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阑青睡到日上三竿,
今天的早餐是豆浆、油条、梅干菜包子。
外婆早吃完早餐出门转悠去了,饭桌上只有她一人,喝了一口纯豆浆,然后在将长长的油条撕短浸泡到豆浆里面时抓住沈镜一偷偷摸摸从隔壁出来准备回房。
李阑青大声地喊了她的名字。
沈镜一吓了一跳,掉转方向跑过来:“婆婆呢。”
“早就出门去玩了。”李阑青没继续逗她,“你怕被她抓到。”
“没有。”桌上有碗筷,沈镜一喝了口豆浆,咬了一口包子,“还是有点吧,怪怪的,有点羞耻,我不好意思。”
李阑青观察着她。
沈镜一往下看,衣服正常,又摸了摸脖子,低着头:“你干嘛,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昨天晚上,你有没有。”
“没有,隔音得很。”李阑青她自己也有事要忙着,哪有时间注意他们。
沈镜一:“你去找他了吗?”
“没有。”
沈镜一:“啊,真可惜,这,秋风沉醉的夜晚。”
“有什么可惜的,比起光明正大的谈恋爱,这样好像更有趣。”李阑青才没有让他过来,那样多没趣,全程听着他在那边自我解决,怪让人面红耳赤。
不行了,她好变态,怎么能有这样的癖好。
好吧,她有。
沈镜一嗅到一丝非同一般的气息:“哦,不正常哦,干了坏事吧,李阑青。”
“我干没干坏事不知道,反正你是干了坏事。”李阑青有一搭没一搭踢着她的腿,“那个,他昨天有没有戳破安全套,要是怀孕你就惨了。”
“哼,我再也不和你说了。”沈镜一本来就情绪非常不稳定,现在被她调侃情绪爆炸,嘴巴撅着,发起抗议,在她肩膀上乱蹭,“你怎么这样,我要跟李萧蓝告状,说你欺负我。”
有阴影压过来,李阑青咳嗽两声提醒她。
沈镜一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马上停止疯闹:“请坐。”
贺徵在她们对面落座,知道自己天生冷漠脸,尽量让自己表情和蔼点。
有点严肃,也挺有压迫,李阑青又不怕他,平常心对待:“你,准备在这里待多久。”
贺徵:“两天。”
李阑青在心里盘算着:“那你们就是准备一起走。”原来是来接她。
贺徵:“嗯。”
李阑青继续说:“这里也不大,你也是第一次来,可以让镜一带你随便走走,虽然没有很有趣的地方,但是环境是挺不错的,正好可以放松。”
沈镜一挽住她的手臂:“昨天已经走过了,没什么好玩的,在家就挺好的,我喜欢在家待着。”
贺徵:“是。”
李阑青还能不知道他们的心思,话锋一转:“我听镜一说你想等她毕业就结婚,很着急吗?”
对面是她的姐姐,是她的家人,贺徵天然紧张:“着急。”
沈镜一抓住了她的手,她都不敢往下听,贺徵对结婚这件事异常执着,每次只要一谈这件事他就有点凶。
还挺诚实,李阑青示意她放心:“可是镜一不想那么早,你会尊重她吗?”
贺徵有理有据:“我当然很尊重她,正因为尊重她所以才想结婚,并不是随便谈一段短暂的恋爱,婚姻也会让我们的关系更合理化更有保证。”
这和游冀州简直是两个极端,挺认真,挺负责任,但李阑青不听他:“在你心里现在你们的关系不合理吗,也没有保证?”
