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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我们一路摸鱼,一路朝着高考进发(不排他) > 第90章 官致

鲜梣失魂落魄地走到门口,仿佛恍若隔世。

蔓延又在后面叫他,“哥!”

“哦。”

别再喊,不然我真的走不了了。

“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蔓延听了他的解释,是感天动地,还是窃喜非常,他不敢再追问。

蔓延仿佛在说叮咛,“编故事太辛苦,我倒宁愿一无所知。”

你有智慧,掩耳盗铃的却是我。

你之所以不肯拆穿我的小把戏,八成是怕我枉费了心机。

“我是个小骗子,得把你骗到地老天荒,我才能活着。”

"竞买人里面,据我掌握的第一手材料,最有能力成为‘买受人’的就是来自B国的罗斯坦。"

官致说着收紧眉头,“这个人的身份比较敏感,表面上做艺术品投资人,而在他的国度,经营的却是灰色生意。”

鲜梣听了介绍身体为之一震。

罗斯坦的名号,代表的是弗雷德里克的敌对势·力,但在背后,人们喜欢把二人称作“双雄”。

同样都是做着不能举上台面的生意,前者更加让人闻风丧胆,不可一世。

为了殒命的拜拓,鲜梣稍微了解一下不该知道的东西。

浅尝辄止。

从海外参赛归来已久,他差不多把记忆中不愉快的部分都清除干净了。

偏在我们骑虎难下之时,那个大恶人掺和进来,恐怕不是好兆头。

曾家的一段“公案”未了,又来了雪上加霜。

利用一些大型的商业场合来提高个人的声誉与身价,像他们这种人怎么会错过天赐的良机?

谁还不会拿银子往自己的脸上镀金么。

骨子里污到掉渣,但上层“建筑”的风·流名声却是万万丢不得。

那弗雷德里克也会来吗?

夹路相逢,勇者胜。

也必须胜利,国宝若流失海外,那就是罪孽中的“滔天”。

燕老耳朵又不聋,一扒拉女婿蒋戒,“把嶂子喊过来。”

老人口中的“嶂子”指的就是他的表弟淳于嶂。

淳于嶂的儿子淳于丘是警长,又跟弗雷德里克有扯不清的关系。

最不被提携的后辈,在焦灼之际,居然有了用处。

不低头认亲,那就得等死。

“孩子,你来。”

施鞍教授冲鲜梣招手,“我们通过官网,用小曾的身份挤进了竞买人的队伍,你问他要身份号去。”

“我记着呢。”

也对,施教授哑然失笑。

俩孩子成天腻味一块,自己这么说,纯粹是多此一举。

有高人指点,鲜梣代替蔓延注册了一个竞买人号码:4566。

鲜梣心里有顾虑,蔓延没见过大市面,如果指派他去拍卖现场的话,对他们这个形势来说状况就太不利了。

极有可能从主动变成被动。

曾氏子孙举牌,买回属于自家的宝贝,世人争议不来的。

人小气势也弱,做不来现场互动。

再说,拍卖官齿锋犀利,又是汉英对着用,凭蔓延的“功底儿”,弄到完了也就是个“完败”。

官致瞧出来鲜梣的心思,就笑了,“小曾不用亲临现场,他可以利用电话交流的方式全程参加竞拍。”

卧槽!天下有这么好的美事?

来来来,只要你们想得出来的,都用在我媳妇儿身上。

多少道菜,有人替他吃。

“小致,要不要再来几个‘水·军’?不然我们还是势单力孤。”

拍卖官的嘴角一耷,老先生您自己就可以“滥竽充数”。

当然不能。弄了鬼,要是以后被挖料,一番苦心也会成为世人的笑柄。

“师兄,你和小鲜都拿了号,我们这边三号其实是‘合一’,一起跟那个罗斯坦斗。”

洪敬一拍大腿,嗷嗷叫:“强龙不压地头蛇,在我们的地界儿,入侵者都得给他一扫光!”

