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牧阳被派下来扔垃圾,扔完转身回单元,不期然看到座椅上一个人影,吓了一跳。刚想快步回去,人影忽然抬起头直直看着她。
“严正?”牧阳试探问道。
牧阳听到低沉的嗯声,走上前,刚开口,就被他一把揽到怀里,夏日,牧阳简单穿了吊带裙,刚沐浴后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身后,未等开口,又被他一把推到椅子上。
牧阳摸着巨疼的后背,脏词一连串的从嘴里无声的蹦出来。
她发誓,以后见到他肯定绕道走,真真神经病。
走到家时,牧阳还龇牙咧嘴得疼,到了第二天,母亲还询问她后背怎么淤青一大片,她只能佯作不知。
“你呀,皮肤又白又嫩,自己可得娇贵”董女士看着自己养的女儿,真的自豪骄傲。
牧阳忍着痛点头,“知道了”
“你和小吴什么时候走”。
“这周末”,牧阳想了想“妈,明天我们班会聚餐,可能晚回来”。
董女士叮嘱“那你自己小心,别喝酒,我上晚班,你爸有晚自习盯着,到家给我打电话”。
聚餐当天,牧阳睡到自然醒,美美的美容觉,让她容光焕发,她约了吴霜绛来家里。
“阳阳,你家好多化妆品呀”吴霜绛看着面前的瓶瓶罐罐。
“有时候我妈会拿新品回来,会试用,久而久之家里就多了起来”牧阳拿着眉笔给吴霜绛描摹眉形,“以前我给你的,你都用了吗”。
吴霜绛刚想点头,被牧阳按住,“用了,就是我技术不咋好,没你化的好看又自然”。
“这个就是熟能生巧,没什么技术含量”牧阳放下眉笔,拿起眼影示意她闭眼,“自小,我妈拿我练手,我看的次数太多了”。
“我化妆再好,也没你好看,你底子好,素颜都是大美女,化上妆更漂亮了,娇媚可人”,想了想说道,“你每次化妆参加学校举办的活动,咱班里甚至别的班级的男孩子都过来看你,想想从高一我帮你收过多少次你的信,记事本,帮你吃了无数的零食,反而肉都长我身上了,帮你抱过多少次花,更别提校外的追求者了,你老实说,谈过几次恋爱”。
牧阳看着吴霜绛眼神炯炯的盯着她,“我真没怎么谈过,有的几次你也知道”。
吴霜绛可惜的说着“那你也太亏了”。
“这个亏什么,我爸妈的眼珠子恨不得黏在我身上,再说我在学校有我爸盯着,放学后有我妈接送”。
吴霜绛想到自己好朋友这三年过得日子,可怜的点了点头。
“耿文华,你爸妈知道吗”。
“应该知道吧”牧阳想到她每次手机视频好长时间,有两次回来她妈妈看到出租车上有个男孩,但是没问过。
“你爸妈真明理,该管你的时候管你,该放手的时候放手”。
牧阳想想确实是,她确实感觉有她爸妈很幸福。
“严正可可怜了,听说他的专业都不是自己愿意的”吴霜绛说起来满含可惜。
牧阳确实听说了,但是她也管不了,再说他的家境,任何选择必定平坦大路,别人羡慕还来不及,低头发现好友盯着自己的身体,捂上她的眼“瞎看什么”。
吴霜绛用手比划了下“怎么这么大”,无视好友鄙视的眼神,悄悄的说“你和耿文华到哪一步了”。
牧阳不想搭理,可吴霜绛锲而不舍的捣她一下接着一下,牧阳无奈附在她耳边说了两句。
吴霜绛鄙视道“他也太完蛋了,放着你这大美人装什么正人君子”。
“哎,胡说什么”。
“这有什么,再说我们都成人了”。
“那也不行”。
吴霜绛直摇头,“人不可貌相,没想到你是如此保守之人”。
两人一阵闹腾,牧阳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保守,有时候觉得自己胆子很大,但这种事情又不是说谁的胆子大谁第一。
吴霜绛看着牧阳身着黑色吊带长裙,摇曳妩媚又青春,高马尾的头发,漏出饱满的额头和明亮的五官,她直说牧阳这身是艳压全场,她得是多少人心目中的白月光。
牧阳一阵得意,不过也郑重夸了吴霜绛,吴霜绛穿着碎花连衣裙,散着发,五官端正脸庞圆润,气质让人很是舒服。
果然,一到包间,惹得大家呼声。
许是放开了压制在头上的重担,每个人鲜明的个性都显现了出来。
有搞笑的,有深沉的,有一笑泯恩仇的,也有一件破事掰开了揉碎了分析的。
作为牧阳,接受最多的是趁机表白,更多的是说她如何狠心,牧阳苦笑不得,好似她成了负心汉。
哭哭笑笑,大家知道终于脱离了苦海,也知道到了各奔东西的时刻,好多同学都哭了,吴霜绛和牧阳手牵手,相视一眼,觉得庆幸她们大学在同一个城市。
一派的光怪陆离,最终同学宴也带了散场的时候,最后杯中酒,所有同学都起了一股子江湖豪气。
“我们再喝...”。
吴霜绛看着张牙舞爪的牧阳,头疼不已,就一杯酒而已,怎么耍起了酒疯,再看看黑脸的严正,她觉得严正会不会半路把她扔下车。
吴霜绛想了想觉得好友的小命要紧,建议道“要不,我还是给耿文华打个电话吧”。
“不用”。
“啊....”
