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茶楼里当饲养员 第23章 吐血了

等到了山海楼，已经是凌晨两点。

诸城不知不觉在里面待了十多个小时。

诸城撑着脑袋，从雅座上坐起来看着四周，恍然一场大梦般记忆有些模糊。

沈卿坐在门口的茶几前品着茶，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得很认真。

诸城走过去，默默坐在沈卿面前，“我是灵魂出窍了？”

“嗯，被勾走魂了。”沈卿鼻音有些重，声音沙哑似乎感冒了一样。

诸城却是没太听出来这句话里的嘲讽，顿了顿又问：“我跟那个上神很像吗？”

沈卿手一顿，没想到诸城会提起这事。抬眸看了诸城一眼，沈卿说：“不像。”

“那她为什么说我是上神。”诸城嘀咕着，也没想沈卿会回答这个问题。

沈卿：“大概是瞎了眼。”

“……”诸城算是看出来了，从一开始沈卿就不太待见红鸾，“这个上神又是什么人物？”

“山海楼的主人。”

“？”诸城一直以为沈卿就是这栋楼的主人，“他死了？”

“陨落了。”沈卿说神佛没有生死，只有陨落，虽然看起来不在了，但是金身会散落各个地方庇佑这片大地。

沈卿指了指外面，“那里就是。”

诸城随着沈卿指的地方看过去，只看到门口被建筑物挡住露出一点的天空。

那层天空没什么特别的，也看不出什么。

沈卿放下茶盏，用茶水在诸城手背上写了一个字，“你仔细看。”

诸城又转过头看着那片天，这次却发现那片湛蓝色的天空似乎镀了一层金色的光，那光圈很弱，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那就是上神陨落的金身。”

换句话说，沈卿口中的上神在陨落后幻化成了这个世界的花草树木，以自身为养分滋润了这片大地。

同时，还为这座城市提供了一道屏障。

“我们各自管着各自的区域，为的就是防止城市里邪灵滋生过多破了这道屏障。”沈卿喝着茶，漫不经心地将事情带过。

诸城：“要是破了怎么办？”

“那只能陨落了。”

“但你不是说上神已经陨落了吗？”

沈卿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抬头看着诸城，“不是还有我吗？”

陨落是层层递进的，最上面没有人担着，就轮到第二顺位的人。

沈卿看诸城拧着眉，一言不发的模样，“怎么，你担心我？”

“担心。”诸城点点头，眉头没松开过，“担心你突然陨落了我的工资怎么办。”

沈卿气笑了，“你们这些人什么时候才能不在乎钱。”

从上古时期到现在，沈卿见多了斗转星移人为财死的事情，就连现在的人也是沉浸在纸醉金迷的世界里，对自己不曾拥有的东西有着不一般的执念。

“没钱怎么吃饭，没钱怎么生活，罪恶的源头从来都不是在一个人身上。”诸城说的认真，他活了二十几年，缺钱的地方不在少数。

“那你为什么还留在我这里。”沈卿抿了口茶，垂着眸握着茶盏，“你要是想……我放你走也行，反正最后我陨落了也没人会给我上香。”

诸城一噎，突然想起那个小破庙里沈卿长满青苔的神位。

不知道怎么的，诸城心里一阵心酸，对沈卿多了几分同情，“我又没说要走。”

诸城嘀咕着，“世人都爱钱，但也有少数为大义献出钱财的，我虽然做不到那个地步，但不至于因为钱就抛弃谁。”

“是吗……”沈卿呢喃了一句，诸城点头，“是啊，要走我早就走了，你也别……”

“那就行了。”沈卿一扫以前的阴霾，指了指外面，“我想吃市场上海鲜很久了，但是一直嫌太贵没买，你明早记得早点去买回来，晚了可就没有了。”

“……？”

沈卿站起身，走到一半又转过身，“对了，要买大的，太小我不要。我先上去睡了，你把茶具洗了再上来。”

“……”诸城沉默着，看着沈卿上楼转进楼上那间房，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心太软了。

将那些茶具收拾完，诸城想了想，还是上了楼。

刚靠进沈卿房门口，诸城就听到一阵咳嗽。推开一点门，正好看到沈卿坐在床尾吐出一口鲜血。

诸城一惊，连忙推开门走进去，“你怎么了？”

沈卿倒在床上，整个人意识模糊，看诸城的眼神都是虚幻的，“洗这么快？”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诸城气不打一处来。

沈卿笑了笑，脸色苍白，“我还以为你不会上来。”

看诸城一脸严肃，沈卿睨着眼意识困顿，“没事，我休息会就行。”

