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座玫瑰塔 第52章 51

余无忧咬了一下赵周南，赵周南瞬间被疼痛拉回到现实，恍惚一阵认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之后，她捂着流血的嘴巴含糊不清地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做噩梦了。”

“卷毛，我知道是Dark影响了你，你不用跟我道歉。”余无忧说，“Dark暂时已经离开了，但是他还会再来，我们要做好准备，尤其是在失控日，别被他趁虚而入。”

赵周南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余无忧，扪心自问，她刚刚确实存有私心——对余无忧的私心。

“小不点，如果我还有下次，你可以甩我巴掌让我早点清醒，不然我怕我会做错事。”赵周南自我检讨，“我不怕疼，你尽管揍我好了。”

余无忧说：“你不用内疚，刚刚的事情对我而言就像是被人咬了一口，除此之外没有特别的感觉，更感觉不到被冒犯。”

赵周南听了心里五味杂陈，小不点天生对女性之间的亲密举动免疫，只有失控日才会表现一点主动，其他时间她毫无感觉，被自己吻和被蚊子咬一口没区别。

“那我放心了。”赵周南微笑，躺回床上。

余无忧想了想，也决定躺在她的身边，“Dark有可能去而复返，我还是和你一起睡吧。”

赵周南一场噩梦之后确实疲惫，也不管余无忧是不是睡在身边紧张难安，她这回一躺下就沉沉睡去，一夜无眠。

余无忧在她睡着之后，侧身面朝着她，在黑夜里静静地看着赵周南良久。

即使内心对赵周南的吻毫无感觉，但她被刚刚赵周南的小心翼翼深怕自己生气的可怜模样扎到了心。

虽然本意不想伤害她，但一直以来她的存在本身对卷毛而言就是伤害。

我要拿你怎么办……

余无忧靠向赵周南，伸手搭在她的腰部，赵周南下意识将她拢入怀中，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这样抱着余无忧沉沉入眠。

两人这一觉安稳睡到天亮。

天亮后仍旧是戴之禾第一个上门的，戴记者戴着墨镜，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像是幽灵一样飘到烘培店找人。

“赵周南，余无忧，你们俩快出来。”戴之禾叫着俩人名字，“快领走你们拐来的人，我快受不了了。”

她一屁股坐在店里的沙发位上，瘫在椅子上不动弹。

赵周南首先下楼迎接戴之禾，她看到小哈也在店里，于是吩咐店员给小哈拿甜点，自己走到戴之禾面前问：“美女蛇，你别告诉我你昨晚被小哈打了？”

她指了指戴之禾的墨镜，嘴角上扬，距离明目张胆的嘲笑只有一步之遥。

戴之禾推下墨镜露出一双疲惫不堪的眼睛：“我倒是宁愿被她打了一拳晕过去得了，这家伙昨晚惨叫了一晚上，有邻居投诉报警了，我配合调查到大半夜才回来，都没好觉睡，困死我了。”

她冲着赵周南摊开手：“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赵周南冲她的手掌重重一拍，“你知道的，我现在是只落地凤凰，一穷二白。”她转身看着小哈，“估计小哈是换了环境感到不安，所以才会不断叫唤。”

余无忧此时出现：“她不是因为换了环境不安而喊叫。”

“那是因为什么？你好像知道原因？”戴之禾不解地问。余无忧又在表现某种绝技，就好像她能读心？

余无忧扫了一眼戴之禾：“我听周子强说的，他说猪婆老在半夜被人欺负大喊大叫。现在的她，已经在夜晚形成了惯性思维，一到了晚上就会习惯大喊大叫。”

戴之禾嗔目结舌，旋即咬住后槽牙愤恨说：“我一定要阉了那群不是人的东西！”

赵周南说：“今天可以让小哈留在店里，暂时让店员看着她，戴记者你去上班吧，别被新闻社开除了。”

戴之禾戴上墨镜，“我就等你这句话，另外别忘记你欠了我什么。”

赵周南微笑：“我保证让你见到周鹿鸣。”

戴之禾得到满意的答复扬长而去。

赵周南：“小不点，周子强其实没和你说大半夜喊叫的事情吧？”

“没有。”余无忧说，“戴记者好像在怀疑我。”

“美女蛇胆大心细，在她面前你要小心说话。”

“嗯。”

