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神重烨早就死了,那位威武一生的神君大人竟然惨死在九重雷劼之下,没人知道他是去干什么的,这也成了神界讳莫如深的传言。
那时候灵栖在姻缘殿修炼,也不知道。
她叫自己是寡妇,叫了六千年,现在竟然跟她说她那仙侣还活着?
“本来是福神殿的钱无小仙君来告诉你,他着急回去复命,路上遇到我就让我来了,看不出来,师妹你很会做生意,这酒楼……”
灵栖了然一笑,她这个六师兄最是贪杯,“放心好了,这里的酒管你喝个痛快!”
“好好好,灵栖,你要小心,福神在凡间搞不好会来找你要东西,你又打不过他,他若是欺负你——”
“师兄,你就放心好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了,我现在谁都打得过,而且若是遇上了我还巴不得呢,我是定要上天去和他断了关系的。”
灵栖拍拍胸脯,她没说错,自从当年福身殒落后,她就神奇地突破了修炼瓶颈直接飞升了,虽说功力比不上那个人。
其实重烨从没有欺负过她……灵栖没说。
赤岸放心地点头,“那就好,来,让师兄好好看看,你有没有退步……”
“哎呀,师兄,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灵栖一顿,突然觉得后脑勺被砸了一下,回头一看,一颗不知从哪儿来的栗子掉落在脚边。
“灵栖,那是谁?”赤岸抬头,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窗台的陈清寒。
陈清寒只露出一个上半身,随意地穿着一件月白外袍,手上盘弄着几颗栗子,被窗棂遮住看不清脸,但可以知道是一个健硕的男子。
“饿了。”一声浅淡的声音从那人口中传出,慵懒还有点无辜。
灵栖赶紧说:“好了师兄,你快去偏房坐着吧,我命人给你带酒,一会儿我们好好聚一聚……”
“好饿。”陈清寒又说了一句。
“……”
本想拿来好酒招待赤岸,赤岸还没坐热椅子,就被月老召回去了。
陈清寒半死不活地躺在床榻上,看见灵栖进门,才闷声回应了一句:“底下那个是谁?”
灵栖:“没什么,你不是想吃饭了,小四给你端饭去了。”
“不行,我明天要开始做生意了,不能再麻烦你了……”
灵栖皱眉,凡人真是麻烦,“你是因为我受伤的,不能不管你。”
闻言,陈清寒迟疑了一下,又坐回去,心安理得地看着灵栖为他进进出出,嘴上却说着:“你为什么,要帮我做这些,我不需要。”
“不需要吗,那好吧,我先走了。”灵栖一想也是,她放下手里的衣服,“这是新洗的衣服,你记得换上,别、别再不穿衣服了。”
门吱呀一声,灵栖走出去,陈清寒一个人坐在床上半晌,才幽幽地笑起来。
他记得很多事情,但是不记得的明显更多,九阴急转丹让他直接冲破了当年天道下的诅咒,他这会儿差不多恢复到神位的力量。
明明应该记得更重要的事情,但记忆里最先清晰的是灵栖,想到之前任由灵栖使唤的时候,自己真是蠢得可以。
想来也是自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他自嘲一笑,原来哪怕是重来一次,失去所有记忆,还是会对她……
“该死的。”
*
“老板,那个婶子在哭呢,好久了都,要不要过去看看?”小四洗着杯具,抬头看了眼灵栖。
靠近门口的位置,坐着一个孤单零落的女子,身上的喜服有些陈旧了,看起来风尘仆仆。
最令灵栖感兴趣的,是她手上系着一根黑色的线,是红线主人改变初心才会出现的东西。
“叮铃。”一声清脆,一个茶壶放在桌上。
灵栖放下茶壶,坐下来,一脸温和的笑意,倒不是她有多关心,但是一个哭成这样的妇女坐在门口,有些影响店铺脸面。
小四受李姜娥使唤,端上一碗阳春面:“婶子请吃,咱们刚巧开饭了,您吃。”
本来还一脸感激的马自秋立刻垮下脸,没忍住又哭出来,“你叫我什么?婶子?我才二十五!”
灵栖:“……”
她嗔怪睨了眼小四,又笑着圆场:“姑娘请别见怪,他就是不长眼呢,该罚该罚!你下去吧!”