“我说不用”,严正扶着全身软骨头似的牧阳,看着她还在对着吴霜绛依依惜别,一股子的不耐烦,车门打开,他把她扔在后座,给了吴霜绛个眼神,转身进了后座。
“师傅,实验中学教职工家属楼”,严正报了地址,看着嘟嘟囔囔的牧阳,把翘起来的裙角往下拽了拽。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惹得司机往后看了看。
严正保持着拽衣服的姿态,感受着刚才落到脸上的巴掌,彻底冷了脸,绷着脸庞,再看要翻到另一边的牧阳,咬牙切齿的把她扶好,不期然手劲太大,她倒在了怀里。
牧阳终于赶跑了耳朵边的嗡嗡声,在颠簸中找到了一个温暖的地方,她抱紧着,心想谁也抢不走她的抱枕。
终于在几次努力后,严正看着越搂越紧的牧阳,放弃了抵抗,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固定她的头。
“小伙子,到了”师傅提醒道。
“师傅,就近找个停车的地方,正常打表就行”。
师傅想着小年轻嘛,了然的笑了笑,停好车后趁机下车伸展了下。
严正看着师傅取笑的眼神,想解释,但看现在怀中八爪鱼的样子,估计也不信,看着车外师傅吸烟背对车身的样子,放松了一晚上紧绷的姿态,往后倚靠在座椅上,怀中的人可能觉得更舒服,嘴里溢出一声,有股热意瞬间涌上了脸颊,刚刚放松的身体瞬时紧绷了起来,慢慢长吁了口气,看着趴在怀中的小人儿,动作之间马尾散了,头发松松垮垮的绑着。
严正看着她转手搭在他肩膀,仰起头来靠着他的肩膀,呼吸之间喷在他的脖颈处。
咕咚...咕咚...心脏蹦蹦跳动的声音响在严正耳旁。
汽车空调呼呼的出风声,时而驶过的车辆带动了车的震颤。
司机师傅听着付款到账的声音,看着车门打开,看了眼小伙子,笑了笑。
严正扶着牧阳站在路边,听到声音。“阳阳?”
“牧老师好”严正看到骑着自行车的牧长征,神情严肃的盯着他。
“怎么回事”牧长征趁机接过牧阳,想着亏着回来看看,醉成这个样子,真让人担心,聚餐怎么喝成这样。
严正看着投来的责备和不解的眼神,解释着“牧阳就喝了两口,没想到就这样了”。
“知道了”生硬的语气扔下,转身扶着女儿往家回。
严正看着扔在路边的自行车,在后面慢慢推着。
第二日醒来,牧阳还感觉头晕,看着桌子上留的纸条,“阳阳,冰箱有馄饨”。
她实在记不起昨天喝酒后发生的事情,头晕的她把自己放倒在床上,和吴霜绛聊了起来。
“昨天,你送我回来的吗”。
“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
“严正送你回家的”。
牧阳看到严正两字,猛的拍了拍空空如也的脑袋,想看看能否记起来一点事情,结果依旧空空如也。
“不记得”。
对方直接发了一个无语的表情。
她应该没耍酒疯吧,没闹笑话吧,牧阳直接和吴霜绛视频,吴霜绛听到她的问话,直接打破了她的幻想。
无论她怎么捶胸顿足,事情已然发生了,吴霜绛直接劝她“你们俩个本来不对付,他又不追你,你也不喜欢他,做什么在意留下的印象”。
一语惊醒梦中人,牧阳心想也是呀,脱口问“你怎么知道我俩不对付”。
“是人都看的出来,他看你的眼神跟看扶不起来的阿斗一样,你和谁都有可能,就他没戏,我还不知道你嘛,就严正那一板一眼的样子,在你看来就是做作,也说不上谁对谁错,只能说是人的参差而已”吴霜绛想着每次严正收作业,盯着牧阳的脑袋,眼神透着锋芒与冷意,如果眼神可以带刀子,牧阳早身首异处多少次了,而牧阳每次看着在演讲台上宣讲的严正,一副作呕的样子惹人笑话。
“别想这没用的了,行李箱收拾的怎么样”。
“差不多了”,牧阳看着视频中欲言又止的好友“有话说”。
吴霜绛破罐子破摔快速说完“耿文华说也去,我答应了”。
“.......他什么时候说去的”。
“我们订飞机票的当天,说要给你个惊喜”,吴霜绛看着好友脸色不好,解释着,“这不我提前给你说,你别生气”。
牧阳本打算这次是作为闺蜜之旅的,想了想算了,人多热闹,再说都想让她开心。
到了机场,牧阳才发现除了耿文华,还有严正,几人大眼瞪小眼,都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人多热闹”,耿文华一句话让两人行变成了四人行。
“我真没想到耿文华带着严正,我刚才严词拷问过,说是昨天他们两个去打篮球,耿文华看到严正心情低落,才得知他刚刚知道自己报考的院校和专业,就多嘴说了一句让他出门散心,结果他同意了,一看订票系统居然还有商务舱的座位,就一起来了”吴霜绛郁闷道“他订商务舱眼睛都不眨,钱太多了施舍给我们也行呀”。
牧阳想着确实她们两个缺钱,本来两人简单吃个泡面,吃个零食也能过,结果来了两个大男生,这下子必须去餐厅吃饭了,可是她们两个的钱撑不住两顿,总不能因为自己是女生可以沾莫名的便宜吧,她两个对视一眼,都感觉到无奈。
牧阳劝慰说着“走一步算一步吧”。
吴霜绛最后挣扎问道,“他家真有钱吗”。
牧阳想着严正的家庭,算的上根正苗红,家境优渥,三代体制内,家庭稳定,独苗苗一个,手头可不比她们这种好些。
牧阳点头,两人一阵泄气,生活水平不一样,她们两个肯定支撑不住那位小少爷的吃饭水准,吴霜绛火气上了头,直接把矛头转向了耿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