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想当好学生 第8章 第八章 淋雨一直走

“我们来分配一下人员吧。”陈絮烨把大家都叫了过来，围坐在一起。

“感觉这首歌要伴舞的话男女搭档比较合适。”吴语曼说道。

“那不很容易嘛，陈絮烨，你和任平生搭档不就行了吗？”蒋衍指了指两人。

“什么？”陈絮烨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怎么？不想和我跳舞吗？”任平生的声音幽幽地响起。

说起来这位大哥的脾气其实挺好，每天基本上都在后排睡觉，也不惹事生非，和社会大哥根本联系不到一块，但陈絮烨总觉得平静的表面下有暗流涌动。

“不是不是，我是担心跳不好。”为了不被大哥难看掉，她慌忙圆场。

“大家不都一样没基础吗？练练不就好了吗？”大哥说得十分有理有据。

这位大哥，你还真是不留情面啊，这下好了，她铁定要跳舞了。

“好，那就我和任平生跳，语曼，你可能要找一个舞伴了。”陈絮烨的心在滴血。

“找一个倒是没什么难的，就是我感觉两对舞伴会不会有点太单调了？”

“别呀，两对差不多了，再多就乱了。”陈絮烨想象了一下那群魔乱舞的场面，简直不忍直视。

“好吧，不过两对要怎么跳呢？跳一样的吗？”吴语曼还是有疑问。

“我有个创意。”陈絮烨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首歌不是讲了一个将军和女子的故事吗？我们一对扮演他们少年的时候，一对扮演他们迟暮的时候，按顺序上场，最后分别站在舞台两边一起跳。”

“可以，就这么定了。”蒋衍一拍桌子。

“那我扮演少年的时候。”吴语曼抢先一步。

陈絮烨也不想和她抢，吴语曼那白里透红的肤色，如果要扮演老年组确实说不过去，只是不知道任平生会不会答应。

她为难地看向任平生：“你到时候要画个老年妆，可以吗？”

“可以，没问题。”任平生倒是答应得爽快。

“好，那大家放学后在音乐教室见，一起排练一下。”

出乎陈絮烨的预料，大家一个都没迟到，都准时出现在了音乐教室。陈絮烨打开电脑，找了《烟花易冷》的伴奏，想看看蒋衍的水平到底如何。

蒋衍发挥得十分稳定，基本不超出KTV的水准，还时不时地抢拍和漏半拍，rap那部分更是乱七八糟。

“这可怎么办，要是按照你这么唱下去，肯定过不了。”陈絮烨犯了愁。

“我再练练。”

“还有一个问题，就你一个人在台上唱声音有点单薄，对了，你们谁知道苏雪霏唱歌怎么样？”陈絮烨灵光一闪。

“不是开学的时候有一个新生唱歌比赛嘛，我们班派她去了，唱得还可以。”吴语曼回忆道。

“快快快，赶紧给她打电话，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帮我们。”陈絮烨一阵乱翻，终于找出了手机，拨通了苏雪霏的电话。

幸亏苏雪霏家离学校不远，她这人也挺讲义气，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帮助他们挽救这个烂摊子。

苏雪霏的声音可比蒋衍好听多了，空灵又悠远，她一来，陈絮烨便大肆删减蒋衍唱歌的部分，只留了前面几句和rap。

歌的部分解决了，接下来就是舞蹈了。

然而在看到舞蹈视频的那一刻，陈絮烨彻底崩溃了。

那舞蹈演员简直就是一块橡皮泥，要把自己身体凹成什么样就能凹成什么样，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柔软、舒展。

陈絮烨试着学她下了一下腰，把背部一点一点地弯下去，许久没动的骨头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大约下到一半，就再也下不去了。陈絮烨不甘心，想继续施力，结果一个重心不稳，眼看就要倒在地上。

情急之下，一只手快速扶住了她，陈絮烨站稳后才看清是任平生。

“谢谢大哥。”她向任平生道了谢，继续练习。

视频中有个动作是舞蹈演员头微微向前弯，双手展开，随着音乐摆动，陈絮烨跟着视频，把头低到一个角度，双手弯曲，整个人不停地扭啊扭。

背后隐隐约约传来了笑声，而且不止一个人，陈絮烨气不过：“笑什么呢？”

蒋衍一边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道：“陈絮烨......要是......你披头散发的话......像个神经病。”

“你信不信我打你。”陈絮烨暴走。

母老虎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蒋衍立刻切换成正经的表情。

“能不能去问问舞蹈老师，给我们编一下舞？”任平生提议道。

“她不是要忙校队的事情吗？”陈絮烨反驳道。

“我去问问她看，说不定行呢。”苏雪霏“噔噔噔”地跑了出去，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她和舞蹈老师一起进来。

“有什么事吗？我的时间不太多，还要给校队排练。”估计苏雪霏费了不少口舌功夫，老师看上去疲惫又无奈。

“是这样的，老师，我们想排一个节目，叫”歌伴舞”，但是我们自己看了视频之后觉得有些动作太难了，想让您给我们重新编排一下行吗？”陈絮烨毕生的礼貌都用在这儿了。

“好吧，看在苏雪霏的面子上我就给你们排一下吧，不过之后就要你们自己练了，我顾不过来，想跳古典还是拉丁？”

“就不能跳古典版的拉丁吗？”蒋衍问道。

老师眼睛一横：“古典是古典，拉丁是拉丁，这两者怎么能混为一谈呢？快点自己选一个。”

