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上了青梅的小姑 第19章 现在、未来

李如鱼感觉自己的味觉沉浸在血腥之中，身体因为剧烈撞击而浮现出来的肿胀是那么的清晰的在她身上肆意地扩大着。

不用照镜子，李如鱼残留的意识都觉得她此刻应该肿成了一个猪头。

耳边是一声一声女人的尖叫，以及在被女人尖尖的手肘攻击之后颅内产生的撞击声。

她右眼睛勉勉强强睁开一条缝隙，右眼已经变得灰暗，有游动的血丝在李如鱼的右眼之中徘徊着，像一条条红色的打了马赛克的小蛇。

身下，李如鱼紧紧地护住了禹之若，狭小的视线之中她看到禹之若蜷曲在自己的怀中，像受到了刺激缩成一团的穿山甲一样。

李如鱼抱着禹之若，在女人的每一脚揣在李如鱼的身上，她抱着身下的禹之若一起颤抖着。

李如鱼刚开始还能够支撑起小小的身子，尽可能地不压着禹之若，她的身子弓起来，双手双脚撑着满是枯树叶的地面，颤颤巍巍地就像是即将要散架的木屋。枯树叶里面还藏着锋利的植物尖刺，刺进了她的皮肤之中。

女人的全部愤怒都发泄在了李如鱼的身上，越攻击越疯狂，一脚一脚的踹在了李如鱼的左边腹部，红了眼杀疯了。

“啊啊啊！你们都是坏人！坏人！坏人！”

“把我关起来！”

“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为什么要把我和我的孩子分开！！！！！！”

“啊啊啊！！！！！！”

可是现在的李如鱼支撑不住了，倒了下来，背部遭受着女人的攻击。

骨头在体内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音，咔嚓咔嚓的，耳边产生了幻觉的轰鸣。

疯女人的吼叫在减弱，眼前的马赛克变成了淡淡的白色，再变成了灰色，灰色加深。

仅留残存的意识下，李如鱼脑海中闪现出来了的居然是母亲的影子。

母亲的模样已经慢慢地模糊了，让李如鱼感受清晰的是冬天被窝中母亲温暖的脚和热水袋。

小小的她还能够趴在母亲的肚子上熟睡取暖。

心底埋了好久的话，不敢问父亲，不敢问奶奶，甚至不敢问自己。

胆小的她甚至都畏惧着，如果在未来的某一天，她真的遇见了自己的母亲，是否会有勇气去问出那一句话——妈妈，你为什么要丢下我和弟弟？

手指和脚趾如同刚从冰水中捞出般寒冷，僵硬着缓缓松开，一种深深的困倦感瞬间涌上心头。

这种困倦感驱使着她永远睡下去，她甚至都已经感觉不到女人的踢打。

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往下牵引着，越坠越快，越坠越深。

李如鱼闭上了双眼，仿佛看到了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不断地吞噬着她的意识。

那黑色的黑暗，如同浓厚的墨水，一滴一滴地渗入脑海。

在意识溃散的那一刻，身体彻底失去了力气，完全迷失在了这片无尽的黑暗之中，思绪如同被卷入了一场风暴，不断地旋转着，旋转着，直到最后即将被完全吞噬殆尽...

“啊啊！！！！！！”

李得水发出了比刚才那个疯女人还要更加凄厉的叫声，声音撕心裂肺，似乎要将所有的痛苦和愤怒都倾泻出来，他的身体颤抖着奔向了李如鱼。

“姐姐！”

这一声呼喊像是穿越了无尽的岁月一般钻进了李如鱼的耳中，随后就是无尽的昏迷。

禹青竹与李得水不顾一切地朝着李如鱼的方向飞奔。

男人上前制止了疯女人，女人一看到面前魁梧的男人，一下子就被吓得抱着头蹲在原地，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一般，嘴里不断喃喃道：“不要抓我，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计姿看着眼前的景象，愣在了原地，觉得这一刻面目全非这个词语有了更加具象的表达。

散落一地的树叶散发出死亡的气息，奄奄一息的小女孩儿，尖叫的女人，制服女人的男人。

混乱的场面之中，计姿突然十分迫切地走上前，她隐隐意识到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当计姿看到李如鱼的惨状之后，倒吸一股冷气，在这炎热的夏天居然让她感到一丝凉意，像在枯树叶子中藏着的一条蛇瞬间就攀爬上了她的背脊。

可怕的惨状中带着救赎的希冀——奄奄一息的小孩儿怀抱之中是另外一个更小的孩子。

一阵寒意袭来，人性的残酷如同冰冷的刀片割裂了计姿的肌肤，刺骨的寒风呼啸着穿过她的心脏。

她跟疯女人一样，在这混乱、尖叫、担忧、悲伤中像是一个冷漠的旁观人。

看着李如鱼的惨状，计姿竟然灵感涌现。

...

