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在梦中干了什么？！ 第27章 第十五个梦——后续2

第二天早上，杀老师惊讶地发现黑猫同学居然起得比他还早，还若无其事地准备好了早餐。

因为他速度很快，所以并不需要起得很早去做各种准备。他是赖床派的，然而迟到和他无缘——1秒钟完成洗漱、1秒钟飞到学校——起这么早干啥，是想从亚欧大陆一路晨跑到珠穆朗玛峰上去呐喊还是越过大西洋去弗拉特德湖洗晨澡呢？

黑猫同学煮了一锅面条，简单地煎了两个鸡蛋。

“杀老师，早上好啊。”她笑眯眯地说，“吃完早餐我们就去学校吧。”

他老老实实地坐下，和黑猫同学分享了一锅面条。

唔，非常家常的味道呢。味道普普通通，但是又很温馨。

杀老师愉快地吃完了这碗面条，难得有人特意煮东西给他吃，真是少有的体验。有人在家煮东西给他吃——继有人留宿之后又一个“普通人”才有的待遇。

对面的黑猫同学不知为何一直笑盈盈地看着他，搞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感觉黑猫同学以后一定是个好妻子、好母亲呢。

吃过早餐后，黑猫同学拒绝了他的帮忙，自己一个人慢悠悠地洗了碗。仔仔细细地洗了三遍。

然后抬头一看时钟，“哎呀，杀老师，我们快要迟到了呢。不如你用20马赫的速度抱着我跑去学校吧？”

原来目的是这个吗？！——黑猫同学，你这心机有点东西啊！

杀老师能说什么呢？杀老师只能乖乖抱着手脚不太老实的黑猫同学往学校一路狂奔咯。

谁叫他欠了她一碗面的恩情呢。

——虽然感觉用“恩情”这个词有哪不太对，毕竟早餐的所有材料都是从他冰箱里拿来的，黑猫同学也是以客人的身份留宿他家的。

……

杀老师在到达旧校舍之前把黑猫同学放下了，免得被同学们看到，传出什么奇奇怪怪的猜测——

好吧，肯定会传出奇奇怪怪的猜测的。昨晚月亮被毁，肯定纸包不住火。这种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被传达给相关人士，比方说——

站在3年E班的教室门口，杀老师听到里面传来学生们嘈杂混乱的声音，像是在争吵，像是在讨论，声音隐隐透露出焦虑和不安。

天呐，简直不想去面对——

但是还是要去面对。他终于还是推开了教室门。

在杀老师踏进教室的那一瞬间，教室内本还吵吵嚷嚷的同学们瞬间鸦雀无声。

他们用奇异的眼神注视着他身边的黑猫同学。

黑猫同学冷漠极了，面无表情地看着所有人。

“早上好，同学们。”杀老师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跟平时一样站到讲台上去。“我们开始开班会吧。”

黑猫同学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反而是跟着他一起站到了讲台上。

黑猫同学抢先拿起桌上的出席册，“今天我来替老师点名吧。”

E班的同学们看向黑猫同学的眼神顿时更加欲言又止了。

3年E班的同学们有在出席点名期间全体举枪扫射正在点名的杀老师的惯例。

再结合黑猫同学昨晚的宣言——【像杀死杀老师那样杀死我试试】。

杀老师看着同学们课桌上除了对付他专用的bb彈枪外，又多了真枪——带火·药·的真实黑暗世界的武器。和轻飘飘的塑料子弹不同，每一颗金属子弹都带着生命的重量。

“反正大家昨天一定都收到紧急通知了吧。”黑猫同学笑着说。

“对哦，我昨天晚上把月亮毁掉了。”黑发黑眼的妖异少女一脸的不以为然，带着某种猫一般肆意妄为的高傲，“今天开始你们也要像暗杀杀老师一般暗杀我了呢。”她语气轻蔑地对她的同学们说。

就好像他曾经轻蔑地对这个班的学生说，【“如果能杀得死我的话就好了呢。”】。

轻飘飘又不以为然。

“怎么会这样……”潮田渚一脸难以置信，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黑猫同学用一种温柔的眼神看了一下渚同学。

潮田渚同学真的是个很温柔的孩子，除了开学尝试过那次自杀式的袭击，被他阻止过后，就再也没有试过过暗杀他了，哪怕一次也没有。这孩子只是无时不刻地注视着他，记录下他的一举一动，每一个性格特征和弱点，以期将来派上用场。

性格内向、不善交际、有些自卑的渚同学也靠着分析杀老师的“弱点”，为同学们出谋划策，在3年E班获得了相当于“军师智囊团”一般的举足轻重的核心地位，是这个班的隐形的主导者。

黑猫同学看向渚同学的温和眼神又忽而一冷，猫一样喜怒无常、善变极了。

“我再强调一次，三天后我会毁灭地球，就像昨晚赏月的时候心血来潮毁灭月亮一样，我说到做到。”

黑猫同学一脸冷漠，仿佛毁灭世界就和三天后要进行一次家庭大扫除、把自己房间中所有的垃圾害虫都清理掉一般轻而易举又不值一提。

“不能阻止我的话，三天后你们就要和世界说拜拜了。根本不需要等到明年三月。”

讲台下面一片骚动。

“明白了吗？”黑猫同学扬起声音，“听清楚了吗？”

