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否认不止沈昭怕是整个国公府都得满门抄斩,既然她这么想进御王府,不如成全她,也断了太后想为他说亲的事,顺便还可以探探底细,景珩心想。
片刻,他说:“皇上,我与沈四姑娘两情相悦,还请皇上成全。”
沈昭压下心底的震惊,原以为景珩会撇清二人关系,没想到他竟然会承认,刚刚她头脑发热拿景恒挡刀只是为了气沈玥如,现在反应过来,局面早已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皇上看着自己的胞弟,虽不是一母同胞,但在所有兄弟里他最和景珩交好,又自幼疼爱这个幼弟,本想为他好好取一门亲事,却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最后一甩袖子道:“你二人于七月初九完婚。”
皇后拍了拍沈昭的手,说,“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婚事。”
沈昭立即行了个礼,“多谢皇后娘娘。”
众人散去,只剩下景珩和沈昭,半晌,景珩看着沈昭说:“恭喜沈姑娘。”
沈昭回看过去,说,“也恭喜王爷。”
景珩临走前停住脚步说:“沈姑娘,御王妃不是谁都可以做的,御王府也不像表面那样风光无限,里面全是豺狼虎豹,沈姑娘,可要做好准备。”
豺狼虎豹?
沈昭讥笑一声,国公府又何曾不是呢,既然都一样,去哪有何区别?
与其每次都要提防着柳姨娘和沈玥如的各种陷害,倒不如换个地方,一劳永逸。
沈昭想起绿茵,怕她在宫中遇到不测,问:“王爷,可否帮小女找一下贴身婢女?”
“你先回府等等皇上宣旨,等找到了自会给你送过去。”
“多谢王爷。”
沈昭出宫门时没看到柳姨娘和沈玥如,想必已经回府了,就连马车留的也是那辆极其朴素的。
回到府时,正看到沈玥趴在柳姨娘怀里哭泣,地上全是碎片,看到她回来,沈国共怒不可遏,扬手就要一巴掌地挥过去。
沈昭稳稳地伸手接住沈国公挥下来的手,道:“父亲,我马上就要成为御王妃了,父亲确定要打我?”
“不知羞扯。” 沈国公一甩袖子道:“闺阁女子做出私会外男,我沈国公府没有你这种女儿。”
沈昭好心提醒道:“不知羞耻?私会外男?父亲,诽谤皇亲贵族可是会召来杀身之祸的。”
柳姨娘此时向前问道:“昭儿,你每日都在府中,如何与御王殿下产生交情?”
沈昭坐在交椅上,拿着桌上的茶杯,慢悠悠地喝了口热茶,说,“姨娘怎么知道我日日在府中?还是说姨娘在暗中监视我?”
柳姨娘顿时心虚道:“怎么可能。”
“那就好。”沈昭说:“我差点以为姨娘比我自己还了解我的行踪。”
沈昭看着这些虚伪的嘴脸就心烦,不想再搭理欲走时,沈玥如冲到沈昭面前,拉住沈昭的手说:“四妹妹,你去和皇上皇后说一下,我们一同服侍王爷。”
沈国公爷在身后说:“如儿说得没错,你们姐妹二人一同服侍王爷,之前的事也就一笔勾销。”
柳姨娘拉住沈昭的另外一只手说:“昭儿,你和如儿从小就要好,皇后娘娘又最是喜爱你,你去和皇后说,请求让皇上下旨让你们姐妹二人一同服侍王爷,那你们姐妹二人也不用分开,岂不美哉。”
连老夫人爷惊动,杵着拄拐就出来说:“昭儿,你明天就进宫去向皇上说明,是你姐姐与御王两情相悦,到时再为你择一门好夫婿。”
沈昭听着这些令人恶心的话语,不由得好笑,一把甩开沈玥如,转身说:“父亲,皇上赐婚的是我沈昭和御王景珩,并无其他人,至于让我去向皇后娘娘请求,让和二姐姐共侍一夫,绝无可能。”
“你!!”沈国共又想扬手打沈昭,两人目光相撞,沈国公被沈昭的目光吓到,迟迟挥不下去。
沈老夫人拿着拄拐使劲敲击地板,大骂道:“家门不幸,我沈国公怎么会生出你这种不孝子孙。”
沈昭觉得她再多待一下,都嫌这空气染上了肮脏污秽之人的气息,抬脚就要离开,又被沈玥如拦截去路。
沈昭这次耐心早已被消耗殆尽,语气冰冷道:“二姐姐,还有事?”
