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 香水和酒香纠缠,气氛暧昧缠绵。jiuzuowen
男人独自缩在角落里,狂热的目光随着一身红色长裙的金发少女移动。
他已经接到了虔信者独有的任务, 保护城主之女贝蒂——艾萨克斯之城的母亲神,不受异教徒的侵-犯。
怎么会有人舍得对这样完美的女神出手?他觉得难以置信,不可思议。
自从他在纸牌上看到贝蒂的模样, 就魂牵梦绕, 不知所以。
当系统询问他是否要选择转变阵营成为虔信者的时候,他更是丝毫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事实证明, 虔信者的开局比其他两种身份好了太多太多,既不用担心每小时的天雷,也不会被骑兵追杀,更能获得同标识骑兵的临时指挥权。
即使一直留在艾萨克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神在这里,仁慈的母亲神在这里, 我又要到哪里去!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三小时一次的无差别天雷……但是没关系, 虔信者可以躲入居民的家中等待雷暴过去。
呵,那些家伙既不知道这些消息,也不能堂堂正正地被居民请进家门, 我的优势已经足够大了。
他心满意足地想,目光追随着他的神明。
贝蒂看着是十分年轻的少女,身上却带着些许母性的气息,极魅惑, 也极安宁,被那双淡金色的眸子看着,仿佛回到母亲腹中,只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安心的地方。
子爵夫人本想会一会这个勾引她丈夫的少女,自己先在她盈满的笑意中红了脸,矜持地轻咳一声,试探着抛出贵族之间彼此问好的话题。
“男女通杀啊。”沈心凌看着先前还不屑一顾略带敌意的子爵夫人瞬间倒戈,倒是低估了少女的魅力。
“她和纸牌上的女神长得一模一样。”沈心凌同样站在角落里,拿了一杯酒装样子,“金色的头发对应虔信者的卡牌……喏,那家伙在那里。”
“贝蒂就是艾萨克斯的母亲神?”秦灼看着处于众人焦点中心的少女,“未免暴露的太快……”
“如果换个思路呢?或许她根本就不想隐藏自己的身份。”沈心凌摩挲着杯柄,“12小时限时副本,哪有时间让玩家一点点搜集线索,更何况,这个副本的关键不是解谜,而是逃杀。”
“她也不是邪神级别的BOSS,”沈心凌闭了闭左眼,“……比怀特先生略弱小的恶魔。”
“不难杀。”
“那么她暴露身份的原因只有一个,加剧玩家之间的矛盾。”秦灼淡声说,“看到那个虔信者了吗?他的状态不太对。”
“魅惑……”沈心凌嘀咕一句,少女半边的腐尸一直在她眼前晃,无论她的另一半有多漂亮,组合在一起只会让人生理性反胃。
“各位!感谢来到小女的成人礼。”脸庞粗犷的男人站到大厅中央,举起酒杯,开怀大笑。
“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但也发生了一些令人不快的事情。”城主沉声说,“异教徒涌入了艾萨克斯城,我们的铁骑正在加紧搜捕这些可恶的蛀虫。”
“得益于他们的努力,我们拥有了一场热场节目,”他拍拍手,“把人带上来!让诸位贵客见识见识艾艾萨克斯的特色!”
六个被捆得严严实实的男女被仆人拖进大厅,其余仆从忙碌着搬来一堆堆柴火,在篝火上竖起黑色的行刑架。
沈心凌放下一口未动的酒液,神色逐渐冷漠。
大厅中齐聚的贵族脱下了他们风度翩翩的外衣,勾起残酷的笑容,火热的气氛逐渐蔓延,人类原始的嗜血和残忍逐渐浮出水面。
火焰燃起,被堵住嘴鼻的玩家连连摇头,恐惧充斥着他的瞳孔,这反而让客人们更加兴奋,等不及欣赏这场余兴节目。
炙热的温度舔-舐着他的皮肤,生物刻在本能中对火焰的恐惧占据了他的大脑。
一同被捆绑的玩家剧烈挣扎着,呜呜地哀嚎着,落在最后的少女出奇的安静,一双杏眼在大厅中搜寻着什么。
看到沈心凌,她眼睛一亮,呜呜地试图小声叫喊。
“左丹雪?”秦灼疑惑地看着那个任人拖拽的少女,“以她的实力,怎么可能被抓住?”
除非……
荆棘蠢蠢欲动,像长发飞舞,悄无声息地向大厅中央和二楼露台蔓延。
贝蒂饶有兴趣地看着尖利的荆棘,正准备开口说话,突然眉头一皱,厌恶地投下视线。
“砰!”
一声巨响,一枚轻巧的炸-弹被扔向大厅天花板,瞬间炸开,碎石飞溅,整座建筑骤然倾塌!
狂热的声音一扫而空,尖叫声和惨叫声四处响起,左丹雪露出腼腆的笑容,手里还拿着两枚黑色的果实。
黑色爆浆果:一口下去,给你爆炸的刺-激感觉。
“该死的,不懂规矩的玩家!”贝蒂啐了一声,几位虔信者不顾自身安危匆匆赶到她面前,护送她离开。
“别走呀!”左丹雪惊呼一声,“我好不容易混进来!”
