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神秘莫测的月阁阁主的画像竟在各江湖众人手中流传了开。
众人没想到诡异面具下的月阁阁主竟是这样一个气质清冷的少年。
洛榆慌忙将少年扯进自己房间四下扫了眼快速将房门关上。
将一张画像拍在桌上,问道:“怎么回事?为何你会被认为是阁主!现在全江湖所有对阁主恨之入骨的人都守在都城内外就等着擒住你这个‘阁主’泄愤。”
洛榆焦急地在房内来回踱步:“不行,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到底是谁要害你……对了,新月,”
洛榆转头激动道:“新月你现在就尽快赶回月阁,趁他们还不知道你在太子府,赶快回去!阁主一定不会坐视不管,你可是新月啊,八大月之首他手中最锋利的刀,他不会轻易放弃你的。”
“阿姐,”南枯敛了敛眸,“新月可以再有,而牺牲我一个阁主可以解决很多后顾之忧。”
很多时候其实南枯看得比谁都清,比如他为何在那人身边次次都会毫无防备的陷入昏睡。
第一次的相见,他其实并没有伤到意识不清。
第二次的密林,他不过是受了箭伤又怎会毫无防备的睡着。
前几日更是,他又怎会看不清……
可现在除了阿姐他是唯一一个能让他感到些许温暖的人,不想拆穿,不想破坏……
他不想当月阁的杀手“新月”,若可以若他还能活着,他只想当一个普通的“南枯”,不问世事。
洛榆周身的力气好似一瞬之间消失了个干净,她勉强靠着桌子才能止住发软不断下坠的身体。
“……是啊……是我糊涂了……我们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时抛弃的石子罢了……新月,”洛榆胡乱抹了把脸上不知何时涌出的泪珠,强撑着站起来,极力保持声线的平稳。
“新月你听阿姐说,你现在那也别去,乖乖在太子府待着,他们一定不敢擅闯太子府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一定。”
南枯看着一直护着他的少女一脸快碎了的表情,没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只是轻轻将她揽进怀里短暂的抱了下。
“阿姐,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当夜南枯便离开了太子府,刚一出城便遇到了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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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滩的血液从摞着的尸体底下汇聚蜿蜒流下台阶,浓重腥臭扑鼻的血腥味以及满地的死相凄惨的人让饶是天天和这些接触的杀手都忍不住被眼前一幕恶心的干呕起来。
胃酸混合着铁锈味越发恶心。
他们面色惊恐地垂眸不敢再看上首那男人一眼,白色的笑脸面具愈发诡异如梦魇般笼罩在月阁每个人头顶。
陆寒舟单腿翘起,姿态散漫地扫视着下首众人。
“月阁规矩,凡叛阁者,杀无赦。你们谁有不满,尽可以说,现在,有吗?”
邪恶的语调如勾人的镰刀,让众人心头一颤,慌忙声音洪亮齐声道:“属下生,是月阁人;死,是月阁鬼,誓死奉阁主为主,永不叛变!”
月阁内奸拔除,同时凌月阁那边老皇帝越发病重,三皇子竟领私兵欲逼宫被神机妙算的太子殿下擒住压入大牢。
而因此一事老皇帝终是没等到入冬就驾崩了,而众望所归的,太子殿下上官玉顺应天命,成为凌月国的新皇,守孝三年。
但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上官玉竟在一夜之间离奇毒发身亡,同一时间他最宠爱的贴身婢女也消失在那夜……凌月国,大乱……
本不想这么快动手可担心新月的安危洛榆只能趁上官玉毫无防备时在她特意做的甜汤里下毒,毒死了上官玉,而这人到死都不知道一直爱他如命的月儿竟然会害他。
各个皇子因夺嫡之争而丧命只余上官玉一个,现如今上官玉身亡,凌月国群龙无首,而一直对其虎视眈眈的邻国更是乘此机会发兵来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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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还以为这月阁阁主多不可一世呢,不过是个只会躲躲藏藏的臭老鼠罢了。”
几人满满嘲讽,被围困的少年满身狼狈,握着剑的整条手臂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你们谁都别跟我抢,今天这月阁阁主人头我老沙是要定了!”
