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琼华。”连阿麟都不想叫了。
秦入砚看见那穿着旗袍摆着身姿,朝自己游弋而来的女人,心上温度颇凉。
“有什么事吗?”然而还得装得冷静,毫不在意,不去对孟琼华每时每刻的掌控做出情绪。
“股东大会。前几天忘记给你说了。”孟琼华她来。
她本可以只让人通知一声。
戏弄秦入砚一样,特地瞒着她时间撞了的消息,再轻佻的来一通电话,在最紧急的时刻通知秦入砚,放弃她重要的答辩环节。
可她亲自来。
像重视,又何尝不是一种威慑?
如果她本人不到场,秦入砚有办法逃脱这场鸿门宴。
可孟琼华一定要亲自来请。
“和什么事有关?”秦入砚想通其中节点,多少有些意兴阑珊。
她把自己的论文放在了一边,看似乖巧,看向孟琼华的眼眸深邃到藏住一丝不屑。
如果孟琼华以为,这就是她最近“不乖”的目的,那她也算赚到。
不过是个学位证而已。
值得孟琼华这样大费周章,去自以为是的捉弄她,又在开会前多跑一趟。
自己还挺厉害。
这样也好。说明孟琼华对自己有着非比寻常的掌控欲。
**是变|态的,又狡猾到悄无声息。
它会在不经意间,沾上说不清的喜欢,道不明的恨。
种种掺杂在一起,孟琼华才会拿得起,放不下。
自己才能安全。
“你的股份。”孟琼华看秦入砚好似不快,心下略有松动。
她不能算是故意。顶多,是没有放在心上。
忘了秦入砚什么时候答辩,也忘了这场注定结果的会议什么时候开。
她对于跟爱祺的合作更为看重。亲自跑了好多次,事事都要亲力亲为。
忙得晕头转向,哪会儿把小姑娘的事放在心上?
或者说,她的小情人,她的金丝雀。
秦入砚也不意外。秦家的产业,在她出生时,就由秦无霜的母亲划了10%的股份给她。
之后林林总总,作为礼物和奖励,秦入砚又拿去了5%。
作为一个继承人,长到21岁还只有15%的股份,实在有点不够看。
然而就连这点东西,孟琼华也不让秦入砚捏着。
“所以……您是要我,放弃大学的意义,放弃能让我拿学位证的答辩,跟您一起回公司,再去宣布我自愿放弃手里的股份?”秦入砚是可以装不懂。
但她觉得,有必要把自己的损失点出来,强化学位证的意义。
说出这话之前,学位证就是一张纸。
答辩也不过是几个老教授坐在一起,听她讲她的论文,她的项目。
说出这话后,孟琼华就变得十恶不赦,是阻挠秦入砚实现理想的终极反派。
孟琼华听着,冷了脸。
秦入砚在给这场答辩加码。
她就知道,她这小情人,哪儿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乖巧?
不过是用来麻痹外人的面具。
而秦入砚戴得很好,毫无纰漏。
此刻露出的马脚,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年少轻狂耐不住性子。
“你不用威胁我。只是,如果因为你耽误了,日子不好过的,也是你。”
是孟琼华没有通知到位。但她是新上任的董事长,谁会为难她?
她找来的新股东,只会绞尽脑汁针对秦入砚。
尤其,秦入砚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孤女。
想来那种近乎阶下囚的滋味,秦入砚体验过一次,就不愿再来一次。
“……可是阿麟。十分钟都等不了吗?”秦入砚把各种事想了一遍,这才控制着自己去变了脸色。
语气也软下来,像在撒娇了。
她毕竟还是孟琼华的情人。这样的特权,只有她有。
只有她可以浑然不觉的靠在孟琼华身上,用各式各样惹人发笑发臊的反应,去取悦孟琼华。
只有她可以偶尔以下犯上,勾的孟琼华心痒,再情|趣似的得些惩罚,让孟琼华发泄情绪。
只有她在孟琼华面前示弱,不会被这足以紧缚勒死人的菟丝子吸干,而是得一句可爱,得一点抚|慰。
“十分钟,你够?”孟琼华看着快要贴在她身上,眼里满是渴求,哀嚎如同即将被吞噬的猎物,可怜好似泣血的秦入砚,她眼底的寒凉稍融。
“足够了,我的好姐姐。”秦入砚弯了眉眼,笑容可爱。
仿佛孟琼华刚刚给了她极大的施舍。
满足着孟琼华不可示人,却又稀疏平常的心思。
许多人都会有。每个人都会有。
只是有些人隐藏了,有些人压抑了。
孟琼华此刻显露两颗獠牙,捏着秦入砚的下巴,勾起。
“那你,最好别让我等到第十一分钟。”
她放手,秦入砚进了教室。
……
第九分钟,秦入砚带着东西推门而出。
孟琼华由此知道,秦入砚说的时间,是给她自己留有余地的。