她回头看了大厅一眼,无法在漫天的灰尘中找到她心心念念的红色,只能跺跺脚,提起长-枪,追向贝蒂。
城主府的支撑做得不错,钟楼摇摇欲坠却没有倒下,石钟上的指针陡然前进了一大格,穹顶破开一道裂口,暴雨倾盆。
被淋成落汤鸡的贵族们无力抱怨自身的狼狈,离大厅中央最近的客人或被气浪掀开,或被碎石埋下,生死不知。
以他人的悲剧取乐者,自身必有遭遇不幸的一日。
和左丹雪一同被绑的男女倒还幸运些,沈心凌的藤曼就在附近,替他们挡下了最致命的伤害。
“咳咳,她可真是够疯的。”沈心凌咳嗽两声,挥了挥眼前的飞尘。
她第一时间被秦灼护在身下,挡的严严实实,藤曼层层纠缠,将两人包裹在保护网内,安德翠丝小声呸了一声,“我讨厌她!灰都吃进嘴里了!”
“没受伤吧?”秦灼抬起身,将沈心凌拉起,不放心地检查一道,刚刚情况紧急,他没能控制住力道。
“我没事。”沈心凌揉揉额角,“计划全被打乱了,左丹雪在搞什么?”
“她不属于智力型玩家,可能是不耐烦解谜,试图直接枭首。”
就是动静太大了一些,事情的走向开始无法预测。
大厅内死的死伤的伤,虔信者全都追随贝蒂离开,城主只剩下一具焦黑的尸体,谁能想到好好一场成人礼变成这样,从他烧糊的脸庞上再也看不出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真是世事难料。
邪神的父母似乎都过得很凄惨——即使贝蒂还没资格被称作是“神”。
刚刚从绑架中解脱的青年还没松口气,一把匕首直直刺进他的小腹,向下一拧,利落抽出,带出一连串的血花。
刚刚挣脱束缚的玩家,还没等确认自己的安危,就迫不及待地对自己的同类下手。
“人类即使在死亡面前也不会停下争斗。”沈心凌没有为此停歇脚步,她既不后悔在灾难中救下他们,也不介意再杀死他们。
藤曼插入试图偷袭的玩家身体,贪婪地吸取血液,娇嫩的花苞舒展身体。
秦灼干脆利落地斩首两人,头颅滚落在地,死不瞑目之人的眼珠和最后的幸存者对视。
仅剩的玩家尖叫一声,险些吓晕过去。
他没有试图对他们出手,秦灼自然不会赶尽杀绝,只是看他胆小怕事的模样和极低的武力值,也不知道是否有活下来的运气。
原本辉煌的城主府变成一片废墟,隔壁钟楼还撑着一口气,在暴雨的冲刷下显得残败不堪。
“你觉得贝蒂会去哪里?”沈心凌停在钟楼下,看着即将到达终点的指针。
“不知道,”秦灼摇头,“虔信者应该都集结在她的身边,但选择成为虔信者的玩家比异教徒还少,她准备怎么利用他们?”
“她的信徒也不只是玩家……”沈心凌声音一顿,她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城中,一户户居民的窗户突然点起明灯,灯火一盏盏亮起,在形如鬼城的艾萨克斯中显得分外诡异,指针咔擦一声停在最上方,恢弘的钟声响彻城邦。
“嘎吱——”
一扇又一扇房门打开,身着麻布衣衫的居民举着锄头、斧头和镰刀,直勾勾地盯着每一位玩家,无论是异教徒还是无信者。
他们差点忘记了,除了立场不明的玩家和看热闹的贵族,这座城市的居民全部都是母亲神贝蒂的信徒!
暴雨永不停歇,左丹雪被迫停下追踪的脚步,一道又一道身影挡在她面前,贝蒂浅笑着勾唇,转眼间不见踪影,只余一串清脆的笑声,回荡在雨中。
“我讨厌人海战术,欺负人。”左丹雪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拳头渐渐握紧,“……都欺负我!”
从骑兵处夺来的黑色长-枪哐当落地,一把赤红的长-枪握在左丹雪的手中。
长-枪横扫,遍地亡魂!
狂热的居民丝毫不畏惧生死,他们没有经历过任何训练,却比身经百战的士兵更加勇猛无畏,以血肉之躯填补战力的沟壑,前赴后继地奔向死亡。
左丹雪并不畏惧战斗,恰恰相反,鲜血会使她越来越兴奋,疼痛无法阻止她的步伐,挡在面前的一切活物都是可杀的对象!
与此同时,不同的战场硝烟四起,四处躲藏的玩家被疯狂的居民逼出阵地,被迫拿起武器,迎战人数多于他们千百倍不止的狂信徒。
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男人或者女人,身着亚麻衣衫还是柔软丝绸,城中居民面露麻木,做出同样的、冰冷的判决:
“非信仰吾神者死!”
这场逃杀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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