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渡鹤他们再次找到教堂那里,意外的是这次守卫居然没有再拦他们了。
甚至还有一个教父专门为他们引路:“请往这边走,圣子大人和神使大人正在等你们。”
得,看来是提前打过招呼了。
教父一路带着宁渡鹤他们来到教堂的休息室,然后就离开了。宁渡鹤他们自己推门进去,就看到圣子独自一人坐在里面喝茶。看见他们,还心情颇好地打了声招呼:“呀,你们来啦。”
“时黎呢?”宁渡鹤问。
“别这么着急嘛,我又不会害他。”歌德将茶杯放下。
这时,尚时黎的声音从旁边角落的挂帘后面传来:“鹤鹤!稍微等我一下,我需要换个衣服。”
宁渡鹤:“换衣服。”
“是啊,那孩子刚才在水里泡了那么一会儿,已经全身都湿透了,是得换个衣服呢。”歌德扫视他们一圈,他们刚才也都下过湖,虽然现在身上已经不再滴答水了,但还是湿漉漉的,看起来有些狼狈。于是歌德善解人意道:“如果可以的话你们要不要也换一下衣服?教会里备用的衣服还挺多的呢。”
宁渡鹤定定地看了这个NPC一眼,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微微一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已经保妥别人去取衣服了,你们先去将湿衣服换下来吧。我还拜托人准备了热茶,现在天气可说不上暖和,要是感冒了就糟糕了。”说着,歌德又看向了安瑾,“女士的话请来这里,这里还有一间更衣室。”
“啊?啊,哦……”安瑾傻愣愣地应了一声。
完蛋,很少见到对她这么有礼貌又体贴的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她这种性子面对这种人真是合不来。安瑾如此想道,虽然这位圣子好像对谁都很体贴,看得出来是很有教养的人。但安瑾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那种所谓“很有教养”的贵族,大多都是心血来潮去贫民窟看个乐子的。表面装的人模狗样,实际上不知道在心里怎么嫌弃他们这些原住民。因为见得多了,所以安瑾隐约能感觉出来这位圣子大概不是装的。
就连宁渡鹤,虽然基本上没嫌弃过他们这一类人,但他平时里装的多么有礼貌,其实就是个事儿精。虽说不会恶语相向,应该也能很尊重他们,但是多半不会主动接近他们——因为麻烦。
这么一想,这个NPC可能真的是个好人?
宁渡鹤他们进更衣室的时候,尚时黎已经基本换好衣服了。宁渡鹤一看他身上那件纯白色的衣袍,简直和外面的圣子的衣服如出一辙。他就觉得有点不爽:“时黎,你这衣服是?”
“啊,是歌德的备用衣服啦。”尚时黎说,“会不会有点奇怪?”
不,已经不是奇不奇怪的问题了。宁渡鹤觉得自己要失去表情管理了,明明才过了这么一点时间,尚时黎遇到歌德之后的时间绝对不长,他现在就能看出来尚时黎非常信任外面的那个家伙了!
为什么?????而且如果是以前,尚时黎见到他早就扑上来了,为什么他这次就站的远远的!?
“你为什么就换那家伙的衣服了?”宁渡鹤问他。
“啊,因为歌德说我现在这个身份,穿他那种款式的衣服比较合适。”尚时黎想了想,觉得宁渡鹤多半是洁癖又犯了,于是解释道,“虽然是歌德的备用衣服,但是这件他没有穿过的,鹤鹤你别担心啦。”
哦,没穿过,那确实还好。宁渡鹤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一点。但他还是对尚时黎和他保持距离有点耿耿于怀。
事实上,尚时黎也确实有点在躲他。因为上个世界的事,让他现在面对宁渡鹤就有点尴尬。他现在都还没整理好自己的想法,一时半会儿他没法儿像以前一样面对宁渡鹤。
这时莫良又问:“尚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搞成这样了?外面的那个圣子又是什么人,他值得信任吗?”
“嗯,简单来说,就是我到这里的时候正好被歌德捡到了吧。”尚时黎三言两语地道,“至于他值不值得信任,说实话,我不知道。”
莫良一愣,他没想过尚时黎会给出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但是你好像对他没什么防备?”
“谁知道呢。”尚时黎摇摇头,他自己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好像人格被撕裂成两半,一半在说:“你当然可以信任他,他不会害你的。”另一半又在警告他,骂他什么时候那么没防备了,这可不像他!
