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严开始只是浅浅试探,当觉得磨合得差不多时,便试探深入,从未试过的侵略让陆谨惊慌失措。
陆谨想要推开靳严,碍于对方的伤势又不忍推开,且一来二去,他对那扑鼻而来的气息产生了不舍和渴求。
他唯有小心让大毛巾伏在靳严身上,不让对方着凉,紧张得绷紧了笨拙的舌根,任靳严对他百般招惹,都只有笨拙的回应。
柔软却霸道的触感不但让陆谨无法自拔,靳严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但就在靳严想要再进一步的时候,没有经验的陆谨紧张得双手一紧,隔着大毛巾勒住了靳严的手臂。
“唔!”
靳严闷声一疼,忙把咸猪手抽回来扶住伤臂,一切戛然而止。
陆谨:“你没事吧?!”
他着急一松手,大毛巾应声落地,靳严还沾了少许水珠,因方才的互动透着粉的身躯见了光,陆谨的目光慌乱得无处着陆。
“……”靳严疼得连想嗔怪陆谨都说不出话来。
陆谨:“把毛巾披上,别冻着了。”
陆谨说着就要蹲下去拿毛巾,却被身前的靳严轻轻一撞,又贴回了墙上。
后者直瞪着他的双眼一会儿后,侧头伏到了他的项窝,让前身的每一寸肌肤都贴到前者的身上。
陆谨:“靳……靳严。”
靳严:“不准推开我。”
陆谨本没想推开,被靳严野蛮地一呵当下,他浑身一僵得跟个木头人一样。直到感觉怀里的人在颤抖,他才担心着,搂住了对方。
靳严:“你对我有感觉,是不是?”
陆谨心下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思考这个问题:“我……我说不清,你对我很重要,和葛大爷他们一样重要。”
靳严:“你会跟葛大爷亲嘴儿吗?”
“不会不会,对对对对不起!”小陆拘谨得声音都变了调子,“对不起我没忍住,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看着你就乱了。”
靳严:“那你刚才是想要我吗?”
陆谨:“对对对不起!”
靳严:“回答!”
陆谨:“我真的不知道!”他一紧张,力道就大了。
靳严:“你别用力搂啊!”
陆谨:“对不起!”
陆谨重新轻轻地搂住靳严。
从未有过的感觉在汹涌而出,理智一直在压制自己。
靳严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陆谨的脸一会儿害羞,一会儿挣扎,一会儿将要接受,一会儿又拼命拒绝,憋笑都快要憋到爆肺了,方才的情愫渐渐被暖意和满足取代。
靳严:“好了别想了,你这只傻兔子!”
他敲敲陆谨的脑袋,从对方身上离开,让对方喘过气来,
“不为难你了,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来,赶紧给大爷我洗澡!”
靳严转身要站回浴缸,背对陆谨等伺候。
等了一小会儿,见没动静,他转过身去看陆谨在做什么,就见对方盯着地板,表情仍旧一阵一阵的有趣。
大概是把这纯洁的小黑兔吓坏了,对方的世界观正在崩溃中,他又责怪自己真是太心急了。
靳严:“不行也没关系啦,反正也洗好了,我自己来就好了。”
陆谨缓缓抬头,愣了会儿,蓦然回神,结巴道:“不……不,我来……帮你,不……不是,我……”
靳严好笑:“你怎么呀?”
陆谨:“靳严……我……”
靳严:“恩?”
陆谨:“我可以的!”
似乎下定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他闭眼握拳,不敢直视靳严,声音在不大的浴室里振聋发聩。
震撼得靳严也不知所措了。
然而这种霸气只有这么一次,吼完陆谨只睁开眼看着靳严,完全没有要进一步行动的样子。
这又让以为终于要有所行动的靳严当下心急如焚,即急切想要对方快些扑过来,又无奈对方本就不是这种会兽性大发的人。
还是再等等吧。
他轻轻走出浴缸,生怕又把兔子吓跑出去一般,缓缓走到了对方面前。
靳严:“傻啊你,这又不是跑步接力赛,腿力好就可以上场的。你先出去吧,清醒下来再说。”
陆谨:“我、我……”
又是陆式的吞吞吐吐,夹杂害羞和犹豫,平时都是陆谨像个大哥哥一般,此刻靳严却觉得,自己反倒更是个大人,而陆谨才是那个没长大的孩子了,惹得他收敛的心思又发热膨胀,心心念念都是——真想帮对方“长大”啊……
靳严:“别想了,出去吧。”
他还是第一次再对手摇摆不定的时候,是把人推出去,而不是绞尽脑汁把人留下来。
他再次转过身,用健全的手捡起浴巾,笨拙地收拾着自己。
低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克制,一直不让自己去接受汹涌而来的感觉,身体却还是挺诚实的,心中失笑,这是第一次难为它。
却听得身后那人却不知磨蹭起什么来,传来些翻箱倒柜的声音,不一会儿,一条干爽、洁净的大浴巾轻轻地被放到了他的身上,盖住了他还湿漉漉的发丝。
他故作镇定着,微笑,回头,正好撞见陆谨那永远不藏秘密,永远带着真挚的眼睛。
陆谨:“你不方便,让我来。”
靳严:“穿衣服而已,我怎么……”
靳严一语未必,意料之外的一吻突然就降临!
