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尝试捡垃圾为生 第3章 第 3 章

路上的行人都已归家，有些寒冷的晚风催促着我们离开。

一晚结束，我们俩带着半个麻袋的快递纸箱和塑料瓶回到小窝里。今天晚上收获很少。

虽然还没入冬，但秋天的夜晚已然有些难挨。我们俩去小树林捡了些枯枝，打算点着作为晚上的热源。

夜色里，他把枯枝堆在红砖头垒的灶台里，再拢了一小撮很细且干燥的小树枝在枯枝最顶上。从塑料袋做的包里翻出一小盒火柴，将里边半敞口的小盒抽出一点，右手捻出一根，火柴头朝手心，用食指、中指和大拇指捏住，小指把小盒推回去。左手把火柴盒翻到有暗红色条的侧面，右手手腕向上翻折，火柴头抵住火柴盒侧面，右臂微微向上，紧接着急促向下一划，暖黄色的火焰笼出了一小个圆形光晕。

他一手将小树枝提起一部分，另一手将火焰点在那一小撮树枝中间，泛着红的火丝向四周蔓延。两手拢起那一小撮，往枯枝中间塞，边塞边吹气，已经化为火丝的枯枝渐渐引燃周围的枯枝，一小簇暖黄色火焰跃起，一点一点扩大，照亮了他的脸，那双眼睛看着很亮，很像……像谁？

“我们以后去买一个海边的房子，每一天晚上去沙滩……去做什么？赶海呀！”

是谁？

“没关系的，我们可以在一个城市里，我不报那个学校了，我陪你。”

不记得了。

“加油！我可能帮不上你，但你想找我的时候，我都在。”

那双眼睛很亮。

一双指缝发黑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发什么呆？”

一阵面香蔓延开，我回过神，他拿碗用两段树枝夹了一半出来，然后把锅给我:“吃吧。”

我道了谢，学着他从地上捡了两个比较直的树枝，用手搓了搓灰，夹起锅里的面条往嘴里塞。

“呕，yue。”这是啥？面里连盐都没有？？？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看着我煮都没发现我没放盐吗？”他随手把盐丢给我。

“公共卫生间打的水煮东西会有一点怪味，反正吃不死，比那些河水干净多了。”他提起几乎空掉的大矿泉水桶晃了晃:“明天记得打点水回来。”

吃完面条用剩下的水把碗和锅洗了，俩人挨木板上睡一晚。

鸟叫声就像闹钟，天亮就叫醒沉睡的人。

经过昨天的“开宝箱”一对一特训，我升级为“初出茅庐”，可以尝试自己一个人出发，对“宝箱”进行探索。

我们先把昨天的“宝物”拿去废品收购站，站边有一个彩钢瓦搭的屋子，我们敲响屋门，里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开了门。

“干什么啊？大早上的死人啦，敲什么门。”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开了门，瞪着我们。

“张哥，不好意思啊，我们实在是没钱了，所以来找您。”我身边的男孩笑着站到我前面，拿出了昨天那半麻袋的东西。

他上下扫了我一眼，再看看男孩手里的东西，哼了一声，回屋摸出一根烟叼在嘴边。男孩立刻会意，从门口桌子抽屉里取一个打火机，一手挡着风，一手点烟。

他叼着烟深深吸一口，然后拿下来，含了一会儿才吐出烟气:“就这么点东西还打扰我睡觉，臭小子。”

“是是，张哥教训得是。”男孩递出麻袋。

张哥拿过，先把纸板拿出来放秤上，再把矿泉水瓶放秤上，从腰包翻出一张五元纸币打算递给我们。

男孩从上秤起就紧紧盯着秤头，立马说:“张哥，这加起来是六块八毛呀，这五块钱不对数啊。”

张哥抬眼，眉毛一拧，把烟再叼回嘴里，不耐烦地再掏出一元硬币:“滚滚滚，大早上的敲我门还跟我讨价还价，拿钱滚蛋”

男孩笑着点头，把五块钱塞进脚上那已经灰暗到看不清原本颜色又不合脚的运动鞋里，手捏着那一枚硬币打算买早餐吃。

清晨的太阳刚刚探出头，柔白色蒸汽翻滚向上，淡化消失。头发和蒸汽一样花白的两位老人站在锅炉边，老婆婆给在揉面的老爷爷擦了擦汗，笑得脸都皱在一起。

“阿婆，来两个馒头。”我们将一元硬币递给老婆婆。

她慢慢走过来，掀起蒸炉盖子，抓了两个大白馒头给我们:“来，小伙子们拿好。”

“小健，今天这么早就来了呀。”接过那一元硬币，她放下炉盖，拿起蒲扇给额头出了汗的老伴轻轻扇着。

“对呀，今天要多赚点钱，这么早过来，昨天凌晨丢的东西都还没有被捡走。”小建咬了一大口馒头，边嚼边答，再点了点头:“阿婆阿公我们先走啦。”

“好，慢走哈。”两位老人看着我们笑着点了点头。

馒头很扎实，有点噎，我们打了点公共卫生间的水就着馒头吃。剩下五块钱买了一袋大包的挂面，放在他背包里作为今天的午饭和晚饭。但是两个年轻小伙吃这一包挂面，显然是不够的。我们约定好今天下午把捡到的东西先卖一趟，再买一点东西给晚上加餐。

分头行动，提升“开宝箱”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