3年E班的同学们安静了。

“那好，开始点名。”黑猫同学翻开了出席册，“起立——”

同学们在迟疑之下，稀稀拉拉地站了起来，半天才都站起来。

“麻烦今天值日的同学——”

同学们犹豫了一下，拿起了桌上的武器。

“等等啊！”潮田渚终于忍不住朝着身边的同学大喊起来，“这样太奇怪了，她可是一个普通人啊！黑猫同学是和我们一样的人类啊！”

“不用为我辩解，渚同学。”黑猫同学微微冲渚同学摇了摇头，“你看到所有人课桌上放着的对人用武器了吧，是真枪实弹哦。大人们已经做好了舍弃一个拯救所有的准备了呢。”

杀老师一愣，觉得黑猫同学意有所指。

舍弃谁？拯救谁？

“这是人之常情啊。”黑猫同学幽幽地叹息道。

为了拯救世界——

为了不让更为重要的家人朋友受到伤害——

为了让自己生存的地方不被毁灭——

把一个陌生人和自己重视的一切放到天平两端——

天平轻而易举地往一边倾塌了呢。毕竟另一边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不能失去。

这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啊。

黑猫同学的话触动了所有人，下方的同学们再三犹豫之后，有些拿起了真枪，有些依旧是bb弹枪——

有人心存善念，有人观望不前，有人犹犹豫豫，有人咬定决心，有人随波逐流，有人盲目从众，有人人云亦云——

“立正，稍息——”

今天值日的是出席番号9号的木村正义——

木村同学的父母是警察,所以给他起名为“正义”——今天他要以“正义”之名去杀死一个和他同龄的女生了——

他只是一觉醒来得知昨晚月亮被毁了，他在今早当然看不到月亮怎么样了，一点实感都没有。睡醒后，官方通知他是昨天新来的黑猫同学把月亮毁掉了，三天后会像毁灭月亮一样毁灭地球，要求他像杀死杀老师一般杀死这个在班级中言笑晏晏、和女生们聊得很来的开朗女同学——她甚至不像一个闹事的差生，不像一个E班的同学，她成绩那么好，上课回答问题很积极、很尊重老师，就像他憧憬的尖子班的名列前茅的好学生那样——

这简直就是某种恶劣的玩笑！大人们联合起来欺骗他们的荒唐话！

他根本没有亲眼目睹黑猫同学犯错误的一面，就这样在大人们的勒令下不得不伤害她——

就像他们被命令杀死敬爱的杀老师那样——

木村正义同学的嗓音变调了，他在内心充满对“正义”的质疑中下令杀死一个普普通通的同龄女生——变调到最后的尾音尖锐难听得像指甲划过黑板。

杀老师从那声变调的“敬礼“中察觉到木村同学内心的痛苦与挣扎了。这个少年人不愿意以正义的口号犯下杀人的罪行——哪怕名义上是在【拯救世界】。

“杀老师，我来为你挡下塑料子弹，你来为我挡下真枪实弹吧？”她用只有他能听得到声音说。

——她既想保护他，也想被他保护。

手持出席册的黑猫同学靠进他的怀里，“这样我们两个人都不会受伤了。”

——互相帮对方抵挡致命伤害。

“好吗？”黑猫同学笑着看他。

“……”

站在他们对面的3年E班的同学们一如既往地开枪了。有针对他的特殊子弹，也有针对黑猫同学的金属子弹——

杀老师没有说话，但是一根触手缠上了黑猫同学的腰间。

“矶贝同学。”黑猫同学开始了点名。

杀老师抱着黑猫同学开始了移形换影般的躲避。

带着一个孩子躲避子弹并不是一件难事——再加上3年E班的同学们实际上并不敢真的去杀死一个人——他们有意无意地让枪口偏开了一些，没有去瞄准要害。这是他们杀意中最后的善意。

“到。”矶贝悠马同学不太大的声音响起。

矶贝同学是个成绩优异的好学生，性格温和，也很会照顾别人，可能是因为性格原因，平时说话声音只是能听到就好，并不怎么大声。

“声音不够大啊。真枪的声音比玩具枪要大多了，你得更大声才能让别人听到你啊！”黑猫同学扬起声音对他吼道，“不然谁都不会注意到一个说话小声的孩子的！”

杀老师愣住了。他曾经在开学初的时候要矶贝同学喊“到”的时候大声一点，毕竟枪声挺大，听不到他说话。

——黑猫同学果然对这个班、或者说对他了解至深。

“再来一次，矶贝同学！！”

“到！！！”矶贝同学在枪声中声嘶力竭地应答黑猫同学。

“这就对了。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你要发出更大的声音压过周围的同龄人才能赢取关注。”

黑猫同学语气冷漠地说。

不知为何，矶贝悠马同学的眼里忽然蓄起了泪水。他好像张嘴想大喊什么，但最后还是闭上了，沉默着一言不发。

黑猫同学就像没有察觉他的异样神色一般，继续语气平淡又冷漠地点名，丝毫不受枪声影响。

“冈岛同学。”

“到。”

“奥天同学。”

“到。”

……

点完名后，黑猫同学踩着一地子弹壳，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自己最后一排的座位上。

今天值日的木村正义同学颤抖着双手，拿着扫把清扫地上混杂着金属子弹的塑料子弹。那与众不同的金属子弹让他想起了自己父母的职业——“警察”。这样的子弹明明应该是用来对付坏人才对的啊。他们为什么就这样半推半就地把这伤人性命的子弹对准自己的同龄人了呢？