有专业人员给大家做现场竞拍模拟,鲜家的,燕家的,还有小曾,都进行了一回深刻的现学现“卖”。

长夜流完,窗外的寒流再次侵袭,可屋子里的人们却心暖如春。

“爸,您去睡一会儿。”

蒋戒扶起老人,“有我去现场举牌儿就行。”

“你们合计好了,不让我冒头儿,是吗?”

鲜梣低头看资料,装没听见。

要不然您也学学我媳妇儿,来个电话竞拍啥的?

人越老,越爱打感情牌。

施鞍置身事外,只跟着师弟模拟动作。

再小的几个,都大眼瞪小眼的,我们傻逼吧,敢合计您?

洪敬喝着早餐稀粥,外加一个咸鸭蛋。

“师兄,你最好别到现场,要是去了,回头全世界的媒体都得跟着闹地震。场面不好控制怎么办?人家是看拍卖品呢,还是瞧你这个老‘寿星’?”

“哼,老寿星不敢当,离生日甚远,只要不当老‘妖精’,我就弥陀佛啦!”

一句笑话逗大家开心一乐,阴霾散尽,朝霞飞满天。

施鞍一拨一拨地把人送走,留到最后的只剩下鲜辈三父子,还有他的学生官致。

没被赶走,鲜梣觉得有些奇怪。

目前的棋局不仅让鲜梣迷惑,蔓延的好奇心也聚拢了许多。

“好像又有故事给我们洗耳朵了,”

鲜梣作死地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握了一把蔓延的大腿,“你要是腻烦的话,可以回去睡觉。”

蔓延拍他的手腕,当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样,爱虚构故事?

闹归闹,但两个男孩子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处去——

官致身为拍卖官,居然把内部消息都“卖”了,那他以后还能在横楣待下去吗?

事情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哪天秘密揭露,后果要怎么承担?

人家明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还要大胆前来,难道在局面的背后隐藏着富有诱惑力的东西不成?

如果为了钱,这里头的贬损可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楚的。

官致的脸上写着平坦,又瞧着恩师傻笑。

“爸,我一定帮你们把三张玫瑰椅拿回来。”

话是对施鞍说的,目光里都是荡荡的正气。

“师弟,听到了没有?”

施鞍攥住“儿子”的胳膊,眼睛红着,却看向鲜辈,“我就一直说么,我们小致终究会出类拔萃。”

俩小孩子当然也听得清清楚楚,施鞍教授是官致的爸爸?

即使没往“坏”的地方猜测,他们也头大如斗了。

施教授是有一个儿子,但不是眼前的这位,人家原本也是美院的教授,现如今却在国外某艺术大学做访问学者。

鲜辈没有打断此桥段的叙事节奏,语态平缓地说:“小致向来做事妥帖,凡我们想不到的,总有出人意料的结果拿出来,而且还能合乎逻辑地把坑儿填上。”

施鞍一拍脑袋,“呆头鹅咋会儿养出这么精巧的孩子来?”

那谁知道?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呗。

施鞍把鲜梣扯过来,“小曾不是要参加瓷器平面设计大赛么,来,我早有领进门的师傅预备着,好事要成双。”

鲜梣一脸懵逼,官师傅何许人也,我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无所谓,想当我媳妇儿的老师,条件可不是一般得高。

“鲜梣,别光吃西洋画儿技法,换换样儿,图个新鲜。我们的国粹你也得了解一二。”

还一二呐,给我零距离都没用。

我心不在,劳您费心啦!

官致与鲜梣握手,“小曾的事我很早就知道,只是苦于事务繁忙,今天正好有契机,这个师傅我可是当定喽!”

机敏如鲜梣的,此时已变呆。光张大嘴巴,话怎么都出不了口。

蔓延躲在鲜爸爸身后,不愿意插言。

跟谁都不熟悉,还是敬而远之得好。

说话讲究有度,深浅摸不透,会得罪人的。

“得,我们小梣被吓着了。”

施鞍抱着热茶紧喝,“师弟,你来敲开南山门,我笨嘴拙腮,形容不好。”

鲜梣拉着蔓延坐在爸爸的右手边。

有故事听的小孩最幸福。

鲜辈端起架子,“故事老长,从哪儿说起?”

