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摇摆不定,却在相撞时坚定不移。
“不必如此分割,我没有明争暗斗的雄心。”
沈问荆浅抿一口红酒,遣散了此时的对峙。
红酒回甘无穷,酸涩中带着一种果香。
梁浔汜接受了他的邀请,也饮下了红酒。
“明天的事情,交给你了。”
事情的固态就此化解,针锋相对下的目的隐隐浮现。
透过红酒杯倾斜而露出的一抹清明,沈问荆细致的观察着梁浔汜,同时,那人的眼中也在观望。
“那是自然,我会归还你一个听话的令弟。”
“毕竟这也有我的责任。”
清脆的笑声回荡一晌,梁浔汜放下了成见:“既然如此,我想我能说的已经结束了。”
“不如聊点有意思的。”沈问荆开着玩笑,手中比划着一个若有若无的手势:“比如……八卦。”
“我有个消息或许你很需要。”
“邬延,你的新病人,他的家族为他举行了一场复出宴会。”
“母亲,你无法打听到这个消息吗?”沈问荆为江阴碗理了理衣领,趁机问她此事的具体情形。
“邬家,他们藏的消息可不少。”提到邬家,江阴碗有些许的不爽,邬家是圈内出了名的难对付,里面的人个个都带了点精神病,干事总阴晴不变。
她的眉目虽不显老气,可此时微微皱着,明了的看得出那压迫感:“你那朋友也不是等闲之辈。”
“是。”沈问荆的眼眸低垂着,暗自思考着什么。
“不过若这事是真的,那看来邬家也不太平了。”
“一个早年抛弃的精神病人有了一定的地位,不是他的家族出了什么事,就是他的实力有了变更。”
“怎么变更,呵呵。”
江阴碗讥笑着,脸中充满了不屑。
“哟,记得回来了。”837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好样,常年挂着的黑眼圈都成了他身上特色的眼影。
他招了招手,示意蒋燃进来,指向了床上的一个木盒。
“你过来,看看这个。”
这是一个看着美观,但精细度模棱两可的木盒子。
有些熟悉……
“我淘东西回来时看到路上有个人,拿着这玩意儿,他解不出,我给解了。”
蒋燃拿起木盒看了会:“你他*有病吧,路上找人搭讪,搭讪就算了,还给人家东西给捞回来了。”
837听着倒也没觉着不爽,反而更为骄傲:“我可没捞,那东西是我复刻出来的,可稀罕了。”
“稀罕什么,看着破破烂烂的。”蒋燃拿着它上下动了动,眼中充满嫌弃。
“哼。”837终于有了异色,嘴里不断嘲讽:“有本事你就解开这玩意。”
他不知从哪掏出来了个计时器,摆在蒋燃面前。
“解就解。”蒋燃拿着木盒,摆弄起来。
837见着,还不停嘲讽:“836同志,我当初可是花了几分钟就解出来了,你不会不行吧?”
这句话几乎是立马触到了蒋燃,他紧拧眉头,急迫的做着每一步。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837每隔一分钟就摇一次计时器,直到第五次的时候蒋燃才真的受不住夺过了他的计时器。
“喂喂,你干嘛呢。”837看蒋燃脸上已有怒色,自己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别解了,我看你再解多久都解不出,来吧,我教你。”
这个台阶给的不是特别好,反倒更令人恼怒了。
“不……”
不等蒋燃反驳,837抢过木盒坐到了他旁边。
“这东西是有规律的,你没找出来吗?”
蒋燃的脾气还没有消掉,脸上简直是起了皱纹“有个毛规律。”
“你看看阿……”837推了盒子的一角,有一处地方跟着突起:“看到没,按这地方,那地方就会跟着突起。”
蒋燃不解:“我信你个鬼,刚刚我也按过这地方了,怎么突起的是另一处?”
“你再好好看……”
837足足教了一个小时,蒋燃才勉强学会。
蒋燃捣鼓着木盒,837就去往密室干着事情。
半小时后,蒋燃才想起他真正的目的。
“837,老徐找你谈过强基计划吗。”
老徐是病院的上层领导之一,和837聊的挺来,经常路过这里。
837在里面喊道:“没!是宋院长来的!”
蒋燃走了进来,看他又不知道在干着什么,皱眉问道:“你同意了吗?”
“同意什么?我看你这么问,他们也找你谈了吧?”
“兄弟,不是哥劝你,不要同意,这根本没有什么好的。”
“你任劳任怨的花时间,花精力,好不容易造出了个可以载入史册的东西,可结果名字挂的都是别人的,有什么意义呢?”
“我也不缺钱,实在不行卖个护膝就好了。”
蒋燃没有说话,只淡漠的注视着837。
载入史册?他不需要。钱?他也不需要。他需要的是什么?他不清楚。
他只是隐隐感觉这是件必须要做的事,一定要做的事,因此他也无法再与837谈话。
他离开了这里,眉头依旧没有放下来,他又想起了什么,走到了三楼。
三楼专门关押的都是一些抑郁的,封闭的病人,他不似二楼的吵闹,这里安静至极,鸦雀无声。
他走到了908号病房,敲了敲门,这大概是他敲的最轻的,最温柔的一次。
邬延开了门,看到蒋燃的第一眼就吓的要将门关上,却被蒋燃抬手挡住,止了下来。
“我可以进去吗?”
邬延没回话,垂着眸,低着头,从上望去只能看见一排他长长的眉。
“我可以进去吗?”
蒋燃又重复问了一遍,他将要不耐烦时邬延终于让了让路。
门被关了起来,蒋燃扭头看向一处墙壁。
“我能打开吗?”
邬延还是没回话,继续低着头,一副懦弱的样子。
听到蒋燃这句话,他才动了动走过来在白墙上敲了四下,墙轰然移了,展现出了内里的钢琴。
怎么会?钢琴?
蒋燃几乎是要疯了,与邬延开头不愉快的碰面本就令他烦躁,心中的苗头愈烧愈烈。
钢琴?他能做什么?他能在计划里做什么呢?魏老师为什么要选他?他又为什么会同意?
无数个疑问冲击而上,蒋燃头疼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