很快垃圾桶里装满了小山一般的子弹残骸——他们杀意与恶意的残留物。

上课了。

今天的同学们心不在焉。他们或是偷偷摸摸，或是光明正大地把视线投向黑猫同学。但因为黑猫同学是坐在最后一排的，这就使得他们回头的动作非常明显。

杀老师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但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他频频敲着黑板说，“同学们，注意听讲，这个题目下周测验会考到的！”

勉强唤回了一部分同学的注意，但还是有一些同学在打量黑猫同学。

比方说寺坂龙马同学。

如果说黑猫同学是典型的好学生，那寺坂同学就是典型的差生了。

曾经不好，喜欢闹事，是班里的刺头，E班中最不合群的学生。

因为成绩差劲、性格差劲、做人也差劲，天天只知道混日子，进到这个只知道学习的椚丘学园后，被分进了E班。

寺坂同学有过多次转校的经历。他在其他学校用自己过人的体格和暴力降服住身边的同学，收过不少小弟。因为种种劣迹不得不转学离开以前的学校。

开学初，寺坂同学曾经给了渚同学一个玩具手榴彈，怂恿渚同学假装上来问他问题，然后突然抱住他发动袭击——寺坂同学居然在玩具手榴彈里装上了火葯粉末，为了加强手榴彈中的bb弹炸开时的速度，让他躲避不及，而不顾渚同学是否会受伤——

他当时暴怒不已，字面意义上脸都气黑了，气得几秒之内游走了这个地区一遍，把全部同学家大门上的姓氏门牌号、乃至他们亲朋好友家的门牌号都取了下来，装进一个大麻袋，示威般丢在讲台上，警告所有人——

【因为为师和政府说好了，所以绝对不会加害于你们——但是，下次你们要是再像刚才那样来暗杀我的话，我可不知道我会对你们之外的人做出什么事来了。家人、朋友…不，干脆把你们之外的人连带整个地球都毁了吧！】他露出了身为杀手【死神】的带着獠牙的黑暗残酷的真面目——除了【雪村亚久里的学生】，他什么都不在乎。

3年E班的学生们在五秒之内就领悟到了——就算逃到地球那一头也没用，如果想逃的话，唯有杀了老师一条路——这些年轻的孩子们抱着保护一切的念头开始了对他的暗杀。

同学们逐渐在释放一切恶意的暗杀中与他倾诉生活中的烦恼，逐渐敞开心扉——

除了寺坂龙马。

这个学生怎么样都不愿意接受杀老师的教导，和老师作对一般，拒绝合作。其他学生的成绩都突飞猛进，就他原地踏步。

他认为只要杀了杀老师拿到100亿日元就足够了，学习什么的都不管。所以各个科目都不优秀。

现在寺坂同学把恶意的目光投向了黑猫同学——

是的呢，比起怎么样都杀不死的杀老师，和普通女孩子没什么两样的黑猫同学看起来更好下手呢。这个欺软怕硬的差生一定在想怎么杀掉这个女同学，轻易拿到100亿赏金吧。

杀老师若无其事地在讲课途中消失了一瞬间，20马赫快到没有人察觉。他借着消失的那一瞬间窜出教室去了解了一下黑猫同学的赏金——和他一样，100亿。

该说毁灭月亮的人都是一个价格吗。

黑猫同学察觉了寺坂同学的恶意，一脸厌恶地转过脸去不看他了。

这是自从他见到黑猫同学以来，她表现出的最明显的厌恶情绪——她讨厌寺坂同学这样的差生。

比讨厌怪物、讨厌残缺、讨厌同学们的异样目光、冷漠背弃还要讨厌——

估计是好学生和差生的某些渊源吧。

杀老师微微叹了口气。

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讲课。

下课了。

昨天还和黑猫同学那么要好的女同学们今天没有一个人敢接近她。

是因为察觉黑猫同学是异类了吗？她们看向她的眼神中带着某种恐惧——如同那一日看他露出怪物的残酷真面目时的那种恐惧。

她们察觉黑猫同学是和她们不一样的怪物了，不敢再接近她。

但是黑猫同学似乎早有预料，只是鄙夷地嗤笑一声，然后不再去看那些曾经讨好地亲近过的女同学。

但感觉她好像还是有些受伤的。

其他同学没有察觉，但杀老师感受到了黑猫同学或冷漠或嬉笑的伪装下的真实感受——杀老师已经学会【正视】他人了。

被当作异类的黑猫同学其实是伤心的，但她拒绝表现出来，而是用不在乎和冷漠掩饰自己。

——她【皮肤饥渴症】的第二种性格缺陷——拒绝与他人在心灵上过分亲密接触，拒绝精神上的拥抱。

下一节课是体育课。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走掉了，去更衣室换运动服。

只有黑猫同学留在教室里没有动。

“黑猫同学，你不去上体育课吗？”他问道。

“去啊，不过我晚点再去更衣室换衣服。”黑猫同学笑眯眯地说，“不然我现在过去该吓到其他女同学了吧，我不想给她们造成困扰。”

