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讲,时寻绿做了二十多年的直男,今天亲眼看见两个大男人亲做一团,心底多少是有点抵触的。
但转念一想,自己和云亭在桃花林里都亲过了,现在只不过是在同样的场景里把他和云亭换成了清衍和清执,思及此,时寻绿心底那点儿微妙且复杂的情绪又被压下,看得比谁都起劲。
#双标狗#
云亭正趴在一边往里头看,只感觉身后有人走进,不其然抬头,突然自己头顶伸过来一个脑袋,正抻长脖子往里瞧,瞬间身体一僵,悚然一惊,下意识直起身来一个战术后仰,猝不及防地把时寻绿撞了出去。
时寻绿只感觉戏还没看完,下巴却突然一痛,捂着脸龇牙咧嘴地往后趔趄几步,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
身前的云亭回过头认出了他,见势不好,急的直接伸出手拉住了他,却只感觉灵力遽然流失,身体缓慢缩小,过长的长老服让他前脚绊后脚,一个没站稳,下一秒就像个小炮弹似的直接往时寻绿怀里摔去。
片刻后,两个人便抱在一起,在地上滚成一团。
天旋地转间,云亭抱着时寻绿的腰,将对方压在了地上,啪叽一口亲在了时寻绿下巴上,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亲,亲了......
清衍听到动静,从门里探出头来,瞅了一眼,戏谑地笑了一声:
“哦呦~”
清执夫唱妇随,也冒了出来,但他向来在旁人面前话少,只挑了挑眉意味深长道:“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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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寻绿无力吐槽,仰着头虚弱地推了推云亭的肩膀:
“起来.......”
我的伤口要裂开了。
云亭急忙从地上把时寻绿扶起来,小心翼翼地蹲在他身边问:
“你没事吧。”
时寻绿直起身,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本来是没事的,你一来就有事了。”
云亭:“噢。”
他委屈巴巴地抠了抠手指,耷拉着脑袋,头上的玉冠戴的七扭八歪的,像是偷穿大人服装的小孩,看上去又狼狈又可爱。
时寻绿顿了一顿,在心底叹了口气,冷着脸帮他整理好发饰,问道:
“你不是在林子里吗?怎么跑出来了?有危险?”
他在拜师大典上没有将戴着面纱的云亭认出来,对方现在又换了一件衣服,理所当然地继续认为云亭是明月桃花狐。
但是,时寻绿却在看到云亭的那一刻,第一句话不是质问他为什么没有在传送回的玉简上写自己的名字,而是担心对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云亭看着时寻绿的脸,忽然想起对方上上辈子为自己而死,以至于上辈子神魂飘落三界之外的事,潮水般的愧疚突然漫上胸口,陡然牵住了时寻绿的手。
时寻绿为他整理发冠的动作被打断,缓缓抬头:“?”
云亭小心翼翼地握着他的手指,掌心与指尖相连的地方传来点点酥麻,几乎要漫至心尖,云亭的掌心已经微微出汗,摇了摇头:
“没出危险。”
“我想你了,就来找你了。”
云亭的“想你了”是字面意思,不含任何情\\欲,和自家师弟出去游历半年未归也会想念是一个道理。
但是云亭没有深思过,他为何会对一个仅仅见过一面的人产生这样的情绪。
时寻绿猝不及防地接了一个直球,面色陡然变得微妙起来。
他明知道云亭没那个意思,却忍不住自作多情,抬头看了一眼一旁并肩站着、眉毛几乎要挑到鬓边的清衍夫夫,莫名有一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思及此,时寻绿的眼皮一跳,摇头将这个想法狠狠甩了出去,咳了一声,没把手从云亭掌心里松开,含含糊糊道:
“我.........我也挺想你的。”
云亭顿时笑的眉眼弯弯,眸中像沉浮着颗颗星子,鲜活璀璨的不像话。
看热闹的清衍夫夫起哄:“哦~”
时寻绿瞬间变脸,怒瞪回去。
“好了。”
最终还是明徽掌门及时出面,解除了这场闹剧,转向清衍:
“今年符合条件的弟子都挑选出来了吗?”
