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哪?"
董决拿出新买的拖鞋放到她脚边,指了指卧室。
易犹又问,"你睡哪?"
董决解开新买的花束的包装放进花瓶中,再次指了指卧室。
"?"
易犹扔下手里的包,三观遭到碾压,"董决,咱俩睡一块?"
董决淡定解释,"没有其他房间。"
易犹指向边上那个,"那是做什么的?"
"那是书房,我们可以一起办公。"
"那上面呢。"易犹指着上面,董决买的这所公寓是间小复式,上层空间比较小。
"那是衣帽间,还放了些健身器材。"董决帮她把行李箱搬上楼,"易犹,我再次重申,我对你没有兴趣,睡在一起只是迫不得已,你丝毫不用担心我会做出什么。"
"不是,大哥!"易犹跟在他身后,"你懂不懂男女授受不亲是什么意思?我是女的,你是男的,我们住在一起同居就算了,还睡在一张床上,早晚要出事的。"
董决放下她的行李箱,转身盯着她,"易犹,你不信我。"
"不是我不信你。"易犹脑子冒火,觉得他不可交流,"董决,实在不行我睡沙发也行,这样算个什么事啊!"
"我们结婚了。"
"假的。"
"法律上合法。"
"董决,你有病就去医院治,别跟我……"
"易犹,我讨厌医院。"
易犹原地徘徊,火冒三丈,无处发泄,狠狠踹了两脚楼梯护栏,又拽着董决坐到一旁的软椅上,"咱们好好论论。"
董决再次说道,"易犹,我对你没兴趣。"
"我知道,你不用重复了。"易犹深吸口气,压下狂暴之意,"你是男的。"
董决点头。
"我是女的。"
董决点头。
"异性相吸同性相斥,你又不是同性恋,我身材那么好,难免会擦枪走火,前天晚上就是例子。"
"那天是因为不清醒,昨晚就没有。"董决认真道,"易犹,我们自小一起长大,虽然相看两厌,但也算是穿着开裆裤看彼此看到现在,如果我喜欢你,不会等到现在。"
"反正我不同意。"易犹抱起胳膊,并决定不肯退让,"我也不会睡沙发。"
董决重复,"你不能睡沙发。"
"那你睡沙发!"
"你忍心让我睡沙发吗?"
易犹:"……"
妈·的。
她第一次体会到无耻的魅力。
"董决,你……"易犹一时无法在大脑里搜寻出一个合理的词汇,"是不是…想要勾引我?"
董决表情出现一丝破裂,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她,"你疯了,易犹。"
"那我们换个房子,你不是说我不喜欢就换个地方吗?"
"新房装修最少需要半年。"
"租一套不行吗?"
"会在外界流传易市董市连房子也买不起,即将倒闭的信号。"
"那去我那。"
"据我所知,你那应该更符合独居人生活。"
易犹反抗,易犹失败,易犹妥协。
"约法三章,现在确定第一章就是不能再发生身体关系。"
董决爽快应下,"好。"
易犹指挥他,"那你现在帮我收拾衣服。"
她佯装疼痛的皱起眉,指指自己的腰腿,"真疼啊,也不是为了救谁救的。"
于是,董决在她的安排下哼哧哼哧的干了一下午的活。
到了晚上,居家阿姨来给他们做好晚饭,董决却突然要去赴朋友的约。
易犹没说什么,甚至心里还暗暗期待他今天别回来,自己霸占大床。
"路上注意安全。"
"就这一句?"董决站在门口,定定望着她。
"不然呢?"易犹把剥好的小橘子整个塞进嘴里,鼓囊囊的,跟个小松鼠一样,"你也吃橘子吗?"
董决:"……"
迅速转身离开。
易犹朝门口做了套无影拳,愤愤回到餐桌上,自己扒了两碗饭,撑得肚子圆起来,"今天不减肥,今天太伤心。"
易犹没有跟别人睡一张床的习惯,更别说是男人,董决是对她没兴趣,但总归是男的,在未经历昨晚之前,她一直认为董决是长得帅的性冷淡,要不是自己现在浑身哪哪都疼,她也犯不着跟董决这么费口舌。
累了一下午,脑子也有些犯糊涂,她换上睡衣扑到床上,平板传来视频通话。
包间,
董决被一群公子哥簇拥着问东问西,
"易大小姐怎么样?"
"新婚生活快不快乐?"
"是不是极其怀念单身生活?"