虽然同样生涩、笨拙如方才一般,操作却镇定多了。
一吻罢了,陆谨像个执着的孩子一般,继续用靳严受不了的眼神盯着靳严:“我可以的。”
更坚定的吻在话语后落下,即使轻柔也如猛烈的洪水一般,冲开了靳严最后的防备。
他再不管什么陈旧的门规和吓跑兔子的担忧,扶着自己受伤的手臂,配合上陆谨的节奏,愈陷愈深……
……
在浴室门再次打开前,靳严又洗了一次澡,和陆谨一起,好生舒爽。
穿好衣服后,两人前后走出浴室,陆谨不忘亲吻下靳严的额头,后便到厨房热起汤来。
靳严则是一屁股葛优躺到沙发上,就赶紧给赵尹发了条明天放假的信息。
回头看着陆谨如往常一样在厨房忙和,只觉格外温馨。
也许是他觊觎小黑兔实在太久,又或许两人其实早就进入了状态,所以当眼前这一切发生时,他竟没有与别不同的感觉。
虽然他到现在还搞不清楚,怎么自己好像什么“勾引”都还没做,小黑兔就对他有感觉了。
“又在傻笑。”陆谨不期看到靳严的表情,语气柔软如棉花糖般。
靳严:“我笑关你屁事,吃完我豆腐就想翻天不成?”
靳严故意说到方才的事,陆谨果然脸一红,忘了该怎么说话。
靳严“嘿嘿”一笑:“对了小陆,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陆谨:“给你送解酒汤来的。昨天你说不回来吃,我开车经过城门楼的时候,就看见你和赵尹进酒店……”
靳严:“什么?!”
他震惊坐起,难道在他步入危险的时候,陆谨竟就在危险的附近吗?!
陆谨:“是啊,吴叔要给他媳妇买礼物……”
说到“媳妇”,他脸一红,
“……可他车坏了,就让我载他。汤我早就做好了等你回来喝的,可是你到早上都没回来,中午又跟我说不回家了,我就想着反正明天我休息,给你送过来……”
靳严:“是这样啊……”
陆谨后面的话,靳严没有听进去,“如果陆谨被默里发现了”的假设充斥脑海,他不敢想象默里顺着赵尹发现陆谨的后果。
陆谨:“对了,你跟赵尹走得近是他找你的,还是你找他的?”
靳严:“我找他的。”
靳严走神着,不经思索脱口说出,刚说完就后悔了,马上补充,
“不过我和他什么也没有!”
陆谨:“这样就好。”
嘴上说是最好,他还是皱紧了眉头,
“赵尹他做事有些急功好利,你别被他带偏了,既然你们有来往,你也帮我看着他点,不要让他误入歧途,他妈妈身体不好,要是赵尹出了什么事,阿姨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靳严心道,赵尹这人见缝插针的性子他倒是清楚。
不过没想到陆谨会对赵尹有这样的评价,听上去像是受了赵妈妈的委托,深度照顾赵尹。
要是陆谨知道他把赵尹拿去废物利用,那可就……
靳严:“知道了。”
不过一会儿,翻热的豆芽干明汤做好,陆谨用热水泡过的碗盛起来。
陆谨:“还有……”
靳严:“还有啥?”
陆谨关了煤气,把弄好的汤端到了靳严面前:“这个月你搬回我家住吧,我可以照顾你。一个月之后等你伤好了,继续住我家也好,搬回来这里来也好,我都陪着你。”
靳严:“这怎么行?!”
陆谨只以为靳严是不想拖累他:“我可以的,你不用替我担心。”
靳严想的却是任务的危险程度,而唯有这一点,是绝对不在陆谨的考虑范围内的。
“我知道你一直不想成为我的负担,可是我愿意负担你。”
陆谨目光灼灼,
“靳严,今日之前,我对你好,连我自己都以为是想报答你,你不想让我照顾我不会勉强。可今日之后,我知道我对你不是普通的感情,你也将自己交给了我,我就不能再任由你在这种时候离开我的身边。”
靳严本该为小陆的肺腑之言鼻酸,此刻心里却是满满的顾虑。
靳严:“你什么都不懂,说什么傻话。”
对于陆谨,靳严平白生出太多顾忌,他真希望现在这一幕早一点或晚一点出现,不要不迟不早地卡在这个特殊时期。
陆谨赧道:“那你就让我懂啊……”
靳严:“我怎么让你懂?”
“你就……”之后的话,陆谨像咬到舌头似的说不出来,刚才的气焰一下子不知跑到哪儿去,“总之……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靳严气笑了:“负责什么呀?”办成了就要负责,那他的后宫都可以组成个足球队了!
还不算死了的。
陆谨却认真:“负责你啊,不行吗?”
不行?怎么不行?
靳严是多么想就这样认了,认了他从见到陆谨的第一天起,就对对方有歹心,却为了让陆谨待在他身边而胆小如鼠,几次不敢,几次害怕,每天上班都想着快点回家。
要说负责,也是他负责才对!
而在靳严犹豫的时候,陆谨原本放在靳严手臂上的双手渐渐放了下来。
“如果是这样……”
陆谨用轻柔的语气缓缓道,
“不要我负责……也可以的,只要让我在你的手臂还没痊愈之前,照顾你,等你好了以后,我不会再烦你。之后我们继续当朋友,或者……你不想再见到我,我可以消失。”
靳严:“你说什么傻话?!”
听到“消失”二字,靳严生怕说什么来什么,急得狠狠揪住陆谨的衣领,
“以后不准再说消失两个字,否则……否则……!”
他害怕得变得像结巴时的陆谨一样,说不出完整的话。
陆谨楼上靳严的腰,又在靳严的额头浅浅印下承诺:
“我才不敢呢!”
陆谨将靳严搂入怀中。
靳严沉入陆谨的怀中,想着自己的担忧大概被陆谨当成欲情故纵了。
原本遥看前路不知归途,但在陆谨的怀中,他竟慢慢安下心了。
或许他不该再担心陆谨被发现,而是拼尽全力,让陆谨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