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式神不同寻常 第11章 第 11 章

“悟。”

“这个世界无法让我发自内心的笑出来……”

所以你现在的笑也是假的吗？

五条悟很想问他，可是喉咙被内心的苦涩堵住。

鲜红的血色渐渐模糊了视线，一切又回归寂静。

五条悟怀着无边的失落感从梦中醒来，身体久久沉浸在酸涩的情绪中。

梦境清晰的像是又经历了一遍和挚友从相识到分别的过程。

只是这一次，他无法开导自己他们还会有再见面的一天。

杰已经死了，被他亲手杀死的……

这个认知渐渐占据了大脑。

忽然，丝丝缕缕的奶香味将五条悟从茫然中拉了出来，他轻轻转头，金色的阳光自窗户倾泻而下，铺洒在桌面上，静悄悄的。

女孩身体轮廓泛着微弱的光，正伏在桌上专注地拼着他还未拼完的拼图，细长的手指在碎片中不断翻找，似乎是没找到她想要的那一片，疑惑地歪了歪头，秀丽的眉微蹙起来……

这幅岁月静好的画面将五条悟汹涌的情绪奇迹般的抚平了。

他目光贪恋的在女孩身上停留，一股无法压制的冲动在内心深处生根发芽。

如果每次醒来都能看见她的话……

反应过来自己想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五条悟慌张地闭上了眼，心脏的律动却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

“老师，你醒了吗？”清水凛提着桌上的袋子走到他身后，轻声道，“不能再睡了，你忘了今天有很重要的事了吗？”

“吃完黄油土豆就去工作吧。”

黄油土豆？他说怎么这么香呢。

五条悟睁开双眼，打了个哈欠，顺手接过袋子，“哪有什么工作？”

那双天蓝色的眼睛有些湿润，像是下过一场春雨的天空。

清水凛每一次看到都会为之震撼。

“今天歌姬老师带领京都校的学生过来，校长说要好好招待，老师不记得了吗？”

每年交流会正式开始前或多或少都会出现一些意外状况，为了避免诸如学生私下打斗之类的问题，也为了保障交流会的公平性，主办学校的老师要安排好相关事宜。

招待京都校的人只是一方面，最后一天还要再次排查一遍活动区域。

五条悟显然是没放在心上。

“回回都是这些，哪有那么多意外？等会儿跟他们说今年别赢了，麻烦死了。”

他口不由心的快速吃完了黄油土豆，站起身就要走。

“老师，你没戴眼罩，我帮你戴上吧。”

作为五条老师的标配，清水凛印象深刻，她手里拿着黑色的眼罩，踮起了脚。

五条悟下意识低下了头，随即便反应过来自己奇怪的顺从。

微凉的指尖穿过发丝，点在额头，被触碰到的地方像是过了电，又酥又麻。

食物的香味已然被清新的花香取代。

五条悟不由想起了影视剧里的情节——妻子为出门工作的丈夫系领带。

身体微微一颤。

“老师，我戴的不对吗？”

清水凛看着是没问题的，可是男人抿紧了嘴唇，像是不舒服一般。

“没……我先去忙了。”

五条悟匆忙离开，脚步慌乱，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清水凛奇怪地站在原地，“我也要去啊……”

她追了上去，不紧不慢地跟在五条悟身后，好奇地看着他的背影。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五条悟方寸大乱，仅仅能维持表面的正常状态，他不敢开口，怕一开口就漏了馅。

尤其是不敢和身后的女孩说话。

逃避是他震惊过后的第一反应，五条悟慌乱之余不免找了个空隙自嘲。

这下好了，兄妹没做几天他就起了不正常的旖旎心思，说出去都会让人以为他有什么特殊癖好！

最重要的是，他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不行不行，他一定是刚睡醒脑子混乱了，哪个男人见了美女不心动？

这是正常的反应，正常的……

五条悟脚步一顿，猝然转过身，清水凛被吓了一跳。

“老师？”

“小凛，我有东西忘拿了，你先过去。”

“好，那我就先过去了。”

“……嗯。”

要了命了。

他真是变态。

回到办公室找到给学生们买的伴手礼后五条悟半躺在椅子上，仰头沉思。

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了起来，正好遮住了整张椅子。

他睡着时竟然没有察觉到有人来，久到黄油土豆都变凉了。

五条悟分辨不出这种感情是否是爱情，多一点的喜欢似乎达不到爱情的地步，他甚至认为目前的相处状态就很好。

不必待在一起很长时间，只要回头能看见她就满足了。

空调的冷气吹的五条悟一个冷颤，他坐起身，盯着地面上那道明暗交界线。

怔怔地想，真的不会后悔吗？

宽大的梧桐叶下站满了集结到此处的咒术师们，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个队伍，表情却同样的充满了烦躁。

