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上了青梅的小姑 第21章 醒来

暑假结束了。

李得水被李国富强硬着带回家去上学之后，照顾李如鱼的就只有禹青竹和护工阿姨了。

禹仕林又开了一个新的工厂，专门做保健品，太过忙碌不经常来医院。

禹之若出院之后一直都惊吓过度，闫月霜带着女儿去隔壁省的姥姥姥爷家，一大家子一起照顾禹之若。

护工阿姨跟禹青竹相处久了就知道她是个软性子。

禹青竹原本半个月前就已经到了开学的时间，但她想要看到李如鱼醒来，一直都没有回学校。

病房中，美丽的少女看着病床上的女孩儿，眉宇间染上了些许的忧愁。

禹青竹轻轻地握住病床上女孩的手，感受着她的温度，仿佛能感到她沉睡身体内每一个细胞中的微小震颤。

女孩的手如同一片柔软的羽毛，乌黑的头发被病床上的白色鲜花点缀着，长久的沉睡让她的脸庞苍白且略显疲惫。禹青竹轻轻地揉捏着女孩的手，然后从手掌心到手臂，从手臂到肩膀，她就这样从容不迫、丝毫也不着急地为她缓解着肌肉。

在这个安静的病房里，阳光照亮了整间屋子，除了耳边心跳仪滴滴答答的声音和眼前依旧处于昏迷的女孩儿，再无他人，也无它声。

“如鱼，你是为什么不愿意醒来呢？”

禹青竹跟她说过很多话，但是李如鱼都未曾听见过。

如果她现在是清醒的话，一定会听到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第二个人喊她名字的时候可以这么好听。

...

阳光透过病房的窗户，将整个房间染成了一片暖黄色。在白色的柜子边，一束鲜花在阳光下变得格外亮丽。花瓣透露着淡淡的花香，让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气息。沐浴在阳光和花香中，有一种莫名的宁静，仿佛生命中的一切烦恼和不安，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不见。

李如鱼醒了过来，此刻病房里面还没有人。

李得水不在了，禹青竹也不在了。

病房门被打开，有脚步声响起，李如鱼想要抬起头望过去，发现自己的身体僵硬得完全不能动弹，一动弹就像是要粉碎一般地痛苦，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嗓子如同干涸掉了一般吐不出一个字。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阿姨看到李如鱼醒后被吓了一跳，赶紧跑出去喊来了护士：“护士，125号床的那个小姑娘醒了。”

不一会儿，医生带着护士一群人涌入了李如鱼的病房中，开始问她一些问题，举着她的手上的各种贴着的仪器做检查。

李如鱼说不出话来，肌肉无力，也做不出任何的动作。

“快去通知她的家人吧。”

禹仕林这期间在厂里面规划出来了一个新的保健品厂，这是他去广粤谈生意的时候决定下来的事情。

李国富这期间也已经从老食品加工厂被禹仕林调到了保健品厂里面当采购组的小主管，这是一个事情又不多、时间自由，而且又可以捞油水的职务。

虽然有禹仕林的全局掌控之下捞工厂和原料供应商太多的油水是不可能的，但是在只要手上有一点儿权利，一个工厂的小主管也可以从中间获利。

当初禹仕林给李国富这个职务的时候，也考量到了原料采购组小组长的时间自由，李国富想要去看李如鱼的时候也能够随时去，不用跟他请假。只不过李国富很少去医院探望女儿，倒是有模有样地当上了这个采购组的小组长。

李家的日子在李如鱼出事之后慢慢地好了起来，除了李如鱼没有醒来，甚至有可能要躺在床上一辈子这样的事情之外，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今天，是禹青竹回学校的日子，目光不离外面茫茫云海，心中牵挂着那个病床上的李如鱼。

“青竹，如鱼醒了。”

禹青竹在飞机上收到了嫂子的消息，拿着手机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这一刻如释重负，心中的石头一下子就放了下来。心底荡开了些许异样的波纹。

“醒了就好。”

“妹妹，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辛苦。”

禹青竹握着手机，长舒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了这些天来和李如鱼的“朝夕相处”。

每一次跟她说话都不回答，每一次去触碰她她也不会反抗，每一次用棉签蘸水给她喝一次就要持续十几分钟。

每一个夜晚不想回家的时候，就让阿姨回家自己呆在病房里面守着李如鱼。

回到家的每一晚入睡，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来那天在树林中的场景而被惊醒。

这对于禹青竹来说，也是一段特殊的日子。

禹青竹心底祝福道：“希望你健康。”

禹青竹静静地闭上眼睛，感受着飞机的震动和声音，她身体微微地颤抖着，但是此刻内心却非常平静，这段时间来她从未如此舒心。

...

