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人都是有私心的,做久了菩萨迟早要发疯。
何况谢承望本就不是什么良善的性子。
他没把易远远送回对方的房间,而是径直抱进了自己的卧室。
他很少回这套房子住,不过安排了人定期来打扫卫生,床品都是刚换过的,干净整洁不见一道皱褶。
谢承望把人放到床上,掀了薄被给他盖好,又打开冷气调到适宜的温度。
就这么一通折腾下来易远远都没醒。
他坐在床边端详沉睡中的易远远,仿佛巨龙终于掠夺回稀世的珍宝,心口微微发烫。
转瞬想到对方今晚说过的话,那点烫又急速降温冷冻住了。
谢承望忍不住伸手勾了勾易远远脸侧,将几缕恼人的发丝拨开。
他不是今时今日才知晓易远远相貌长得好,但不论看多少次都不厌,当年初见时的那抹惊艳感至今仍清晰留存于体内。
即使那时候的易远远还十分青涩。
谢承望撞见易远远睡着时的次数不多,清醒时总是生动活泼的青年安睡后显得乖巧而纯稚。
令人想就这样把他永远藏在巢穴中。
蝶翼般的羽睫遮住了一双清澈的杏眼,谢承望想到易远远每次凝视着自己的模样,难以自控地用指尖轻轻触了触对方的眼尾。
因冷气而变得温凉的肌肤触感柔软细腻,指尖蜿蜒而下,停在易远远的唇边。
刚刚被雪糕冰得失色的双唇已经恢复了红润,好似汁液饱满的朱果,直叫人恨不能咬上一口。
谢承望的指轻划过易远远唇角,勾勒出完美的唇形,沉睡中的人终于感知到惊扰,不耐地张了张唇。
这意外的动作令始作俑者浑身一僵。
易远远无意识地抿了抿唇,像是想要赶走骚/扰他的东西。
结果像是吮/吻了记谢承望的指尖。
谢承望用力一阖眼,喉结重重滚动,再睁眼时猛地收回了手。
某个部位传来无法忍耐的疼痛,他仍无法自抑地朝易远远俯下.身去。
是被恶魔引/诱的教徒,抑或自甘堕.落的僧侣。
谢承望对抗着那股焦灼的疼痛离那双唇越来越近。
直至剩下一线距离。
他眼底映出懵懂无知的易远远。
不无嘲讽地想,怎么能对他这样放心?这样不做防备?
可他能够冒犯易远远的睡衣,却做不到真的冒犯易远远。
哪怕他现在都想把人活活生吞了。
谢承望慢慢直起身来,缓了缓后起身走进浴室。
Y市夜生活繁华,夜场更是数不胜数,夏季的夜晚气氛跟温度一样火热。
夜市的游客来来往往,品尝各种小吃再搭一杯奶茶;街边的大排档冒出小龙虾烤串的香气,一扎一扎的冰啤溢出泡沫;咖啡厅里乐曲悠扬,还有人借着柔和的灯光在咖啡香中阅览书籍;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有人挤在小桌边吃一碗关东煮,然后心满意足地喝一罐可乐。
酒吧里挤满了俊男美女,调酒师动作利落,将一杯杯炫目的鸡尾酒摆上台面。
DJ手势翻飞,用一首首节奏激烈的舞曲引爆全场。
谢承望踏进“纸醉”时,正好23点。
这是他的发小钱多烧得慌非要凑热闹开的场子,大概得益于人缘好,三五不时就骗两个朋友过来消费,所以还没倒闭。
谢承望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嫌吵,嫌人多,嫌空气不够清新,嫌装修不符合他审美。
总之在开业那天把上上下下都嫌弃了一遍,除了开业那次再没来捧过场。
气得发小余京天天发信息骂他没人性。
停车场里有“纸醉”的专属电梯,非贵客不能用,直达会所三楼,不用经过喧嚣嘈杂的大厅和接待普通顾客的二楼包厢。
余京在电梯前等谢承望。
一边握着手机在小群里炫耀。
-来生要做富一代-
鲸鱼:上次是谁跟我赌望哥这辈子不会踏进我场子第二次?
鲸鱼:来,给爷打钱赶紧的。
不想下工地了:啊?你别找的替身吧?就为了坑兄弟钱。
鲸鱼:呸!@xcw,望哥你出来说,老子有没有骗人。
再买楼自鲨:额......望哥之前不是说,有对象了不方便来这地儿吗?好几次局我都没敢叫他。
再买楼自鲨:@xcw,怎么个意思啊?就鲸鱼配呗?
不想下工地了:说到这事儿,他对象到底是谁啊?藏得也太tm严实了吧,愣是舍不得带出来给我们认识认识。
鲸鱼:扣111。
再买楼自鲨:1111。
鲸鱼:但他对象男的女的啊?是不是圈子里的啊?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曾一直以为他只对找死感兴趣。
xcw:你想死?
群里顿时安静如鸡。
余京身前的电梯门向两侧滑开,出现的人正是冷着脸的谢承望。
余京笑嘻嘻地把手机一收,要上前揽谢承望的肩膀:“兄弟们真的好奇嘛,你这都谈了几年了,没让我们见过嫂子一次,你说这合适吗?”
谢承望拦住发小的手,不准他靠近:“我觉着合适,烦你们,怕你们把人给我惹不高兴了。”
余京投降地举起双手,老实地跟他并排走:“行行,每次都这么说,护得那么紧有必要吗?”
他不甘心地逼逼:“我们又不会跟你抢人。”
谢承望:“有必要。”
余京领他往长廊最里侧走,说:“那今晚怎么愿意赏脸了?不陪对象了?”
谢承望没回答。
余京从小就是个人精,弄了这场子以后直接进化成八面玲珑,眼毒得很,见状立马猜:“跟嫂子吵架了吧?”
谢承望凉凉瞥他一眼:“没吵架,闭嘴,单纯心烦。”
余京:“我不问了好吧,那今晚陪你不醉不休。”
两人快走到包厢门口,余京又说:“里边还有些人,你要不想理就算了,我估计也没人会不识趣地来烦你。”
“不过我喜欢的妞儿来了,她闺蜜也跟着来了,我说过你有对象谈了好几年了,但那妹子看着没死心。”
余京忍不住补了句:“我就说你一直不带嫂子露个面也不是事儿啊,狂蜂浪蝶们哪愿意相信你不是单身了。”
包厢门前的侍应生替两人推开了门。
炫目的灯光随着乐曲声涌出来,屋内的人见到他们霎时一静,接着此起彼伏地打招呼。
谢承望只微微颔首算作回应,跟余京寻了个角落坐下,就没再理会谁了。
凌晨两点。
易远远在大床上翻了个身,一脚把被子蹬开,几分钟后突然惊醒。
他还要跟望哥去雪山呢!
卧室内并不完全黑暗,可能是担心易远远起夜不熟悉房间布局而磕碰到,谢承望离开前留下了两盏小夜灯没关。
此时房间内光线昏暗却温馨,足以看清室内的一切。
人在夜里惊醒时总有两分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易远远也不例外。
他醒后大脑空白地发了会儿怔,然后吓得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我是谁我在哪?易远远仓惶四顾,这是望哥的房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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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的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