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叶白问完耗子的名字后,耗子莫名有一种,叶白是朋友的感觉。
可叶白到底不会在这久留,想到这,耗子戳了一下碗底。
“不吃了?”叶白问他。
“你什么时候走?”耗子扭头看他,脸上透露着一丝别扭。
“怎么了?”叶白犹豫着问道。
“走的时候告诉我,我送你。”耗子划拉了一下碗底。
“那你得等很久。”叶白说道。
“什么?”
“我说我暂时不走。”
“哦。”耗子听完看了一眼还剩一半凉面,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浪费粮食。
“你要赶我走啊?”叶白看他。
“没有,暂时不走的话,有空我带你去吃其他地方的小吃,你肯定没吃过。”耗子有些得意说到,刚才还板着的脸,现在又开心了。
耗子也没留意自已的前后反应有什么不对,他请朋友吃饭那是天经地义,反正二毛每回让他存钱的时候都给他一堆跑腿费,花都花不完。
“好啊,我请你。”叶白听完后拍拍口袋。
“你还是少露财,保不齐被人偷了。”耗子没好气说到。
“这个你放心,躲人我有经验。”叶白看着他笑,而后继续埋头吃面。
“对了,你没跟别人说我还没走吧?”叶白想起来问道。
耗子老老实实摇头,“没有。”
事实上他自己都几天没回去了,搬运货物这管吃住,倒是免了他来回跑。
只是,他出来几天也不见二毛来找他,估摸着真的不想要他了。
想到这,耗子又没胃口了。
“你十几岁的年纪怎么动不动就愁眉苦脸的。”叶白有些无语问道。
“谁愁眉苦脸了?”耗子说完就站起走了,这回叶白没追,看着他一个人闷闷不乐回去。
老赵知道耗子跑镇上干苦力去了,以为是他知道赚钱了,只要不惹事人没事就行,他现在主要盯着跟制药厂关系密切的二毛。
只不过盯了几天,发现他一直家呆着,要不睡觉,要不就盯着手机发呆。也摸不准他到底要干什么。
老赵坐不住了,直接冲进他家去了。
“二毛啊,咱哥几个去喝一杯?”老赵眦着牙问二毛。
二毛瞪了他一眼,翻了个身。
“怎么啦?最近也不见耗子了。”老赵手肘支到二毛的枕头旁追问。
二毛心里烦躁正想骂他,突然又看向老赵。
“怎么了?”老赵不明所以。
“你以前在哪呆来着?”二毛突然问道。
老赵心里打了个突,“问这干嘛?”
看二毛一直盯着他,老赵说道:“就那什么啊,你知道的,大城市!”
“广东?”二毛问道。
“对!就是广东,我不是混不下去了这才回来了。”老赵挠挠头。
“广东好啊,大城市!我听人说,那边机会特别多。”二毛躺着喃喃说道,眼里全是向往。
老赵看见他的样子敛起笑容,“不然咱哥几个去广东?”
二毛沉默了片刻摇摇头,“不去。”
说完之后翻了个身面朝墙壁,“我这样的去了能干啥。”
老赵才想找句话安慰他,有手有脚什么不能干。
就见二毛又翻过身来,“要不让耗子去吧,他年轻去了准能适应,也多余我一直看着他。”
老赵还没说话呢,二毛又翻了个身,“要不你带他去。”
老赵看着二毛不像玩笑的样子沉默了,
“我给你钱,雇你,怎么样?”二毛戳他,“其他人想要都没机会。”
“行,那你给耗子说,他同意我就带他走。”老赵点头。
耗子收工后正想着随便来碗面,出了门就见路边蹲着一个人,嘴里叼着烟一副不着四六的模样。
耗子左右看了一眼,没别人应该是找自己的,果不其然那人看到自己就起身过来了,“多少天不回家,你是不打算回来了?”
耗子低着脑袋不说话。
二毛将抽了一半没滋没味的烟扔地上,“想吃什么?”
两人一道坐在之前经常去的面馆吃面,等面的功夫,二毛又抽了几根烟,耗子皱着眉头扭头看他,“你怎么烟瘾这么大了?”
“有吗?”二毛深深吸了一口,还是将烟掐灭,正巧面条做好了。
耗子累了一天,端了面就开始狼吞虎咽,吃了一半抬头一看,二毛就吃了一口,
“怎么吃这么少?”
“味道不如以前了。”二毛有些嫌弃。
“没有啊。”耗子又吃了一筷子,和以前一样。
但看二毛兴致缺缺,他也没再说话,毕竟好几天没见了,二毛跟他亲哥一样,说不想他是假的。
耗子解决完面条,二毛起身将钱一付,看着耗子说道:“别再这干了,等会收拾东西跟我回家。”
耗子别扭着点点头,心情又有些明朗,还没高兴完,就听见二毛又开口了,“回去收拾东西,跟着老赵去广东。”
耗子愣住,“为什么?”