李如鱼醒来之后，病床旁边围了很多人，有第一时间就到医院的禹仕林和闫月霜、禹之若这一家三口，还有禹之若的姥姥姥爷不久后也来了，最后到的是背着新书包跟着王翠华一起过来的李得水，至于李国富等到众人都关心完李如鱼之后才匆匆赶来。

李如鱼看着眼前的亲人，除了自己的弟弟，，几个月的沉睡让她对于眼前这些人有一种遥远的陌生感。

特别是当看到自己父亲今时不同往日，穿上了皮鞋、白衬衫，胸前还打了一个松垮垮的领带，白衬衫虽然遮住了他平时喜欢裸露出来的大肚腩，但是那圆圆的轮廓依旧是清晰可见。他走进病房的第一眼也是先看到了禹仕林一家：“禹老板，麻烦你又亲自来一趟了。”

禹仕林摇了摇头：“这些都是我们应该的。”

大病初醒，李如鱼那一双眼睛没有了往日那边明亮，反而有一种沉醉过头的浑浊感，不像是一个小孩儿的眼神，倒像是一个久经风霜的大人。

父女俩相隔几个月之后见到的第一面，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尴尬。

禹之若自从经历了那一件事情，没有了往日的活泼，甚至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说话。就算闫月霜推着她出去玩，她也总是呆呆地坐在婴儿车里面，时不时地喊着菊菊。

“菊菊！菊菊！”

病房中，禹之若被闫月霜抱在怀里又是朝着李如鱼拼命地招手，闫月霜看着李如鱼那几个月都没有晒过太阳的苍白的脸，心也一揪，害怕禹之若像之前那样咬人就没有把她放下去。

禹之若更着急了，甚至喊“菊菊”的声音中都带上了哭腔。

闫月霜哄着：“宝贝乖哟，如鱼姐姐现在才醒过来，身体还没有恢复好。”

李如鱼抬起手，手背上面是一片乌青的针孔：“阿姨，我没事的，我也想跟妹妹玩一会儿。”

禹之若被放在了病床的床尾，李如鱼在床头，两个小孩儿就这样面对面地看着彼此，坐到病床上的禹之若就不闹腾了，那一双大眼睛静静地看着李如鱼。

禹之若慢慢地爬过去，闫月霜双手护在禹之若的两边，这一次她可不是害怕自己女儿摔下来还是受伤了，而是一旦禹之若有什么大的动作就立刻把她给抱起来。

出奇的是，禹之若没有调皮，慢慢爬过去的小小身躯显得竟然格外“稳重”，她像一只粉嫩的小香猪一样一点一点朝着李如鱼慢慢爬过去，动作迟缓却“稳重”。

闫月霜看到此情此景，不禁有些鼻酸。

原本都已经是快要会走路的孩子，结果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留下了极其严重的心理阴影，导致如今只能用四肢爬行的方式来给予自己周遭的安全感。

禹之若爬到了李如鱼的身边，小孩儿身上又奶又香的味道钻进了李如鱼的鼻子里，李如鱼扭头看向她，好像长大了一点，但是也好像完全没有变化，脑海中不自觉的又浮现出来那日的情景，看到她没事就好。

禹之若抓住了李如鱼的手，慢慢的放在了她的嘴边，闫月霜手伸过去的同时出声：“若若，姐姐现在...”

可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是，禹之若没有张嘴咬，而是把脸贴在了李如鱼的手背上，那冰凉的手背触碰到了婴儿柔软温暖的肌肤，李如鱼心中泛起涟漪。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了。

禹之若往李如鱼的方向抬头往上看着她，那一双大大的眼睛中透露着纯真和晶莹，她轻轻地喊道：“菊菊。”

“嗯，姐姐在。”

病房中，所有人都被这两个孩子的情谊所打动。

除了一个人例外。

李得水上前去，拉住了李如鱼另外的一只手，一脸冷酷的看着禹之若，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更不要说被打动，毫不留情地说道：“这是我姐姐，你别碰她。”

现场的人又是一愣，王翠华笑呵呵地打着圆场：“如鱼是你们一起的姐姐，你多个妹妹还不好吗？”

李得水则是丝毫不管不顾现场尴尬的气氛，坚定且决然地说道：“不好，她只是我姐姐，不是别人的。”

李国富皮笑肉不笑的走上前去，用力地把李得水拉了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大人说话小孩不准插嘴。”

李得水指着禹之若如同一个机器一般，没有情感，陈述事实地说道：“如果没有她，我姐姐就不会受伤。”

禹家人都没有说话，禹仕林看向了这个一直以来被所有人忽略的小男孩儿。

李国富则是直接给了李得水一巴掌：“你懂个屁，不懂别说话！”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李国富的一巴掌给镇住了，包括禹仕林。同样作为一个父亲，但是他想象不出来，禹之若得犯多大的错误他才能够在众人面前甩出这一巴掌。

禹仕林走了过去：“别打孩子。”

李国富一脸陪笑又云淡风轻地说道：“没得撒子，该教育还是得教育。”这一巴掌是在彰显他为人父的崇高地位。

李如鱼看着周围的人，被打的李得水眼睛之中没有丝毫的泪水。

李如鱼看着李国富和禹仕林，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地问道：“爸爸叔叔，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会儿，可以吗？”