很快,有人将备用衣服给他们送来了。宁渡鹤他们穿的就是教会里的以黑色为主打的神父服了。他们将自己收拾好,然后这才一起出去。
歌德就一直坐在外面等他们,等大家都出来了,他示意大家随便坐。等大家都落座之后,他就开门见山道:“我们来谈谈这里的事吧。”
宁渡鹤一愣,接着道:“你有什么可以告诉我们的?”
歌德笑眯眯地道:“只要是我知道的,什么都可以。”
“恐怕不是什么都可以吧。”宁渡鹤试图刺激他,谈判的时候他最不喜欢对付的就是这种把什么情绪都藏起来的笑面虎,一个个都是人精,“不能告诉我们的部分,你完全可以当不知道嘛。”
“如果你是那么觉得的话,这么想倒也没错。”歌德依旧面不改色,“总之,先来谈谈这里的背景吧。”
歌德将之前和尚时黎说过的事又和大家复述了一遍,然后他清清嗓子,又道:“你们是外来人吧,要是想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可要注意不要感染啊。”
“只是好心地提醒我们,也不用单独把我们请进来吧。”宁渡鹤说,“你想要我们做什么,开门见山地说吧。”
“哎呀,难道不是我正好捡到了时黎,你们又过来找时黎我才请你们进来的吗?”歌德故作无辜地说,接着他画风一转,“开个玩笑,不过你能看出这点来,你的直觉也挺准的嘛。”
终于,场面话都掰扯完了,歌德正色道:“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们解决这场瘟疫。”
大家都是一愣,然后尚时黎说:“可是歌德,连你们都没办法解决,我们怎么能行呢?”
“在几年前,我收到了一个神谕。”歌德说,“神谕说,在未来的今天,这座城将迎来数名外来人,解决瘟疫的契机就在这些人之中。”
“所以你觉得我们之中有能解决问题的人。”莫良说,“可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时,有人敲响了休息室的门。歌德让人进来,一名侍从进来对歌德汇报道:“圣子大人,您要求留下来的人我们都已经通知并等候在后园了。其他无关人员皆已遣散。您打算什么时候去见他们一下?”
“现在吧,让人家在外面等久了可不好。”歌德站起身,临走前又对尚时黎他们道,“即使现在不明白,也不代表会没有办法。我还有点事要做,先失陪了。请你们在这里稍微休息片刻,过一会儿我还会回来。”
说罢,歌德就离开了。
“他走了。”宁渡鹤说,“现在我们来整理一下信息吧。”
“我,我有一个有点在意的地方。”莫良说,“之前,我们每次到一个新地图,前几个任务都是支线任务,直到最后一个才是主线任务,对吗?”
“啊,这个我也发现了!”安瑾也说,“但是这次一上来就是主线任务啊!”
“而且用的是‘主线任务1’这样的前缀,一上来就这么紧张啊,”宁渡鹤说,“不过目前看来这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
“话说你们注意到了吗?”安瑾说,“刚才在人群里,除了我们和NPC以外……”
“啊,除了我们以外,还有许多其他玩家。”宁渡鹤说,“除了第一个副本世界以外,我们好像就没有这种数名玩家同时进一条线的情况。”
“刚才歌德说他要去见一些人,应该就是那些玩家。”尚时黎说,“大概也是和我们一样,要去说明这个世界的背景线吧。”
“这么一说,好像我们有优待一样。”莫良说,“你看,其他玩家都在外面等,只有我们被圣子请进来了。我们做了什么会得到优待的事吗?”
“是啊,既然是NPC,不应该对玩家一视同仁吗。”安瑾颇为怀疑地道,“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尚时黎欲言又止,他其实觉得歌德可能不是什么普通的NPC。
歌德实在有些鲜活过头了,现在虽然只和他相处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但是这就可以看出这个“NPC”有各种各样鲜红的“设定”,他很多时候示人的都是一副端庄的模样,但是也有时候会恶作剧一般地开一些小玩笑。而且他还像个笑面虎一样和宁渡鹤这种级别地虚空对线。
不过这种没由来的感觉,尚时黎当然不会说出来。
“圣子想拜托我们解决这场瘟疫。”宁渡鹤继续说,“虽然我们的任务一只是在这里活三天,但是我猜测,最后的主线任务可能就是圣子的这个委托了。”
“所以,我们在继续之后的任务的同时,也要留心歌德的委托。之后的任务肯定会有线索的。”
“但是,我们还要留意一下圣子。”宁渡鹤说,“我的直觉,他没那么简单。”
“万一我们就这么被他卖了,还有没有能力哭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