贺徵在谈判桌上都没这么紧张过,说错一句话就打入地牢:“不是,是我私心地认为只有结婚我们的关系更牢固更坚不可摧,我们现在也很好,是我想更好,我很爱她,虽然这句话分量在实际行动面前很轻,但具体我怎么做的,沈镜一都知道。”
喜欢的人说出这段话,沈镜一还是有点触动。
看表情,李阑青听不下去,何必在情侣面前找狗粮吃:“你既然爱她,也要多多考虑她的想法,并不是结婚才能让关系有保证,结婚意义重大,对有的人来说会带来压力。”
沈镜一点头认同:“是啊,结婚和谈恋爱可不一样,那是要组成家庭,一切都会不一样,很恐怖的。”
贺徵:“你对我没信心吗?”
“不是,我只是自己没有信心。”成长环境让沈镜一变得漠然,所以她需要很疯的爱来刺激自己,同时她是自由的,不太想快速地拥有一段绑定关系,“我还没准备好去迎接一段婚姻,太快了。”
贺徵掌控欲极强,也容易患得患失,沈镜一也喜欢这一点,不然和他相处肯定很窒息,她却享受,但她知道这是有病的,他们两个都有病。
有病就容易出问题,她也知道他在忍耐。
真正的原因是沈镜一也怂,她踢了踢他的腿。
贺徵坚持自我:“我觉得一点都不快。”
“好的。”站在外人的角度,李阑青也不偏袒谁,看似贺徵很强势,其实两人不分伯仲,分析起别人的爱情她是头头是道,“沟通是非常有必要的,我肯定是希望你们好,多一点理解,多一点包容,懂吗,贺徵,未来想要好不能太着急,不然会有反作用,矛盾也会越来越多,也会把心爱的人越推越远。”
贺徵顿了一下,似乎听了进去:“我懂,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去接受。”
沈镜一:“我也多多包容。”
“厉害了,我的姐,你居然能说得动他。”回到房间,沈镜一忍不住对她夸起了彩虹屁,“我跟他聊的时候总是聊不出来,聊着聊着就,还得是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阑青说,“情绪上头的时候,什么都听不进去,而且你们肯定也没有真正聊,提一句也没放心上,聊得东西也很杂,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不知道你们。”
沈镜一:“大三岁就是不一样,好成熟哦。”
李阑青:“不然你叫我姐。”
沈镜一:“说点别的,你自己的感情是不是也看不明白。”
“是啊,这东西烦人得很。”李阑青说,“等会儿你准备和他干嘛?”
“外面走一走吧。”沈镜一问,“你呢。”
李阑青往床上一躺:“我不想离开我的床,我可存了好多剧要看。”
追剧不耽误一心多用,玩着手机,李阑青又去看昨天拍的照片,挑了三张,特意把韩休给自己拍的照片排版到中间,发出去没多久陆续有人给自己点赞。
[姜同晖:乡下好玩吗?]
自他上大学,有要忙碌的事,对她关注度减少,但并不代表着放弃。
国庆假期,他也有找过自己,一见面他就自来熟的亲密,李阑青却没给他机会,不能再让他继续认为有希望,所以利用韩休让他彻底打消对自己的念头。
显然,他收敛了一些。
[李阑青:当然好玩,政府也有在开发,比起以前有趣很多。]
对于游冀州,就更少,几乎是没联系,看来已经放弃。
那天,街上,两人是不欢而散。
某种程度上,李阑青觉得自己挺心狠,意志还是坚定,按照他对自己的穷追猛打,她真的不敢不保证会不会掉进他甜蜜的陷阱里。
说不定她现在正伤心呢。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她现在非常满意自己和韩休的关系,没有那么让她有压力有顾虑,一切都刚刚好。
[韩休:你妹妹和她男朋友在这边,你要过来玩吗?]
