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赖皮!你刚刚脚超过这条线了,我都看见了。” 双马尾小女孩从树上一跃而下,抓着另一个小男孩的胳膊。
“我没有,你说谎,略略略。” 小男孩对着她做了个鬼脸。
“我也看到了,他就是赖皮了!” 一个胖胖的男孩子边吃冰棒,边默默站到双马尾女孩身后,帮她说话。
一群小孩子在村口的大树下叽叽喳喳地追逐打闹,起初还在指责谁赖皮,后来渐渐变成了:“哈哈哈哈!你来追我啊!”“哈哈哈哈哈!二丫快跑,他要抓到你了!”
凌予宁坐在一旁墙角下的阴凉处,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笑:“真好啊。” 他拿起画笔,在那幅美丽的风景画上加了几笔 —— 画中那几个孩子在大树下奔跑的画面,瞬间变得活灵活现。
“哎呦,画得可真好啊!”
凌予宁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站了一位老奶奶 —— 正是村口小卖店的白奶奶,平时孩子们都这么叫她。
“谢谢奶奶。” 凌予宁笑起来,大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白奶奶又往前凑了凑,大概是眼睛不太好,她眯起眼仔细看了看画,又忍不住 “哎呦…… 哎呀……” 地感叹。“我天天在小卖店里守着这块地,早就看烦了,没想到在你画里这么好看。” 白奶奶望向远处玩耍的孩子们,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又转头看向凌予宁。
凌予宁说:“这里很美,我第一次来就被这棵大树吸引了。”
白奶奶看着眼前白净又有礼貌的少年,心里纳闷:这是谁家的高材生回来探亲了?不仅长得讨喜,画画还这么好。她问:“小伙子,你是哪家的孩子啊?我怎么一点都认不出来。”
凌予宁想了想,说:“您知道肖旺家吗?我住他家。”
白奶奶惊讶地说:“肖旺?哎呀,是老肖家那小子啊!你是他们家城里来的亲戚吧?”
凌予宁笑着点头:“算是吧…… 来这里住一段时间。”
白奶奶恍然大悟,又琢磨着用词:“我懂,这叫…… 叫什么风来着?采风?”
凌予宁有点意外,笑着说:“对!是采风!奶奶您懂得真多啊。”
白奶奶被夸得很高兴,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我在这儿开店四十几年了,什么人没见过?前几年还见过导演呢,带了一群人,扛着机器来拍戏,就在那边租了个房子,拍了俩礼拜呢。” 她用手指了指远处的方向。
凌予宁认真地听着,白奶奶正说着拍戏的事,刚才玩耍的孩子们也围了过来,有人撒娇:“白奶奶,您这话都讲好几遍啦!”
白奶奶慈祥地笑着:“岁数大了,就爱翻旧事儿说。”
凌予宁倒不介意,反而很感兴趣:“奶奶,我来采风正好缺素材,您没事的时候,多跟我说说这儿的事呗,帮我大忙了。”
“白奶奶,我要买冰棍儿!”“我也要!我也要!”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把白奶奶围了起来,吵着要吃的。白奶奶笑着应:“好好好,都有,奶奶给你们拿。”
孩子们拿了冰棍,又围坐在凌予宁身后 —— 只有这里有阴凉,能挡住太阳。
“诶,二丫!你看画里这个是不是你啊!” 小胖子指着凌予宁的画,惊喜地喊。
梳双马尾的二丫凑过去,瞪大眼睛:“真的是我!你看这个胖墩,分明就是小胖!” 她说着,指着画里那个啃冰棒的小身影。
听到二丫的话,其他孩子也都围了过来,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只有小胖还坐在原地吃冰棍,嫌热不想动。
“大哥哥,你是从城里来的吗?” 二丫想起刚才凌予宁和白奶奶的对话,好奇地问。
凌予宁看着这群围着自己、满眼好奇的孩子,觉得有点好笑 —— 其实他在这儿画了一上午,孩子们只是偶尔偷偷瞄他,现在倒不怕生了。他故意拉长语调:“是呀,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
孩子们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很远~是多远啊?”“大哥哥,城里有没有很高很高的大楼啊?”“有没有大飞机啊?”
凌予宁耐心地一一回答。就在这时,一阵尘土飞扬,一辆纯黑色揽胜从村口驶过,又缓缓倒车回来,停在凌予宁身旁。
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位身材高挑、留着乌黑长发的美女。她看清坐在孩子堆里的人后,突然尖叫起来:“亲爱的!我终于找到你了!呜呜呜呜呜!”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轻轻扒开围在旁边的孩子,一把抱住了凌予宁。
凌予宁拍了拍她的背,无奈地说:“好了好了,别假哭了,我这不好好的吗?”
