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彼此注视 第5章 第 5 章

两个人吃完蛋糕慢慢往家走，林荫下的人行道，公路上的小电动，手牵手地走着，这样的风景从初中开始已经上演过无数遍了。红色的屋顶在树顶上若隐若现，十秒后关帝庙的全貌露了出来，舒羽慢慢停住脚步侧头看着庙前的人流、肃穆的关老爷和闪着阳光的屋顶。两个人牵着的手顿住了，蒋理理也回头看她：“想去拜拜？”

摇了摇头，舒羽想起了也是同样的暑假，那个穿黑色短袖的男生，那张大吉的纸签，继续往前走。看到旁边的便利店，蒋理理进去买了两份雪糕，年轻真是好啊甜的吃了又吃。巧克力脆皮只剩一小块，舒羽没接住掉在了地上，两个人面面相觑哈哈大笑。

“你说我们怎么这么无聊，啥事儿都笑”舒羽用纸巾把地上的脆皮擦干净。

蒋理理想到初中的时候，舒羽拿着雪糕在蒋理理面前嘚瑟，结果剩下的一大半都被晃掉了，两个人看着地上的谁都没吃到的雪糕大笑。舒羽看着蒋理理憋笑的样子，舒羽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你说我们俩会一起到A市上大学么？”

蒋理理张着嘴想要回答，但是又停住思考了一下：“我其实很想说‘会’，但是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对吧。”

舒羽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A市是首选嘛，如果不能在同一个城市我们就挨近一点，如果不能挨近一点我们就多联系一点。”

“对啊，放假回家也可以见面。”

两个人嘴上是说得洒脱，但是心里从来没有想过会分开。从初中开始，就一直是这样自然而然地在一起很久。

今天也难得的给小玉分享了小蛋糕，到晚上的时候收到了小玉的回复。

【月宫小玉】：看着好精致！

【鸡翅膀女孩】：这家店的暑期限定，得提前预约呢。

【月宫小玉】：得提前多久？一个月？

【鸡翅膀女孩】：一天。提前一个月预约谁去吃啊，夸张了哈。

【月宫小玉】：看你们那边阳光很好哦。图片里是蛋糕店精美的陈设，阳光透过木窗落在蛋糕上，草莓也划出光泽。

【鸡翅膀女孩】：我们就端到外面拍了一张，就回去吹空调了。

【月宫小玉】：好好享受高中最后一个暑假吧。

舒羽准备问你怎么知道是最后一个暑假，想了想之前聊天有隐约提过，只要脑筋稍微一转就能推出来。那他现在可能是大学生，只不过大几不太清楚，舒羽也在推测小玉。

【鸡翅膀女孩】：那你是怎么过你最后一个暑假的呢？

【月宫小玉】：为高考做准备！

好官方的答案。

【月宫小玉】：实话哈。

嗯？隔着屏幕偷听到了我的心声？

聊了几句又回到了动漫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接了几句就各自去吃晚饭了。舒羽看着小玉的头像，内心在思考：网名很像女生，但是说话和拍照方式没有很女生的感觉，但是聊了这么久突然问对方性别也不太礼貌，万一以为我有所图谋呢？算了，吃饭去吧，网友能聊这么久也是缘分。

晚饭过后舒羽把明天的作业任务整理了一下，规划了下进度。今年虽然没有什么外出计划，舒羽还是不想把作业往后堆，她宁愿前一个月早起写作业换后一个月的懒觉。整理完之后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关帝庙，手很自然地点开微博看肖云笙的动态。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成长了，舒羽看肖云笙最新的照片动态发现个子有点长高了，可能也是练舞的原因男性的身体线条比较明显了，和一年前关帝庙遇到的白净瘦高的模样有些微差别了。

“咦？活动？”肖云笙转发了“凯文工作室和Karl中国行”的联动微博。舒羽连忙查了下票务信息——月底在隔壁省的国际会展中心C馆。这个会展中心和蒋理理去过漫展，不过当时去的A馆比较大，C馆应该是副馆吧。

把消息私发给蒋理理，问了下她的时间，过了一会儿蒋理理确认好时间后给了肯定答复，买票的任务就自然而然落到了蒋理理头上。

八点抢票，八点零一分蒋理理发来二维码截图并附言：以后这种含金量不高的抢票比赛就不要喊我了。

舒羽点进购票中心，果然票还在售卖，看来不是自己喜欢吃的饭都是香的。不过还是开心暑期有了行程安排，也可以去看看街舞活动了。

踏入熟悉的会展中心，虽然是第二次过来了，但是今天人也不少，不同的馆有不同的展览，各行各业络绎不绝。蒋理理原本想去看一下路过的咖啡展馆，但是一看要扫码预约进场转头就走了：算了待会儿再来吧。