……她不是鄙夷那些叛变的女同学吗？

“……总觉得黑猫同学很温柔呢。”他这么说。如果是女孩子的话，怎么样的错误和恶意都会原谅对方吗？她们可是抱着杀意冲她开枪了呢。有点儿太偏爱女性了吧？

“我对女性一向很温柔。”黑猫同学笑嘻嘻地说，“女孩子是上天赐给这个世界的宝物，怎么可以去伤害她们呢？每一个女孩子都是独一无二的宝贝哦。”

“黑猫同学，感觉你暴露了某种不得了的倾向啊……”

“是吗？”黑猫同学耸了耸肩，“谁叫我是博爱主义呢。”

“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去换衣服了，上课迟到可不好呢。”说罢，黑猫同学离开了教室。

“……”杀老师望着黑猫同学离去的背影困惑地挠了挠头——感觉黑猫同学真是一个充满了矛盾的孩子呢。

体育课自从乌间老师来了以后，就再也不是杀老师负责了。他只是在远远的地方注视着这群学生，防止体育课上出什么运动意外事件，时刻保持警惕，好随时去救学生。

【静为人师表，动救人危难。】

杀老师坐在草坪上美滋滋地回味黑猫同学给他写的短歌。

说的就是他了！天下第一帅老师！

又酷又炫！【背负永恒疾风的命运之王子】是也！！

在E班的同学们都排好队后，黑猫同学姗姗来迟。

她自发地站到了队伍末尾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乌间老师今天的体育课一如既往地教导学生们如何使用战术小刀进行暗杀。既活动了身体，又锻炼自己，还能学会暗殺杀老师的技巧呢～

暗杀真是一项锻炼胆量和决心、提高身体素质、学会自卫技能的好运动。

杀老师默不作声的观望着乌间老师的体育课。

乌间老师这节课又是让同学们自己找人对练，他在旁边巡逻、指导学生们的技巧，指出他们的不足之处。

乌间老师解散队伍后，E班的同学们开始乱糟糟地找附近的同学组队了。

只见黑猫同学毫不犹豫地抢在所有人之前和渚同学搭话了。她似乎有目的地选中了渚同学。

性格温软的渚同学没有拒绝黑猫同学的请求，和她进行了对练。

可是别看渚同学一副女生般体格细弱的模样，实际上也是经过了乌间老师一段时间的完整训练的，怎么想都比完全没有受过训练的黑猫同学强。

杀老师顿时有些愁眉苦脸起来，为这个新同学感到担忧。不想对女生动粗的黑猫同学可能是在找男生中的软柿子捏，但是渚同学外软内硬，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希望她别被打击到自尊心才好。

但没想到黑猫同学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

她不躲不闪，直愣愣地朝摆好架势的渚同学走过去，把渚同学弄得一愣，以为她不想对练了——

没想到她上去就捏渚同学的脸，紧接着当场搂住还拿着战术小刀的渚同学，用手臂把他捆在自己怀里——

杀老师当场龇牙咧嘴——渚同学，你真的是太嫩了，居然就这样被黑猫同学出其不意地接近，然后毫无防备之下被束缚住行动了——

怎么这么没有警惕心？一旦开始对战，无论对方做出什么姿态什么动作，都应该被视为陷阱和计谋，渚同学怎么脑子这么不灵通呢？他还以为这孩子在【不动声色的暗杀】这方面还挺有天赋的呢，没想到被用同一种手法的黑猫同学当场打脸！渚同学，你太菜了，简直不忍直视！

这难道就是尖子生和差班生的差距吗？

想到黑猫同学惊人的学力，杀老师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总之渚同学被黑猫同学用怀抱困住行动了，把他死死摁在怀里，不让他有空隙动刀——兵不血刃就拿下了这场战斗的胜利。不愧是优等生。

黑猫同学在渚同学耳边喃喃了什么。

从杀老师的角度看过去，渚同学似乎被黑猫同学的话语威胁到浑身颤抖，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似乎是胆怯害怕了。

啧啧，渚同学果然好弱势啊，面对同样体格的黑猫同学，居然被欺负成这样。为师都不忍直视了。

黑猫同学若无其事地在威胁了渚同学后把脸颊贴近这个瘦小男同学的脸，磨蹭了一下——

等等！黑猫同学！你皮肤饥渴症又犯了吗？！你这可是在非礼男同学啊？！虽然渚同学瘦瘦小小，面容精致可爱得像女孩子一般，发型也梳着让人误会的双马尾，可那还是货真价实带把儿的男孩子啊！

如果是昨天误会渚同学是女孩子就算了，出席册上边可是标注着性别的啊！就附在名字后面！黑猫同学自己点的名能不知道吗？

杀老师顿时大惊失色！这下黑猫同学不仅对女同学出手了，还开始染指男同学了！

黑猫同学这个倾向不太妙啊！有点儿太…太工口了！

渚同学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劲了，他从黑猫同学的怀里挣扎逃开，面色潮红，眼泪汪汪，捂着耳朵又羞又怒地冲黑猫同学喊了句什么——

