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我的盘星教教徒父亲 > 第23章 第 23 章

我的盘星教教徒父亲 第23章 第 23 章

作者:越子染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15 01:07:26 来源:文学城

一直以来的防备思路都是被加害,完全没想到村子里的人会这么逃跑了。

就算是分批撤离,这个村落也起码住了一百多人,他们是怎么在没有专业组织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离开的?

而且,起码在来到这里的一周多时间内,和纱从没见到任何一个人提及今天离开的事。

是村民有互相通知的绝密办法?还是说,早在她们到来前,整座村子就集体商议好要在今天离开?

原本因为各种荒谬事件而产生的虚幻感、瞬间被迫在眉睫的危机冲淡了。

和纱甚至感觉到了踏实,就像听见第二只靴子终于落地*。

她思考着可能性,身体也迅速行动起来,马上电话跟顾问老师说明情况,挂掉后又联系家里的阿姨,约定了一些保险措施。

顾问老师的回应并不让和纱满意。

在说明村里只剩下她们学生、且上周有收到不明恐吓信的情况下,老师仍叫她们呆在原地别动。

平时这可能是最保险的做法,毕竟雨还没完全停,这么多人冒雨上山并不安全。

但显然这已经是非常事态了。

一个村落突然变得空无一人这种事,真遇到了是会让人寒毛直竖的。

现在才刚过中午,村里就隐隐有些起雾了,这种雾气带着淡淡的臭味,一看就不正常。继续在这里拖下去会更危险。

研学团队的成员有近半数是魔法少女,剩下的也经过体能筛选,爬山没什么问题。

和纱只说是上山采风,组织的比较顺利。但中途有另外一家打电话过来,说夏油美美子和夏油菜菜子不见了。

打电话来的千穗学姐高三,待人接物都很成熟,这些天有她居中调停,和纱都快忘了队伍里还有这两个不稳定因素。

和纱很快下了决定:“这件事交给我吧,先让大家去外面集合。”

挂掉电话,她先去找了夏油杰。

菜菜子激烈的个性其实像对环境对应激,容易对外界的风吹草动过度反应,类似将飘过来的塑料袋认作手//雷的退伍军人。

她对危险的嗅觉应该相当灵敏,不会在这种关头随便消失才对。

和纱在楼上找到了夏油杰,对方站在上周晚上他们见面的位置,正倚着栏杆远眺。

不过那晚还能见到夏夜星光,现在看过去就是云山雾罩。白色雾气中隐约透露出建筑物的轮廓,像什么身躯庞大的怪物。

“菜菜子和美美子,你知道她们去哪了吗?”和纱单刀直入地问,“我们现在要走了。”

夏油杰不看她,懒洋洋地说:“她们已经回去了。”

“你送她们走的?什么时候?”

和纱不记得看见他出门,心里一瞬间冒出什么「全息游戏登出」之类的概念,她问:“能不能把其他人也送回去?”

男人从栏杆上直起身来,闭眼状似遗憾地摇头:“我也想这样做,可惜没办法。”

看和纱一脸似懂非懂,他又好心补充:“那头咒灵没办法带太多人、……而且,不是所有人都看得见,对吧?”

和纱以前不知道他在歧视什么,现在知道了,觉得很没什么所谓。

她偏了偏头,说:“随便你。”

夏油杰对她笑了笑。因为没对彼此抱什么期待,两个人都很心平气和。

和纱也不去多此一举地关心他是走是留,人家高维生物有自己的想法。

确认夏油姐妹没出事后,她下楼帮忙收拾东西。因为不确定上山要待多久,每个人都最好带上饮用水、食物之类必须物资。

就算再怎么抓紧,几十人的队伍集合完也是下午两点多的事了。

夏天的下午两点,本该是日光正烈的时候,雨仍旧连绵不绝。雾气也越来越重了。灰白色的雾像在逐渐收紧包围网一样将村落包裹在内。

不知道雨什么时候停,也不知道上山后会是什么情况。

趁不安氛围蔓延开之前,和纱让珠绪奈赶快带人上山。

起码现在看,山上要比村子安全得多。适量消耗体力也有助于遏制胡思乱想。

“你不一起走吗?”

