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半身是向导［哨向水仙］ 第11章 第 11 章

苏方木一声不哼背着苏万叶走上五楼。她再累再难受都记得背后有一个向导苏万叶，绕到背后的双手下意识地扶住动作踉跄的向导。

“谢谢。”苏万叶眼睛无法从苏方木头顶上存在感极强的呆毛移开。

苏方木别扭地抖动双手往摇晃的呆毛压上去。她看围绕在苏万叶脚边转圈圈的孤狼很不顺眼。“你对我的狼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苏万叶习惯性地抬手捂住头顶回答苏方木，“不过是在你的精神图景里陪可爱的狼崽子玩了一会。”

苏方木和苏万叶两个人双手抱头靠在五楼的楼梯口说话这一幕颇有喜感。“玩了一会儿？”苏方木面色古怪，她第一次听到向导陪她这只龇牙咧嘴，一不高兴就咬人的叛逆孤狼玩，还夸赞可爱，“追你咬了一会，对吧。”

苏方木不相信狼崽子会对一个不熟悉的苏万叶这么友好，就连她认为是好人的队长都花费大半年的时间才能溜狼玩。

苏方木的肩膀一重，柔软的毛发扫在她的颈边。“这是什么东西？”

一只赤色的狐狸从苏万叶的背后跳到苏方木的肩膀上，得寸进尺地趴在她的头顶，尾巴自然垂下来快乐摇摆。赤色的狐狸粗粝的舌头咬住苏方木的呆毛玩，尾巴矜矜业业清扫苏方木衣服背后黏住的掉发。

苏万叶忍住不笑说：“我的狐崽子。”

“不要碰我。”苏方木把一只赤色的狐狸提拎下来，她很不耐烦地对狐狸说话，没过多久板着冰冰冷冷的脸又有所松动。

赤狐瞧出当前苏方木浑身上下嘴最硬的真相，不计前嫌地贴蹭对方的手。

苏方木抖落一地鸡皮疙瘩，忙不迭把狐狸放下来。

“五楼到了。苏向导你该去哪就去哪。”苏方木摆出一副和苏万叶不熟悉的表情，自顾自地扶墙拖上沉重的腿脚走向502房间。

“我没有地方可去。”苏万叶迷茫失落地望向完全昏暗下来的天际，“我的狐狸崽子被你的狼崽绑架了。”

苏方木的狼崽子主动把赤狐放到背上，驮着走到502门口蹲下。它跟热情金毛犬一样快乐摇摆尾巴。

赤狐的一条粗尾巴与灰狼的尾巴一起摇动旋转成为两台大风车呼啦啦转。灰狼催着苏方木快些把门打开。

“你真是寂寞久了。”苏方木往房门背后堆放了许多东西，门不能完全打开。

半开半掩的门挡不住灰狼和赤狐，两个犬科动物呲溜一下窜进502房。苏方木无语地跟在后面走进去，她的狼身上群体意识不如别的狼强烈，融入哨兵团体作战花了不少时间与哨兵的精神体磨合。

就连柳白和柳墨两个精神体是狼的哨兵都花上一段时间与狼崽子玩到一起。

品种不同的犬科动物第一天见面就能玩得这么开心，苏方木很难不怀疑苏万叶。

苏方木站立在房门背后，转过身与门外的苏万叶对视一眼。

苏万叶微微笑着问要把她关在门外的苏方木。“不请我就去坐一坐吗？”

苏方木不作答。她眉眼低垂，正要把门合上，一灰一红两个犬科动物精神体咬住苏万叶的裤脚，直接把向导请进门。

苏方木：“……真是一头墙头狼。”

墙头狼哈赤哈赤帮苏方木把门关上，贴心地叼起门边一个小物件跑走，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是站在苏方木这一边。

世界上的哨兵千千万，只有苏方木是家。

苏方木不能把狼崽子怎么样，面无表情地推动一张沙发。

“我来吧。”苏万叶忧心苏方木一个人推走沙发会很难受，主动过去帮忙，“你去休息，这里我来。”

“我和别的哨兵不一样。”苏方木坚信自己与其他哨兵不一样。疗养塔的哨兵受不住的疼痛和苦楚，苏方木咬碎牙都要忍下来。她倔强地一个人推过来顶门，一个人推开，“你进入疗养院另有目的，对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有这么好的听力……奉劝你一句，少招惹院长。”

“我有这样的听觉，是因为我和别的向导不一样。”苏万叶协助苏方木把沙发移动到原来的位置，她把脾气犟的苏方木按在沙发上坐着，“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苏方木。”

