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兄长太难搞 第2章 第二章

楚予笑再次有感觉的时候，是头上一阵阵的刺痛传来。

她首先想到怀中的孩子。

急促地喊着“安心”。

喊的有些急，加上刚刚清醒喉咙有些干涩，声音沙哑，连她自己也没听出来她喊的什么。

努力的睁开眼，看见自己睡在一张雕花床上， 这里，居然是她未出阁时居住的寝卧。

难道是父亲把她带回来了？

可是父亲不是……

来不及过多思考，外面的丫鬟似乎听到了动静，赶忙进来“小姐醒了，可否还有哪里难受？”

楚予笑微微一愣，眼前的春雨不是早前骑马摔断腿，而后和家里的马夫成亲了吗？

如今看来却是如正常人一般健步如飞？这么多年没见一点变？

她明明以为自己快死了，为什么会睡在在自己的闺阁中？

低头看手上没有伤痕，只是头疼的紧。

脑子里有很多疑问，但还是暂时压了下去。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要问。

她微微偏偏头看向春雨。

吞了吞口水道“你可有看见安心？一个七岁左右的小男孩？”

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变成了孩童般。

她心下一惊。

来不及多想，连忙下床坐到妆奁前，执起铜镜，却看到一个挂着婴儿肥的脸映在铜镜上面。

“不对，不对。”

楚予笑大惊，她是做梦了吗？

可是到底哪一个才是梦？

春雨被她的动作被吓到了，连忙跪在地上道“小姐，奴婢未成见到小姐口中的孩子，小姐莫要吓奴婢，赵嬷嬷去请大夫马上就回来了。”

春雨才刚说完，只见赵嬷嬷带着一位大夫已经走到了寝门。

赵嬷嬷是她的奶娘，她记得上一世她出嫁的时候赵嬷嬷想跟随她一起去沈府。

但她怕带了自己人过去会惹得沈许的厌烦，硬是一个人没带嫁了过去。

以至于在沈府孤苦伶仃，连得一个人与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些楚予笑眼角微红。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委屈的紧。

此时此刻的她只想好好哭一会。

这么想着身体也便站了起来。

屁股下的凳子被猛的往后推了一下，直直的倒地。

连同没有放好的铜镜也摔在了地上。

赵嬷嬷有些担心的问到“小姐怎么了，怎么不在床上躺着，怎么鞋子也没……”

话还没说完，就见楚予笑已经将她抱住，把头埋在她的心窝处，喊了一声“嬷嬷。”

然后便是忍不住低声呜咽了起来。

上一世，她连痛哭的机会都没有，只因为那人说他更喜欢坚强的女子。

每一次受委屈或者想家的时候，她都是躲着偷偷哭。

现在想来，心中竟有太多的不甘。

赵嬷嬷怕她才刚刚醒来哭过了头，便是把手放在她的背上帮她顺了几下。

安慰道“小姐不要难受了，夫人这一走想必也是不舍的小姐这般受罪，不愿意看到小姐这般模样的。小姐一定要好好的才能不辜负夫人的一片心啊。”

哄着把楚予笑扶坐在了床榻。

然后转头唤了春雨打来了两盆温水，认真的帮她把脸擦洗干净。

再把脚洗干净才让她躺着，之后又出了卧室门，把刚刚带过来的大夫带进卧室。

因为是小孩，大夫便直接着手把了脉，约莫过了一会才将手放下。

“风寒退了，已无大碍，老夫开两幅安神药即可，但是小姑娘身子弱，多躺两日为好。”

一边说着一边写下药方，写好药方，就收拾了东西离去。

赵嬷嬷跟着出去送大夫顺便去药堂拿药。

楚予笑这才刚刚回过神来，她这是……重生了吗？

慢慢回味刚刚赵嬷嬷说的话。想来这个时候，娘亲已经去世了，那么她应该有九岁了。

“春雨……”她唤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春雨听见楚予笑唤她的名字，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这一幕被楚予笑看在了眼底，她忍不住抿了一下嘴。

明白上一世她尤其爱捉弄这个丫鬟，找借口不让她吃饭，让她做重活累活。

想来她一定是怕自己的。

上一世自己做了这么多坏事……

春雨把头埋低，说道，“今日……是夫人的头七。”

仿佛是怕激怒了楚予笑，说完之后连忙跪下。

楚予笑确定，春雨是真的怕了她！

她抬头看着春雨道“起来吧，你又没有做错什么，跪着干嘛。”

说的轻松，春雨却还是不敢起，低着头说“奴婢说的的话惹得小姐不高兴，该罚。”

楚予笑皱了皱眉，她哪里有什么不高兴？

不过也说到“本小姐并没有不高兴，来替我更衣吧，待会要去前厅。”

