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四五个Alpha居高临下地看着南丧,将Omega扯离南丧怀里。
南丧追着站起来,继续抱住Omega的手臂:“我觉得他不想跟你们走。”
“放你娘的屁!”旁的一个Alpha抓住南丧的肩,搡着他让他闪一边儿,南丧跌了两步,后背撞上柱子,看着Omega被人带走。
Omega像是暂时摆脱了发情期的控制,剧烈地挣扎起来:“我不去!我不去!!”
这会儿不只是南丧,一些早看不惯的Beta也挺身而出:“谁就非要你们Alpha帮忙了!我们去找抑制剂,再不行,还……还不能给他找点解决的用具吗?!”
Omega信息素的味道早让这些Alpha口干舌燥,现在谁说都不管用,Alpha踢开了Beta就要强行带人走。
愈进入发情期,Omega的哭叫声愈微弱,如同放弃抵抗的垂死之人瘫软在Alpha的手里。
南丧胸口起伏了几次,突然跑过去,不管不顾地用力把他们推开,紧紧抱着颤抖的Omega。
那些Alpha被莫名一股大力推滚在地,懵了一瞬,但很快反应过来,指着南丧骂:“你他妈犯病是吧?!”说完对准南丧的侧脸就是一拳,将他连带着Omega都打翻在地!
Alpha揪起南丧的衣领,正要再挥拳下去,同时身后大门被人推开!
南丧本来闭着眼躲开,见那Alpha没动静以后,缓慢地扬起脸往外看,见周拙抱着小孩,身后是一片燃烧的火焰。
周拙风尘仆仆,一眼从人群里找到狼狈的南丧。
空气中的Omega信息素浓烈,南丧身上那件新的羽绒服脏了,抱着Omega趴在地上,仰着张脏污的脸从Alpha手臂的夹缝里艰难地向周拙求救。
周拙折起那Alpha的手臂,往后反拧,将人控制住,哑声问:“干什么?”
南丧忙爬起来,躲在周拙身后,握住周拙的衣角。
他靠近时,怀抱里还没消散的Omega信息素气息全部撒在肩头和颊侧,周拙偏了偏头躲开,看见南丧流血的嘴角,再想进门时那人挥动的拳头。
看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也不需要过多赘述了。
周拙眼睛都没眨,将Alpha的手臂“咔嚓”卸了下来,精准地在人类最脆弱的小腿骨上踢了一脚,接着便只能看见Alpha正面朝下趴在了地上,发出痛苦的惨叫。
Alpha背后几个人耸上来想要和周拙算账,但走到跟前突然停住。
“他……他怎么,怎么那么像……”
“他是周拙!他是周拙?!”
方才逃亡时太匆忙,也没人发现,现在看见周拙跟看见鬼似的,自动后退到距离他三米意外的距离。
周拙恶名在外许久,对这样的目光早已习惯,外面情况仍旧没有好转,周拙冷眼看着:“怎么,还想动手?”
刚才那个Alpha还躺在地上嗷嗷叫着,何况还有周拙名字的buff加成,这会儿真没哪个人敢出列和周拙动手。
看来也不过是群色厉内荏的胆小鬼,周拙转身嘱咐南丧:“你和这个Omega,在这里等着我。”
南丧点点头,见周拙再次离开。
门关上,但这次门内的人看南丧的眼神变得十分异样。
有害怕,有厌恶,又有不屑。
南丧抱着那个发情的Omega,感觉到他一直往自己身上蹭。南丧不太舒服地把自己双手挪开举在空气里,再一会儿又仰起唇,防止他亲到自己。
他不知道怎么哄这个Omega,想要求助其他人,但他一抬头,那些在暗中窥探的行为的人又挪开了目光。
“我该怎么办?”南丧问,“他生病了吗,我是要给他上药吗?”
Alpha们不可能和他说话,倒是几个Beta想开口,但很快被旁边人拉住了。
南丧仰着头等待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一个Beta开口:“他这样,还是给他找个强效的抑制剂吧,不然你带他……带他躲哪儿,自己解决、解决一下,快的话两三天就没事儿了。”
“找一只鸡?”南丧问。
Beta怀疑他是不是在捣乱,说:“什么鸡和鸭,我说抑制剂,药店里卖的抑制剂!”
南丧一知半解,但也听出自己的任务地点是药店,抿唇犹豫道:“可是周拙叫我在这里等。”
周拙的名字一出,Beta们又不说话了,目光下扫,不知想些什么。
过了半分钟,刚才慷慨与南丧对话的Beta还是忍不住问:“你和周拙是什么关系啊?他是你的Alpha?”
南丧挠挠头,不是很能解释,最后说:“我捡到他的。”
“捡到?”那人拖长音,“捡——到——?”