“我起个头儿,剩下的都归你。”

施鞍晃了晃脑袋,“你胡细姨是官致的妈妈。”

官致喊施教授爸爸,而他的妈妈是胡细阿姨,这人设派送,谁敢接收?

施教授的这句话如同炸雷,把两个男孩都吓了一跳。

“不是吧?”

鲜梣攥住蔓延的膝头,扪心自问着,胡姨从不说自己的事,而我也尊重她,向来也不多问。

怪不得避而不谈,原来啊原来……

鲜梣跟蔓延耳语,“是我想象的狗血剧情吗?”

蔓延摇头,“不像。”

是不像,胡细阿姨似乎就没跟施教授说过几句话。

施鞍还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敲醒了“梦中人”,反倒让鲜大总裁尴尬了。

师兄啊,你咋这么会叫人想入非非嘞!

你是说书人,下“扣儿”得合理,没逻辑的东西坑的是谁?

“胡细姨在扬州澹dàn窑的胡家排行老幺,也是最不顺风顺水的那一个。”

鲜梣提溜蔓延的头发根子给解释,“如意楼的老板胡稀是胡家的老二。”

为了参加你安排的比赛,我不得不体察天下谁家烧的瓷器好。

闻名于世的广陵澹dàn窑早在我的知识小宝库里收藏好啦。

我只问艺术品,不管人家的家务事哈。

“澹窑主事的是他们的大哥胡承。胡姨是你们爷爷的表妹,论起来,该叫表姑祖母的。”

鲜冲着小儿子说,“你哥自小喊惯了口,改不过来的。”

鲜梣在下面举手示意,“我胡姨是江南佳丽,才不老气横秋的,打死我也不承认她是‘灭绝师太’。”

施教授咳嗽了两声,这里没有峨嵋派啥牵扯,我们说的是胡家故事。

“别老打岔。”

蔓延偷偷一捻鲜梣后腰,故事讲不完,拍卖会我就没心情参加了。

胡细的母亲是填房,到胡家澹窑的时候,大太太所生的俩儿子都已成家立业。

有了小女儿,老父亲疼爱得不得了。

依着胡家的祖训,女儿不允许参加澹窑上的诸事。

女孩子模样俊俏,性格温顺,到了待嫁的年龄,提亲的人都踢破了胡家的门槛子。

胡细住在京城表哥家里,由曾岂护着,读完大学以后,本无意返回原籍,但念及父母年事已高,不得不委屈求全。

最后由老爹做主,嫁给了跟胡家有生意有关联的官家。

红颜多命薄。

胡细生下儿子官致才两岁多,丈夫因酒驾出了车祸而撒手人寰。

没了男人,儿媳妇儿的地位一落千丈。

她婆家逼着胡细带孩子回娘家。

人家的想法无可厚非,年纪轻轻的,守不得寡,将来没个必要让外人来争夺官姓家产。

寡居在娘家,也不是长久之计,吉利不吉利的放下一边,这有碍于胡家人的颜面。

在长房兄长胡承的安排之下,她又嫁了出去。

同姓胡,男方离异,没有子嗣,但家底殷实。

人家娶她,也是有条件的,不允许带过去拖油瓶。

无奈,幼子只得留给外婆外公抚养。

再嫁的男人口碑更差,成天在外头沾花惹草,做女人的,还不能管,说了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胡细有苦没处说,也不敢讲。

父亲抱恙苦撑大局,母亲又帮她看孩子,再怎么难挨,都得苦果独吞。

夫妻感情不融洽,也就生不出来小孩子。

那家的公公婆婆很是心焦,对儿媳妇儿的态度难免恶劣。

后来他们找了个先生算了一卦,说他家儿子命中本无子,幸好有胡细这样的善良女人才得已续命。

如果勉强生了孩子,那宝宝也必定夭折,大厦要想筑得牢固,先得有在那里当垫底儿的才行。

说白了吧,领养一个别家的孩子来“冲冲喜”,这才能让自家的庄稼风调雨顺。

由胡细的老爹爹做主,把家里最不争气的二儿子胡稀的一个儿子过继给女儿。

胡稀天生不喜欢家传的烧瓷业,偏偏热衷于做饭伺候人,没成年就跟着本家的一个大厨师在京城学徒。

几十年积攒下来,在天子脚下倒也创造了相当的一段奇迹。

不管做多大的买卖,在他父亲眼里仍旧啥也不是。

一个庖páo丁,有啥出息,我烧出一个“龙骑瓶”价值几何?你得做几辈子的菜才能与它抗衡?