“我打听过了,那地方机会多,你十几岁去了能有大作为。”二毛解释。
刚吃完的面仿佛像是块石头卡在胃中间,咯的耗子有些胃疼。
“我不去。”耗子摇头,“我哪都不去。”
“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干挺好。”耗子说完抹了一把眼泪站起来头也不回走了。
二毛站在后面看了好久,最后搓了把脸离开了。
叶白在快捷酒店呆着,翻看跟老板放在一楼装饰书架的书,头一抬,就见楼下有个影子在晃悠。
看清楚是谁后,叶白扯了件外套匆匆下楼了。
“站着脱水呢?”叶白走近后笑着说。
话音刚落,就见耗子哭的通红的眼睛,叶白眉头锁起,“”怎么了?上去坐坐。”
“你住这贵不贵啊?”耗子第一次来叶白这,虽然还在抽泣,但也不妨碍他好奇。
“还行,挺干净的。”叶白点点头。
“哦,”耗子点点头,又不说话了。
“怎么了?”叶白递给他一瓶水,而后坐下来看着耗子,等他开口。
耗子捏了捏水瓶子好半天才开口说道:“我哥很早以前就死了。”
叶白:“………”
上来就这么直接?
“二毛说他是我哥朋友,开始我根本不信,我哥朋友我都见过,不是什么好人。”耗子抬头看窗外,思绪飘远。
耗子哥哥是好人,这点耗子可以确定,因为好几次他哥都跟那群狐朋狗友一起被抓了,最后只有他能安好的出来,一定是没有犯错才会被放出来,耗子对这点深信不疑。
一直这样都没事,后来有一天他哥出去见了个人,回来后没多久就出事了,出事那段时间,几乎好多人说他哥干坏事害死人了,而后将他哥住的地方翻个底朝天后走了。后来耗子从他哥留给他的一些物件上发现了不对,知道它哥的死可能有隐情,也知道了制药厂的存在。
那会他还不满12岁,最后念那半年学的时候被人家欺负了,放学叫了一堆人围他,二毛就是那会来的。
话都没说几句,就把几个小孩吓得四散奔逃了。
二毛只说让他好好学就走了,后来他辍学后换了地方住,二毛就离他不远,周围不上学的痞子都爱跟着他跑,浩浩荡荡一行人招摇过市,看的出来二毛也很享受这种感觉,耗子不想掺和,后来不知怎么的,在二毛几次三番的“盛情邀请”下耗子还是跟他们越走越近。
最重要的一点是,二毛也不喜欢制药厂,每每有人提起来他都会制止。
耗子这才跟他越走越近,到现在第几个个年头,二毛跟他哥哥也没什么区别了,在耗子心里。
“后来我又把我哥的事给他说了,他还说那地方没好人,让我离远些,别冲动,慢慢找机会。”
耗子说到这叹口气,“二毛说世界上只有一种病,就是穷病,他说的也没错。”
不然他怎么肯帮制药厂做事。
“我打算晚上去看看,看二毛到底在干什么。”耗子突然说道。
“我跟你一起。”叶白说道。
耗子才要拒绝,叶白又说道:“你跟我说了这么多,不就想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耗子沉默了,他确实一个人有些害怕。
“况且,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李有刚。”
耗子愣了一下,又笑着点点头。
耗子下午提早干完活,叶白已经在嗦着冰棍等他了,耗子快步跑过去。
“给我的?”耗子擦擦手接过叶白递来的冰棍。
“废话,我一人吃两?”
耗子嘿嘿一笑,“这会儿还早,咱们提前去山上蹲着。”
“好。”叶白吃完冰棍又将口罩戴好。
“不闷吗?”耗子问他。
“你说呢,我这不是怕被人认出来。”叶白说道。
“这地方就是来个大明星也不见得有几个人认得。”耗子咬了一口冰棍说道。
“嗯。”叶白颇有些赞同点点头。
耗子咬了两口冰棍,回头看了叶白一眼,叶白冲他笑笑,耗子皱着眉头又把头转回去,没一秒钟又转过来眼睛突然瞪大,“你你你……”
“怎么了?”叶白依旧笑眯眯。
耗子一把举起手里的雪糕仔细看了一眼,连包装袋都透露着高级感,跟平时一块钱的塑料袋天差地别,牌子是他拼都不会拼的一串字母,看着就贵,整个镇上也就一家店才有。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袋子上印着一个人,长的跟叶白……
“你把口罩摘了我看看。”耗子拉住叶白。
叶白左右看了一眼,面对着耗子拉下口罩,
果不其然,长的跟叶白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