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出大事了!
叶姗姗挂完水打算去舅舅那里转转,没想到路过国棉厂职工楼的时候,听到了特别劲爆的事儿。
刘厂长的二婚老婆给他戴绿帽子了,连野种都怀上了。
刘厂长一向脾气火爆,不懂得隐忍二字为何物,这会儿正在楼上打老婆呢。
气头上的刘厂长那就是一头发飙的猛虎,加上他本来就身材魁梧,指头比那地里的胡萝卜还粗,厂里的工人压根不敢去劝架。
只能围在楼下,一个个抬着头,张着嘴巴,你推我搡的,像是等待雌鸟投喂虫子的幼鸟。
场面相当滑稽。
有人为了有更好的视野看戏,特地跑到院墙外头,马路对面就是暂停施工的运和县第二服装厂,因为这几天下了冻雨,半截毛胚房杵在那正好方便大家爬上去看热闹。
不少人都挤了上去。
叶姗姗本来不打算多事,可她打眼一瞧,不得了!
毛胚房上站着的那群人,不是这个印堂发黑,就是那个天灵盖被血色雾气笼罩,怕是要出大事!
这么多人在同一时间出现这样的厄运征兆,一定跟他们脚下踩着的毛胚有关。
毕竟附近找不到别的危险因素了。
叶姗姗赶紧停下来,她得救人!
倒是奇怪,她上上辈子没听说过出了这样的事故,如今这闹剧,难不成是因为她相亲爽约等一系列事情相互影响的结果?
不管了,她赶紧往门卫室跑去,那里有扩音器,她进厂报道的那天正好看到门卫拿出来指挥货车车队进出。
到了地方她拿起扩音器就跑,吓得门卫以为她要抢夺集体财物,立马跑出来撵她。
没时间解释了,叶姗姗边跑边喊:“喂,你们快下来!这毛胚房快塌了!快啊!”
毛胚房上的人看了她一眼,没动。
谁让刘厂长家的大戏这么热闹呢,他那二婚老婆哭喊得贼大声,大家伙儿兴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叶姗姗的警告,还以为她是为了照顾刘厂长的面子故意吓唬人的。
可是他们身后就是裸.露的钢筋,明显是施工到一半因为天气原因临时中断了进度,没有做安全措施的情况下,他们怎么敢上去的啊!
情急之下,叶姗姗直接撒谎,喊道:“刘厂长刚才跟我说了,让我把看戏的人全部记下来,扣这个月工资!你们快下来,下来我就不记了!”
一听到要扣工资,看戏的职工急了,争先恐后地往下跑。
叶姗姗担心发生踩踏,继续撒谎:“你们别推搡,刘厂长还说了,要是谁把同事推出个好歹来,直接开除!”
刘厂长果然有那个大病!
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就拿厂里人撒气,太可恶了。
可是谁让他是厂长呢,大家只好有序地离开了毛胚房。
最后一个人刚离开毛胚楼,便听身后喀喇一声巨响,刚刚站人的那块平台,一整个断裂砸了下来。
掀起的碎块四处乱飞,还好没有人员伤亡。
众人后怕不已,原来叶姗姗不是骗人的!当即把她这个救命恩人围了起来,不断致谢。
叶姗姗心安理得地收下,一道道凡人无法看见的功德金光,随着一声声感谢从职工们身上往她灵台飞来。
顺带着,那些血光也散了。
不过印堂发黑的那几个只是有所缓解,还有劫难在后头。
她把这几个人的相貌记下,等她从舅舅家回来,再去问问他们有没有遇到什么烦心事。
她感受了一下修为的变化,唔,还不错,再来个两三次,应该可以提升一成的修为。
她把扩音器还给门卫,并没有解释自己撒的谎,免得这群热衷看戏的职工不长记性,又去爬楼围观。
她就这么走了,留下惊叹声无数。
那车间主任正好在现场,琢磨着机会难得,便鼓起勇气去刘厂长那里夸了叶姗姗一顿。
刘厂长手里的皮带顿时就挥舞不下去了。
他赶紧眺望了眼对面的毛胚厂房,果然塌了。
看来,叶姗姗这次帮了他大忙啊,要是这些职工出了意外,把他杀了都不够平民愤的。
他赶紧问了问叶姗姗去哪儿了,让刘双伟快去追赶道谢,至于他大儿子的婚事……
算了,不做那缺德事了。
人家救了他,他不能恩将仇报吧,不过彩礼钱他都给马洁了,实在不行,就换她家小女儿吧。
*
废弃的高中门口,小白正摇头摆尾,跟大黄邀功。
“妈妈,我全都检查过啦!里头只有一个收破烂的男人晚上会来睡觉,白天的时候没人哒,汪!”
“小白你真给妈妈长脸!爱你呦!汪!”
母子俩肉麻得不行,汪着汪着就贴在一起互相舔毛去了。
叶姗姗进去转了一圈,果然看到了一堆麻袋,她不想乱动别人的东西,便选了个没有被占用的教室,准备把舅舅骗过来。
可是该怎么骗呢?
思来想去,还是老办法,诈他!