【黑猫同学，太过分了！】

杀老师从口型上得知了渚同学的喊话。

自知惹事了的黑猫同学悻悻地走开了。

不知为何围观的同学们眼神微妙极了——

渚同学也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拼命用袖子擦着自己的耳垂——

视力极佳的杀老师看到渚同学耳垂微微泛红，还留有湿漉漉的痕迹，瞬间明白黑猫同学在蹭渚同学脸颊那一会儿干了什么——渚同学被咬耳朵了。

嘶——渚同学你这个反应好童贞啊。不过是舔咬一下耳垂，就差点哭出来了吗？这个定力和心理素质不行啊，得让伊莉娜老师好好训练一下。

杀老师再次龇牙咧嘴。

不过微妙地有点儿不爽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因为黑猫同学欺负男生的手段太像调戏女生了！黑猫同学这种强势到性别逆转一般的姿态、让他想起昨晚那种差点**的错觉！就是这样！

某种意义上手段极其残忍的黑猫同学放弃渚同学了，转向了周围围观同学中的赤羽业同学。

她大概是在邀请业同学和她一起对练。

业同学应下了黑猫同学的邀请，笑得一脸爽朗——

黑猫同学，你这可是不经意间挑中了E班中最难搞的那一个啊——！

别看业同学长得有点儿小帅，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他可是个笑里藏刀的男生啊！就是借着这样让人放松警惕的微笑，在手里藏了对付他的特质刀片，若无其事地和他握手，把杀意藏在友善的笑容中，成了E班第一个成功伤害到他的学生！

业同学不光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啊！他可是因为蓄意伤人才进的E班！虽然是为了保护一个被高年级欺负的低年级生才伤人的啦……可是又在和老师解释的时候按耐不住脾气，把老师办公室给砸了。这就导致本来学习很优异的业同学被从尖子班发配到吊车尾的E班来了。

业同学因为被先前班主任老师不顾青红皂白训斥他用暴力保护弱势学生的做法伤透了心，一度对老师这种人十分失望，生出过自杀的想法。

在遇到他之后，业同学居然采用了跳崖自杀的方法，跳下去时手里牢牢握着武器，看自己身为老师会不会奋不顾身地去救他——如果救他，老师就一定会冒着在半空中无法躲避针对触手的特殊武器的风险。然而为师天下第一强，用了业同学完全没有想到的办法把业同学救下来了呢。

本来是尖子班学生的业同学现在在E班适应得挺好，在差生中相处得很自如的模样，和寺坂同学关系也不错，在E班学习了一段时间后，恶意伤人处分结束的业同学反而不想回到对他来说过于压抑的尖子班去了。

看着黑猫同学和业同学对峙，杀老师不由自主地有点儿紧张起来。

黑猫同学忽然和业同学说了什么。

然后业同学犹豫了一下，从乌间老师投以一个询问的眼神。乌间老师点了点头。

杀老师本来以为是黑猫同学不想对练了，决定换一个人，或者是让乌间老师指导他们一边对练，一边讲解。

万万没想到——乌间老师去拿了两把开刃的真刀过来，交给两个学生——

黑猫同学和业同学笑嘻嘻地丢下手中无害的钝刀，接过了可以伤人的真刀——

然后面带微笑地走近彼此，高举手中闪着寒光的利刃——

出大事啦！！！！

杀老师想也不想，当即动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

“好了！停一下！”杀老师突然出现在即将快乐对捅的黑猫同学和业同学中间，把这两人分开了，“这就过分了。”

然后他迅速收缴了两个学生手中的利器。业同学和黑猫同学都一副不乐意的模样，仿佛玩具被抢了的小孩。

尤其是黑猫同学，居然踮起脚尖想抢为师手里的刀子，但是为师触手长，在蹦跳了几次够不着后，黑猫同学气鼓鼓地放弃了。

见黑猫同学放弃后，杀老师转过脑袋，一脸不赞同地看向乌间老师，“乌间老师，你是怎么回事，居然放任学生做这种危险的事情吗？说好的学生不会受到伤害呢？”

乌间惟臣这家伙，是想借业同学测试一下黑猫同学真正的实力吧？所以故意放任了这两个孩子用真刀。该说不愧是肮脏的大人吗？为了大义，牺牲小孩也毫不手软。

但在他杀老师这里就行不通了——有他在，别想伤害他的学生！

“……”被察觉真实目的的乌间惟臣沉默不语，半晌，他挥散群聚围观的学生，“不要围在这里了，回你们的位置去继续对练。”

在乌间老师的命令下，围观的E班学生们顿时呼啦啦地散开了。

“杀老师，刀还我嘛～”黑猫同学撒娇一般扯着他的衣角说，“那把刀好好看，我想要。”

“不行！”杀老师义正严辞地拒绝了，“军绿色那把不也很好看吗？那个你可以留着。”

“可是还是真刀比较有感觉吧。”赤羽业同学耸耸肩，“杀老师，你就把刀还给我们吧，保证不会出事的。”

“对啊对啊。”黑猫同学也应声道。

信你小子就有鬼了！

业同学这方面的信用在杀老师心里等于零，甚至是负数！

“不行就是不行，这不是你们小孩子可以玩的东西！”杀老师再次坚定地摇头。

杀老师听到黑猫同学小小地“啧”了一声。小小地叨叨了一句“小气”。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

杀老师再次感到崩溃。这可不是一颗糖一支笔啊！小气个什么？！

杀老师当场撤退，但是还是留意了一下刚才还企图举刀互砍的两个问题儿童的对话——

“嘁，好久没摸真刀了，我还想留着玩玩呢。”业同学语气遗憾地说。

“哎，我也想留着那把刀啊，看起来钢材很好、很锋利的样子。”黑猫同学叹息道。

黑猫同学和业同学抬头一对视，视线碰撞出某种惺惺相惜的电流——

“赤羽业。”业同学向黑猫同学伸手，“交个朋友吧。”