和纱摇摇头:“我把村子彻底检查一遍再去追你们。”

这个村子里的人住得比较分散,为了迎合地形,是狭长的带状。从村头到村尾的距离挺长,她们并没将整个村子全看一遍。

现在也无法确定山上的情况,还是尽量多探查一下收集线索,如果后面发生什么也好应对。

珠绪奈有些犹豫,和纱抱了她一下,说:“别担心,走吧。”

学生们也离开之后,村子更安静地让人害怕。和纱抓紧时间,开始向村尾一家一户地看过去。

路依稀还能看见,但雾气是在越变越大的,想必过不了多久能见度会降得更低。

不过和纱平时就不单只依赖视觉感知外界,浓雾造成的影响不算太大。

她挨家挨户地探索,没感受到任何活人的气息,连鸟叫虫鸣也听不到一点。整个村子陷入绝对的寂静,雾气迅速变浓,很快周围的房子就全看不见了。

要不是脚下踩着的是村里唯一一条水泥路,这场景真会让人以为掉进了异空间。

和纱在原地稍微一停,谨慎地调整了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频率,同时也完全敛去了脚步声。

这次真正做到了悄无声息,在行走间甚至能听到衣料与空气摩擦的声音。

在这种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况下,她闭上眼睛,捕捉到并非来自身后、而是来自旁边的微弱呼吸声。

和纱慢慢朝那个方向靠近,发现是栋民居,外形上看跟村里的其他房子没区别,都是厚重的外墙、铁制大门和雨窗。

不过这会儿门窗都大敞着,门口散落有几块木料,看着像尊被破坏的小木雕。

和纱拍照存证,然后继续潜入这栋房子。

走进去才发现,不光是外面的大门,房子的所有门和窗户都开着。在这种浓雾弥漫的情况下,让人本能地感到不安。

感应到的呼吸声也越来越近,和纱粗略辨认了一下,发现不止一个人。

她搜遍了整栋房子,在一楼某个房间发现了被绑起来的一家四口,一对夫妻和两个男孩。

四个人都还活着,只是情况有些凄惨。他们的手脚都被牢牢绑住,嘴巴和眼睛都被贴了胶带。

嘴上的胶带是避免发声,而眼上的胶带则贴在了眼睑上,看样子贴的人是想用这种方式让他们一直保持睁眼状态。

眨眼是一种保护动作,目的是让角膜结膜等眼部构造保持湿润、暂时休息。这样强行把眼皮粘起来不让眨的话……

四人中比较小的那个孩子几乎已经失去意识,剩下两个大人一看到和纱进来,就唔唔挣扎起来,和纱过去把他们脸上贴着的胶带撕掉了。

和纱问:“什么情况?”

女人张口哀求道:“求求您了,能不能解开我两个孩子身上的绳子?现在跑的话……”

和纱不知道他们被绑了多久,女人看起来很虚弱,声音干涩沙哑。她的话刚讲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

这对夫妻中的丈夫本身就在比较靠门的位置,等胶带被撕下、恢复了一定视力后,他不管自己的手脚还被绳子绑着,就不顾一切地将头伸出去看。

不知他看见了什么,露出了绝望的表情:“已经没办法逃走了……”

和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很惊奇地发现院子里竟然一点雾也没有了。但雾气并没全部散去,顺着大门朝外看,仍是白茫茫一片。

只有这栋房子的雾气消失了。

在此种情况下,这不像是好事,反而给人一种失去遮掩的暴露感。

“等一下,莫非……”

和纱微微偏头,做出一个侧耳倾听什么的动作。而后她从空气中抓出一把薙刀,两下割开了一家四口身上的绳子。

“想做什么都请便。不过我觉得现在还是呆在这里更保险,我很快就会回来。”

和纱对面前吓傻了的夫妻二人点头示意,带着那把薙刀从敞开的窗户里翻了出去。

她听见身后响起争执声。

那家的女人似乎想把她叫回来,但被丈夫制止了。几句争吵后,铁制的雨窗哐铛一声在和纱身后关上了。

“还真是……”