李国富：“行，你先休息。我们就先走了。”

禹仕林：“如鱼，照顾好自己。”

闫月霜抱起了禹之若，对着李如鱼鞠了一躬：“如鱼，阿姨这边必须要跟你说一声谢谢！”

禹之若的姥姥姥爷也一副郑重模样的对着李如鱼鞠躬道谢：“勇敢的小姑娘，谢谢你救了我们家孙女儿，要是没有你的话，可能现在我们家若若已经...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

王翠华拉着李得水，对着李如鱼说道：“我们也先跟着你老汉儿回去了。”

李如鱼看到李得水脸上的巴掌印，问道：“弟弟能留下来吗？”

王翠华：“你弟弟明天还要上学，我明天也还要上班，有禹老板屋头请的护工照顾你。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都跟那个阿姨说，她会给你拿过来的，这几天你先把身子养好了，过几天你爸爸给你办理出院就可以回去上学了。”

原本都已经快要走到医院门口，禹仕林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说了一句：“今天如鱼才醒过来，要不然留下弟弟陪着她？学校那边我去帮得水请假，晚上我留在城里头，让弟弟去我们那里歇一晚上也很方便。”

王翠华：“这么多天麻烦了你们这么多。”

禹仕林：“没得事，你就是太客气了。”

最后，病房之中就只剩下了李如鱼和李得水，热闹的病房重归于平静。

李如鱼问道：“上的是附小吗？”

李得水点头，他是跟姐姐一个学校。

李如鱼：“学习困难不？”

李得水摇头，他根本没学。

李如鱼：“老师讲的东西都听得懂啊？”

李得水摇头：“听不懂。”

李如鱼：“那你说不困难？”

李得水：“困难。”

李如鱼：“有交到新朋友吗？同桌是男生还是女生？”

李得水不说话了，又变成了一个闷葫芦。

李如鱼也没有再问了，看着李得水脸上的巴掌印，说道：“痛不痛？”

李得水摇头：“不痛。”

李如鱼：“以后不要跟爸爸顶嘴了，他脾气不好。”顿了一会儿看着李得水说道：“我们是亲姐弟，我当然只是你的姐姐。”

当李如鱼再次看向李得水的时候，发现他的眼眶中居然有一丝泪光。

李如鱼鼻头一酸：“哭啥子啊？我这不都醒了吗？”

眼泪瞬间盈眶，李得水擦了擦眼泪，吸了一下鼻子，情绪激动，顿时有些泣不成声：“姐姐...我...我以为要再也见不到你了。”

即使是往后的许多年里面，李如鱼还依旧记得自己弟弟在她的病床前哭得泣不成声的样子。

李如鱼坐了起来，伸手去擦了他的眼泪，轻轻的拍着他的小脑壳说道：“你是不是跟我说了生日快乐的？”

李得水一边哭一边点头说道：“我跟你说了的。姐姐生日快乐...除了我，他们都忘了跟你说生日快乐。”

八月二十五日，李如鱼在昏迷之中度过了自己的生日。

李如鱼听到后半句，如今内心竟然毫无波动。

经历过一场生死，李如鱼突然之间比之前长大了很多，有些事情竟然一下子都想明白了，不再跟自己的内心纠缠。

李如鱼轻笑着，看着弟弟眼光同样有些湿润：“有你跟我说生日快乐就已经够了。”

李得水：“在你睡着的时候，还有一个人跟你说过生日快乐。”

李如鱼：“是谁？”

李得水：“禹之若的小姑姑。”

李如鱼惊讶：“她的姑姑？”

李得水点头：“那天她一直都在这里，还给你买了蛋糕，我跟她两个吃不完还丢了好多。”

李如鱼：“若若的姑姑？为什么会来给我过生日。”

李得水一脸正经：“可能她很喜欢你。”

李如鱼也是正经地点头：“嗯，那下次见到面一定要好好谢谢她。”

李如鱼再次好奇：“我生日的那天，你们吃的什么蛋糕？”

李得水：“忘了。”

李如鱼：“若若姑姑长什么样？跟若若一样可爱吗？”

李得水：“忘了。”

李如鱼：“你这都能忘？你以后怎么背语文，趁现在提早锻炼一下记忆力，不然以后考试最容易得分的填空题都要做错。”

病房之中，李如鱼问起来这些她昏迷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比如说现在李国富的工作，还比如说那个失控的疯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李得水都简洁地一一答复。

最后李如鱼看着李得水说道：“我在梦里面看到了妈妈，跟她相处了好久。”

李得水微微一愣，但随即就恢复了正常，看着李如鱼平静地应了一声：“哦。”

李如鱼：“你想见见她吗？”

李得水摇头：“我不想。”

李如鱼：“好吧。”

李得水反问道：“那姐姐你想见她吗？”

李如鱼稍作思索：“嗯...”

看了一眼弟弟的眼睛，最后也缓缓摇头说道：“其实我也不想。”

我回来了，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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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