“叫我黑猫就好。”黑猫同学回握住了业同学的手，“请多指教。”

偷偷窥探这两人的杀老师不禁流下了感动的泪水——哦哦哦，业同学和黑猫同学交上朋友了，太感人了！

然后察觉有哪不太对——

等等啊，这两人友谊的结交点好像有点不太妙啊……

杀老师一脸冷汗地看着两个开始兴致勃勃讨论管制级危险刀具的问题儿童，再次感受到了自己为人师表的任重道远。

和渚同学还有业同学对练过后，黑猫同学还不知足，把目光扫向其他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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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班剩下的同学都集体哆嗦了一下，然后迅速找好了自己的搭档，没一个落单。

看来都怕了黑猫同学了。黑猫同学就像个臭流氓一样，对练的途中会毛手毛脚地非礼别人，而且还想用会让人受伤的真刀对练，一看就下手很重很毒的样子——谁敢啊？况且黑猫同学还是毁灭了月亮的不可思议的超能力者呢。

再回头一看，就连渚同学都怕了，抓着业同学的衣服求他别丢下自己。业同学只能无奈地摇头拒绝黑猫同学了。

因为这个班现在人数变成了单数，组队一定会多出一个人，举止怪异的黑猫同学一下子就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哎，要不还是他去和黑猫同学组队对练吧？杀老师这么想。正好他也挺厉害的，和强大的黑猫同学对练刚刚好。

没想到黑猫同学已经自发地去找乌间老师对练了。

有困难找老师，落单就和老师组队——果然是对老师十分熟悉的好学生黑猫同学会选择的做法呢。

见黑猫同学已经和乌间老师达成了协议，杀老师顿时有些失落。

转而又打起精神去观察黑猫同学——

只见黑猫同学玩闹般握着战术小刀向乌间老师冲去——

这样不行啊，黑猫同学真的完完全全是个门外汉，浑身破绽啊。

军人教官出身的乌间老师一下子抓住了黑猫同学拿刀的双手手腕，往前一拉——

黑猫同学顿时失去平衡。

太菜鸟啦！杀老师简直想捂眼睛。怪不得黑猫同学会选择出其不意的方式去拿下渚同学呢，原来她完全不知道怎么用刀进行暗杀。拿刀的姿势都不对啦，更别说怎么进行突刺袭击。

乌间老师轻而易举地把黑猫同学摁在了地上，把她一只手扭在背后。

黑猫同学似乎被乌间老师的擒拿术惊到了，被摁着都忍不住回头去跟乌间老师说话。

肯定是夸赞乌间老师厉害什么的吧。杀老师酸溜溜地想。黑猫同学超级会夸老师的，一夸一个准，还特别戳人痒点。

还被摁在地上的黑猫同学笑嘻嘻地冲乌间老师说着什么。

乌间老师也回了一句什么，然后眼神突然一变——

只见乌间老师男性宽大的手掌拢上黑猫同学纤细的后颈，眼中带上了锐利的杀气——

这男人想干什么？！！

被乌间惟臣用另一只手牢牢擒住的黑猫同学还一副毫无警惕的模样，只是因为被触碰到后颈，露出皮肤饥渴症犯了一般的微妙上瘾表情——

乌间惟臣想拧断这孩子的脖子！！

杀手出身的杀老师立即看透了乌间惟臣的意图——

黑猫同学明明对老师毫无警惕、甚至是全心全意信任的态度，乌间这家伙却利用自己老师的身份，要对黑猫同学痛下杀手！！

“乌间老师！！”他立即冲过去，把一无所知的黑猫同学从乌间惟臣手中解救下来，举起来搂在怀里，“不是说了不能伤害我的学生了吗？！”

黑猫同学手脚无力地被他像只猫一样提着，不知为什么眼神飘忽，不敢与他对视。

杀老师看向乌间老师的眼神中带了点警告的意味。

“……“刚刚还想拧断学生脖子的乌间惟臣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

“好了，黑猫同学，不如你来和我上体育课好了。”他抱住黑猫同学，瞬移一般来到操场远离学生群体几十米外的位置。

“……”

突如其来的位置转换让黑猫同学愣住了。

目测了一下自己原本的位置和现在的位置，她忽而回过神来——

“杀老师，是不是我对其他同学来说就是大灰狼，他们都是小绵羊，你怕一个不注意我把他们都吃掉啊？”

黑猫同学没好气地说，“我只是想和他们玩玩而已。”

“黑猫同学，你这个‘玩玩’不是谁都受得住啊。”杀老师苦兮兮地说，“你看大家都怕你了。”

“……啊，是吗。”黑猫同学沉默了。

杀老师瞬间觉得黑猫同学一定是有些受伤了。他不应该这么说的。

“不如你和我对练吧！”他说，“如果是我的话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发起进攻了哦。”

黑猫同学感觉莫名其妙对自己的同龄人有些攻击性啊。这样一直压抑下去不太妙，不如用暗杀的形式在他身上发泄出来吧，他愿意承受这个温柔孩子的一切恶意。

“不要。”黑猫同学推开了他，“才不要伤害杀老师呢。那我宁可一个人。体育课什么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反正都是解散后自己在花坛边找一个地方坐着看别人玩而已。”