清衍闻言,笑容一收,变得正经了起来,躬身向明徽行了一礼:
“师尊,除时寻绿外,我已按照试炼中不同人表现出来的实力强弱,参考长老们的意愿,将门内42名弟子分派到14名长老门下,其余50位作为外门弟子师从清琼和清墨,正在殿外举行拜师仪式。”
明徽闻言,点了点头,随后看了一眼时寻绿,缓步走到他面前,垂眸看向他:
“今日一事,乃因一场误会而起。”
时寻绿哼了一声,没说话。
毕竟莫名其妙挨了十四道鞭子,换谁都会不爽。
明徽面上表情不变,指了指云亭:
“你是否以为他是明月桃花狐的化身?”
一听这话,时寻绿顿时感觉不对,抬眼看向明徽:
“掌门此话何意?”
“其实,他并不是明月桃花狐,而是明月桃花狐的主人。”明徽话一出口,还没说完就直接将时寻绿说懵了,呆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云亭,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好半晌没说话。
#搞了半天竟是我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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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时寻绿空白的大脑重新恢复运转,又听明徽在他耳边沉声说道:
“按照规则,你确实不能再进入友仙宗,拜入十六位长老的座下。”
时寻绿点头,并没有什么异议,只是难得地有些挫败,但到底也没有迁怒云亭,只怪自己没有分清,蔫哒哒地垂头不语。
“但是,”明徽话锋一转,故意停下了话头,顿时惹得时寻绿的眼睛噌的亮了,像灯泡般灼灼看向他:“还有办法?”
明徽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指着云亭:
“这是我的徒儿之一,虽然并非位列长老之位,但实力不在他们之下。”
云亭骄傲叉腰。
其实明徽这话还是说的委婉了,何止是不在他们之下,云亭全盛时期,能直接将他们吊起来打。
“你可愿意拜他为师?”
时寻绿的视线顺着明徽长老的示意看了过去,对上云亭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表情再次有了一瞬间的空白:
“......”
他?
这个看起来像个小孩的少年?
这怎么看也不怎么靠谱吧?!
况且自己刚刚、刚刚的刚刚还和他亲过,日后还要以师徒之名朝夕相处,想想也未免太尴尬了........
时寻绿心底头乱糟糟的,一方面考入友仙宗是他的心愿,一方面不知为何又不太愿意与云亭师徒相称,左右为难,所有的思绪像乱成一团的毛线,半晌理不出思绪。
云亭见时寻绿抿着唇一言不发,刚刚还紧张的脸上逐渐漫上些许失落,以为时寻绿还在怪他给错信物,难受又自责,连耳朵都像奶猫耷拉下来似的,慢慢松开了握着时寻绿的手: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就算了。”
他话虽这样说,声音却有些沉,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但在外人看来,实则连眼底的泪光都快掩盖不住了:
“师尊,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云亭站起身,笨拙地行了一礼,抿着唇就想离开,时寻绿站在他身边,看见云亭难过的模样,莫名感觉心底一痛,身体先于大脑拉住了云亭的手。
云亭甩了两下,没甩开,抬头看向他,脸上是难得的面无表情。
掌心的皮肤传来温热的触感,时寻绿缓缓攥紧了云亭的手,低下头,终究不愿意看云亭难过,像是妥协般,缓缓道:
“愿意的.......我愿意。”
云亭赌气地抽出被他拉住的手,瞪了他一眼,转身就想离开:
“现在是我不愿意了。”
时寻绿见此一急,什么也没想,直接脱口一句:
“师尊!”
云亭闻言脚步一顿,后背微僵,只听耳传来时寻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的声音,嗓音清亮如夏夜碎冰碰壁,与外头一众弟子的拜师礼誓词融合在一起,郎朗若昆山玉碎,清泉击石,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响彻内殿:
“何处遥相见,心无一事时。今日我与师尊于桃花林遥遥一见,便如见春风,喜不自胜。今徒儿愿行跪拜,献六礼,焚香日日恭侍左右,常与师尊共苦乐,不叫亲故隔荣枯。”
时寻绿撩起衣角双膝一跪,朝着云亭的方向,神色认真,指天起誓:
“日日勤勉练功,绝不惰怠,不令而行,不问西东。若有违此誓,天打雷劈。”
话音刚落,时寻绿的头便重重磕在了地上,足见心诚,沉声道:
“恳请师尊收我为徒!”
看戏的清衍夫夫(揣手起哄):“哦呦~答应他,答应他!”
作者(点烟):崽儿们,这是拜师大典,不是婚礼现场,严肃点ok?
绿绿(扭头):请问这两者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明徽掌门:我的感受,谁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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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拜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