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权宦那些年 第61章 小孩

“是，殿下，奴婢所作所为从不后悔。殿下既然来了不如跟着队伍停留些时日，亲眼看看百姓生活是何模样，这么多天大雨不停堤坝多处决口，原武城中建安置点的建设赶不上灾民增加的数量，许多粮仓被冲毁每日所需的大量口粮都要从别处运送。

夏汛来临黄河、淮河、运河都在涨水，勘测水文的官员已有多日不见，良田被淹秋收怕是要大幅减产，还有灾民伤病救治等事宜都需要人手，城中每日都在增加人口。”

沈诺希和景岱细数所需安排的事宜，这些天她白日监工晚上同润涵还有琼华一起核查账目，还得抽空帮周佑安回复题本每日休息时间不足三个时辰①。

车队中其他人也是如此随，城中医生短缺灾民又多有伤病不懂看病的药童都被拉去处理简单包扎，周佑安院中的人就没停过不是这边缺粮就是那里堤坝有缺口沈诺希除了给他送题本外再没空闲叮嘱他注意身体，她自己都顾不上按时吃饭。

“姨母回来前在做什么？”景岱看沈诺希湿漉漉的头发提出疑问，这一路他走的都是官道虽有遇见灾民但并无前往村镇切实体会。

其实此时出京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父皇沉迷炼丹朝中大臣心思逐渐活络蠢蠢欲动，他们兄弟之间隐藏在话语中的锋芒刀刀致命，是母妃看他每日心思重重提议让他出京，之前虽和父皇提及却因琐事无暇顾及。

他本不想此时出京一是担忧母妃在后宫中无人撑腰，二是希望可以替父皇分忧多处理些奏本②，但母妃说的有理父皇如今寻求炼丹之术对他身体并无益处，此时若不出宫替父皇巡视天下哪知奏本中写的何为真假。

“在监管城中灾民安置点的修建，殿下若有兴趣可以一同前往。”沈诺希听出他言外和好的意图并不介意给景岱递台阶，还是一个小朋友总要受点偏爱。

朱景岱默认让沈诺希站起身，自己跟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被李离轩拦下，“殿下外面还在下雨您贸然前去恐着凉受寒。”

“我哪有那么弱不禁风一点雨都淋不得，裕之你去和锦衣卫说我要在这停留些日子除了必要的护卫外剩下的去找周厂臣看有什么是他们能做的。”

景岱不以为意他习武也有三四年身体强健，外面只是中雨并不影响视线，既然决定留下了那就要贴近百姓生活亲眼看看他们每天是如何度过的。

“在监管城中灾民安置点的修建，殿下若有兴趣可以一同前往。”沈诺希听出他言外和好的意图并不介意给景岱递台阶，还是一个小朋友总要受些偏爱。

朱景岱默认让沈诺希站起身，自己跟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被李离轩拦下，“殿下外面还在下雨您贸然前去恐着凉受寒。”

“我哪有那么弱不禁风一点雨都淋不得，裕之你去和锦衣卫说我要在这停留些日子除了必要的护卫外剩下的去找周厂臣看有什么是他们能做的。”

景岱不以为意他习武也有三四年身体强健，外面中雨并不影响视线，既然决定留下了那就要贴近百姓生活亲眼看看他们每天是如何度过的。

“我院中的几位大臣已经许久未归，这是小地方客栈条件也不宽裕安全性也不如这里，殿下可以去住我的屋子是琼华她们收拾过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我去对面屋子住就好。”

沈诺希提议让景岱去自己屋中落脚，本该同院的官员连带着他们的小厮就没在府中停留过，这段时间润涵要同她核查账目屋子隔壁才被收拾出来添了人气。

“那旁人问起该如何作答？”

“你没带仪仗又刚来一会儿，让随行锦衣卫换了衣服就说是我家中侄子借住，这府中人人都在为了手头要处理的事情奔波没人会在意。”

“我住叔父对面就好，还要有劳琼华她们收拾。”景岱这次出行就是为了体察民情，身边只带了锦衣卫。

推门出去门外不远处站着柳蒙，看他们面色如常并没说什么刚要向朱景岱行礼留被沈诺希扶住，沈诺希带着他俩回到自己院中推开对面屋子的房门。

这小院之前应该是府中女眷在住屋中装饰物品摆放审美都偏女性化，留了时间给景岱让他安排随行锦衣卫踩着中午饭点带他还有裕之和赵枫出门，景岱对她的安排没有意见初来乍到对这里一切都很陌生。

返回之前待着的施工点刚好赶上放饭，打饭的大娘已经熟悉沈诺热情的张罗着，刚开始沈诺希还每日更衣，后来真忙起来也是和大家一样一样风里来雨里去，此时众人看他带着仪态翩翩的景岱毫不意外。