闲话少叙,胡细有了继子胡览,可他们夫妻间的感情并没有得到扭转。

胡细的男人结识了一个“网红”,自此沉溺酒·色,更加不把妻子夹在眼里。

这种“守活寡”的日子还咋过?

某天夜里,好不容易逮住了男人一回,她终于下定决心跟丈夫摊牌。

要么你收手,让我们的家庭回归正轨,要么离婚,谁也不欠吃欠喝。

男人被胡细的大胆举动所激怒,借着当时又有点酒醉,没用拳打脚踢,只站在床上,冷不丁地把女人抱起来,往床下一摔。

好么,这招儿更毒,导致胡细当时就尾骨碎裂,并且晕厥不醒。

整整小半年,胡细都不可以直立行走,只能躺在床上静养。

在她患病期间,双亲受到极度惊吓,又成日里焦灼不安,母亲因为突发脑梗去世,老父亲也中风瘫痪,辗转病榻没几日也走了。

她儿子官致没有了依赖,就给丢在寄宿学校,连续多日高烧,却无人照顾。

曾岂隐约听到了家里的事,架不住他母亲总嘀咕,也就省亲了一趟,把情况了解个彻底。

那会儿,胡细大病初愈,四肢不太能吃劲。逢阴天下雨什么的,浑身都生痛。

最令她痛不欲生的是亲生儿子,怎么都不肯认她这个妈妈,有的只是憎恨,把全部的思念都给了去世的外公外婆。

为了给母亲一个交待,曾岂把他们孤儿寡母的打包都带回了京城。

那会儿子鲜梣刚没了妈妈,胡细正好帮着带带孩子。

胡览怎么办?

她觉得自己已经没必要霸占人家孩子的理由,也就给胡稀二哥还了回去。

至于官致么,不要母亲吧强迫不来,曾岂就把抚养孩子的任务派给了大徒弟施鞍,他有一个贤惠的媳妇儿,不会计较太多杂事。

祸事都走完过场,剩下的就只有幸福了。

鲜梣跟胡细亲得很,除了她谁都不行。

胡览呢,毕竟是打小养起来的,那孩子跟亲生父母怎么都合不来,总是惦记自己的养母。

官致的成长历程就不用多费口舌了,在施鞍的悉心教导之下,读完博士,搁美院教了两年书以后加入横楣,同样是一路过关斩将得顺遂人愿。

童年的阴影不能抛却,但总体来说,官致对母亲的感情还是有所松动的。

官致很疼胡览的,俩兄弟年纪相差不大,脾气相投,因此一来,哥哥的人生履历对弟弟有了很大影响。

胡览没有继承父亲的那套生意经,反而跟着哥哥学艺术,而且是传统的中国绘画。

鲜梣听完了细姨的“悲惨”故事,开始摩拳擦掌起来。

当年欺负她的“暴力男”死哪儿去了?

他能够善罢甘休吗?

他拿出手机,刚要给蔡化发消息,就给蔓延一把按住。

“拦我干嘛?”

我们心有灵犀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信‘劫数’一说,我们得感谢那个男的没给胡姨造成致命伤。”

蔓延语速缓慢,“难难走完了,才能迎来曙光。”

鲜梣用眼扫了扫四周,见没人关注他俩,就狠狠掐了蔓延的臀部一把。

这还没结婚呢,我就成了“妻管严”,以后还有好日子过不?

蔓延笑了。

“你成天背着我搞事,我都不计较,总得给人发点儿福利吧?”

福利?

你没当家吗?

鲜辈把那些一口气讲完,当即就又抛出个更诛心的问题来——

“小致,给我们做到这一步,你对横楣那边怎么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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