黑猫同学果然不忍心伤害老师啊……就算是面对明年三月就要毁灭地球的怪物也不忍心伤害一丝一毫，真的是非常温柔的女孩子呢。他不由得感慨。

但是她这样孤零零地远离人群也不太好啊。虽然她好像习惯了的样子。一边很善于交际，一边躲避人群。实际上更习惯独处？黑猫同学果然矛盾。

“别这么说嘛，触手play哦？”杀老师见黑猫同学心情太好的样子，伸出几条触手在她面前晃悠，“不一起玩吗？”

这样孤零零的没人陪着玩太可怜了。就让他来陪寂寞的黑猫同学在体育课上玩一会儿吧。总有一天她会不再习惯性地把自己边缘化，愿意重新融入集体、和大家一起玩耍的吧。

他用黑猫同学最喜欢的触手稍加勾引，黑猫同学立即就按耐不住本性过来追扑他的触手了。

——果然像猫一样，稍微逗一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了呢。

“杀老师，举高高啊？”黑猫同学笑嘻嘻地搂着他的一条触手说，“把我抛起来？像运动会庆祝冠军胜利那样。”

……黑猫同学，其实是憧憬集体活动的吧。想要运动会冠军那种被同学高高抛起，然后在对周围人的信赖之下从空中毫无恐惧地落入大家的怀抱——

“好的，黑猫同学。”杀老师点头答应了学生的请求。他也不是没把学生举到半空中过，这并不难实现。

他伸出触手，绕过黑猫同学的腋下、腿脚，卷着黑猫同学的腰，把她举到了半空中。

“好高好高～好高好高～”他像逗小孩一样用触手把黑猫同学抛到半空五米的高度，然后在离地一米的地方又把她接住。

“哈哈哈哈——”黑猫同学在半空中上上下下，笑得不行。

这可是五米的高空，相当于两层楼的高度，毫无防备摔下去可是有可能会摔断脖子当场死亡的。但黑猫同学一点儿也没在怕，只是很享受被抛来抛去的感觉。

她真的是毫无恐惧，或者说是深深地信赖着他，坚定不移地相信他一定会把自己接住。

杀老师内心有种微妙的酸涩感，把这孩子放下来了，实在是想问她为什么这么信赖自己。明明才认识了两天而已，就敢把性命这样全盘托付给他了吗？这已经完全超脱学生对老师的信赖了吧？

“黑猫同学真的是完全不怕呢。”他假装后怕，抹了一把头上并不存在的汗，“不恐高吗？”

“有一点点吧。”黑猫同学老老实实地说，“但是这个跟跳楼的失重感一样，很好玩呢。就像游乐场海盗船一样，很有趣的体验哦。”

……第一反应是跳楼？还失重感？讲得好像她经历过一样。

——黑猫同学果然哪里不对劲。

“你到底想要什么体验啊……”杀老师苦恼极了。

“对了杀老师～”黑猫同学笑嘻嘻地看着他，“你要不要杀死我试试看？”少女半开玩笑地说。

“嘎——？！”杀老师再次石化了，“黑猫同学，你在开什么玩笑呢？”半晌，他磕磕巴巴地说。

杀她？她在开什么玩笑？！要、要是让有【死神】之称的他出手，黑猫同学一下子就死翘翘了哦？！

“没开玩笑哦。”黑猫同学亲昵地搂着他的触手，“三天后我就要毁灭地球了。杀老师不阻止我吗？”

“那也不是以这样的方式阻止啊……”杀老师苦恼极了地挠挠头，“反正黑猫同学只是在开玩笑吧。”

就像是为了取得他的认同一般，先是对着被他毁坏的残月用【今晚月色真美】告白，见他因为月亮的残缺感到愧疚，逗他开心一般当场把月亮毁掉，想当他的共犯。现在又开【明年三月毁灭地球】一般的【三天后毁灭地球】这种恶劣的玩笑。

这孩子好极端啊！看起来一副尊重师长的乖巧懂事的温顺模样，还以为她真的是个乖宝宝型的好学生呢！结果好学生外皮下遮掩着这么疯狂的想法！

“不哦，我是真心打算毁灭世界末日的。”黑猫同学认真地看着他说，“如果这个世界没了杀老师，那也和完结了差不多，对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不如毁了给杀老师留个纪念、一起陪葬吧。”

他一瞬间从这孩子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黑猫同学看着他，就好像【死神】看着【雪村亚久里】——我就要毁灭世界了，但是你可以来阻止我。如果是被你杀死，我毫无悔恨——

他是她的【雪村亚久里老师】啊——

“黑猫同学，我说你啊……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曾经的【死神】感到头困恼极了，左思右想也想不清楚这个才认识了他两天、此前根本就没相处过的女学生，怎么就这么顽固不化地认定他了呢？哪怕是他也是在亚久里不离不弃地陪伴了一年后才逐渐对她展开心扉的。哪怕黑猫同学此前不知道从哪里了解了他的过去，也不至于一见面就如此情深意切吧？