“钱婶这是我侄子戈山，前两天和家里闹别扭出来寻我……”沈诺希拿碗给他们打好饭往旁边一蹲就拉着大家闲聊，出门前沈诺希和他商量决定这段时间化名戈山减少不必要的误会。

景岱学着沈诺希的模样蹲在她身旁，赵枫还是有些显眼哪怕换了打扮身高和体型也有别于百姓，饭后沈诺希帮着分管这里的小吏分好各区域用处和人数后带着景岱前往下一个安置点。

“叔父每日都要把城中安置点看一遍吗？”

“当然不是，这么多地方要是每个都看一遍哪里来得及进去仔细查看，刚开始选址招募匠人时跑的地方多一些，现在我每日去两个施工的地方隔日换不同的，有其他官员和我一起交叉巡视。”

景岱的问题涵盖很广每个都要刨根问底，甚至有些问题沈诺希还未想过只能托词是周佑安的安排，让他回去后询问周佑安。

傍晚回去时景岱一时兴起想去城外看施粥棚，沈诺希带着他出城粥棚边围满了灾民他们只得在外围远观，一个衣着褴褛的小孩看见景岱朝他们站的位置走来。

赵枫瞬间警惕手默默扶向腰间，沈诺希把伞递给景岱上前两步蹲下和那小孩对视，“怎么，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吗？”

“那，那边人太多了，我挤不进去。爹娘都被洪水冲走了，我是跟着伯伯逃难刚才一转身伯伯也不见了。”小孩说的磕磕巴巴带着哽咽一开口才听出来是女孩，景岱听她这么说于心不忍，小姑娘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模样十分瘦小。

“不哭不哭，叔叔给你糖吃，一会等人少些再带你过去。”沈诺希从袖袋中掏出糖果，用油纸包着并未受潮。

景岱示意裕之过来照看拉着沈诺希走向一旁，“叔父要不把她送去养济院，现在城外这么乱...”

“我就知道你善良看不得小孩吃苦，但是且不说养济院早就人满为患，就是看她年龄养济院又能养她多久，只要洪水不停这种情况的孩子就会不断增加，一会儿把她带去城中灾民安置点已经是我们能做最多的。”

景岱还想争辩什么却看沈诺希一抬手，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一群年龄和这小姑娘差不多大的孩子正虎视眈眈得看着他们，“刚才我若承诺她什么，那群孩子就会一拥而上，到时有麻烦地就变成咱们了。”

沈诺希笑了笑拍拍景岱肩膀，把袖袋中的糖果掏出来放在他手中然后把他往前推了两步，“去吧，这是我从京城带过来的，味道很不错。”

那群小孩看景岱向他们方向走来警惕的后退几步，失去大人抚养的小孩最是敏感一眼就知道景岱不是他们惹的起的。

景岱绕过赵枫向他们示好说明自己并无恶意，一个大些的男孩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试探着拿走一颗糖果。

“这些都是给你们的，你们在这多久了？”沈诺希看景岱手忙脚乱的和他们解释自己没有恶意，又看这些孩子衣着打扮突然想起一位后世有名的治河大能。

史书记载宏宇初年湖州府会试前三甲有一贤才潘季③自小聪慧，一生以治河为己任提出“束水攻沙”的治河办法，更著有《河防术》一书是不可多得的大才，为黄河治理做出了卓越贡献，可惜多年仕途不顺待他真正掌权治河时已经年迈。

按照年龄推算现在应该二十五六正值青壮年，虽然现在他还未在科举中崭露头角，但招入景岱麾下总归是一件好事。

景岱登基后宏宇初年朝中内忧外患，因为身边缺少可用之人直到宏宇八年才平定朝野把朝中大臣尽数换为自己信赖之人，也因此忽视了潘季导致他的才能没有充分发挥就与世长辞。

“在这里有几日了，原武的粥棚是附近最多的一个。”

“你们从哪里来的可有从乌程县过来的？”沈诺希只是随口一问，湖州离这里八百多公里就算日夜不停也要走上近一个月，她只是为了分散这些小孩的紧张随**谈。

“是湖州乌程吗，我同乡的一位大娘她嫁到乌程，回来探亲遇上洪水被留了下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接过沈诺希的问题，他躲在孩子中间看起来瘦瘦小小的。

“竟然真有，你可以带我去找她吗？我有一位朋友是湖州人几年不见想同人打听一下他的近况。”沈诺希没想到还能收获意外之喜。

批注：

①时辰：一时辰等于两个小时

②奏本：呈给皇帝是奏本，官员之间传阅的是题本

③潘季：借用明代治河大才潘季驯先生生平，有魔改大部分都是我编的，下章作话会贴上论文文献，大家需要的可以在网上查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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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