马自秋抹泪道谢,推开面前的一碗面,“姑娘,多谢好意,但是我实在吃不下任何东西,我来这里是想要求你们帮忙的……”
马自秋是金陵城边一个小村落的人,十六岁被家里做主嫁给地主做妾,是同村的一个小书生极力求娶,她便嫁给了那书生。
刚成亲确实是甜蜜了一阵,不久就有了孩子,只是那书生很快就离开去进京赶考了,一晃就过去了八年。
她带着孩子实在是绝望了,到城里来找丈夫,却只找到了城中御史叫“秦金”。
“这就是陈世美在世啊!姐姐你这能忍!?”小四气不打一处来,愤恨地打抱不平。
“那又怎样,他已经再娶了尚书千金,还命人把我赶出来,还夺走了我的孩子,就给我打发了点钱……”
马自秋这几日以泪洗面,多年劳作使她的容颜不再靓丽,她心中还记着的是当年那个非她不娶的书生。
“这些年,我照顾他的娘,为他生育孩子,却只换来了一纸休书……”马自秋越说越激动,捂面痛哭起来。
灵栖也看见了那休书,显然是急匆匆所写,上面的内容简单得不能更简单,只言片语便把发妻打发了,谁看了也得说一句负心汉。
当务之急是要解开马自秋的黑线,这黑线在马自秋手上久了,她会被影响,最终会变成一只姻缘鬼。
只是这黑线她并不会解……
“马姑娘,你且先在我这里住下,你放心,小店就是做这一行的,定然会给你把事情办妥了。”灵栖叹息一声,劝着马自秋吃了点东西,才走出去。
有太多事情她要去核实一下了。
重烨竟然就在凡间,她没有掩盖过自己的气息,他若是想来找,易如反掌。
灵栖将能带的符咒全都带在身上防身,重烨若是想起来了定然会来取她性命,她不能不担心。
刚迈出一步,就看见游街的百姓,举着横幅,上写几个大字“无耻端王之子李弗,不得好死”。
徐仑和程清轻就站在一旁,对灵栖浅浅一笑。
“我们搜集了李弗这几年为非作歹的证据,联合百姓上书,圣上已经下旨彻查这几年的端王府了。”程清轻福身行礼。
徐仑在一旁小声说:“我威胁了一下端王……他怕死……”
这当然不是程清轻的胜利,这只是圣上恰好忌惮端王已久,而失去一个儿子可以洗清大半皇帝的猜疑,这对端王来说也是极为划算的。
这些年李弗无恶不作,强抢民女,对韩湘雪动辄打骂,积累了太多冤仇。
端王在朝廷一向是一家独大,权倾朝野依旧,受众臣忌惮,现下树倒猢狲散,众多势力爪牙暴露在阳光下,皇帝近日可有得忙了。
灵栖心里明白,在凡间一久,她也能把个中事猜个七七八八。
不过这些没必要说,她缓缓点头:“清轻姑娘以后便好好生活吧,一路走来不容易。”
程清轻在灵栖身后轻轻说:“谢谢你。”
一根红线正牢牢地连接在程清轻和徐仑只见,灵栖知道,他们彼此的隔阂已消,却不知为何,她心里没有多少喜悦。
连已经牵上的红线都能变成黑色的,又有什么是永远?
*
西天的洗沙江上,一座**阁静待此处,因地势凶险而人烟稀少,只有神兽饕餮守护在此处。
但是对于灵栖来说这根本没难度,她可是一万岁就闯进去过,这几年饕餮长肥不少,她不急不徐掏出口袋里的烧饼,没一会儿就引诱得饕餮到一旁去了。
她飞檐走壁,抓住藤蔓轻轻一荡,顺着**阁的窗户滑进去。
“咳咳咳……”
依旧是记忆里的模样,估计是饕餮偷懒,书架上落满了灰尘,阴暗潮湿的环境令灵栖浑身瘙痒。
她打了个响指,烛台便一一燃起,她顺着台阶而上,今日她来要找的不是**,而是镇阁之宝。
**阁的顶楼,狭小的暗室里,一个祭祀台燃放着一缕鬼火,这火焰是盘古开天辟地时天与地碰撞产生的神火。
传说可以烧尽一切东西,不论是什么。
管你修为再高,就算是盘古本尊,也能烧成灰。
但是灵栖轻轻一拂手,那火焰就灭了。
这火早就被偷走了,灵栖嗤笑一声,但是没有人敢碰。
与能救人的红线相对的,是能杀人于无形的黑线,这黑线在世间并不罕见,毕竟凡人变心的事可多了,只是这书中还记载着另一种。
生出黑线的禁术。
这天地间,若是伴侣见产生了黑线,就不能在一起,这也是她想了一宿想出来的法子。
只要她和重烨只见产生黑线,那重烨就可以永远和她断干净。
还能护着她不被重烨弄死。
祭祀台被推开,一本书掉出来,陈旧得不像天地三书其一。
“《三生注》。”灵栖垂眼轻声说,这就是当年最先记载她和重烨婚事的破书。
拿到了书,灵栖整个人松下一口气。
**阁静悄悄一片,只有窗边一声鹫鸟的叫声,凄烈嘶哑。
“咚——”
灵栖受惊,看过去,原来只是角落里一本书掉下来了,厚厚的灰尘扬起,她被迷住眼睛。
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书架尽头。
预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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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期软糯后期疏离女将军X腹黑人渣美强惨皇子
真太阳X伪君子
(相爱相杀)(狗血)(追妻火葬葬葬葬场)(暧昧拉扯)
当朝九皇子一朝夺位失败,被贬边境,三年后他卷土重来,步步为营。
官场上的勾心斗角令李行彻头疼不已,又是一个酒宴上,他通知部下今夜行刺。
但是眼睛一抬,却看见了一身劲装的温之蓝,顿时惊得手上的酒杯都拿不住了。
宗朝第一女将班师回朝,御前被赐伴驾恩宠,圣上对这位新贵赏识有加,只是接风宴上,一向散漫的逍遥王脸色却不对劲。
“这是远番镇守的骠骑将军?竟是位女子。”
没人知道,宗朝第一位女将军从前是一位深闺女子,如今年富力强,成了远番最坚实的军力。
无人知晓的地方,骠骑将军一把揪着逍遥王单薄的胳膊,“王爷果真是细皮嫩肉,我在远番可见不到这么漂亮的小郎君。”
温之蓝将李行彻丢下就要走,刚走出一步却已经走不动。
她回头一看,一只苍白的手抓住了她的衣角。
九皇子被贬边境为官三年,在青宁城,他与一女子私定终生,却在一个凛冬不告而别,明目张胆抛弃誓言。
三年后,被抛弃的她找上门来了。
旧人相见,双双见恨。
【那就为她掸去一身陈雪,为她来去如风,也为她被世人唾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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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入v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