和纱忍不住笑了一下,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此刻在场的就只有她自己,没必要做任何伪装。她脸上的这个笑容也与往日的亲切截然不同,带着一点意料之中的从容,又有点讥讽。

她转了下手中的长刀,转过角落来到后院时,身上已然换了身装束。

魔法少女的变身服装似乎与本人潜意识的想法密切相关,因而不光样式、颜色有区别,甚至材质也各不相同。

或许是因为当初对「魔法少女」这种存在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和纱变身后的衣服材质似乎也是目前世界上不存在的东西。

此刻乍然现身,雨水打在花苞似微翘的短裙裙摆上,就如同荷叶上滚动的露珠直接滑落。

竟然还防水……

和纱顿时觉得自己有些滑稽。

她见过一名愿望与环保相关的魔法少女,对方的变身服装全是可降解材质的,导致了诸多不便,现在看来自己也不逞多让。

和纱还是挺有自尊心的,为了不让这幅场景被其他人看到,和纱决定速战速决。

她之所以从屋子里离开,是感应到屋后有某个移动的瘴气源,感觉像是魔女使魔一类。

和纱走到屋后,果然不出所料,那里出现的是一头体格庞大、近似于肉山的使魔。

这头使魔的躯体像是变异生物、或是长了数只眼睛和肢体的扭曲生物,应该是头部的位置却异常精巧,像一张郁金香花的剪切画,上面甚至还有小孩子用蜡笔粗涂的上色。

“不要、睁眼……不要、看、”

感应到有人来到这里,使魔巨大的身躯动也没动,只是发出一段音节难以辨认的怪声。

紧接着,头部的剪贴画转了180度,开始对着和纱左右摇晃起来,就像一朵真正在风中摇曳的花,发出的声音也变成流畅稚嫩的童声:

“かごめかごめ(笼子缝,笼子缝)

かごの中の鸟は(笼子中的鸟儿)

いついつ出やる(无时无刻不想跑出来)

後ろの正面谁?(背后面对你的人是谁?)*”

这个歌和纱还是听过的,她一边回忆着后续的歌词,提刀利落地跳到使魔身上将它干掉了。

这首歌是小孩子玩游戏唱的。一个小孩蒙住眼睛在中间充当「鬼」,其他人则拉手边唱这首歌边围着这个小孩转。

唱完时,谁站在蒙住眼睛的孩子的后面,谁就要接替他当「鬼」,也就是说有替死鬼的含义。

这首歌传唱度很高,和纱小时候也三个人玩过,最后往往以理方哇哇大哭结束。

歌倒是不稀奇,但这种类型的使魔倒是不常见……这地方的特产吗?

和纱见到的魔女一般都会张开荒诞精巧的结界,魔女与其中的使魔造型尽管有种非真实的恐怖,但也能看出某种抽象的美感。

而外界的使魔就分两种,除了结界内的那种外,还有一种毫无美感可言,单纯是肢体扭曲的怪物。

漂亮的魔女使魔一般都是哑巴,丑陋的扭曲怪会说话。

这是和纱魔法少女从业多年的经验之谈,但这村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出现了一些两种类型融合的使魔。

不是接个手臂(如果有的话)就是接个头,那种感觉就像自行车装了方向盘,奇怪得不得了。现在终于连发声系统都能共用了吗?

这头使魔死后,身体倒是也一样消失在了空气里。

硬要说什么特殊表现的话,就是从它体内涌出来的白雾再次遮盖了整个房子,看来刚才的雾气都是它吃掉的。

但也就再没什么了。

经验之谈被打破,和纱心里那种虚无缥缈的玄幻感又回来一点。

她思考着这件事朝刚才一家四口所在的房间走。因为窗户已经关上了,她这回不得不绕路走前面的门,结果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那对夫妻正抓着夏油杰的袈裟下摆苦苦哀求。

和纱听了一下,发现这家好像知道他是盘星教的教主,请他救救自己一家。

没看出来,传教范围还挺广的。

和纱打量了夏油杰一眼。

低着头哀求教主大人发善心的夫妇没看到,和纱看得却很真切,教主大人冷漠的脸上平地起高楼了亲切和蔼的笑,他伸手将夫妻俩扶起来,好声好气地说:

“不必这样,我们本来就该互相帮助。不过两位得先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弄清情况才能更好地帮助两位啊。”

“这……”

那对夫妇对视一眼,彼此神情都有些犹豫。最终男人还是一咬牙,解释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很多偏远的山村都会形成一些当地特有的风俗,这座村子也不例外。

这座村子一个特有的习俗是:每年中的某一天,全村人都必须离开村子。

在外人听来,这种习俗就像是开玩笑一样。但对在村子里居住的人来说,一年中的某天离开村庄,就像新年第一天要去参拜一样,是理所当然的事。

村里人也从没想过探究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外出不便的原因,这后来逐渐演变成了全村人都在这天爬山登高的习俗。

而房子之所以建造得那么牢固,也是因为以前只能建造木屋的年代,出现过第二天回家发现房屋被严重破坏的情况,像是被什么东西闯入了。

因而等现代建筑技术发展后,这个偏远的小山村唯独在房屋建造技术上格外与时俱进。

那个丈夫说:“要离开村子的日子就是今天,请发发慈悲,带我们离开这里!要是能在天黑前跑出去说不定还来得及,求求你!”

他一脸焦急,夏油杰却不慌不忙,他食指抵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问:“可既然这样,你们一家人又为什么会被绑在这里呢?”

“这、我……”男主人着急的神色一下僵住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都是村长!是村长要害我们!”

见丈夫不吭声,妻子继续道:“我们这里几年前发生过案件,您听说过吧?是那户外地搬来的人,该离开村子的那天非要留下来看,结果他们就死了!一定是他们的血引来了什么东西,让它知道了村子里有人住!”

妻子说着说着,神情逐渐癫狂:“本来大家世代住在这里一直没事的!是他们死了以后,夏天才开始连着下雨的!那下的根本不是普通的雨,从前年开始就有人在雨里受伤,今年差点送命!大家都说是那东西尝了血不肯走了,说要找人做活祭,我们家就……”

妻子掩面抽泣起来,丈夫愁眉紧锁,轻拍着后背安慰她。

夏油杰完全不为眼前的一幕所动,脸上仍旧带着不痛不痒的笑意,问:“所以,为什么是你们家呢?只是碰巧不幸吗?”

丈夫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悲伤无缝转接为愤怒:“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在询问你们被留下的原因而已,为什么生气?”夏油杰脸上的笑意淡淡的,目光从屋外的和纱身上一扫而过:“我想其中一定还有别的理由,我来帮你回忆——”

他话说到这里时,原先一直站在旁边静观其变的和纱突然上前,半跪在妻子面前递了张纸巾。

“我很能理解您一家的处境,这真的是无妄之灾,”和纱说,言辞恳切:“本来是大家世世代代都遵守的秩序,就因为外来者轻率的举动,让你们一家受到了生命威胁,说实话,我真的很同情你们。”

和纱微微蹙眉,满脸关怀。

“小姑娘,还是你明事理……唉、”

丈夫瞥了眼冷眼旁观的夏油杰,意有所指。

得到安慰,妻子哭得更厉害了。

和纱将手里的纸巾递给丈夫,让他帮忙擦拭,嘴上继续道:

“虽然我也是外地人,但我也觉得有些人实在太不守规矩。本身初来乍到就该多跟当地人请教生活经验,他们居然还给大家添了这么多麻烦。”

和纱说得情真意切。她本来就长了张端庄秀丽的脸,眉目舒展时说什么都显得真挚坦诚。

妻子止不住地哭,身子又朝着和纱那边靠了靠,抽泣着说:“谢谢你,只有你理解我们家的处境……谁知道我们这些年过得有多难啊!”

“我都懂的,”和纱说:“刚才我出门时您还担心我,您为人这么善良,当时那一家搬来后肯定也给您添了不少麻烦。说实话,那种人就算不是出事死了,也早晚会遭报应的。”

外头的雾气已经越发浓重,甚至开始渗到屋子里来了。

这对夫妻却恍然未觉,完全忘了要逃生的事。

他们的两个孩子,小的那个仍在昏迷,大的那个起初还试图来拉扯父母逃命,但开口说了几句,发现父母的注意力全在对话上,干脆掉头找了个柜子藏起来了。

白雾一点点渗透到房间里,妻子还紧紧抓着和纱的手,直勾勾地看着她:“你真这么想?”