虹岚听他这么说,立刻破涕为笑:“你个没良心的!我担心你这么久,你一点都不想我。”
凌予宁也笑了 —— 这种熟悉的打闹感,像突然回到了在家的时候。他说:“当然想你了,放心吧,我在这儿挺好的。”
虹岚放开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调侃道:“是挺好的,都当上孩子王了。” 接着,她又对着孩子们说:“小朋友们,这位大哥哥我带走啦,你们也该回家吃饭啦。”
凌予宁收拾好画具,对孩子们挥挥手:“拜拜,下次再和你们玩。”
孩子们还在愣神,刚才的 “闹剧” 让他们有点懵,这会儿也乖乖地和凌予宁挥手告别。
坐在车里,凌予宁还在回味刚才的画面:“这儿的孩子真乖啊。”
虹岚开着车,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你变了。”
凌予宁故意逗她:“变帅了?”
虹岚没接他的话 —— 她早就注意到,凌予宁身上穿的衣服,还是两个月前两人一起买的,以前他从来不会一件衣服穿这么久。她认真地说:“我们回去吧,宁宁。”
凌予宁看向她,眼神很坚定:“我在这里挺好的,真的。” 他转过头,望着窗外的田野,“这里很美,我喜欢上这儿了,想在这里完成我的新作品。”
虹岚叹了口气:“好吧。” 她刚想说什么,就被凌予宁打断:“到了到了!就是这家!”
虹岚把车停在路边,看着眼前的房子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幸好没想象中那么 “心酸”。
“哎呀,完了!” 凌予宁突然拍了下大腿,想起一件事。
“怎么了?” 虹岚帮他把画具搬到院子里,疑惑地问。
凌予宁有点懊恼:“我把三轮车落在村口了!早上我是骑车去画画的,忘骑回来了!”
虹岚踩着油门认真地说:“宁宁,我马上带你逃跑。”
凌予宁尴尬地挠挠头:“别动不动就说走啊。” 他拉着虹岚进了屋,从冰箱里拿出冰镇橙汁 —— 是肖旺早上帮他榨的。他倒了两杯,端到沙发前,递给坐在沙发上的虹岚。
虹岚看着他咕咚咕咚喝了半杯,放下杯子说:“行了,说说正事吧。”
凌予宁也放下杯子,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啊…… 哦……” 他还在琢磨怎么开口。
虹岚干脆替他问:“你和那个肖旺,怎么认识的?”
凌予宁老实回答:“我现在住的就是他家。”
虹岚吓了一跳,声音都提高了:“什么?”
凌予宁赶紧解释:“是我爸让我住到他老战友家,肖旺是老战友的儿子,现在和我住一起。他爸 —— 就是我爸的老战友,平时不怎么回来,所以…… 所以就我们俩住。” 他越说越心虚,怎么听都觉得有点奇怪。
虹岚打断他,抓住重点:“所以你们俩同居了?”
凌予宁连忙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
虹岚追问:“那是哪样?”
凌予宁泄了气,小声说:“肖旺是直男,他不知道我喜欢他。他就是帮我爸看着我这个不听话的二世祖,仅此而已。”—— 对啊,肖旺是个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自己到底在瞎想什么?他眨了眨眼睛,自我安慰道:“我就是暗恋…… 单纯暗恋,没打算打扰他的生活。”
虹岚看着他这副模样,恨不得扒开他的脑子看看:“你…… 我实在佩服你的勇气!上次那个辉锦把你害成那样,你还敢玩暗恋?”
凌予宁知道她在说什么,有点不高兴 —— 他不喜欢虹岚把肖旺和辉锦相提并论:“肖旺和他不一样。”
虹岚换了个坐姿,盘起腿,伸出手指数:“你十八岁认识辉锦,对吧?”
凌予宁被迫想起大学时光,点了点头:“嗯。”
虹岚看着他,语气有点沉重:“五年,你认识辉锦五年,暗恋他五年。你认识这个肖旺才多久?你怎么确定这次不会和上次一样……”
凌予宁突然打断她:“不会。” 他顿了顿,又重复:“什么都不会。” 凌予宁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杯子 —— 杯壁因冷气凝结的水珠,一滴一滴落在茶几上,晕开一小片水渍。“我不会打扰他的生活,就这样和他住一段时间,就够了。”
“宁宁……” 虹岚心里又气又疼,她恨不得立刻找到辉锦和周延算账,可上次的事之后,她也被家里关了好久禁闭,还差点挨了成年后的第一顿揍。“等我回去,一定找人好好治治他们俩,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
凌予宁拍了拍她的手,轻声说:“算了……”
虹岚突然拉住他的手,提高音量:“还有!凭什么不打扰他的生活?”
