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天是晚自习,我本来在做着数学卷子。
我知道习香已经去老师办公室大闹天宫。
可我就是不想要管。
我心眼可是小,只要别人伤害过我。
我能记一辈子。
直到习香的纸条被人传到我手上,我这才消气。
等下课后,我来到教师办公室。
去看着满地狼籍,恨不得当场表演钻地的绝活。
宛女士坐在椅子上看样子也收够习香。
习香一边流着泪,一边哭诉着她是如何被室友“特殊关照”。
反正那个时候,我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我可不会说这样的人会是我的朋友,于是而立马拆台:
“宛老师,我可以保证习香绝对没有太大的心理问题。”
习香立马呆滞住,我知道这样会得罪习香,可我当时知道习香反正都要走。
何不将这一个月来因为习香而积攒的怒火发泄出来。
“宛女士,我从来没有见过习香吃药,这是不是说明习香病得不重。”
宛女士撩撩头发,我的心脏因此漏一拍。
我必须承认宛女士极其美丽,就算是孙悦影与之相比都略显逊色。
宛女士却笑起来:
“远之,我之前就是学心理学的,有没有病我都知道。其实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听着这段发言,只觉得我宛女士有些狂妄。
我知道这个社会最不缺的就是人,人多的话人才就会多。
看一次心理医生少说要三四百,宛女士不去挣那个钱,来管理我们不是杀鸡用牛刀吗?
何况学习心理学分数要求很高。
我本来不相信宛女士会学习心理学,谁知宛女士笑笑:
“远之,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极为痛苦。”
我知道眼神会表现出每个人的精神状态。
但我绝对不会像想到自己竟然能被宛女士一眼认出。
我知道宛女士如果是学习心理学,那么我绝对躲不过宛女士的观察。
可那时,我早就乱阵脚,我不想要宛女士远离我。
我知道被别人找到我有病的话,无论是谁,都会远离我厌恶我。
我不想要被宛女士远离,更不想要被宛女士抓住把柄。
于是我用手指甲死死掐住手掌的肉:
“宛老师,你说笑吧?难道性格孤僻也是病吗?”
宛女士用手指摸摸下巴:
“当然不是,那你敢松开指甲和我说话吗?远之,我不喜欢和我躲猫猫的学生。”
我的心已经被宛女士这短短一句话整的失去方寸,我只能说句对不起。
宛女士却毫无戒备的笑起来:
“远之,自我伤害不是保护自己的最佳方式,我希望你不要再伤害自己。”
“如果你一直封闭内心,那只能代表你的精神世界已经摇摇欲坠。”
我没有想到我从小建立起的心里防线,能被宛女士简单几句击破。
现在的我甚至有些怨恨那时的自己。
我在宛女士面前出那么多的丑,在她面前我不再是那个开朗活泼的远之,而是九岁的远之。
我知道人如果遭受巨大的悲痛,心理年龄就会停止成长。
除非到达那人彻底认命或者更大的悲痛刺激她,才会成长。
我也不知道我属于那种情况,但我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
可是眼前的人是学习过心理学,她的理论知识远比我看书学得多得多。
我所能做得只有尽可能不表现出表情。
仅仅过去一瞬,我就笑起来:
“宛老师,是不是做卷子做多,导致你现在疑神疑鬼?”
宛女士没有回话我,可我心里却有更多的委屈。
我好不容易有一个能和宛女士相处的机会。
结果现在告诉我,她压根不把我当回事。
就在我心里失落到极致,宛女士又开始理睬我。
这下我明白宛女士的训狗技术有多么高超,明明一个亲密动作都没有。
却能轻松把握我的情绪。
也许是因为我将宛女士放在心上,所以宛女士能轻松勾起我的情绪。
也可以说是宛女士在心理学上有很好的造诣。
总而言之,每次与宛女士讲话,我都无法做到把握话题。
甚至连我的情绪都被宛女士轻松把握。
好在此次的目标不在我而在习香身上,所以宛女士也没有多为难。
之后也开始说正事。
习香这次铁了心要离开这个机构。
我身为她的朋友,虽然还处于冷战中,但是我还是愿意帮助她。
所以在宛女士劝说习香多学些东西时,我在整理地上的东西。
有习香这样的朋友真是够倒霉的,不仅要帮助她收拾烂摊子,还要只选择她。
我遇见这样的人只是觉得活久见。
反正之后,我就没有再看见习香。
由于我一个人效率十分高。
所以我回到寝室时,刚好碰见来帮习香收拾东西的父母。
我倒不在乎习香父母如何如何,我在意的是学习父母会不会将我的东西弄乱。
我粗略的检查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我就进去洗澡。
我在外面都听见习香的惨叫声。
听声音,习香的蚊帐都被扯烂,可习香还是那个没有被暴打过的习香。
所以习香竟然怼一句“你得赔我一个蚊帐。”