“小凛，你不是说那个混蛋很快就到吗？”

真希握紧手中长刀，做好了等某人一露面就砍过去的准备。

所有人都看向清水凛。

“老师是说他回去拿个东西就过来。”

她也很疑惑。

“算了，我打个电话给他。”庵歌姬不到万不得已是一点儿都不想联系五条悟，“别让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谁料电话刚接通就被对面给挂了。

众人抬头，五条悟正慢悠悠地向他们走来，抬手挥了几下，“嗨~”

“……”

伏黑惠忽然低头凑到清水凛耳边撺掇道，“清水，给，你去砍他一刀。”

他不知什么时候把真希的刀拿了过来，几人正用鼓励的目光看向她。

清水凛:“……”

她接过刀就气势汹汹地朝五条悟走去，众人屏气凝神。

五条悟不可置信，“小凛？”

清水凛义正言辞，“老师，你让我砍一下吧？要不然平不了民愤。”

“……”

她真是越发大胆了。

五条悟张开双臂，视死如归道，“来吧！”

女孩却忽然转身离去。

“好了，老师已经知道错了。”

“……”

意料之中却又不免失望。

清水凛收获到他们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并回以微笑。

“哎呀呀，亏老师还给你们准备了伴手礼呢，你们竟然这么对待老师。”五条悟扬起嘴角从背后轻易地勾住女孩的脖子，将下巴搭在她的头顶，“伴手礼还给不给呢？好苦恼哦。”

咒术界最强的伴手礼肯定是好东西，学生们的脸色明显纠结了起来。

五条悟见状轻笑出声，大方地递出袋子，“自己拿吧，每人一份，歌姬没有。”

庵歌姬一点就着，“……我才不要！”

混蛋！人渣！

她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这样太不成熟了，然后拉着脸当看不见某人。

对于两所学校代表老师的相处模式其他人早见怪不怪了，现在他们只想赶快结束这些流程。

五条悟比他们更想快点结束，“明天交流会正式开始，在那之前不准打架哦，京都校的学生们跟着歌姬随便找个地方住，现在可以解散了。”

“……”庵歌姬气得血液翻涌，她就不该期待五条悟能成熟一点。

真是一秒都不想多待！

“小惠和野蔷薇留下。”

人瞬间哗啦啦地走了一大片。

“老师给你们准备了一个惊喜。”一想到即将要做的事，五条悟就止不住笑，“等着，我马上回来！”

他跑走的时候不忘揉了一把清水凛的头发。

“……”

清水凛看着空荡荡的手很是疑惑。

她为什么没有伴手礼？

钉崎野蔷薇走上前帮她理了理乱了的发丝，“那家伙除了个子高点实力强点有什么好的？”

清水凛闻言一愣，“你是说老师吗？”

“不然呢？”钉崎野蔷薇双手抱胸，语气极为不赞成，“清水，我以前辈的经验告诉你，五条悟那样的男人一看就是超级花心的，你长得再漂亮都没有用，还得要有手段。”

“最好是换一个人喜欢。”

伏黑惠在一旁郑重地点了下头。

“……”清水凛终于理解了她话里的意思，无奈笑道，“你们误会了。”

“我对老师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

“那是哪种喜欢？亲情？友情？师生情？”钉崎野蔷薇一副“别骗我了”的表情，“你们跟满大街的情侣有什么两样？又是吃饭逛街又是感悟人生的，别跟我说你们是闺蜜情啊。”

她摆手道，“清水，我就不追究你瞒着我们的过错了，但是以后一定要及时汇报情况！”

清水凛垂下眼睛沉默了一瞬，目光闪烁着，轻声道，“在你们看来是这样的啊……”

她对老师的感情的确有别于对其他任何人的感情，这种感情超乎友情却不像是爱情，在她的理解中更似亲情。

可在她以往的记忆中不曾体会过真正的亲情，她又是怎么定位他们之间的感情的呢……

“清水，你知道老师说的是什么惊喜吗？”伏黑惠转移了话题，他叹了口气，“我猜是虎杖吧？”