“嗯.. 啊?” 凌予宁被她突如其来的话问懵了。
虹岚拉着他起身,凌予宁也被她带了起来:“你给我看看这小子长什么样?家里有没有他的照片?”
凌予宁光着脚,被她拉着走,急忙喊:“你等会…… 我还没穿鞋呢……”
眼看虹岚就要往楼上走,凌予宁赶紧拉住她 —— 自己和肖旺睡一间屋的事,绝对不能让虹岚知道!这是他现在唯一的念头。要是被她知道,自己怎么解释都没用,虹岚肯定会冲到肖旺面前,让他 “负责”。
“你等会!” 凌予宁拉住她,转移话题,“你刚才说‘凭什么不打扰’,是什么意思?”
虹岚站在楼梯上,看着他,认真地说:“我的意思是,这次!你必须马上弄清楚他喜不喜欢你,别再跟我玩暗恋那一套了 —— 暗恋好几年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受伤?” 她想了想,又补充:“哦,对了,这次必须让我帮你把关!就算他喜欢你也不行,人品、性格都得我考察过关才行,别再像上次辉……” 她话说到一半,看到凌予宁撅着嘴不高兴,赶紧打住,“行了行了,知道你不爱听,不说他了。”
虹岚被凌予宁拽回沙发旁,边走边说:“反正不管怎么样,他的人品、性格,我都得好好看看,过了我这关才算数。”
凌予宁穿上鞋,还是有点担心:“我都说了,他是直男,我们俩根本没可能,不用你考察。”
虹岚满不在乎地说:“那第一步就先搞清楚,他是不是真的直男 —— 你直接跟他告白不就行了?”
凌予宁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你谈恋爱都是这么直接的?上来就告白?”
虹岚自信地撩了下头发:“对啊,老娘从不等男人开口,看上了就主动上!”
凌予宁:“……” 他沉默了几秒,又问:“那要是…… 他就是直男,或者根本不喜欢我呢?”
虹岚无辜地耸了耸肩:“我百发百中,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凌予宁转身就往门口走:“行了,你走吧,我要画画了。”
虹岚赶紧拉住他的胳膊:“欸!我开玩笑呢,别生气啊!” 她软下语气,“真要是那样,你就跟我走,离开这里,咱们回家。”
凌予宁停住脚步,重复她的话:“离开这里?”
虹岚点头:“嗯。”
凌予宁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好像失去了思考能力 —— 离开这里?离开肖旺?
虹岚见他愣着,转身走进厨房:“有没有吃的啊?我都快饿死了,开车过来一路没吃东西。”
“哦,有。” 凌予宁回过神,也跟着进了厨房,打开肖旺早上帮他准备的餐盒,“还是热的,你先端出去,我去拿碗筷。”
虹岚走过来,闻了闻餐盒里的菜,惊讶地说:“哇,好香啊!这是他给你做的?”
凌予宁拿着碗筷走到餐桌旁,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虹岚忍不住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边吃边说:“不然呢?大小姐,这还能是你做的?真是你做的这‘变形记’效果也太好了吧,要是我妈知道,肯定也把我送过来改造。” 她顿了顿,又感慨:“爱情的力量啊,啧啧。”
凌予宁看到餐盒里有虾仁滑蛋 —— 这是他昨天随口提了一句想吃的,忍不住笑了。
“对了,” 凌予宁突然想起家人,有点想念,“我小姨知道你过来找我吗?” 他忽然发觉,自己好像从没离开过家太久 —— 大学离家远,妈妈就在学校旁边买了房子;爸妈隔三岔五去陪他,周末还能回自己家,从没像现在这样,独自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待这么久。
虹岚点头:“当然知道,我妈 —— 就是你小姨,特意让我来接你回去,生怕你在这儿吃苦受累。结果呢?某人在这儿甜滋滋地搞起了暗恋,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居然还能住下去。” 她边摇头边叹气:“爱情的力量啊,真是可怕。”
凌予宁懒得理她的调侃,小声说:“我有点想我爸妈了,还有小姨。” 他鼻头发酸,赶紧低下头,扒了两口米饭,掩饰自己的情绪。
虹岚叹了口气,语气也软了下来:“哎,我妈听说你被送到这儿,还哭了一场,说你从小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怎么能吃得了这种苦。” 说到这儿,她突然把筷子拍到桌子上,有点气愤:“她还说,早知道就让我来替你遭这份罪!”