要是我在这样的情况下,别说怼人。
就是动都不敢动。我知道只要不动,她们打几拳就会无趣的走开。
这样可以说是奴隶性,但这是我从小被打到打所总结出的经验。
无论是老师打,还是同学打,又或者是父母打,这个经验都可以使用。
其实习香这个不算勇敢,只能说是蠢。
现在的我没有任何经济来源,所有一切都靠父母,所以自然要将自己的财神爷供好。
不要一但他们断我饭钱,就再也不能谈梦想。
因为想要追求梦想,必须吃饱,想要吃饱必须打工。
可我累死累活一天能赚五十元就已经很不错。
就按我以前打得暑假工来说。
我工作一小时只有五元,如果没干得好,甚至还要倒贴钱。
学校里面的青春是无价的,但社会里的青春一小时五元。
因为我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我才会拼命的想要考起本科。
虽然以我的实力能考起本科就算祖坟冒青烟。
所以我开始劝说习香不要冲动,可习香却依旧我行我素,完全不害怕再次挨打。
我对于这样的人只有无语二字可以形容。
我自知自己就是一个废物,所以如果别人想要上升,我会拱手相让。
因为我知道以我的天资只能创造这点社会价值,但别人不一样。
所以宛女士劝说习香给她父母道歉。
我则一半是因为想要看习香的笑话,另一半是想要近距离观察宛女士。
宛女士外貌属于成女类型,在我看来宛女士的性格极其可爱。
我之前讨厌女生在我面前撒娇。
可是我看见宛女士嘟嘟嘴后,我彻底将这套原则抛开。
什么撒娇很奇怪,什么撒娇极其让人不适。
毕竟宛女士总是能一眼看出我会因为什么事情而被她掌控情绪。
我猜测宛女士对每个人都会这样,我只是她学生而已。
宛女士劝说习香时,我克制不住的偷瞄宛女士。
就算我是一个女人,也受不得宛女士如此漂亮的一面。
好像我的审美点就是成熟的大姐姐,我不会拒绝长相漂亮的女人。
所以我更不会拒绝像宛女士一样的美人。
宛女士起身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人都要呆住。
果然宛女士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美丽的代言词。
其实当我明白我爱宛女士后,我就知道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好结果。
因为身份的差距和年龄之间的鸿沟,宛女士根本不会察觉我对于她的爱。
其实我从未拥有过宛女士,但每当我看见宛女士和其他人说说笑笑,我还是会悲哀。
我甚至在想要是我早出生十一年。是不是我就不会面临这个结局?
小孩子认为的爱是可以为她背叛整个世界。
大人的爱是可以给她背叛整个世界的底气。
当我的小狗死后,我就知道自己该成为大人。
就算不为任何人,我也要为自己所珍惜的小狗拼命。
我爱宛女士,这句话我从未说出口,因为我知道一但我说出口。
那么我面对的就是疏离和厌恶。
所以我只能靠写作将自己的爱意全部书写出来。
我已经不是小孩,所以我不能任性。
任性是那些被父母宠着的小孩才有的特权。
像我这样的少女,是没有任性的权利。
那时,我多么希望宛女士能多看我一眼,可是我又害怕宛女士多看我一眼。
要是我的心意被她发现,怎么办?
我总是这样患得患失。
可是就是这样的人却能一次次压抑着对于宛女士的爱意。
对我而言,表达爱意只是自取其辱。
我很聪明,所以在没有被宛女士发现前,我一直压抑着自己心中的爱意。
我有我自己的小小私心,所以我会偷偷观察宛女士。
宛女士长得没的说。
特别是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如同星辰大海。
我甚至认为这样的眼睛可以包含万物。
宛女士的美丽以我现在的实力肯定表达不出她美丽的十分之一。
毕竟能完美把握我的情绪都人我还是极为佩服。
习香走回,宛女士笑一下,我的心彻底沦陷。
就算这个时候,宛女士想要拿走我的心脏。
我也会毫无保留将刀划开胸膛。
可宛女士轻笑一声:“远之,说话的时候看人是最基本的礼貌。”
此时我的脸早就红成苹果,我哪里敢抬头?
可我用来让自己保持理智的小动作一一被宛女士化解。
我在她面前永远带不上面具。
在我心里,宛女士就是美好的代名词。
其实我爱上她就在习香走后那一刻。
宛女士的笑容,让我永远忘记不得那惊鸿一瞥。
惊鸿一瞥,百世沦陷。
我甚至产生她是不是知道我心中的对她的爱意的疑惑,可随即宛女士的话却让我的心彻底冷静下来:
“远之,记得背明天的公式。背不到的话就要抄五十遍。”
我立马从宛女士身上那股好闻的香水味中脱离。
完蛋!我还真是鬼迷心窍,公式不仅没有背完,我十分想要扇那才的我一巴掌。
温柔乡哪里有公式重要,于是我连忙开始复习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