舒羽和蒋理理站在人群中的时候，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格格不入”，光是站着就能得内风湿——这些人太潮了，大金链子小手表，oversized身上套。一开始是坐在台下看着国内的街舞大神们和Karl交流分享经验，看到大神们的街舞表演从solo到团舞应接不暇。到freestyle环节，观众席开始躁动慢慢的一个两个人走上台，十个八个人围成一个圈。

舒羽和蒋理理也被人群推着往前，圆圈的厚度在慢慢增加。最开始是站着看街舞爱好者们跳舞，不知不觉坐在了地上近距离观看，看着不同舞种在自己面前一一呈现，自己的身体也会随着节奏一起晃动，手也跟着节拍举起或落下。圆圈里面就是个小世界，当音乐渐渐停下的时候，世界的欢呼并未停止。

活动的最后是来自凯文工作室编排的团队秀，队员们穿着黑色带有中式风格的演出服，戴着黑色的口罩。当看到队员全部登场时，舒羽眼睛一亮立马掏出手机开始录像——肖云笙。和在视频里面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可能是学表演的原因肖云笙的眼睛比其他队员的都还要有神，宽松的演出服随着身体震动，旋转、托举、跳跃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音乐停止，团队在欢呼声中鞠躬退场，灯光熄灭。舒羽刚点了暂停键，灯光再次打开——凯文、Karl、凯文工作室的舞者们依次上场，向在场观众一一介绍。同样是黑色衣服，肖云笙穿着的精气神就是很不一样，摘了口罩的人气质比较儒雅和跳舞的时候有些差别，蒋理理也认了出来并且兴奋的给出肯定：本人更帅！

活动开始的时候是下午，走出场馆看到天色才感觉到肚子饿。坐到火锅店的时候蒋理理一拍大腿：忘了去隔壁咖啡馆逛逛了。舒羽把涮好的毛肚放到她蘸水里：“早八百年前就闭馆了，要看明天去看，我看展览截止日期在明天”。说完打开了微博，给肖云笙的舞蹈动态点了赞，又在主页发布了今天参加活动和吃火锅的照片。

吃完火锅两姐妹决定散步消食，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凌晨。等蒋理理洗澡的时候收到了小玉的消息。

【月宫小玉】：你今天去看舞蹈活动了？

【鸡翅膀女孩】：对啊，第一次这么近看跳街舞，太帅了！

【月宫小玉】：其实我也在现场，我是没想到你也在。

【鸡翅膀女孩】：！！！早知道咱俩应该对一下行程，这样就能面基了！你明天还在不，我们中午逛咖啡展下午高铁回家。

舒羽的耳朵有点发烫，看着自己发送的字脑子很快但是眼睛很陌生，等待回复的那几秒耳朵里都是自己的心跳声，呼吸开始变得紧张。

【月宫小玉】：我刚刚问了下朋友，明天早上我们就要回去了，可能这次没机会面基了。

舒羽松了口气，但是心里也有点落空。没事，下次再……见字还没打出来就收到第二条消息：没事，下次再见。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多。

【鸡翅膀女孩】：也是。

【月宫小玉】：暑假结束就是高三了是吧，高三的时间比高一高二少很多哦，过得很快的。

【鸡翅膀女孩】：好，我加油。

蒋理理洗完澡出来：“你脸怎么这么红，积食了？”

舒羽点点头，蒋理理打电话找前台要了些健胃消食片。

我去洗澡了，回聊——又删掉：准备睡了，你也早点休息。不确定对方是男是女之前还是不要说些产生暧昧的话吧。

【月宫小玉】：晚安。

第二天两个人吃了顿早茶就去逛咖啡展了，空着手进去两个口袋出来。舒羽是不太懂什么咖啡，对咖啡过敏平时也只喝些拿铁，但是蒋理理喜欢。几个小时的高铁路过山川、河流、村庄，躺在自己床上的时候才有种回到现实的感觉。翻过身把抱枕垫在脸下面，闭着眼睛想起小玉说的话：高三…能有多快…

升入高三，时间根本就没有留给舒羽缓解假期综合症的余地，加上高三晚自习每天人都在绷紧一根弦。这根弦也只有在上数学课的时候松一松，因为听不懂；偶尔那根弦也会在数学课上崩断，因为听不懂更睡不着。、

用爸爸的话来说：都到高三了要开窍早就开窍了，数学这种东西一点就通，点不通的就是和数学没缘分，不如花时间在擅长的科目，合理分配资源把。所以舒羽学数学之外的科目就更认真了，只能把握自己擅长的东西了。

白天还要抽空给蒋理理讲题，蒋理理文化课成绩属于艺术生的中上，平时也是很依赖舒羽，不过在面对数学的时候两个人才平等地体会到什么叫“共患难”。蒋理理年底就要联考了，这个学期的重心都在专业课上。晚自习时间，舒羽在楼上复习写题，蒋理理在综合楼音乐教室练习。

无论是笔尖还是歌声，两位公主都有自己的专属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