她又写了张纸条,谎称收到了叶晚晴的遗物,要交给她家人。
她故意把字写得跟狗刨的一样,正好她兜里还有块水果糖,便剥了糖纸,把纸条包进去,让小白叼着,送到舅舅家门口。
叶国泰吃完饭正在休息,忽然门口响起了汪汪声,吵得他睡不着觉,烦躁地嚷了一声:“儿子,去看看是不是来了疯狗,赶紧撵走!”
叶振华应了一声,开门后,发现是一只不太干净的小白狗在叫唤。
小白狗看到他,立马叼起了地上的什么东西,扬起两只前腿,可劲扒拉他的裤管。
看着小白狗努力讨好他的样子,他投降了,俯身扒开狗嘴,拿出了里面的纸条。
这一看,他立马猜到出自叶姗姗之手。
毕竟这世上还会关心姑妈去向的,也就只有表妹了。
叶振华扪心自问,要是他妈不见了,他也得着急上火,更不用说,还有后妈给自己脸色看。
他摸了摸小白狗的脑袋,虽然不清楚狗能不能听懂人话,但他还是安慰道:“去交差吧,我爸一定会去的。”
小白狗放心了,摇头摆尾地跑下楼去学舌。
叶姗姗便耐心在高三二班的教室里等着。
叶家。
叶国泰听不到狗叫声,便继续睡觉去了。
叶振华杵在门口,思考对策。
他很心疼表妹,无数次想帮忙,可是只要他提到小姑姑的事,他爸就会炸毛,他妈就会绝食威胁。
他没得选,只能乖乖闭嘴,暗中调查。
可惜他能力有限,至今只得到了一条似是而非的线索——据机关大院那个阿姨,也就是小姑姑以前的好友所说,小姑姑好像不是他爷爷奶奶亲生的。
当年红军长征前,一个负伤的团长把自己刚出生的女儿托付给了他爷爷的二弟,也就是他二爷爷。
那个团长刚刚解救了二爷爷家的那一片农村,所以二爷爷非常乐意收养这个孩子。
不过那个团长后来牺牲了,没有再来要孩子。
至于他妻子是谁,有没有改嫁,还有没有别的孩子,二爷爷一概不知道。
没办法,二爷爷跟那军官不过一面之缘,有效信息太少。
后来二爷爷实在养不起这个孩子,便找到了他爷爷奶奶,求着亲哥亲嫂帮忙照顾。
他爷爷虽然是二爷爷的亲兄弟,却一早被过继给了同族无嗣的堂伯家,而爷爷的那个堂伯,是个特别有钱的商户。
为了支援红军,把家产捐了个七七八八,只留了一点给爷爷他们养家糊口。
所以爷爷的日子比二爷爷好过多了。
爷爷奶奶怕小姑姑受委屈,便称小姑姑是他们养在乡下的亲骨肉,一应饮食穿着,都跟他爸和大姑姑是一个档次的。
加上他们三个的年龄没差多少,所以他爸和大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以为小姑姑是他们的亲妹妹。
至于后来小姑姑的身世是怎么被发现的,小姑姑又为什么告诉了她朋友,之后为什么又失踪了,他就不知道了。
所以他没敢告诉表妹这个线索。
没头没尾的,反倒是让表妹着急,而且这个线索本身就存疑,因为他找他爸核实的时候,挨骂了。
爷爷也是惜字如金,他只能沉默。
即便是现在,他仍然不确定要不要跟表妹坦白。
可万一表妹自己有办法把他爸的真话骗出来呢?
总要试试的,不然表妹也太可怜了。
深吸一口气,他下定了决心,不给他爸看纸条。
按照他爸的性格,不但不会去见面,还会怀疑到表妹身上。
不如把他爸骗出去,到时候就看表妹自己的发挥了。
他走到厨房,拿起铲子,在铁锅里哐哐乱铲。
这动静可不小,叶国泰又被吵醒了。
骂了两句,动静不减,气得他从床上跳了起来,冲到厨房一把夺了铲子,要揍儿子。
铲子落下,叶国泰傻眼了。
他儿子平日里生龙活虎的,挨打的时候跑得比兔子都快,今天却没有躲避的意思,生生挨了一下。
这就算了,问题是这小子瞳孔涣散双目无神,好像被什么脏东西给那个了。
吓得叶国泰拿起铲子,又拍了一下,这次动作很轻,叶振华还是没有反应。
叶国泰后背发凉,下意识丢了铲子,踉跄着上前一步,伸手在儿子面前来回晃了晃,还是毫无反应。
糟了,最近听说服装二厂的工地那里有女工被人奸杀了,不会是他儿子下班路过的时候被冤魂缠上了吧。
可是这年头破四旧啊,江湖术士都销声匿迹了,他不敢到处打听。
怎么办呢?
看来只能去找那个收破烂的,那小子的老子是干这个的,兴许他也会呢。
上次他下班回来正好看到那小子拖了一麻袋破烂堆高中教室里头,人也睡在里头。
也不知道这会儿在不在。
叶国泰赶紧拿上钥匙,带着叶振华往废弃的高中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