“因为杀老师人很好啊。”黑猫同学看着他说，“我喜欢你，不行吗？”可爱地歪了歪头。

“就这样？”杀老师感到很不可思议。

“就这样。”黑发黑眼的猫样少女认真地点了点头。

简简单单，【喜欢你】，没别的理由了。

她没有在撒谎。

他一下子不说话了。

——【喜欢】，是可以热烈到毁灭世界的吗？

亚久里那样温柔的女性也就罢了，他这种怪物，也配热烈到毁灭世界的【喜欢】吗？

在他出神期间，黑猫同学忽然“啊呜”一口咬在他触手上——

……？！！？？？！

“黑猫同学、你又干什么？！”杀老师大惊失色！

“想尝一口杀老师什么味道，是不是像海鲜一样好吃……”黑猫同学在他胳膊上留了一个牙印，口水黏糊糊地黏在上面。“没咬疼你吧？”

看他长得像章鱼，就好奇他尝起来像不像章鱼吗？！果然昨晚的寿司给了她奇怪的想法——特别是那几个带章鱼肉和章鱼卵还有小章鱼的寿司。她好像都吃的很香的模样——她超喜欢吃章鱼啊！

不过黑猫同学只是很节制地轻轻咬了他一口，玩闹一般不轻不重，并没有咬疼他。

“不是这个问题……”他默默把自己咬了一口的触手收回去，“你这孩子怎么跟真猫一样什么都乱咬呢！多脏啊。”

“我很脏？”黑猫同学一瞬间露出了某种自卑的表情。

——为自己的“肮脏”感到自卑。

天呐，他好像无意之间说了什么很伤人心的话！果然日语模棱两可的说话方式就是容易让人误解！早知道就说英语了！不、不对，这里可不是在夏威夷买果汁，别随随便便切换语种了。

“不，我的触手脏，不卫生。”杀老师呐呐地解释道。

“我都不嫌你脏，你嫌弃我吗？”黑猫同学顿时变了脸，危险地半眯着眼睛步步逼近，“不嫌弃就让我咬一口。不然就是你嫌弃我。”

自知理亏的杀老师不敢作声了，乖乖被黑猫同学搂住胳膊，打量着哪里好下嘴。

咬、咬一两口又不会出什么事，对吧？

“啊呜～”黑猫同学也不和他客气，直接抓着一条触手啃了起来。直接把他相当于手部的主触手塞进了嘴里——

……啊啊啊啊啊！！后悔了后悔了！！

为什么要让她咬这根触手！含着也就算了，还舔！还吮他的手指！！把他相当于手掌的部位整个塞嘴里去！！

早知道就给她其他的触手了，主触手触觉神经很完善的，什么温热湿软的感觉都传到大脑中枢了！

触手play#@！*%&！！！

炸了炸了！！给黑猫同学咬这一下，为师奇怪的妄想忽然就停不下来了！！

stop！！鼻血要出来了！！

“杀老师。”黑猫同学含着他的触手，声音含糊地喊了他一下。

“我在。”他假装若无其事地应答道。

“听说猫吃章鱼会死，我咬断你的触手，吞一节下去，会不会中毒死呢？话说杀老师你体·液·有毒吗？致命吗？断掉的触手会不会在我胃里动来动去、老半天死不掉呢？或者你要不要干脆把触手塞进我嘴里，从我喉咙伸进去搅坏我的内脏？那样的话说不定就死成了呢？这都是为了拯救世界哦！”

黑猫同学脸上带着迷之笑容，一脸不以为然地说出了十分可怕的话！

所有工口妄想当场被硬生生腰斩！变成了某种更加血淋淋的画面。

被触手活生生搅烂内脏？！这是什么可怕的死法？！这孩子一天天脑子里想啥呢？！他都不敢这么想！杀个人用沙粒就足够了，为什么会出现这么限制级的画面？！

黑猫同学还故意吞咽了一下喉咙——在含着触手的情况下。

碰到舌根了。

深喉？！

糟糕，画面出来了！触手play突然从工口变成血腥型的18r了！

“黑猫同学你又来了！”他有些慌里慌张地把自己被黑猫同学啃咬着的触手从她嘴里拿走，生怕迟一步她就真的咬断咽下去了。

没得咬了的黑猫同学顿时一脸失望地磨牙。

“一天天想这种危险的事情。”他都毛骨悚然了！这孩子某些领域天赋惊人啊！

“害，这就危险了？”黑猫同学耸耸肩，“想想都不行？”她轻描淡写地说。

“你发誓刚才只是想想？”杀老师盯着这个思想危险的问题儿童看。

黑猫同学顿时眼神飘忽。

她还真的想试试啊！！

“黑猫同学你果然——”杀老师说到一半顿住了，没继续说下去。

就算说出来了，她也根本不会承认吧。就这样玩闹一般说着【死亡】，说着【杀死我试试】。

“啊，下课了呢。其他同学都已经走掉了。”刚还要他杀死自己拯救世界的黑猫同学若无其事地说，“那杀老师，咱们下午再见吧。”她语气带笑。

心脏莫名酸涩，苦得不行——黑猫同学明明那么温柔，那么喜爱他，那么维护和怪物无异的他的，这个孩子却要他杀死她。然后又笑嘻嘻地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离开了。

——这就是，他让E班的同学们杀死自己时，那些孩子们心里的滋味吗？

黑猫同学小跑着往旧校舍的方向去，半路回头冲他挥手告别。

他也站在原地冲黑猫同学挥手。

突然心里好难受。

他想去气候宜人的森林里面静一静。

这么想着，杀老师立即用20马赫的速度飞奔到了加利福尼亚的红杉国家公园——耗时十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