“古典吧，和歌契合一点。”陈絮烨综合了大家的意见，做了决定。

“好，你们有什么想法没有？”

陈絮烨一五一十地把之前的创意和老师说了。

“这样的话第一个女同学跳的时候稍微活泼一点，动作也不用太难，就穿袖子长一点的汉服，跳起来甩几下袖子就可以，第二个女同学动作就稍微缓慢一点，唉，那个男同学你过来。”舞蹈老师突然间指了指任平生。

任平生不知道老师究竟想要干嘛，但还是过去了。

“两对跳舞的人都有这么几个动作，找你们示范一下，首先拉手。”舞蹈老师指挥着两个人。

我没听错吧？拉手？陈絮烨和任平生大眼瞪小眼，却迟迟不伸手。

“快点，跳个舞又没事。”老师一把抓住两个人的手，放到了一起。

任平生的手冰凉冰凉的，手心里还有一点汗，陈絮烨不敢抓得太紧，只能松松垮垮地握着。

“然后这位女同学，你慢慢转圈，转进去。”

陈絮烨浑身都僵掉了，只好机械地转着圈，在离任平生的怀里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快点啊，否则你们动作怎么做啊？”老师拽了一下陈絮烨的衣服，把她拉进了任平生的怀里。

“好，然后女生的腰弯一点下去，男生用手托着。”舞蹈老师按着陈絮烨的肩膀，让她与任平生的手臂来了个亲密接触。

任平生的手虽然只是轻轻触碰到了她的腰，却有一种奇怪的温度传遍全身。

“主要就是这么几个动作，其他的我再分别和你们讲一下。”

终于结束了。陈絮烨舒了一口气，恍若隔世。

老师走后排练就正常多了，陈絮烨和任平生跳的时候把控好了力度，避免太多的身体碰撞。

不知不觉窗外已经一片漆黑，月亮高悬在夜空中，陈絮烨宣布今天的排练到此结束，因为蒋衍和任平生他们还要打一会儿球，陈絮烨便和吴语曼还有苏雪霏一块儿结伴同行。

“今天真是对不起，突然就把你拉来了，事先也没通知你一声，你不会怪我们吧？”陈絮烨心里很过意不去。

“这又没什么，我说过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啊。”

“对了苏雪霏，我很好奇你妈妈喜欢看琼瑶剧吗？”吴语曼问道。

“唉，别提了。”苏雪霏似乎有大把的苦水要倒，“我妈那个年代就是被琼瑶剧荼毒了，非得要给我取这么风花雪月的名字，我长大之后说要改名字她也不听，搞得人家都以为我是琼瑶剧里那种楚楚可怜的女主，但其实并不是，我妈经常吐槽我说我是人不如其名的典型。”

“噗。”陈絮烨笑出了声，眼睛瞥到了她书包上的柯南挂件，像发现了宝贝一样，“你也喜欢看柯南啊？”

“对啊，我是个资深的动漫爱好者，对于柯南我真的不想说什么了，比我出生得早，我幼儿园的时候他在读小学，我小学的时候他在读小学，现在我上初中了，他还在读小学，而且一直是四年级，要是一集算一天，也不应该是这样。”

“我也是。”陈絮烨找到了知己，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我觉得我有生之年是看不到柯南完结了。”

“别这样啊，我估计漫画不画完，作者也舍不得走吧？”吴语曼给了她们一点希望。

“倒也是，说真的，我真的受不了我们班这帮人了，平时看见卷子书本两眼放光，到了集体活动的时候逃得比谁都快，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学习好吗？”陈絮烨愤愤不平。

“就是嘛，我也不喜欢那种书呆子，跟他们玩不来。”吴语曼举双手赞成。

“这次要不是你们，我估计都下不了台。”动员全班同学参加活动的经历真的不堪回首。

“听说学校包了个大剧院，专门用来办新年晚会，所以这段时间我们就辛苦一下，争取通过审核，我还没在全校面前表演过呢，一定很爽。”一想到台下的人目光都在自己身上，陈絮烨就心生向往。

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里，六个人每天都是留到七点钟再走，彼此之间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蒋衍在苏雪霏的指点下，唱歌终于不抢拍了，rap也能卡得上点，陈絮烨也没跳出之前那么搞笑的舞蹈了，甚至还有点喜欢上了跳舞，只是以她的个性，以后要跳也不是这种古典舞，得是酷酷的街舞。

千呼万唤始出来，星期五的下午，学校停课半天，没有节目的同学可以先回家，有节目的同学到体育馆里进行节目的审核。

陈絮烨少有地紧张了起来，手心、额头和背部都渗出了汗，心脏快要冲出胸腔。十二月份的天气，她为了演出只穿了一身薄薄的汉服，湿气侵入她的体内，让她一阵阵发冷。

节目审核的顺序是按照班级顺序来的，前面的班级也花样百出，有说相声的、演小品的，但陈絮烨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心里既想早点到他们，又不想那么快地到他们。

吴语曼和苏雪霏也不好受，坐在座位上一声不吭，倒是蒋衍像没事人一样。

“我说到时候上台了可不能这么嘻嘻哈哈的。”陈絮烨警告他。

“保证完成任务。”蒋衍做了个“OK”的手势。

任平生本来随意地把腿搭在前面的横杠上，整个人窝在椅子内，看到蒋衍和陈絮烨的对话，竟然有点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