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什么一周?”谢戚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他下意识的将手机摁回主页看了下日期时间——不过看了也是白看,他根本不记得上山那天是几号。
不需要上学也不需要上班的宅男咸鱼没有生活压力,每天混吃等死的,根本没有记日期的习惯。
在这方面陆雪渡要比谢戚好很多,他哥哥陆雪舟从小身体不好,每个月都要去医院例行检查身体情况,谢戚印象中病危通知书也是下过好几次的。
陆雪渡小时候的梦想还是当医生,不过这个梦想最后因为他学渣的本质逐渐成为痴心妄想,陆雪渡也只能在游戏里当当奶妈。
等家里三个孩子长大自己独立并搬出来住之后,这一天就成了陆家的固定家庭聚会日,到这一天不管有多忙,他们都得一个不少的出现在家里的餐桌上,并且在家里待到第二天吃完早餐才能离开。
说起来,今天好像就是陆家的家庭聚会日。
果然仔细一听,陆雪渡那边的背景音十分嘈杂,他现在应该正在医院陪他哥做检查。
“总之你没事就好,到底什么情况等我回去再说吧。”陆雪渡其实松了口气,这一个来月谢家的动荡他看在眼里,也是真担心谢戚会出什么意外,“对了,你要是没地儿去的话先到我哪住着吧,密码还是原来那个。”
他故意玩笑一句,“需要我帮你喊搬家公司吗?”
“大家都是少爷,你瞧不起谁呢!谢三再怎么着,也总不能让银行冻结我账户吧?我在谢家窝了这些年,办那么多卡,等的就是这一天。”谢戚从很早之前就在考虑自己的出路,老谢董乐意花钱养着他们,但不代表之后接位的新家主乐意养他们这群同父异母的兄弟。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谢戚的考虑很高瞻远瞩,虽然他现在名下只有那间医院,但要说能拿出来的资产,足够他这半生过活了。
陆雪渡住的是全市最好最私密的楼盘,有着全国最强的保全系统,里面住了不少明星政要。谢戚要不是一早被陆雪渡列为白名单唯二人选之一,他都进不去。
顺便一提,白名单的另一个是保洁阿姨,一周来三天,顺便还要做饭,毕竟小少爷的生活能力约等于零。
尽管谢戚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当打开门看见一个乱七八糟的客厅时,还是深吸了一口气。
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将行李都放好,已经是中午时分。闲下来的谢戚想起那几张罚单,仔细一看发现日期竟然都不一样,可谢戚确定自己只在医院待了两个夜晚。
“异空间?”谢戚脑子里第一时间跳出这个。
他打开手机找到之前收藏的网页点进去,却弹出网址错误的提示。谢戚想复制之前的行为重新找到网址,然而论坛找到了,帖子和发帖人却怎么都搜不到。
像是被屏蔽,又或者根本没有这个帖子。谢戚又翻出和陆雪渡的聊天记录,发现聊天时间定格在一周前。
“我……有病?”谢戚在网上一番寻医问诊后,很好,精神分裂,建议立刻马上送往精神病院治疗。
想不明白的谢戚干脆就不想那些了,点了个外卖,却没想到找下饭剧的时候,在午间新闻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熟悉的人。
谢戚用遥控器将视频调回去。
“世界医学峰会于昨日在首都顺利开幕,被邀请的十位世界级医学泰斗、数百位优秀青年医生皆如期而至,诺贝尔奖获得者***发表开幕会演讲中指出……”
就在这时,镜头从峰会与会人员中快速扫过,在看到一抹绿色时,谢戚立刻摁下暂停键。
绿头发绿裙子……这么生机盎然的绿色,还有鼻梁上架着的那副古董眼镜,赫然是在医院有过一面之缘的凤栖梧。
之后镜头再扫过去,却已经看到她的身影,她之前坐的位置也是空的。
【凤栖梧,女,医学博士,已婚。20**年首都十大杰出青年医生,**医学奖获得者……】
谢戚在网上搜索了一圈,有关凤栖梧的*科词条就短短几行字,一半都是各种奖项,连照片都没有一张,强调她已婚也是因为她在唯一的一次采访中说道,自己和丈夫是青梅竹马,是因为想要治好丈夫的病才选择从医。
就这么点信息,完全判断不出是什么情况。
“要是用的医院的网络,应该会查到一点东西吧。”无意识的话脱口而出,谢戚按压眉心的动作一顿。
嘀铃铃!玄关的访客系统响了。
“你好,你的外卖放电梯里了,记得拿一下。”视频里出现的人并不是外卖员,而是楼下穿着保安制服的人。
这个小区保密性很好,不仅记者狗仔什么的进不来,外卖员快递员也是进不来的,每次送东西都是放到保安室,然后再由保安室送到业主手中。
陆雪渡显然是常客,保安已经熟悉且习惯了。
谢戚拿了个外卖的功夫,回来就发现客厅里多了两个人。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子,一个裹着厚风衣的男人,后者正在领着前者看房,像是这个家里的主人一样,为老爷子介绍着房间的陈设摆放,沉浸到连谢戚回来都不知道。
“陆雪渡?”镜面的电视背景墙上印出两人的脸,谢戚顿了一下,他看到了男人风衣里面的病号服,“还是……雪舟哥?”