“肯定是。”钉崎野蔷薇也不见惊讶，还头头是道地进行分析，“清水本来还伤心呢，跟五条老师出去一趟就好了，虎杖的尸体我们也没见着，他要真死了，怎么着得办个葬礼啊。”

他们瞒的手段的确不高明。

“你们等会儿能表现的夸张一点儿吗？老师和虎杖准备了很长时间。”清水凛不忍看到他们失望的样子，“稍微震惊一下就好。”

说完她对上两人“果然如此”的目光，顿时愣住了。

已经下意识的站在老师的角度上思考了。

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目光一瞬间的交接后，异口同声道，“……行。”

不用说他们也打算这么做，只不过后面肯定要算账的。

伏黑惠本起脸，“他们估计快来了，提前酝酿一下情绪吧。”

“……”

高专初建时保留了许多原有植被，后来经过不断规划和调整，这一片仍旧是树木繁盛，树荫下清凉的不像是处于炎热的夏季。

“那个……我过来真的没关系吗？你们不是要举行什么交流会吗？”

厚重的刘海遮住了少年的额头，他推着一个大推车，正与推车上探出头的粉发少年小声说话。

“没事的，老师说了可以就是可以。”

老师……

吉野顺平朝身后看了一眼，那个身材高大的奇怪男人就是虎杖的老师，他分明是笑嘻嘻的，遮住了眼睛，自己却感觉一直处于被注视着的压力下。

当初清水凛让虎杖悠仁留宿在吉野顺平家，阴差阳错地救了他的妈妈，经过此事吓得不轻的少年终于意识到咒灵的阴险恶意。

后来五条悟就一直让虎杖悠仁保护他们母子，咒灵似乎觉得计划败露，再也没出现过。

吉野顺平有咒术师天赋，他打算这次交流会后找个时间谈谈。

“老师！”

前方虎杖悠仁喊了他一声，示意快到了，然后立刻缩回盒子里，吉野顺平将盖子盖了上去。

五条悟换作自己推着车，兴奋的向前跑去。

“同学们！老师带着惊喜来咯！”

“看！这就是老师给你们的惊喜——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冲开盒子。

“大家好啊！”

伏黑惠:“……”

钉崎野蔷薇:“……”

“清水，这就是准备了好久的惊喜？”

“抱歉，我们现在只想揍人。”

两人走上前把虎杖悠仁从盒子里拽了出来。

清水凛:“……”

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准备的惊喜竟然这么简单粗暴。

被打，不冤。

“看吧。”五条悟高兴地朝她走来，“我就说场面一定很震撼。”

……一个学生被两个学生按在地上打的场面哪里震撼了。

清水凛望着他优越的脸庞，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老师，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手腕猝然被握住，男人嘿嘿一笑，“小凛陪我巡视场地好不好？”

他低着头，“我不想一个人。”

所有的热量似乎都汇聚在了手腕上，烫的清水凛下意识挣开。

“好……”

又是这样，她好像的确太在意老师了，看不得他孤独、悲伤和难过。

两人刚离开，另一边的账终于算清了。

“他们人呢？”

吉野顺平:“说是去巡视场地了。”

钉崎野蔷薇还想着等会儿拉上清水凛一起去吃饭，她抱怨了一句，“重色轻友的家伙。”

说完上下打量着没见过的人，“新生？”

“不是……”

“他是吉野顺平！”虎杖悠仁凑上来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他的功绩。

伏黑惠提醒他们，“先去吃饭吧，等会儿还要和二年级的前辈讨论战术，边走边说。”

“那清水怎么办？”

“老师都不担心，我们担心什么。”

“……”

少年人的声音逐渐远去，一阵风起，树叶打着转儿飘向另一侧。

“老师，那些人知道虎杖没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嗯，我会注意的。”

五条悟双手插在兜里，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没人知道他此刻正紧张的捏着衬衣。

“小凛，忘了告诉你，那副拼图本来就是不全的。”

“……”清水凛找了老半天，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给弄掉了，她有些生气和困惑，“啊？”

“老师，你怎么能这样？”

明知道她在干嘛却不告诉她。

“小凛是生气了吗？”五条悟惊讶地凑过脸打量这她的表情，“罕见呐！”

何止是罕见，他就没见过清水凛这么不加掩饰的生气，更多是自己生闷气，还是因为这么件小事。

清水凛睁大眼睛盯着距离她不过一个拳头的脸，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五条悟勾唇一笑，很满意女孩的反应，倾身与她额头相贴，“老师的错，别生气啦。”