“嗯。”南丧说,“在海边,铁丝网边上。”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接着因为无法从他的话里得到更大更劲爆的消息而议论纷纷。
南丧无暇解读在场一百多号人的脸色和眼神,只是将怀里的Omega推开了些,低声和他商量:“你能不能不要扒我裤子啊,我裤子快烂了……”
但Omega仿佛没有听见,手往下摸,南丧忙推开他:“别别别,我新买的裤子……”
身后门又推开,周拙这次没有带人进来,只是手上拎了一袋东西,他轻扫过门内人,蹲在南丧面前,看他被人贴得手足无措,将Omega双手往后一剪,扔东西到南丧怀里:“把东西拆开。”
南丧抱着一袋抑制剂,笨拙地摆弄,握着还没组装的针头问:“怎么弄?”
“……”周拙将人推进他怀里,一下拼好注射器,为Omega进行静脉注射。
他一直打了七针,把南丧看得心惊肉跳,屏着呼吸问:“太,太多了,会死的吧。”
周拙瞄了他一眼:“笨蛋,闭嘴。”
处理结束后,他又警告南丧:“别和他乱来。”
南丧:“?”
守门人打开门,多兰随手扔进来一个病歪歪的男人,看周拙束手缚脚的模样,嚷嚷道:“周拙!你他娘的也想躲里面是吧!”
门外天色黑得像墨,唯有火光染红了下沉的景色。周拙放下东西,重新走入动荡与危险之中。
南丧抱住Omega,眸子里只剩下周拙离去的背影和天穹下有些清淡的光芒。
一个小时后,Omega不再躁动,在南丧怀里睁开眼睛。
“你好啦。”南丧拍拍他的后背,“周拙的药好厉害啊。”
周拙走后,南丧远离那些虎视眈眈的Alpha,带着Omega坐在了角落里。Omega声音也只有两人能听见。
“谢谢你……”Omega抓着南丧的袖子,“抱歉。”
“没关系。”南丧问,“你还会不舒服吗?”
Omega抿唇:“还是不太舒服,抑制剂没那么快的。”
“你的病很严重吗?”南丧说,“打了七针了还没好啊!”
Omega微微动了动眉梢,诧异地问:“你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吗?”
南丧露出个疑惑的表情,然后摇了摇头。
Omega抿了抿唇,从南丧怀里坐起,靠在墙上,他按了按太阳穴,小声问道:“你是Beta吗?”
“什么是贝塔?”
Omega不可置信:“你连自己的性别都不知道吗?”他低头打量南丧,“不应该吧,你应该也有十六七岁了,早分化了。”
南丧捏捏拇指,疑惑地“啊”了一声。
Omega叹了口气:“真是奇葩。”他用微弱地声音向南丧介绍了性别,然后用手指了指南丧颈后,说,“这里是腺体。”
南丧摸过去,没摸到什么特别的,接着Omega推测:“你可能是Beta吧,Beta的腺体都不太明显。”
“这样,那我就是既能当爸爸也能当妈妈咯。”南丧说。
“……你可以这么理解。”Omega接着又说,一直说到Alpha和易感期和Omega的发情期,解释如何与伴侣解决时,颇有些羞涩,最后只说一句,“反正你是Beta,也不会有很大需求,哪天忍不住想解决了,你往床上一躺,看对方态度行事吧,其余的,你知道Alpha和Omega这两种性别的人有这种时期就可以了,打抑制剂可以控制状态,就像我现在这样。”
南丧心想,原来周拙说的易感期和抑制剂是这么回事。
他点点头,说:“我懂啦,谢谢你。”他又问,“你叫什么名字,我想要记住你。”
“南芝芝,南方的南,芝麻的芝,你叫芝芝就可以。”南芝芝问,“你呢?”
南丧:“我没有名字,不过我最近在打算给自己取名字了。”
“你这人好奇怪,什么都不懂,名字也没有。”芝芝叹气,向他伸手,“不管怎样,谢谢你救我,一百多个人里,你是我的英雄。”
南丧有点儿高兴,准确地说是兴奋,他嘴角上扬,和他握了握:“我们是朋友。”
“当然,不只是朋友,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芝芝眼皮沉重,说,“不过我想先睡一会儿,待会儿再陪你聊天好吗。”
“嗯。”南丧重重点头。
芝芝在他身边安心睡去,南丧帮他把衣服整理好,也靠在一旁休息,但门一打开,他就紧张地看过去,一次次期待是多兰和周拙。
寒风吹进来,城卫队士兵在带领下逐渐完成搜救,送人进来安置。听说他们搭了四个临时安置点,将居民们都妥帖地照顾好了,后来,有人送来了水和食物。
一切都如周拙安排的一样进行着。
南丧把东西分给芝芝,却发现怎么都叫不醒他,有些焦急地拍拍他:“芝芝,吃饭了。”
他摸了摸芝芝的脸颊,格外冰凉,忙起身问周边人:“他打了那个剂,现在醒不来了,怎么办啊?”
“谁知道,我都没怎么见过Omega。”Beta说,“你让他睡呗,反正发情期也不需要吃太多东西。”
南丧忧心忡忡地坐下,扶过芝芝肩膀时,摸到鲜红的、和绿色液体交杂在一起的,难以分辨的血液,再仔细看,是一处伤口。
下一秒,芝芝睁开眼睛,露出血红色的瞳孔!
丧丧日记:既然我可以当爸爸也可以当妈妈,那选谁当我的小孩呢?不然就周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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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