赵周南的手机震动，是叶睿打来的，送去的DNA样本对比有了结果——经过实验室非官方测定结论，送来的样本不具备亲子关系。

也就是说，“猪婆”并非“小哈”。

赵周南接听电话看着正在开心地吃着泡芙的“猪婆”，她此时此刻的开心笑容让人觉得她很幸福，谁又知道不久之前她正在遭受的是怎样的人间炼狱。

“会不会测错了？又或者我拿错了别人的样本？”赵周南怀有一丝希望。

“不会错，”电话那头，叶睿很笃定说，“你拿来的样本很丰富，我也对比了不同的样本，得出的都是同样的结论。”

赵周南：“我知道了，谢谢。”

叶睿：“周南，交给时间，你一定会找到她的。”

“我明白，谢谢你，叶睿。”赵周南垂下眼眸，挂断电话。她以为真的找回了小哈，她的心结可以解开了，却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千辛万苦带回来的人不是小哈，她是“猪婆”，一个不知道姓名的同龄女孩。

余无忧轻轻握住赵周南的手，向她传递某种力量：“卷毛，你救出了一个陷入绝境的人，你做了一件好事。”

赵周南怔了怔。

余无忧又说：“换个角度看，即使她不是小哈，但你把她从地狱里救了出来，她得到了自由，如果运气再好一点能找到她的家人重新回到她原本的生活，那么你挽救的是一整个家庭。”

赵周南：“无忧——”

“嗯？”

“我也会把你从地狱里救出来的。”赵周南认真地直视着余无忧的眼睛。

余无忧一愣，旋即意识到了她在说什么，心里升上暖流，她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被关心的温度了。

眼前的“猪婆”何尝不是她本人？在盘口村人的眼中，“猪婆”只是一个生育工具，她生活的责任就是负责繁衍，生活环境、人格尊严、她的意愿都是虚妄，她不需要有自己的意识，不需要自己的梦想，只需要老老实实呆在人们为她划定的“猪圈”里，按照村人给的剧本，老老实实做个工具。

余无忧神情微动，卷毛看出了她是另外一个时空的“猪婆”，只不过困住她的“猪棚”更高级，也更严密。

卷毛想要拯救她，就像救出“猪婆”一样。

虽说不可能，但余无忧感谢于卷毛的赤忱和关爱。

“好，我等你救我。”余无忧说。

两人同时看着“猪婆”沉默下来，“猪婆”不是小哈，那么她是谁？她从哪里来？她的家人呢？她该何去何从？

这一切都是她们即将面对的棘手问题。

神通广大的戴记者很快带回了最新消息：如果“猪婆”一直找不到真正的家人，她会因为年龄过大无法被福利院接收，最终的归宿可能是会选择回到盘口村。

戴记者在电话里直言不讳：“小赵总，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你做好管她一辈子的准备了吗？”

赵周南确实没有办法照管一个成年陌生人的一生。

挂断电话，赵周南决定去一趟叶睿的实验室。

叶睿穿着一身白色的实验服在门口接待了赵周南和余无忧，他和余无忧点头打招呼：“无忧，欢迎来参观我的实验室，如果你有兴趣，我带你做深度介绍。”

赵周南吐槽：“平时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热情？”

叶睿平静说：“你来实验室不超过十次，每次都只停留几分钟，而且听我说话你就开始打哈欠，你对我的实验研究内容不感兴趣，总结来说对你介绍我是在浪费时间。”

“为什么你会觉得无忧会有兴趣？”

“直觉。”叶睿说。

余无忧确实有点兴趣，叶睿所在的实验室大楼是个综合体，里面划分了许许多多的实验方向——化学、生物学、工程学、力学等等。

这座规模的建筑物里集中了当前世界的前沿科学，具有超时代的意义。虽然远远达不到余无忧母星的科技水平，但至少正在正确的方向上努力着，如果继续研究50年，相信能够有所突破。

余无忧津津有味地听着叶睿的介绍参观，仿佛真的是来听课的好奇的学生。赵周南则问：“小叶子，你能不能介绍一位在生物基因领域的朋友给我认识，我有点问题想要请教。”

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越疯狂越狂妄的越好。”

叶睿的目光从二人的脸上掠过，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正好有一位，跟我来。”

他领着两个人从一条狭长的白色的走廊上穿过，在一道自动门前拿出一个平板给二人签字：“这是保密协议，请二位签署后再进去。”

赵周南二话不说刷刷签字，余无忧也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留意到保密的内容里面显著地写了项目的名字——“夏娃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