独属于他的味道顷刻间包裹住了清水凛，她慌张地后退。

“怎么了？小凛。”

五条悟的神态依旧是那么自然随意，好像刚才对他来说是在正常不过的举动，反而是清水凛显得不正常了。

“没什么。”

五条悟逗弄了一下她，心情愉悦了不少。

“小凛，土豆呢？”

女孩的表情顿时更苦恼了。

“交流会期间我没时间照顾他，就拜托家入前辈帮忙照顾了。”

这个理由听起来不是那么合理，毕竟他也可以帮忙照顾，看样子是闹别扭了啊。

“说起来你和土豆还有事情瞒着老师呢。”五条悟喉间发出一句叹息，“真是让人伤心。”

清水凛想起这几天小小的一只狐狸挖空心思拒绝为她展示化形的情形，白天躲到屋顶晒太阳，晚上装睡，一问就是躲闪，要么就告诉她能量不够了。

当她是傻子吗？

还能量不够，以为自己是皮卡丘吗？

越想越气，清水凛原先的困惑都消减了不少，“老师想知道的话自己去问吧，我也不知道多少。”

她很清楚每个人都有秘密，对别人的秘密刨根问底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可是土豆不同，因为她不清楚为什么不愿意在她面前化形。

再丑再奇怪她都可以接受，如果有非常的原因她也不会说什么，这分明就是不想让她看见。

如果不是自己不小心发现了，他或许都不会主动表明他会化形。

“老师直接去家入前辈那里找他吧，他这几天跟着家入前辈住。”

这么严重？五条悟惊讶挑眉，这小狐狸还怪会折腾。

“小凛不告诉老师发生了什么吗？老师可以提提建议哦。”

清水凛还在生气，“不是我的问题，老师去给土豆提建议吧，我去找钉崎她们吃饭了。”

不等五条悟反应她就转身离开。

“诶……”

好好的独处机会就这么没了，五条悟有些郁闷。

“土豆啊土豆，看我不把你烤熟了。”

医务室内。

小狐狸站在窗台上眺望远方，眼神落寞，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垂落的尾巴透露着蔫哒哒的伤感。

家入硝子走进屋就看到了这么一幅狐狸苦夏的画面，甚至在狐狸的身上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

她突发奇想，用着自然的语气说道，“夏油，吃糖吗？”

〖我不吃，硝子〗

夏油杰缓缓转头，下意识回答。

那双狐狸眼瞬间睁大，紧接着一脚踩空从窗台上掉了下去。

家入硝子惊讶地走上前，“不是吧？你真是夏油？”

她就是觉得小狐狸那架势神态很像夏油杰，于是就开口一炸，没想到真炸出了什么。

夏油杰满脑子要逃，可他被困在墙角能逃到哪里去？

不行，不能表现异常，当作听不懂，对，当作听不懂。

小狐狸那慌乱的样子尽收家入硝子眼底，越发让她觉得有鬼。

“喂，你要是夏油杰的话就叫两声。”

他怎么可能叫！

家入硝子发散思维，“你不会是和五条一起搞的鬼吧？”

才不是！

正在她准备使些其他手段时，一听就欠揍的声音响起。

“硝子，我哪有搞什么鬼？又是谁诬陷我？”

家入硝子指向缩成一团的小狐狸，“他。”

夏油杰:“……”

完了。

五条悟闻言摩拳擦掌地走过去，捏着狐狸脖子就提了起来，对上狐狸那双惊疑未定的眼睛。

“你可真有能耐啊，土豆，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忘了吗？敢惹小凛伤心，我这就把你做成下酒菜！”

夏油杰心慌之余不忘吐槽。

悟，你又不会喝酒。

家入硝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门了，这让他稍微安了心。

“快从实招来！”

五条悟提着狐狸晃了几下。

他又不会说话让他怎么招啊！

“不会说话就写字！小凛说你会写字的。”

又是炸他的吧？

夏油杰打定主意装傻。

硬的不行五条悟就来软的，他突然低下头，狐狸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听见他担忧的声音。

“小凛把你当作她第一个家人，那么的疼爱你，你却欺瞒她，她难过的都吃不下东西，快把一包纸都哭没了……”

〖我没有……〗

他欺骗了凛。

小狐狸不再挣扎，颓然垂下身体。

眼见有效，五条悟顺势进攻。

“有什么难言之隐咱可以好好想办法，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小凛那么喜欢你，她会理解你的，但是你不能什么都不说啊！”

