂给昏迷的皇帝。

令众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就在闻松那颗药丸被喂给皇帝下一刻，皇帝便缓缓睁开了双眼，因为不适应光亮，皇帝紧紧皱眉，尽力睁开自己眼睛，同时嘴中发出一声痛呼。

众人这才明白，皇帝被闻松的那颗药丸治醒了。

“陛下！您感觉如何？”段千欢看到皇帝睁开双眼，一瞬间吐出问候。

皇帝眨眨眼，急促呼吸间适应了地牢中突如其来的光明，眼睛直直地盯着面前的段千欢，待意识到他到底是谁时，忽然动作极大，从段千欢怀中激动起来，“你……你，来了来了，终于来了，护驾，护驾！”皇帝扯着嗓子大喊，语气满是惊恐，像是先前经历过什么急剧残忍之事。

段千欢下意识看向一旁的闻松，眼中满是询问，闻松笑了一下，道：“我知道的，可全都告诉你们了，你们不知的我也不知，和你们一样，今日也是我第一次来到这里。”

“……若是真的做了什么，我又怎会带你们过来，那岂不是自投罗网。”闻松回道。

她并没有说谎，她的确是今日才到地牢，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去接触大周朝的皇帝，但关于皇帝惊恐的原因，她知道几分，却不会说出口，这话要皇帝说才有说服力。

这时余光前进一步，对段千欢道：“如今要紧的是陛下身体上的伤，至于别的，还是等到陛下休息好了之后再说。”

他说这话并非没有缘由，皇帝说出了那句“护驾”之后，便保持着疯癫的状态，眼神飘忽，身体躲闪，不敢和他们对视，嘴张张合合，像是在喃喃些什么，又像是陷入了梦魇。

这情况的确不容再等，段千欢不过沉思一秒，便同意了余光的说法，而后看向闻松，想要说些什么，哪知闻松这时开口：“你放心，大夫我已经找好了，还是先带陛下出去吧。”

段千欢这才将皇帝背在肩上，带着离开了地牢，皇帝认出对方是段千欢之后，神情虽然仍然掩盖不住慌张，但至少愿意配合，紧攥着段千欢的衣服，无措中躲避着众人看向他的眼神。

直到入了夜，这一切才安定下来，皇帝入睡了，身上的脏污被一洗而净，脸上增加几道伤痕，睡颜不稳，看起来像是陷入了梦魇，眉头始终紧皱着。

内里的小丫鬟关上房门，这才出来，向众人行了个礼，“各位大人，贵人已经熟睡了，大人们可安心。”

常昌连得到消息后便到了这里，一直在一旁焦灼地踱步，听到丫鬟的声音，这才安生些许，急忙挤到最前方，道：“好好好。”三个好字吐出口来，又转头问一旁的闻松，“你……你可保证这里安全？”

“你可放心，这里若是不安全，那儋州便没有安全的地方，我的地盘，难不成还能出了岔子？”

常昌连一听闻松的保证，这才放下心来，忙不迭点头，“也是，也是。”

地宫在儋州的确是最为安全的地点，闻松这一点没有说错。他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便从知州府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段千欢和莫如许失踪多日，他正焦急，没想到他们竟能安然无恙，并且直接见到了地宫的新任宫主，直接找到了皇帝，并且说服闻松将皇帝放了。

常昌连大吃一惊，他是对京城来的两位贵人能力有所期盼，没想到两位这么有能力，直接将地宫宫主“收入囊中”，这也太有能力了！

这里聚集多人不太合适，段千欢正要说他在这里守着，让众人去休息，常昌连自告奋勇，说：“还是我来守吧，你们劳累多日，还是去休息一下，我虽看着柔弱，但是善喊叫，只要有异常人我肯定会大喊出声，让众人都过来的，陛下交给我，你们放心。”

边说边自拍胸脯，段千欢本想拒绝，但看清常昌连眼中的请求，还是将拒绝的话吐下了肚，答应了。

这时，众人都已离去休息，段千欢正要叫上莫如许一起去休息，一扭头便看到一脸凝重的莫如许，她如今正盯着一处陌生图腾使劲盯着，像是在研究什么难题。

“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劲吗？”段千欢问。

“啊？……没什么。”莫如许回神，对段千欢轻轻一笑，而后摇头。

段千欢看懂了莫如许那笑容中的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