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穆慈他爸病逝,由于穆氏集团没有上市,穆慈在一夜之间拥有了整个集团的控制权。与此同时,沈氏集团却因扩张太快、投资失误,加之市场变化,彻底破产。
眼看卧室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沈郁识相地走进卧室,遵循穆慈的命令反手把门关上。
“我让你做穆氏尊邸总裁,委屈你了?”穆慈冷眼看着他。
沈郁:“……”
“我给你买车买表买钻戒,委屈你了?”
沈郁的视线滑落到了腕上的江诗丹顿手表,和手指上的卡地亚钻戒,这些名贵的东西确实是穆慈送给他的,在每一年为他举办的生日宴上。
他虽然拒绝接受,穆慈却强硬地塞给他,还坚持让他把这些东西都戴在身上,尤其强调,必须把戒指戴到右手中指上。
“你所有穿的用的,哪件不是牌子货?委屈你了?”
沈郁没吭声。
说到激动处,穆慈直接从西服的内侧口袋中抽出一张借据,然后重重地拍在了白色的床头柜上,手指戳着清单上的条目:“以后再让我听到你要离开穆氏,就让你爸立刻还钱,或者父债子偿。你应该知道,我穆慈不是什么好人,更不会做慈善!”
沈郁背靠白色门板笔直立着,唇线抿成一条直线。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立式相框,穆慈随手拿起相框,手指一寸一寸地抚摸着冰冷的玻璃表面,“明天我要去C市度假,你跟我一起去。”
去度假?沈郁瞳孔微扩,以为自己听错了。
穆慈将嵌着沈郁照片的相框重新放回床头柜,提了提眉毛,头微微倾斜,“你不愿意?”
沈郁愕然,穆慈今年刚和朱莉订婚,人家小两口去度假,他跟着算怎么回事?
“朱莉有事不去。”穆慈盯着他,嘴角微微勾起,“只有你和我。”
沈郁抬眼,懵逼地看向穆慈,二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穆慈靠着椅背,双手环绕在手臂上,一本正经地说:“你负责给我提包打伞,C城的太阳很大,我可不想去几天晒成黑煤球。”
沈郁顿悟,穆慈是缺给他提包打伞的人吗?不,他显然什么都不缺。他不过是想要把继父当年对他的不公,现在全部发泄到他继父的儿子身上来。
“怎么样?去不去?”穆慈继续发问。
良久,沈郁点点头,他别无选择。
“孺子可教。”穆慈那张阴沉得吓人的脸,终于又重新升起一丝笑意,“明早七点楼下集合。”
穆慈心满意足地离开后,他烦躁地解开一指宽的腰带,脱下大衣扔到衣架上,快步走到落地窗前,凝视着窗外墨黑的海洋,深吸一口气,强行将心底的愤懑压了下去。
海洋无边无际地延伸,如同他渺茫的前路,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是穆家的别墅。
这是五年前沈家破产后,他和父亲唯一的居住地。
所有的房车均已抵押,他与父亲被迫流离失所。即便他们尚存些许租房的能力,穆慈也不允许他们离开这片穆家的屋檐,他们只能永远在这片不属于自己的天空下,仰人鼻息地生活。
夜深人静,他拿起咖啡桌上的遥控器按下,随着蓝色的天鹅绒窗帘在轨道上缓缓滑动,卧室内的光线逐渐黯淡。
他从浴室出来,上了床却辗转反侧。先是忆起已故的母亲,接着是父亲曾经的意气风发,以及破产后断崖式衰老的面容。
天色渐渐泛出鱼肚白,他的眼皮逐渐沉重,困意袭来,就在他沉入梦乡之际,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从被子里探出手,按亮床头灯,卧室立刻被柔和的光线所笼罩。
他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两指掐了掐眉心,烦躁地掀开被子下了床,打开门,对上穆慈阴沉的脸,和晦暗不明的眸子。
“你的车怎么不在车库?”穆慈冷眼瞧着他,先发制人。
“司机开走了。”
“小刘?”
“小刘刚辞职,是新来的司机,夜辰。”
“一个新来的司机,你就敢让他开你的车离开?”穆慈的眸底逐渐涌起一抹猩红。
沈郁被他那血红色的眸子盯的头皮发麻,加快语速解释:“不是新员工,五年前,沈氏还没有破产,在我公司上过班。”
“仅仅是员工关系?”穆慈的嗓音愈发冷冽。
沈郁呼吸微微一滞,反问:“这个员工是男的,还能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