沈卿说完这句话就陷入了昏睡，诸城在一边守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睡了过去。

等隔日诸城醒过来的时候，沈卿还是睡着的。

诸城也不知道过了几天，反正这些日子他吃了睡睡了吃，大多数时间都跟沈卿在一起。

至于那些神兽，诸城随便喂了点东西。

这几天茶楼的门也没开过，楼里也没打扫过，那些偷溜出来的神兽扒拉着门窗，小心翼翼地看着房间里的人。

诸城有点颓废，那些神兽也不敢上前打扰，只敢在楼下活动着。

帝江晃晃悠悠地飞进沈卿的房间里，打了个酒嗝蹭着诸城的胸口。

一滴液体滴在帝江头上，让帝江一个激灵直接退后了几米远。

帝江横冲直撞地跑出去叽里呱啦的说了些什么，那些神兽听到动静纷纷跑了上来。

它们一个叠一个趴在门口，看向诸城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婴勺：#?%%%&&*?%

耳鼠：……&*?！

酸与：?%&*？！

鸣蛇：#%%?@%&*！

诸城往后瞥了一眼，皱起眉，“你们叽里呱啦的在吵什么？”

神兽们一惊！四散逃走瞬间溜得没影。

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哪有你吵。”

诸城转过头，顿时惊喜过望，“你醒了！我还以为你醒不来了。”

沈卿靠在床上，穿着白色里衣墨发垂在胸前，看似大病初愈般有些病怏怏的。

他盯了诸城半晌，“哭了？”

“我哪有啊。”诸城笑了笑，转移了话题，“你要吃东西吗？我给你端过来。”

沈卿应了声，“行。”

没多久，诸城就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那碗粥看着像白粥，但是往下面一翻全是扒了壳蟹肉，满满当当的足足有小半碗。

沈卿笑着，也没多说什么，舀了一口放进嘴里，温度刚刚好。

“还行吗？”诸城眼神有些许期待，“我一直用小火煨着，应该不烫。”

“不烫。”沈卿又吃了几口，一边观察着诸城的表情。

诸城只盯着那碗粥和那张嘴，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

等看到沈卿离自己近了一点，诸城才抬起头，“怎么了？”

沈卿玩味地看着诸城有些被吓到却不敢动的模样，嘴角勾出点弧度，“你是不是对我有想法？”

诸城眨了眨眼睛，“没有。”

“没有？”沈卿又靠近了些，低沉的声音有些蛊惑，那温热的气息也尽数喷洒在了诸城嘴上。

“真的没有。”诸城跌落下床，连忙走出沈卿所在的范围，“你先吃着，我去给你端水。”

说完也不管沈卿有没有回应，诸城直接走出了房间。

一出房门，诸城心脏怦怦跳不停，那剧烈的反应让楼下抢蟹壳的神兽都愣住了。

双方对视着，都感觉到了对方不同寻常的心情。

诸城：一堆壳有什么好抢的……

神兽们：@?%?%?#……？

诸城张了张嘴，还没说话，那些神兽四散而逃直接躲进了诸城看不到的地方。

诸城沉默着，看着雅座里没收拾的牌九、地上争抢掉落的蟹壳，原本还算干净的茶楼顿时变得一团糟。

沈卿看了怕是也要气死了。

诸城想着，手上也没落下，想着下楼把那些东西收拾完，将茶楼打扫一遍。

那些神兽缩在角落里观望着，没敢从暗处走出来。

直到——

“诸城……”

一瞬间，那些还躲在暗处的神兽全都跑回了山海楼里。

沈卿披着外衣，眼眸在扫过那些神兽时眉头也在微微上挑。

诸城抬了抬手上的垃圾，“你先等等，我收拾完就把水给你送上去。”

沈卿没理，“帝江。”

溜在最后的帝江一顿，转过头顶着那股压迫感，小小的嘤了一声。

“让它们出来把这里打扫干净。”沈卿看向帝江，微微弯起了嘴角，“我要这里一粒灰尘都看不到。”

帝江如蒙大赦，半点没敢耽误地进了山海楼里。

没一会，里面稀稀拉拉涌出神兽，接过诸城手里的活卖力地打扫着茶楼。

沈卿将视线转向诸城，“现在有时间给我送水了吗？”

“……”诸城觉得这一劫他始终躲不过了。

战战兢兢地端着水上楼，诸城连拒绝沈卿的说辞都想好了，但是他没想到沈卿接过水什么也没说。

只是淡淡道了一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我没有。”诸城一时没过脑，听清沈卿这句话之后直接愣住了。

沈卿一脸笑意，俯身将诸城逼到墙角，“你没有什么？”

诸城四下看了看，绕到一边离开沈卿的禁锢，但是抬头间却看到沈卿神色淡然，似乎早已将猜到是这种结局。

诸城那一瞬间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抓住了沈卿的手，“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只是……对自己的心意还不够明确。”

到底是那个一见钟情的女沈卿让他有这种错觉，还是自己荒唐孟浪的想法让他对男沈卿有了感觉……

诸城分不清，也没细想过这个问题。

值得肯定的是他现在暂时还没有想离开沈卿的想法，至于其他的，诸城不想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