在看到和纱点头后,妻子一下卸了力,瘫坐在地上:“我就知道,明明不是我的错……那些衣服首饰在这里穿本来就不合时宜,料理方法也是,用那种方式煮出来的米就是不健康……都是他们不好!”

“别自责了,本来就不是我们的错,”丈夫安慰她,又愤愤道:“那家的男人也是,说了这种路不好开车最好处理掉也不听、最后还不是灰溜溜卖掉了?”

“还有他家那个孩子……”

像是碰到了什么开关一样,这对夫妻全然忘记了逃命,起劲地声讨起多年前殒命的受害者。

就算以常人的视角旁观,那也实在是丑态,更不用说本就对「猴子」持有偏见的夏油杰。

从很早前开始,他就厌恶而不解地看着这场闹剧。

厌恶是对这对夫妻,不解是对和纱反常的行为。

但随着那对夫妇越来越口无遮拦,不用追问就把事一股脑吐出来后,连不解也统统转化为对这两人的厌恶。

当他们说出「我家儿子也不是故意的,谁让那孩子这么淘气」时,旁听者终于得以拼凑出较为完整的经过。

当年出事的那一家,父母两人的确是死于这个奇怪习俗,但他们的孩子却在这天到来前就已经死了。

因为那一家是外来户,在村里一直受排挤。

大人之间好歹还顾些脸面,孩子则更赤//裸。

那家孩子的具体死因不得而知,说是「玩闹间失手将人推了下去」,但多半是那种有欺凌意味的「玩闹」。

等大人找来时,孩子已经死了。

那对搬来的夫妻当场失去情绪控制,说要报警追究所有人的责任。

这一下就出了问题。因为这件事涉及了村里不少人家的孩子,大家都在一起「玩」,真查起来谁也躲不掉。

最终,村长拍板决定让这对夫妻在家「冷静冷静」,于是他们被捆住手脚,胶带贴上嘴巴和眼睛,与自己孩子的尸体一起放进了屋子。

第三天村民回来,发现他们家空无一人。

几乎全村都松了口气。

为他们不用亲手杀人而松了口气。

即使那对夫妇能从这个习俗中生还,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村长也绝不会让他们活着出去报警的。

后来警方搜查,这起事件引发了社会关注,村里趁机捏造了八尺大人的传说,甚至发展了一段时间的旅游业。

村里以为平安无事地过去了。

但之后就像妻子开始说的,从那年开始,村里每到这天附近都会有人受伤,受伤的程度还越来越严重。

村里早就有人提出故技重施,这样还顺道能让大家再赚一笔游客的钱。

村长起初是犹豫的,但没想到今年的气象如此反常,而且今年的伤者不再是简单地伤筋动骨、而是差点丧命。

村长最终采纳了这个提议。

和纱她们纯粹是被无辜卷入。毕竟她们计划是在习俗日之前就走的,谁也没想到今年会被暴雨堵在山里。而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又不能跟她们明说,干脆就让她们自生自灭。

也保不齐是觉得「几十名学生集体失踪」的噱头更大,能让他们赚的更多。

不过法务大臣的女儿也在此次研学名单里。如果她们真的失踪,说不定比起钱,会是灾祸先一步降临。

这对夫妻追忆过去的时候,和纱就在一边听着,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她有些木然,中途在喋喋不休的声音中把门也关上了,雾气一下就淡了很多。

这里的房子构造都差不多,她看着房间内部,试图去想象当年那对夫妻被迫睁着眼睛、与自己孩子的尸体待在一起是怎样的场景。

那个孩子是男是女,究竟有多大了,长得什么样呢?