可太狡猾了。稍不留神,就被她耍得团团转了。
孟琼华盯着秦入砚,不禁思考。
此人是否能提前得知,今天这场股东大会。
如果是,那她是刻意,向自己营造她的软弱,她可以拿捏?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孟琼华只想到这么一句话。
“久等了,阿麟。”秦入砚也算刻意,提前了一点出来。
她可以把时间算得正好,一秒不差。
但没必要。在今日的博弈中,她也暴露,她不是个傻白甜。
那把自己塑造的聪明一点,只有一点。
这才不会让孟琼华起太多的疑心,还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是可能想岔了,让孟琼华走偏她预设的道路些许。
但总体,绝对在她设计的误差范围内。
“顺利吗?”孟琼华看她表情称得上恬静,也就与她一同演戏。
“还行吧。反正也是走后门的,就是个过场。”
至于那九分钟里,她和她认识的教授说了什么,交待了什么,又达成了什么共识。
秦入砚相信孟琼华查不到。
这是两个领域的人。孟琼华手再长也伸不到这儿来。
孟琼华自然也想到了这点。
只是她如果今天不放秦入砚,还会有下次。
以秦入砚肯展现给她的实力,绝不可能因为一次被打断,就放弃搞这场毕业答辩。
至少,今日她们谈事情时,是在自己眼皮底下。
只有九分钟。能谈成什么?
想通关键点,孟琼华一颗悬着的心回落。
其实,她知道。这个家里最大的威胁,本就不是秦无霜,不是吗?
只是她们无冤无仇,而秦入砚……表现的太纯良无害。
有必要收紧对秦入砚的管控了。
秦入砚进了熟悉的公司大楼。
入场,她才发现,她们是准时到的。
孟琼华,果然也很厉害。
恐怕是猜到她会怎么说,计算她会怎么做。
甚至还留好了她们博弈的时间。
要对付这么一个敌人,秦入砚久违的打起来精神,甚至,有些兴奋。
棋逢对手,怎么能不兴奋。
让她好好看看,孟琼华能在这一局棋里,跟她对弈多久吧。
她毕竟是在暗处,让孟琼华两子也无妨。
秦入砚当着各位股东的面,签下了股份转让协议。
从今天开始,良安集团,或者说,被孟琼华改了名的华愈集团,和秦入砚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有生气?”回庄园的路上,孟琼华看着面色淡然如水的秦入砚,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怎么会。”秦入砚笑得挺无所谓,甚至有些释然。
“成王败寇的道理,小鸟是很懂的。”
就像她到现在,都没有去看她那可怜的,被药成植物人的母亲一眼。
而是忙着在和母亲从前的小情人,她曾经的小妈,偷一点腥。
是保全自己,还是满足自己压抑了太久的私欲。
秦入砚怎么会去分辨。
毕竟不重要。
在秦无霜对自己不闻不问的日子里,恐怕也没有想到,会得这么一个报复吧?
想着秦入砚就要发笑。
孟琼华喜欢看冷美人疯癫,禁欲者痴狂不满。
她秦入砚,又能良善正直到哪儿去?
她敢说她找上孟琼华,心里没有一点对母亲报复的快感吗?
把股份归还,也算两清,难怪释然。
孟琼华不是看着秦入砚从小长大,倒也知道,秦无霜对秦入砚的冷漠。
节点又一次想通。孟琼华也忍不住勾了嘴角。
这母女俩,一个比一个有意思。
也一个比一个让人生厌。
这会儿孟琼华倒是后悔,她方才莫名其妙的心软了。
秦入砚不只是她的小情人,更是秦无霜的女儿。
就该抓着秦入砚直接离开学校,不给她这一机会,再把她锁在家里。
既然她展示了软肋,那为什么不去捏一捏呢?
表情肯定会很好看。
丑陋,但也有别样的可爱。
“既然懂,就该知道,不要惹怒我才对。”
孟琼华是这样说,手上的动作,沾上一丝她都察觉不到的怜惜。
她掐着秦入砚的脖颈,就这样在车上,一颗一颗,解开她的扣子。
“可是孟姐姐不觉得这样,也算一种情|趣吗?”
秦入砚敞开得坦然,甚至还有心思,勾一勾手,软一下腰,去勾|引孟琼华。
好似在说,她做的一切,只是给孟琼华一个,合理惩罚她的借口。
“呵……”孟琼华扯坏了秦入砚最底的扣子。
“那就展示给我看吧。”
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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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