那是因为他什么都不能说。

难道让他展现出灵魂的样子，告诉凛他不是一只单纯可爱的小狐狸式神，而是最邪恶的诅咒师夏油杰？

凛要是还喜欢他，那他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夏油杰不敢也不想，已经死去的人突然以这么个姿态重现于世算什么？他不能再一次伤害在乎他的人了。

“喂。”

夏油杰抬眼，五条悟的面孔近在咫尺，嘴角的笑让他头皮发麻。

“你是杰吧？”

“！”

脑子里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夏油杰第一次在狐狸身体里感受到自己的灵魂，他的灵魂在颤抖。

悟，别这么吓人好吧……

六眼也看不透生物的灵魂，五条悟自觉没意思，甩手将小狐狸扔到病床上，沉声道，“你最好不是。”

夏油杰心有余悸，四肢发软，趴在床上缓了大半天才开始大口喘气。

悟一定是猜到了什么……

*

吃完饭后清水凛独自在校园里散步，午后的阳光开始变得柔和，轻轻地洒在大地上，她不知不觉走到了花园。

花团锦簇中，两张秋千静静地等候人们的到来。

清水凛坐了上去，眼神倏尔黯淡起来。

她的记忆从进入福利院开始，在遇到五条悟之前平淡又无趣，无数次让她怀疑这种人生的意义。

过一天是一天，她就是这么熬过来的，本打算就这么熬下去。

可现在忽然告诉她，她的家人很爱她，却不知道为什么都死了。

她一无所知，只能将所有的情绪转移到对土豆的珍惜疼爱上，土豆却有着她直觉上会很沉重的秘密。

现在就连老师也……

清水凛不敢深想五条悟对她的感情，更不敢剖析自己的感情。

她是一个感情淡薄的人，不想和其他人有复杂深刻的牵扯，最好是各有各自的生活，只要回头可以看得见他就行。

唯一的例外就是土豆了，清水凛自私的将他视为自己的所有物，可到现在才恍然大悟——他不是完全属于她的。

土豆是有思想的生物。

就像太阳从西边降落，又会从东边升起，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一根藤蔓悄无声音的沿着绳子蜿蜒而上，触及清水凛的手腕，她猛然起身后退，脚下忽然踩空跌入了黑暗中。

不过瞬间，清水凛的眼前映入一片无边无际的蓝色海洋，耳边是海浪的律动声。

一位身着宽大袈裟、面带微笑的长发男人缓缓走近，他的额头上有一道清晰的缝合线。

看到他的第一眼，清水凛瞳孔骤缩，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

男人友善地笑着，眼神却透着一丝审视和阴冷。

“你好，神宫小姐。”他说，“我是夏油杰。”

夏油杰？怎么会……

“不可能，你不是夏油杰。”清水凛冷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

男人顿了一下，眼神如伺机而动的毒蛇一般观察着女孩的表情，随即无奈道，“好吧，我不是夏油杰，不愧是神宫小姐，一眼就发现了。”

他一直叫自己“神宫小姐”，难道是知道她的身世？

“我不管你是谁，快把我送回去，还有，我是清水凛。”

男人露出落寞的神情，“没想到神宫小姐不光不为家人报仇，还在为仇人费心出力。”

清水凛抿唇不语。

“我曾受神宫家恩惠，却眼睁睁地看着神宫家被贪婪的咒术师们围剿，一直深感愧疚。”羂索转头看向海面，“没想到神宫家的小女儿却还活着，我想一定是你的哥哥将你送到了这个时代。”

那可是控制时间的术式啊。

“神宫小姐，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尝试神宫家想做却未完成的事，这具身体只不过是为了更快的达到那个目的。”

清水凛喉咙发紧，“什么目的？”

羂索看向她，却笑着摇摇头，漏壶它们还在暗处听着，可不能坏了大事。

“神宫家的意志就由我来继承，神宫小姐，出事的那年你年纪还小，你的父母兄长肯定是希望你不要困于这件事，你只要做好‘清水凛’就好。”

“见到你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

清水凛渐渐分不清他话里的真假，似真似假难以辨别，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可信。

可有些话肯定是真的，不管哪几句话是真的，对她来说都是惊涛骇浪。

“如果有能帮忙的，我可以帮你，其他时候就不用来找我了。”

女孩面容冷漠，眼神纠结，羂索不由眯起眼。

“有一件事的确需要你帮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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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