提着砍刀满脸横肉的壮汉,笑容残忍地一步一步像南枯靠近。
四周围着的人起哄。
“先挑了他的手脚经。”
“……把他肉一片一片刮下来。”
无数恶言充斥耳边南枯身体晃了晃,握紧染血的刀就准备向走过来的壮汉攻去。
就在他被一拳击飞瞬间,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是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里。
他眨了眨干涩地双眼,陆寒舟垂眸看着他,黑眸一闪而过的心疼。
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强大骇人的威压四散开来,众人抵抗不住纷纷吐血。
“你,你是谁!”
陆寒舟淡淡睨了眼问的人:“月阁阁主,还不快滚!”
五脏六腑都被挤压,再待下去只会自损,他们不甘的互相看了眼,慌忙逃离。
见所有人离开陆寒舟才小心翼翼地将新月放下,询问道:“还好吗?”
南枯抿了抿干裂破皮的嘴,推开陆寒舟就准备走。
刚走一步,后面突然传来急促恐慌地声音“小心!”
一只划破长空的利箭直穿陆寒舟心脏的位置,南枯看着挡在面前的身型,表情出现一瞬的空白,然后一寸寸破裂。
他手脚僵硬地接住陆寒舟落下的身体,背后偷袭的人接触到他的视线慌忙逃走。
长久未说话的嗓子,试了好几次才发出嘶哑的声音。
“……陆寒舟。”
陆寒舟抬了抬手想说无事可还是因伤势太重手臂垂落。
人悲伤到极致是无声的,南枯就呆呆地抱着陆寒舟枯坐了一夜。
直到洛榆赶到……
“新月!新月!”
洛榆将南枯透着寒气的身体抱住,嗓音颤抖安抚道;“……没事了,阿姐在,你看看我,看看我新月……”
南枯无焦距的瞳孔缓缓定格在洛榆脸上,隔了好一会才嘶哑着嗓子说了句:“阿姐,他还活着对不对?”
“对,还活着,没事的。”
洛榆刚说外新月眼一闭就昏了过去。
她正准备将新月带走,一抬头就见一男人正站在不远处,熟悉的衣着服饰让他认出是月阁中人,且地位不低。
可她却对其毫无印象。
洛榆艰难背着新月往后退了退,警惕问道:“你是谁?”
“月影。”月影侧眸看了眼被随意扔在地上的自家阁主嘴角没忍住抽了抽。
发誓要将这画面烂在脑子里,他背起陆寒舟,对洛榆道:“不想死就跟我过来。”
洛榆迟疑但还是乖乖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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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您还记得自己的任务不?】
陆寒舟单手托腮一眨不眨地看着陷入昏睡中的南枯,指尖拨弄了下那浓密的长睫。
“怎么?他现在不还活得好好的。”
【可他心都碎了,呜呜呜~俺心疼他,人家那么喜欢你,你干哈还要玩这一出伤人家。】
陆寒舟身体一僵,他收回手,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因心脏处的伤口还未好全,外衣虚虚披在肩上。
听系统的控诉,陆寒舟承认他也有些后悔,仗着自己天生长偏的心他就想试探南枯对他的真心。
可现在人却因伤心过度无法接受而一直不愿醒来。
【宿主您真该死啊!】
陆寒舟:“……”
茶盏放下,陆寒舟淡淡道了句:“不过若能重来我依然会怎么做。”
不然他永远也不会相信在这个烂透了的世界会有人不顾一切的只为他一人。
他知道一旦南枯看到那些流传出的画像便一定会知道他的身份,可在被欺骗利用的情况下,陆寒舟想知道的便是南枯是否会出卖他并想要报复他。
显然陆寒舟赢了。
系统无语懒得再听陆寒舟的谬论。
【嘀!经系统检测,反派已无生命危险。任务完成,请问宿主是否需要更改任务奖励?】
“……更改,就改成让南枯忘掉所有记忆,包括他那师傅和女主。”
【……】你他妈让我感到恶心!
【嘀!更改成功。解除绑定。】
【嘀!成功解除绑定!】
【那系统我就再次祝宿主您幸福快乐!】
系统咬牙切齿留下一句就飞速离开,这破宿主他是一秒都不想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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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家村。
躺在床上的少年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双眼,迷茫地看着四周。
“醒了?要喝点粥吗?”
他疑惑看着逆光而来的青衣男子,迟疑问道:“你是谁?”
“我是你的夫君,陆寒舟。”
“……那我是?”
“南枯,我的宝物。”
陆寒舟很自私,自私到用余生来牢牢霸占住南枯,让他满心满眼都是他,再也容不下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