他向来不喜欢这种场面,要不是为了躲开跟易犹过多的交流,他是不会赴这场局,
举起一杯好闻的甜酒,淡道,"一切安好,小犹也很好。"
众人便欢呼着让他请客,董决自然答应,他喜欢一切将他和易犹组合在一起的局面,那让他有归属感。
可直到夜里十一点,手机的消息弹窗依旧没有易犹的消息。
她并不希望我回去,这是董决的第一个念头。
他知道自己今天的做法的确是咄咄逼人且无礼至极,但没办法,他喜欢易犹,对易犹太过渴望了,渴望她的体温,她的呼吸,渴望她能爱上自己。
他不满于易犹和任何人说话,包括她的父母,他全部都感到嫉妒,从小到大,易犹喜欢过的所有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他会恨,恨易犹的心被他们短暂拥有过。
可易犹的耐心实在浅显,董决不能过快表明自己的心意,那太过被动无措,他要让易犹适应有自己存在的生活,一点点渗透进她的人生,让她习惯自己,可这太难了,易犹对他莫名的信任让他感到厌烦。
他总是冒出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
易犹对别的男人也这么纵容吗?她也会允许别的男人亲昵的唤她小犹吗?她也会从心表达自己的爱意吗?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于是他开始假装不在乎,并向父母提出了联姻。
他知道,易犹最嫌麻烦,他俩结婚是最好的选择,易犹不会不愿意。
他要在法律上霸占易犹的姓名。
"决哥。"一染着红毛的男孩突然喊他,手里晃着个蓝色小瓶,"这个效果怎么样?"
董决淡定的喝了口酒,"一般。"
"哦。"男孩有点受挫,推开旁人坐到他身边,小声问道,"那天那个药如何?"
"一般。"
"啊啊…"男孩一脸难受,"决哥,你这评价让我很受挫啊?这药卖的可好了。"
董决撑起脸看着他,嘴角带着一丝玩味,"卖给谁的?"
"哈哈…"男孩惧怕他眼中的寒意,"谁要给谁呗。"
"溟语。"董决轻拍他的脸,琥珀眸子在各色灯光的映射下显出些可怖,"别让我听到有人谈论我和这个药的事。"
"是是。"溟语咽下口水,忙点头道。
"再给我几瓶催情剂。"董决轻笑,贴近他耳边,"就当是照顾你生意了。"
"是是,谢谢决哥。"
董决站起身,先一步离开这场聚会驱车回家。
摁开密码锁时,正听到易犹在打电话。
对方是个男声。
董决总有种撞破妻子出轨的心理,换下拖鞋,放轻步子。
卧室门半掩,易犹两条白腿前后摇晃,她聊的投入,并未注意到他,董决视线上移,只见到屏幕内是一位外国男人,鼻骨修长,样貌优越,他产生了危机感。
在易犹未反应过的情况下,一只大手直接抓着她的手挤到屏幕内,恰好听到的第一句话是,"Would you like to study in our country?"
也是最后一句,易犹没来的及回答,董决便强制摁灭了视频,他垂下眼,先告起状来,"不早了,易犹,你一个电话也没有给我打。"
易犹难得没有生气,往一旁滚了滚,淡淡扫了他一眼,而后切换到聊天界面,视线也未在他脸上停留,随意问道,"不晚啊,我们以前都是会玩到凌晨才往家里回呢,你身上一股酒味,虽然甜滋滋的,但不洗澡别上床啊?"
"易犹。"董决喊她,"我是你法律意义上的丈夫,你出国留学需要告知我,我好提前做好准备公关。"
"出国留学?"易犹翻起身子,平躺在床上,复杂的睨他一眼,"国内教育优秀,我为什么要出国去学习?"
"那他刚才是什么意思?"
"他喜欢我啊!"易犹坦然道,"喜欢我所以邀请我难道不很正常?"
"你结婚了,易犹。"
"假结婚。"
"易犹。"董决抓着她的手腕,双目赤红,"你就不问问我今天跟谁去的?去了哪里?这个时间才回来到底是做了什么?"
"你喝多了吧。"易甩一把开他的手坐起身,不解的盯着他,"你爱去哪去哪,爱跟谁玩跟谁玩,这是你的自由,跟我有毛关系啊?我为什么…哎呦…"
话未完整脱口,她便被董决抓着肩膀摁到床上,"易犹,你很过分。"
易犹被董决莫名其妙的话搞得心烦,扪心自问今天是给他好脸色给多了,生气喊道,"你喝多了就去吐,别跟我这撒野。"
"易犹。"董决死死抓着她的肩膀,"我恨你。"
"恨什么恨啊!疼,你松开我。"易犹吃痛,在看到董决那张脸时更是憋屈的不打一处来,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啪"的一声,易犹一巴掌甩到他脸上,因为肩膀被扣着,力气并未发挥出她日常力道的三分之二,但也比上次要重了不少,足够给董决一个提醒,"这次该疼了吧,董决,你有病就去找家庭医生,我是学金融的。"
董决偏过头,舌头顶起红肿的那半张脸,慢慢直起身,后退到门外,"对不起,今晚我睡沙发。"
"你爱睡哪睡哪?跟我有毛关系?"易犹赤脚下地,瞪他一眼,而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董决凌乱的发丝被关门带起的风吹的更显狼狈,他攥紧拳头,颓废的坐到沙发上。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