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阑青赶紧从床上爬起来,下床之后停住,那么快开门做什么,显得自己心急,矜持点,就这么在床边静坐了五秒。
踱步到门口,没开门,而是给他发信息。
[李阑青:不是让你走了吗?]
以防他没注意到,她也敲门说:“看手机。”
[韩休:不想。]
[李阑青:干嘛,等我开门强吻我。]
[韩休:我想。]
[李阑青:为什么这次不问可以吗?]
[韩休:你会说不可以吗?]
[李阑青:这不是亵渎。]
[韩休:你说允许我。]
[李阑青:要是我没说这句话,那你就不想了。]
[韩休:还是想。]
刚开始接触当然要礼貌,要是后续感情升温还礼貌客气的话,那就有点看不清形势。
看来他还没有那么笨。
他一直都不笨,是你把他想笨了,李阑青,要记住,十一年,他心眼可比你多。
[韩休:你今天扎了双马尾。]
再看手机,他新发了一条这样的信息,他是有什么癖好吗?
哥哥?双马尾?
[李阑青:你是变态吗?]
李阑青打开门,当着他的面重复了这句话:“在你心里,你觉得我还是以前那个小女孩。”
韩休没想到她情绪转变得这么快,有些茫然:“那也是你的一部分而已。”
李阑青变得有些清醒:“所以说对你来说以前比现在更重要,说不定你只是喜欢回忆中的我,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事都不一样了,我不可能一成不变。”
韩休难以解释清楚:“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阑青不想听:“好了,不用再说了。”
韩休僵在原地:“不是,喜欢不是阶段性是持续性,因为对我来说回忆非常美好,你今天扎了双马尾,我以为你也一样在怀念,我很高兴,只是感慨而已,这让我感觉到我们一直是相伴的,我们的心意是共同的。”
“别说了,我不想听。”李阑青懂他的意思,她现在就是很别扭,什么都听不进去,“你回去忙吧。”
关上了门,将他隔绝在外,这不是她的本意,当下她就是非常自我。
心情一下很低落,你怎么还吃自己的醋啊,李阑青。
有些烦恼。
你在担心什么,担心自己变化得和他想象中的人不一样,没有那么好,往下深入了解会幻灭。
可她为什么要担心,自己有没有变化和他有什么关系,也轮不到他来批判,他不喜欢就不喜欢,只要自己满意自己就行。
大不了就不谈,冷着让这段若即若离的关系直接结束。
从天堂到地狱只是一念之间。
她今天扎双马尾就是因为韩休说她小时候爱扎,他发这句话也没错,她也希望他能发现这特别的点,因为这也是她对他的回应。
小情趣嘛,怎么就吵架了。
韩休喜欢她这么多年这一点,李阑青明明就在暗爽,她怎么就想歪,认为他只是困在回忆里走不出来。
她知道韩休希望通过共同的回忆来增进感情,让他们之间变得更亲密,可,人不会那么理智,她会胡思乱想,说不定就是这么多年的执念。
哎呀,好烦。
不想了,想也想不清楚。
中午吃的是牛肉面,美食再难以辜负也抵挡不住心情不好,象征性地吃了几口李阑青就回了房间。
沈镜一跟上,关忧地问:“你怎么了。”
刚进完食,李阑青准备站一会儿:“没怎么呀。”
沈镜一一猜一个准:“你是不是跟他吵架了。”
李阑青叉着腰:“很明显吗?”
“超级明显。”沈镜一哪能不懂,“所以,因为什么吵架。”
站着很累,李阑青手撑在椅子上:“一点小事。”
“都是小事,那还能是大事。”沈镜一手手肘往椅背上一搁,脑袋一靠,“说吧,我来给你分析分析。”
“嗯,还真有点不好说。”李阑青摸摸她的头,“就是,我小时候不是对他还好吗,他就一直喜欢我,我就觉得他喜欢的只是他回忆里美化的我,而不是现实的我,他会和我说些我小时候的事,说我爱扎双马尾,今天我扎了,他发现了,然后我就生气了。”
“哦,难怪。”沈镜一伸手抓了抓她的发尾,“也没什么事啊,就是这样啊,不可能一直和谐的,总会吵架的,因为一些小事。”
“是不是我,有点太作了,他可能觉得莫名其妙吧,以为我在回应他,没想到。”李阑青现在是非常困扰,“没想到我突然变脸。”
“不作就不是谈恋爱了。”沈镜一抓住问题的关键,“你是认为他,还是?”