“你说她到底是你妈还是我妈啊?” 虹岚吐槽,“我从小就怀疑,她是不是小时候未婚先孕,没办法才把你送给我大姨养,其实你才是她亲儿子!”
凌予宁刚才的思乡之情,瞬间被她的话逗没了:“那按你这么说,你是我妈生的?”
虹岚摸了摸下巴,认真琢磨:“那不对啊,我跟我爸长得还挺像的。也就你这爱哭的性格,跟我妈有点像,长相倒是一点都不像他们俩。” 她突然眼睛一亮:“欸,你说有没有可能……”
凌予宁赶紧打断她,生怕她说出更离谱的话:“你还吃不吃饭了?不吃我就收起来了。”
虹岚赶紧拿起筷子:“吃!怎么不吃!我这不是自由联想嘛,大画家怎么一点想象力都没有。”
凌予宁忍不住笑了:“你还是别联想了,这话要是让我爸妈听到,别说关禁闭了,得把你发配到边疆去才行。”
两人吵吵闹闹地吃完午饭,又一起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晒太阳。摇椅一晃一晃的,凌予宁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开始恍惚,快要睡着了。
“对了,” 虹岚突然开口,冷不丁地说,“你爸把和辉家的合作断了。”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让凌予宁清醒了。他坐起来,眉头皱在一起,担心地问:“为什么?” 他紧张地捋了一遍上次的事,“上次是我们俩把周延推进海里,他们为了惩罚我,才把我送到这儿来的…… 怎么会断合作?”
虹岚也纳闷这件事:“我也不清楚,上次的事之后,我也被家里关了几天禁闭。后来听朋友说的,本来我还想找人治治辉锦他们,结果一听合作断了,就没敢轻举妄动。”
凌予宁更紧张了:“你没跟别人说上次的事吧?”
虹岚摇头:“怎么可能!我又不傻,这种事传出去,对你对我都没好处。”
凌予宁松了口气,又觉得有点奇怪:“也对,如果他们真的知道了什么,我也不会安安稳稳地待在这里。” 他想了想,猜测道:“可能是辉锦主动放弃合作吧 —— 毕竟上次在派对上,那么多人看到你把他摁在地上打,他自尊心那么强,肯定不想再和我们家合作了。”
“可能吧。” 虹岚翻了个身,心里却不这么想 —— 辉锦的自尊心,在辉氏集团的利益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她太清楚了:辉氏的股权结构一直很复杂,加上辉锦父亲去世,公司内部早就动荡不安,辉锦随时有被排挤、被逼退的风险。他前些年处心积虑布局,就是为了靠凌家的势力稳住局面 —— 凌家是唯一能帮他改变现状的机会,这个关键时期,他绝不可能主动放弃合作。他的计划就差最后一步,怎么可能功亏一篑?
虹岚又问:“辉锦最近没联系你吧?”
凌予宁重新躺下,闭着眼睛说:“没有,自从上次之后,就没联系过。”
虹岚叮嘱:“那就好,要是有他的消息,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凌予宁纳闷:“你觉得他还会找我?”
虹岚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万一呢?我还没替你报仇呢,要是让我见到他,非得弄死他不可。”
凌予宁也被她传染,打了个哈欠:“好好好,我知道了。我要先睡一觉了。”
虹岚躺在摇椅上,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或许,凌予宁被送到这里,根本不是惩罚,而是保护?凌家父母那么溺爱孩子,上次在派对上,凌予宁把一个 “无权无势” 的普通人家孩子推进海里,他们怎么可能不调查背后的原因?
到底是谁把消息通风报信给凌家,让她和凌予宁第二天就被关了禁闭?绝不可能是辉锦 —— 他最不想把事情闹大;周延?他没这个能力。她还想起一件事:上次派对上,凌予宁被服务员洒了一身水,回房间时又拿错了房卡,正好听到辉锦和周延商量 “晚上怎么拿下他、录下视频”—— 这一切,是不是太巧了?
虹岚突然坐起来:对了!那个把水洒到凌予宁身上的服务生!上次把周延推下水时,那个服务生帮过忙;后来她殴打辉锦,也是那个服务生拦住她,才没让她手里的玻璃伤到辉锦的眼睛。
可那天的服务人员都戴着面具,根本看不清脸…… 算了,想不起来了。还有,北京城里到处散播 “凌予宁和虹岚两个纨绔子弟,对辉氏继承人大打出手” 的消息,是谁传出去的?辉锦绝对不想让人知道他和凌家交恶 —— 这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虹岚翻了个身,意识越来越模糊,刚才想到的 “重要线索”,好像随着困意一起飘走了。她渐渐合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