前厅放着她的娘亲的灵柩，或许今日还能看娘最后一眼。

上一世娘亲头七那天，她去前厅前看到二姨娘正在忙着招呼前来悼念娘亲的客人。

她想进去看娘的时候，却是被二姨娘上前拉住手，道“可怜的予笑，莫要难过了，你娘身子本就不好，出了这样的事……哎，若是予笑不嫌弃，我便是予笑的娘，保护予笑”

语气说的真诚，周围的亲戚客人都说二姨娘是个好人。

大概是环境渲染，竟然让她也有些动容，陪着二姨娘他们在外面聊了许久，直到最后娘亲下葬也没看到。

这一世，她定要守着娘亲。

也一定要弄清楚，为何娘会莫名其妙跑出去淋雨。

春雨已经将衣服给她换上了，是一件纯白色粗布长袍。

没有花纹，没有腰带，衣服有些肥大，下摆直拖到地。

又将她的头发梳成了两个羊角辫，取出两根白色的丝带，在她头上绑成了蝴蝶结。

让人看了挑不出一丝毛病。

而后又换上一双黑色的鞋子“走吧，去前厅”。

春雨愣了一下，只觉得今天的小姐醒来之后好像有些说不出来的变化。

刚醒的时候说什么小男孩那会，她还以为小姐又是在捉弄她，

大抵是睡昏了头吧，春雨这么想着，跟在身后疑惑的望了望那个娇小的背影。

前厅，二姨娘果然正在招呼着客人。

看着她过来，抬手擦了擦眼角，上前来握住她的手，道“可怜的予笑，莫要难过了，你娘身子本就不好，出了这样的事……哎，若是予笑不嫌弃，往后我便是予笑的娘，保护予笑。”

说的极为真诚，甚至连语气都未曾变。

楚予笑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看见周围的人果然又开始夸奖二姨娘。

她突然觉得连身子都跟着冷了。

场景重叠在了一起，她却不着痕迹的把手抽了出来。

“谢谢二姨娘关心，只不过，予笑的心里娘亲就是娘亲，姨娘就是姨娘。姨娘莫不是想越过我娘，做一家之母吗？”

说话没有留一丝情面。

她看到二姨娘脸上出现了尴尬之色。

继续开口道“二姨娘若是无事，那予笑便进去看娘亲了。”

“……予笑觉得，母亲定然不会主动去淋雨，这里面，定是有什么误会。或许进去看看，能找到一些线索。”

她说出这番话，是在试探。

她理智地认为娘亲的死定不是场意外。

小时候，娘亲最爱抚摸着她的头发，“若我的予笑一直就这般大小多好，这样就不会离开娘了，可是怎么可能……所以等予笑长大，成亲的时候娘亲定是要帮予笑梳头画眉，风风光光的把女儿送出去。”

这么一个爱自己女儿的人，怎么会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去淋雨。

但她不确定是不是二姨娘。

只是娘亲死后，似乎唯一的受利者，便是……

楚予笑抬头似天真的看向二姨娘。

只听二姨娘真诚的说道：“予笑定是不知，我昨日里我特意问了你娘身边的丫鬟，她说是因为你娘想出去给你买糕点，却在回来的路上突然起的雨，便是淋了一些，回来之后便发烧了……”

予笑冷笑了一下。

自从娘亲生下她之后，便很少出门且不说，又怎会在多雨的季节想要出去买糕点。

眼下，她已有七成把握，即使娘亲不是二姨娘害的，但也绝对跟二姨娘逃不了关系。

但是目前还不能多问，怕打草惊蛇让二姨娘做好退路。

至少得等她问过娘身边的丫鬟，怕是只有那丫鬟才知道真相了。

她向旁边来悼念的客人行了行礼，便抬脚往前厅里面走去。

后面传来了二姨娘的声音“予笑，你爹马上就赶回来了，你不妨先去前院接他一下。”

予笑有些不耐烦，头也不回“且不说前院有人替父亲接风洗尘，难道二姨娘不能自己去接一下吗，我娘下午就要下葬了，二姨娘不想我与娘亲多说几句道别话？”

九岁的小孩说出这些话，似乎是只是急切的想见到娘亲。

旁边刚刚还在夸二姨娘的人这是也心下不满，但面上却没表达出来。

二姨娘见周围的一些客人表情有些变化，心下吃惊楚予笑突然变得伶牙俐齿。

也知道若是不让她去看她娘，事后肯定会叫人诟病。

眼下只是眯眼笑。

“是二姨娘考虑不周，倒是让予笑多疑了，二姨娘只是以为，出了这等事！你父亲见了你才会开心些！既然予笑想进去见娘，岂是有拦着的道理？去吧，待会二姨娘去带你爹进来。”

说的一幅伶俐的话，三五下便解除了方才周围人对她的不满，予笑冷哼冷的一声。

以前她倒是不知道，二姨娘竟是如此玲珑之人。

但是现在也没说什么，抬脚跨进了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