沈玥如梨花带雨道:“四妹妹,看在姐姐平时对你很好的情况下,你去求求王爷,让他收了我,放心我绝不会打扰你和王爷的,没有名分也没关系,只要让我跟在王爷身旁就可以了。”
沈昭看着沈玥如,心里冷笑让她出丑,各种刁难,纵容下人霸凌她,诬陷栽赃,甚至不惜找人毁她清白叫对她很好?
沈玥如究竟脸面说出此等话?
沈昭手背青筋突起,看着沈玥如虚伪的脸,恨不得撕下捏碎,最后沈昭用尽全身力气才压住这怒火。
沈昭说:“二姐姐,不是我不去向王爷说,只是我和王爷情比金坚,眼里容不得沙子。”
沈昭继续输出:“难道二姐姐已经无耻到非要做我和王爷之间的那一粒恶心的沙子?哪怕被世人戳着国公府的脊梁痛骂也要横亘在我和王爷中间?还是说二姐姐想让国公府百年清誉毁在你手上?”
沈玥如顿时面色苍白。
沈国公听到此事会危及到国公府,立即出声阻止:“如儿,你妹妹和御王殿下的婚事即已定下,不容更改,以后不许府中再提及此事。”
沈昭看着沈国公虚伪丑恶的嘴脸,不由得想笑,刚刚还一副让她把婚事退出来的态度,涉及到国公府,倒是穿上人皮,伪装成人了。
沈昭本想回院子,恰好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拿着圣旨过来,“皇上有旨”
屋内所有人齐齐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沈国公府嫡女沈昭聪慧过人,秀外慧中,才情出众,温婉端庄,联今特赐婚于御王景珩为正妃,已结琴瑟之好,愿今后二人永结同心其利断金,共筑景朝之根基,择七月初九完婚,钦此。”
沈昭站起来说:“沈昭接旨。”
“提前祝贺御王妃和御王行百年之好,白头到老。”
“多谢李公公。”
李公公又走到沈国公面前说:“恭喜沈国公。”
沈国公只好面带微笑。
然后李公公又把外面的人带进来说:“沈姑娘,这可是你婢女?”
沈昭看到绿茵安然无事,心里的石头放下,说,“是,多谢李公公。”
“这都是御王吩咐奴才办的。”
沈昭说:“李公公,若是见到御王殿下,帮我谢谢他。”
李公公点头,“奴才告退。”
沈昭也不想和她们再待在一起,欲回院子时想起母亲的嫁妆还在柳姨娘手上,于是转身面对柳姨娘说:“姨娘,我母亲的嫁妆还请归还于我。”
柳姨娘装傻:“昭儿,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嫁妆我不清楚。”
沈昭笑道:“姨娘一定清楚,若是明日午时,我还看不到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我可就要报官了。”
说完不等柳姨娘再说,直接回了院子。
沈昭关好房门,遣散下人,用手握住绿茵两个手臂,仔细看有没有伤痕,问:“绿茵,她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绿茵一见此刻的关切,眼中蓄满泪水说:“姑娘,我没事,只是被自称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婢女叫走了,然后把我关在了一处冷宫里。”
“怪我没有保护好你,明知道这次去皇宫,沈玥如必定会有所动作,还掉以轻心,我还是低估了人心的丑恶。”
绿茵立刻跪下说:“姑娘,是奴婢的错,你明明交代过让我不要离开你。”
“好了起来。”沈昭扶起绿茵,说,“这次是沈玥如故意支开你,然后好方便对我下手。”
绿茵一听,“姑娘,那你没事吧?”