“我不要。”苏方木果断拒绝帮助苏万叶。碰着院长这件事前，看在苏万叶帮过她的份上，也许真的会帮苏万叶。

现在，苏方木不想了。她不想和院长扯上太多联系。

“苏方木你一定要帮我。”苏万叶摆正苏方木的头，在对方充斥杀气的目光注视下继续说，“这件事关乎姨妈，你会帮我的，对吗？”

代咏冬说，苏方木在城内没有一个亲人。

苏万叶今天又把苏方木的姨妈称作姨妈，一下把她和姨妈的距离拉近不少。

不知道姨妈看中苏万叶身上什么特质，她对待苏万叶的态度俨然是第二个代咏冬或是第二个苏方木。

事关自己的姨妈，苏方木不得不重视起来。“你的事，关我姨妈什么事。你今天和院长相谈甚欢，这么迎合院长，怎么没有想到求院长帮忙?”

“姨妈不是向导，不是哨兵。她的身体没有那么强健，你要想办法说服姨妈去医院做一个详细检查。我会交代代咏冬多和姨妈沟通，双管齐下务必劝姨妈别在检查上省钱……”

苏万叶对姨妈的了解不是停留在表面。她甚至知道姨妈哪里不舒服，划出重点该去城内那个医院检查最好。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姨妈?”

“姨妈帮过我。”苏万叶借口说姨妈对她有恩，说完姨妈又说院长，“疗养塔没有我们想到这么简单，我要从院长身上获得更多的信息。苏方木，你会帮我的。”

“姨妈的事，我会管。可我为什么要管你和院长。”苏方木仔细回想苏万叶在姨妈面前表现很奇怪。这是苏万叶第一次见到姨妈表现奇怪，眼睛一瞬间睁得老大，还有阔别已久再次重逢的喜悦。

“我讨厌人。”

“你再讨厌人，还不是帮护工说话了。”

“你想快点升职，不应该把时间精力花在我身上。”苏方木看在苏万叶对姨妈还算关心的份上给对方指出一条明路，“你去帮其他哨兵，不要在我身上花时间。”

“我是为了你才进疗养塔。”

“信你个鬼。”苏方木用力嗤一声，不相信苏万叶真是为了她才进疗养塔。她没有忘记苏万叶刚才在院长面前的表现，更看不惯苏万叶用在她身上这种烂好心。

苏方木再不喜欢苏万叶的好心帮忙，依然不对苏万叶的做法做多余的评价。她背苏万叶走上五楼，承苏万叶在爬楼过程中为她安静疏导噪音带来的烦恼的情。

苏万叶：“我要是欺骗你就让狐狸咬你一口。”

“……”

苏方木无语。明明是苏万叶做出骗人的事，为什么要让她被狐狸咬。

赤色的狐狸听见苏万叶提到它，屁颠屁颠地跳到苏方木的大腿上趴着。

苏万叶在苏方木一双死鱼眼注视下，脸不红心不跳地改口说：“哦，不对。应该是让你的狼咬断我脖子。”

“……”

苏方木瞥一眼苏万叶腿边傻乐的大灰狼，看出苏万叶对她有所隐瞒，她懒得追问对方要做什么。

“算了，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你不伤害到……你做什么，与我无关。”

“我不会伤害你。”苏万叶撑着苏方木的肩膀挺直腰，轻轻呢喃道。

苏方木抬眼瞧苏万叶一下，手推着赤狐从她的膝盖离开。她把沙发回归原位，不主动开口请苏万叶坐下。

赤狐嗷叫升中，灰狼一鼓作气霸占苏方木的膝盖和大腿。“嗷呜。”

炽热的晚风吹拂窗外巨大粗壮的树木，树叶沙沙作响，空气中流动一点不易察觉的腐烂腥臭气味。

苏万叶：“为什么疗养塔的树长这么高。白塔的树比疗养塔矮多了。”

苏方木回想起住在七楼时探窗而入的树枝，她有同样的困惑。如果疗养塔的人用营养液浇灌大树，树长这么高不奇怪。

苏万叶不计较苏方木搭不搭腔。“我听说在树木花草下埋葬尸体，那一片地方的植物会长得很好。”

苏方木撸动狼头的动作一顿，诧异地望向苏万叶。“你想让我把花园的土全都翻一遍?”

“如果，我说是呢。”

“……”苏方木陷入沉思，真的在思考仅凭一人之力能不能把花园的土全都翻找一遍。过后，她转念一想，想起自己没有说过要帮苏万叶的忙。

“你是认真的?”

苏万叶的胡言乱语被苏方木戳穿，她一点都不虚。“说笑的。我们真把花园翻一遍，怕是能把疗养塔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无聊。”

“我要在这里借宿一晚，请你帮我。”

苏方木：“……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