[李阑青:不要。]
[韩休:有好吃的。]
[李阑青:不想。]
[韩休:我给你送过去。]
[李阑青:别来。]
拒绝三连,李阑青就是有意要吊着他,她可不敢保证他过来之后,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会发生什么。
虽然她也有点想发生点什么。
她就是这么装。
电话就这样打了过来。
很难猜她的心思,韩休开始胡思乱想:“生气了吗,因为昨晚。”
李阑青戴上蓝牙耳机:“没有,你怎么会觉得我会生气。”
韩休推测:“因为我很过分。”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声音,李阑青回到昨晚,他的喘息声回荡在自己的耳边,她抱着腿说:“不是我很过分吗,我说让你过来又不让你过来,你不觉得我是在耍你或是在玩你。”
“没有。”韩休从来不认为她有不对,“是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我怕你觉得我有这样的反应,会感到恶心和排斥,这毕竟对你来说是一种亵渎。”
“亵渎。”这个词,李阑青倒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怎么会恶心和排斥,他要是不这样才有问题。
韩休虔诚道:“因为你在我心里很神圣,神圣不可侵犯。”
李阑青狠狠被取悦到,谁说他不会说话也沉默,他明明就很会说话:“骗人,昨天和前天,就算没有真正做,那也是侵犯了。”
韩休会带着愧疚的心理:“我没办法,所以说是亵渎。”
“我原谅你,我允许你。”李阑青咬着手指,有点扭捏,也带着直进,“挂了电话之后,你还有感觉吗?”
“还有。”虽是冒犯,但韩休说什么样的话她会开心,当然他也很诚实,“它很活跃。”
啊,又来。
他们之间的聊天就不能纯洁点,每次都飙车上高速公路。
李阑青的联想能力很强:“你在对我暗示吗?”
“嗯。”韩休想要证明自己还不错,话里话外都在让她选择自己,“你说过的,找男人,得看各个方面,昨天的时间你满意吗?”
李阑青强行绷直唇线,他脑袋里想得是不能亵渎,可行动都在忤逆自己的想法。
要是不这样,那真的没意思,她真的挺爱这一套。
不能再继续下去,李阑青说:“好了,就聊到这吧。”说完之后直接挂了电话,一点没和他商量。
她往后一倒,倒在堆高的枕头上,身体陷进去,这是推拉吗,语言的推拉就这么容易上头,好喜欢。
扯过旁边的玩偶,抱在怀里,腿夹住玩偶的身体。
大脑好兴奋。
李阑青听到敲窗的声音,一看刚刚在电话那端的人正站在窗外,他是会瞬移吗,这么快。
立马爬了起来,正襟危坐。
韩休走过来,再次敲窗。
李阑青拉开这边的窗帘,并打开窗户,双腿跪着:“怎么了。”
韩休拎起一个纸袋:“给你拿了点吃的。”
李阑青双手扒着窗沿,眼神之中皆是惊喜:“谢谢,里面是什么。”
她今天的发型是双马尾,韩休情绪有些激昂:“有芝士凤尾虾球,椰蓉白巧芒果干,酸枣糕。”
手肘撑在窗沿上,李阑青上半身往外探:“吃了这些,中午吃不下饭怎么办?”
“量很少,也可以放到下午再吃,你什么时候想吃就吃。”
“好吧。”
东西送到,韩休也就不作停留:“那我就走了。”说话了,身体没动。
“等一下。”李阑青开口留人,快速在他脸颊上一亲,往上,对着他耳朵说,“我很满意。”
冰雪消融,融化成一滩春水,韩休眼中闪烁着光芒,不可置信看着她,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他。
李阑青退回了室内,关上窗户:“好了,你走吧。”用完就扔,绝不多停留片刻。
韩休没走,又敲了敲窗。
李阑青完全不像刚刚偷亲人的状态,语气正紧:“你还有事吗?”
全身的毛孔都张开,韩休喜悦过头有些木然,摇头:“没有。”
李阑青隔着玻璃看他:“你回去吧,我要追剧了,你不要打扰我。”
韩休点点头:“好。”
走了,李阑青不敢相信他就这么轻松地走了,将窗帘拉上,她摸了摸自己的左胸口,心脏好像要跳出来。
紧接着敲门声响起。
李阑青心脏一缩,期待又确定地问:“谁?”
外面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