“我知道他不是。”李阑青不管其他,情绪上头,很难理智思考,“我就是气,也不知道气什么,气他还是气自己。”
“没有什么问题,你不要太忧虑了,放开点。”沈镜一知道不是大事,他们之间的事,外人也很难插手,说不定等会儿就和好,热恋中的人跟六月的天、小孩的脸一样,说变就变,正常。
“是没问题。”李阑青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她又不是没谈过恋爱,“不管了,顺其自然吧。”
整个下午,李阑青依然缩在房间,八集的电视剧一天就追完,追完后心里也空落落。
好在胃口比中午好,晚上的菜是清淡为主,莲藕糯米蒸丸子、山药炒木耳、青菜豆腐汤,看着很素,实际上很鲜美。
尾声的时候,有人进入院子。
“水英啊。”
沈水英:“吃饭了吗?”
“吃了。”王奶奶说,“我等你吃完,吃完咱们俩去搓麻将。”
沈水英:“好好好。”
外婆还是一如既往爱打麻将,挺好的,据说打麻将还能预防老年痴呆。
吃完饭,李阑青顺便去杂物房查看了一下小麦的长势,出来后就见到一个比较陌生的男人走进院子。
“我,项博然,你不认识我了。”
“哦。”李阑青开始把他和记忆中的小皮孩对上号,一样的寸头,单眼皮,“你和小时候比没怎么变。”
“你也没怎么变啊。”项博然摸摸后脑勺,小时候相处自然,这么多年没见,突然一个大美女站在自己面前还有点紧张。
他可是孩子王,鬼主意也多,李阑青小时候可喜欢和他一起玩:“你怎么回来了。”
“我国庆节出去旅游了,所以现在回来看看我奶奶,我听说你也在,所以来看看。”
“哦。”李阑青谨记待客之道,“要不要坐坐。”
“好哇。”除去刚见面的激动和寒暄,等坐下来,项博然又不知道该怎么和她开始聊天,“嗯,好久不见了哦,你回城里上小学,我也跟着我爸妈搬到了城里,从那以后就没怎么见过面。”
李阑青给他拿了点小零食:“是啊。”
房间内。
贺徵在处理工作:“你趴在窗户上看什么?”
沈镜一摸出手机开始发信息:“你没听到吗,童年小伙伴来找我姐,看他脸红的。”
贺徵注意点明显不同:“童年小伙伴,你也认识。”
沈镜一回答很快:“当然,村里的小孩都喜欢和他玩。”
“你也喜欢。”
“当然。”说完这句话,沈镜一感觉到房间内气氛已经变了,一道阴影侵袭过来,窗帘被拉上,快感滑过大脑,耀武扬威地说,“我们小时候又不认识。”
贺徵取过她的手机,回到座位,点进刚刚的聊天。
沈镜一让他看,坐到他大腿上一起看:“都是正常的聊天,应付你一个人就够了,我哪有那么多心思理别人,说句话看几眼,你也受不了。”
贺徵又点进其他的聊天界面:“受不了。”
真是无药可救,沈镜一爱死:“受不了怎么办,这有没办法,你还能干涉得了我的人际正常交往,除非。”
“除非我把你关起来。”
沈镜一双手挂在他脖子上:“你会吗?”
“想。”贺徵搂着她的腰说,“但不会。”
沈镜一改为环住他的腰,脑袋靠在他肩上:“那万一我愿意呢。”
见他在思考后续一系列进程,沈镜一及时制止他可怕的想法,她是有点病但没有他病得重:“不准想,那样我的人生太惨了,我还是有理想和追求的。”
贺徵:“好。”
“今天你很听话啊,看来是把我姐的话听进去了。”沈镜一说,“那你还想一毕业就结婚吗?”
贺徵手按着她的大腿:“想。”
沈镜一:“啊?”
贺徵:“现在距离你毕业还有九个月,时间已经够多了。”
人的想法还是没那么容易改变,沈镜一挪开他的手,起身推门出去:“走咯,吃烤全羊,去吗?”
聊天对李阑青来说很简单,她不会让话落地,不会主动去探取别人的**,也容易让对方生出她非常好接近的感觉。
项博然对她的好感上了好几个度。
李阑青回头:“去哪吃,哪里有烤全羊给你吃。”
沈镜一没明说:“那里啊。”
李阑青懂了。
项博然没懂:“哪里。”
沈镜一:“韩休的民宿啊。”
“哦。”项博然恰好还挺饿,“那啊,走吧。”
沈镜一喜笑颜开:“走啊,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