那对父母看着孩子的尸体会是什么心情?他们一定流泪了吧。

就像和纱面前的另一位母亲这样。

在指责完那一家后,女人又将昏迷的小儿子抱在怀里。和纱认出来这是那晚从她面前跑过的孩子,之后扔石头的多半也是他。

他被母亲掀开衣服,毫无意识地向和纱展示一身青紫的伤痕。

“出事以后,村里有些混蛋非说怪我们家,说是我家大儿子让那孩子去爬山的,”面前的女人又变成疼惜孩子的母亲,声泪俱下地控诉:“全村人都这样说、……都欺负我儿子,都欺负我们,都欺负我们啊……”

她痛哭流涕,丈夫也被触到了伤心事,神情间的痛苦一下真切起来,默默地抱紧了妻子与孩子。

你真是个恶人,至今不知悔改。

和纱想。

可她又能做什么?

人就是这样的,从小到大她不是早清楚了吗?别露出弱点,始终强大,别人就会对你笑容可掬。

越是在渴望得到他人帮助与安慰时,就越要独自一人撑过去。

这些道理她早就懂了。只是她仍不理解,明明是同样的感情,为什么在他人身上发生、和在自己身上发生时,人做出的反应会截然不同?

「你只是品尝到了那家人当初的痛苦」。

这种话就算说了,他们也多半不会理解吧。

和纱垂眼看着面前痛哭的一家,觉得心似乎也因为短时间内接收太多情感而麻木。

我无法同情你们,她想。

这一刻,她甚至再次憎恨起人类关于情感的特性。

人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还记得今天把你们绑起来的是谁吗?”和纱只是问,并且不等夫妻两人的回答,就又自言自语:“在那时背后正面对着鬼的,就会成为下一个。”

外面又响起了清脆的童谣声。

“夜明けのばんに(就在那黎明前的夜晚)

鹤と亀が滑った(鹤与乌龟滑倒了)

後ろの正面谁?(背后面对你的是谁呢?)”

和纱将薙刀换到左手,去打开紧闭的雨窗。

外面的雾气更浓,夹杂着铺天盖地的瘴气、或者说是将孕育魔女的绝望与怨恨。剧烈的痛苦与白雾一起,淹没了这座村庄。

和纱反手用指节轻弹了两下薙刀冷薄的刀身,接着就有薙刀刀头的部分接连不断地飞出,在空中高速旋转着。

视觉残留效应让那些旋转的刀身看起来像一个个镂空铁球,实际只要稍一接触就会马上被割伤。

那些像是小玩意儿的铁球一个一个接连不断地飞出去,短暂的安静后,响起一声凄厉的哀鸣,在山谷间回荡。

雾气搅动,魔女的脸自群山间升起来了。

她拥有人的基本构造,巨大而苍白的脸庞,该是双眼的地方空无一物。从那两个漆黑的空洞中,源源不断有无数郁金香剪贴画的小纸片流出来。

那些剪贴画坚硬无比,落在地上瞬间就砸出深坑。

「为什么……为什么……」

魔女说。

剪贴画上的郁金香摇头摆尾,哈哈大笑。

花儿们用稚嫩清脆的声音反复问:

“後ろの正面谁?”

“後ろの正面谁?”

……

和纱双手转动薙刀,就有无数长柄刀从她挥舞出的圆形中穿刺而出,将郁金香画、小兔子画、各种各样的手工画钉住杀掉。

眼看使魔暂时不会朝这边来,和纱打算再次从窗户里翻出去迎战。

有人拉住了她。

“怎么了?”

和纱回头,看到的是夏油杰结满寒冰的眼睛。

“你还要救这些猴子?”

他问。

“……其实我也不想的,”和纱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但你还不明白吗?你也好我也好,这两个人也好……不管是你口中的咒术师还是猴子,说到底,人类就是这样啊,我也只能做自己可以做到的事。”

她没再去管夏油杰僵住的神情,掰开他的手,从窗户里跳出去了。

*第二只靴子:一个故事。住户A楼上的人睡前会把两只鞋脱掉,住户A天天听见两只鞋的落地声,结果某天只听到了一只鞋落地,于是整晚没睡着都在等第二只鞋落地

*日本童谣《笼目歌》歌词

(赶一下榜,之后还是六点更,打扰大家不好意思orz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第 23 章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