禹之若把禹之若抱了起来，眼泪滑落在了婴儿昏迷的脸庞上。

当看到李如鱼之后，泪如决堤。

她从未如此伤心过，眼前的孩子像是被剥了皮的狗那样狼狈，蜷曲着身子，手上和脚上的皮肤被尖刺划破到处是血。

这一幕如同人间炼狱…

禹青竹无法形容…

多年之后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李如鱼步行到江艺的舞蹈学院楼下接禹青竹下班，在课间间隙的时候走进舞室来到了禹青竹的身边，手里面提着一瓶的家里面煮好后晾着温热的肉桂茶。

学生们都笑着跟李如鱼打招呼，显然也都习以为常。

不久之后外卖小哥就送上来了十几杯果茶，学生们看到奶茶欢呼着雀跃着，有几个跟李如鱼和禹青竹都很熟悉的学生开着玩笑：“如鱼姐，禹老师，我们三个人过好日子比什么都重要。”随即引发了一阵哄堂大笑。

等到禹青竹下班后，二人跟学生告别，牵着手走出校园。

江艺里面有一条很长很长的梧桐大道，道路一直延伸到了另外一个校门口，走在那条道上被梧桐树包围着。

不同于千山市秋天那雾蒙蒙的阴冷天气，南江市的秋天带着微冷的风，却阳光明媚。

梧桐树发出沙沙的响声，叶子飘落，叶子已经是金黄，散落在道路两边，像是一条道路上镶上了用叶子堆砌的金边。

落在地上的树叶脆脆的，一脚踩下去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宝宝，等一下想要吃什么？”

明明禹青竹比李如鱼大九岁，可是她总喜欢用宝宝这么幼龄化的词语来称呼自己。

两个人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李如鱼当着别人的面叫自己宝宝，禹青竹还会脸红。

禹青竹答道：“都行。”

李如鱼：“你最近这么累，天天上课，今天可不能再只吃蔬菜沙拉了。”

禹青竹：“距离桃李杯没多少时间了，过了这段时间就会轻松很多，今年孩子们压力也大。”

李如鱼把禹青竹的手揣到了自己的包里面，说道：“你这手还是这么冷，第2天了肚子还痛吗？”

禹青竹笑着摇摇头：“好多了。”

一阵风吹过，李如鱼随意的去伸手，居然幸运的接住了一片梧桐叶。

梧桐叶上有清晰的树根脉络，李如鱼举起来凑到两个人的眼前，太阳光透进了梧桐叶之中，叶子的脉络变得金黄透亮。

禹青竹说道：“真漂亮，你好幸运。”

李如鱼掏出了手机，拍了一张梧桐叶。

李如鱼：“为什么这么说？”

禹青竹：“不知道，印象中能接到梧桐叶子的人都感觉很幸运，我就接不到。”

李如鱼：“那我把这份幸运送给你吧。”

禹青竹乖巧点头，伸出手：“那你给我吧。”

李如鱼把手里面的梧桐叶子递给了禹青竹。

两个人继续牵着手往前走，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人的想法就是那么一瞬间。

李如鱼突然扭头，凑近问道：“宝宝，在一起这么久还没问过，你第一次见我，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禹青竹顺着这个问题，再重复了一遍：“我第一次见你？”

李如鱼听她的口气好像是忘记了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不记得也很正常。

李如鱼没有任何沮丧的情绪，而是接过了话，聊起了自己当时第一次看见禹青竹的感受，尽管她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从她们还没有谈恋爱的时候就说了好多次。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整个人都惊讶了，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好看的人！”

“一打开门，哇塞。”

“我还记得你当时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连衣裙外面套了一层薄薄的纱衣，头发是扎的□□花辫子，脚踝和脚趾都特别白，我第一次看到有人的脚趾头能白成那样，像一块又一块的白玉石，我当时甚至都想去摸一下你的...”

看着周遭人投来的目光，禹青竹及时打断了李如鱼继续往下说下去，因为她后面可能还会夸张地说到自己的气质、身材等。

就算是听了好多次，禹青竹也还是觉得夸张。

禹青竹：“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是个英雄。”

李如鱼开玩笑道：：“什么意思？我当时披着斗篷还是披风？”

禹青竹扑哧一笑：“都没有，你当时...”说到这里的时候，禹青竹停住了不知道如何形容。

那个印刻在她脑海中十几年都无法忘怀的画面又一次浮现。

枯树叶被血迹染红，变成了如铁锈一般的深红色。

小女孩拼命地保护着另外一个孩子，紧紧地环抱着，像是一只满是血迹、没有气息的穿山甲弯成了半个圈，守护着自己的孩子。

裸露出来的手臂和大腿小腿，她像一个浴血奋战的战士，宣告着壮烈的一切。

见禹青竹不说话，李如鱼问道：“我当时怎么了？”

禹青竹看着李如鱼的脸，看着她好奇的模样，目光温柔，笑着说道：“其实我忘了。”

“好吧。”

衣服口袋里，李如鱼揉了揉禹青竹的手，自顾自地嘟囔了一句：“怎么还是凉的…”

虽然有点焦虑，但是还是觉得：写一本书一定要写完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现在、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