陆家三个孩子性格各有千秋,却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的脸很像。像到什么程度呢,陆雪舟在医院待得寂寞的时候,会戴着假发和妹妹陆雪怡交换身份去上学,不管是老师还是家长都看不出什么异常,这件事直到双方开始发育,身体上的差异瞒不住了,才打止。
老三陆雪渡出生的时候,两兄妹都已成年,媒体闹得沸沸扬扬,说陆雪渡其实是哥哥或者姐姐的私生子,陆家道德沦丧企图将孙子当儿子养来瞒天过海。
纵然陆家专门开记者会澄清,祭出了律师函**,这样的谣言也屡禁不止。
陆雪渡年幼无知的时候还真信过,眼泪汪汪了半个月,他哥做手术被下病危通知书,还义正严词的跟家里人说,“我已经知道真相了,爷爷奶奶姑姑你们都不用瞒我,现在爸爸时间不多了,我一定会给爸爸当孝子,让他含笑九泉的!”
当时现场悲伤的氛围戛然而止,只剩下寂静。
陆雪渡看家里人脸色不对,小脑瓜子一转,看向了姐姐陆雪怡,“难道……我其实是你的孩子?”
他纠结了一番,毕竟在小小的陆三少心中,他更希望有一个病弱聪明又幽默的爸爸,而不是脾气火爆其实只是傲娇的妈妈。
但他还是从善如流的将称呼转换,又强调了一遍,“妈妈你放心,舅舅没有孩子,我也是可以当孝子的,我不介意。”
没有人在乎陆雪渡介意不介意,他用一片赤诚之心,收获了人生中唯一一次家庭混合修正人格套餐。
“雪舟哥,你怎么在这里?陆雪渡呢?身体还好吗?检查结果怎么样?”谢戚换好了鞋进来,有些疑惑的看着对面的光看着他不说话的两人,“嗯?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谢戚被他们不可思议的目光盯得有些头皮发麻。
“你——”老爷子似乎要说什么,被陆雪舟打断,“没什么,检查结果还是老样子,我在医院待不住,就先出来了。”
谢戚见怪不怪,大概是从小生病的原因,陆雪舟并不喜欢待在医院里,陆家人对他偶尔的任性和胡言乱语,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戚只以为是陆雪渡放他哥来散心的,没有多问,以免造成反效果,而是看向那位老爷子,“您是?”
“我在外面遇到的,好像离家出走了,邀请他进来看看。”陆雪舟轻描淡写。
老爷子立刻反驳道,“我不是离家出走,我只是不想被家里人找到,结果迷路了!”
谢戚:“……”这有什么区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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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这是谢戚第三遍询问,“你记得家里谁的电话号码吗?电-话!手机!就这个!”
他都快把手机塞到人手里去了。
老爷子对此都只有一个反应,“啊?你说什么?”
“……”谢戚无奈扶额,“看来只能报警了。”
“报什么警啊,很快我就会回去的,你有那闲工夫找骂,还不如给我点两炷香呢。”
谢戚:“……老爷子,你这会儿耳朵倒是灵了。”怕不是故意装作没听见,就是不想回家吧?
老爷子没管他,扭头兴致勃勃的问陆雪舟,“你吃过没?我听他们说开福寺的最好吃。”
陆雪舟却道,“开福寺的一般,**医院的最好吃。”
谢戚摁号码的手指一顿。
“医院里还卖这些?我怎么没听说过?”老爷子有些不相信,满脸都是怀疑,“你之前不还说你是第一次离体,怎么可能吃过这个?”
陆雪舟:“上辈子吃过不行?”
老爷子惊奇,“不是说投胎要喝什劳子汤,你没喝啊?”
“过期了呗。”陆雪舟轻描淡写。
老爷子更奇了,“孟婆汤还有过期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找关系能让磨推鬼,不管是在阳间活着,还是在阴间活着,只要还活着就**,这在哪个世界都是一样的。”陆雪舟哼笑着说出他的处世哲学。
老爷子恍然大悟,表示自己学到了。
听完全程的谢戚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陆雪舟却道,“如果你们有一天用上了,记得请我吃饭。”
才二十出头的谢戚立刻摆手,“不了不了,我希望我暂时,至少在四十年内不要用上。”
电视里,午间新闻放送结束。
“我该走了,回去晚了,家里人都会担心。”陆雪舟起身往外走。
谢戚赶紧去送,就听坐在沙发上的老爷子突兀说了一句,“我好像也要走了。”
紧接着又笑着道,“我觉得,我说不定会很快用上呢。”
话音一落,刺眼的圣光凭空而现,谢戚似乎听到一个女声在用陌生的语言咏唱着什么,他费力的睁开眼,在那圣光中隐约看到一颗巨大的碧绿的树,它的树干露出一个空洞,黑色的线缠绕着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待圣光消失,客厅里也没有了老爷子的身影。
“!!!”谢戚无声的震惊着,他猛地回头,门口也早已不见陆雪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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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房间,巨大的魔法阵中,轮椅上的青年睫毛抖动,终于睁开了眼。
他血色的竖瞳如宝石般剔透,里面倒映着女人被黑线缠绕的脸,他叹息般的张开苍白的唇,露出潜藏在里面的尖牙,“这次你用了半个小时才找到我。”
“你的力量果然被污染了,凤栖梧。”
绿色长发的女人抿紧嘴唇,掏出了针管和一瓶红色的血清。
“该,打针了。”她平静的表情中,尾音却在颤抖。
而那边,瞳孔地震的谢戚掏出手机给陆雪渡打电话,“兄弟,我好像见鬼了。”
昨天太累了,一觉从晚八点睡到现在,爬起来才发现我把时间定错了,定成了明天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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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戚:陆雪渡,你哥死了。
陆雪渡:???你被谢三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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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好像见过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