“我没事。”沈昭说:“只是每次都要提防她们,躲得了这次,那下次呢?”
绿茵气愤道:“二姑娘怎么能这样?亏我以前觉得二姑娘心善。”
“等我和御王成婚,自然府中的这些肮脏事就和我们无关。”
“御王?姑娘,你何时认识御王?”绿茵问。
沈昭想起那人的身形,说,“利用而已,不必担心。”
绿茵担忧道:“姑娘,若是御王知道我们利用他,我们会被他处死的。”
沈昭说:“知道又如何,到那时他若是敢处死我,我就敢抢先一步反杀他。”
绿茵虽觉得她家姑娘自落之后便像变了一个人,但她知道无论怎么样都是她家姑娘。
绿茵问:“姑娘,若是柳姨娘明日还不了夫人的嫁妆怎么办?”
“那就让官府定夺。”
这时桂嬷嬷在屋外,听到屋内的谈话,冲进来说:“四姑娘,夫人也是为你着想,担忧你把嫁妆用完,这才替你保守,你怎么能随意猜测夫人的良苦用心,还让官府定夫人的罪。”
沈昭厉问道:“桂嬷嬷,我没叫你,你却擅闯主子的房间,该当何罪?”
桂嬷嬷哑口无言,以前也是可以随意进入这四姑娘的房内,这段时间不知为何,老感觉这四姑娘和从前不太一样。
沈昭继续道:“桂嬷嬷,我只是说上报官府,到你嘴里却成了让官府定姨娘的罪,难道姨娘真的私吞我娘的嫁妆?”
桂嬷嬷赶忙捂住嘴,这才知道说错话了,欲盖弥彰道:“四姑娘,你听错了。”
沈昭也懒得争辩,只是看着桂嬷嬷,说,“来人。”
“在。”
“桂嬷嬷擅闯我屋内,完全不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拉下去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是。”
很快,屋外响起了桂嬷嬷凄惨的叫喊声。
绿茵拿来女工给沈昭,说,“姑娘,之前就不应该轻易放过桂嬷嬷。”
“桂嬷嬷效忠于姨娘,并不会因为我一时的心软就不对我使绊子,恰恰相反,我帮她求情,她只会觉得我更好欺负,更加肆无忌惮地爬在我头上。”
绿茵气急:“白眼狼。”
沈昭说:“放心,她蹦跶不了几日了,过段时间她就会被柳姨娘逐出府。”
绿茵见沈昭这么说,就知道她家姑娘想到妙计了,问道:“姑娘,怎么做?”
“桂嬷嬷不是一直担心她侄儿的婚事么,我们帮她一把。”
绿茵问:“侧夫人房里的春夏?”
沈昭点了一下头,继续说:“我没记错的话,春夏早之前占着自己是姨娘的陪嫁婢女,各种欺凌府中的下人,冬天下雪时曾让你在外面洗全府下人的衣服,导致你的手生冻疮,一到冬天就隐隐犯痛。”
“姑娘,你还记得?”
沈昭不好意思道:“绿茵,以前是你家姑娘没用,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绿茵没想到沈昭会说出如此一番话,顿时只觉得感动,片刻,擦了一下眼角的泪,说,“绿茵从未觉得跟着姑娘是受苦,早年前,我被侧夫人打板子,是姑娘冲过来护住了我,绿茵才免遭一死,姑娘和夫人之恩,绿茵无以回报。”
“傻姑娘。”
片刻绿茵问:“姑娘,我们如何把春夏和桂嬷嬷的侄儿弄到一起?”
沈昭回:“这个,你姑娘自有办法,这几日密切关注春夏的动向,但也不要惹人怀疑。”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