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毫无保留的替你解答。”沈问荆笑着点头道:“这是我的职责。”
“我又去看了那个投票网站,现在……我的票数很高,完全可以越过你去申请那个病症口。”
“但是我不理解,为什么之前的我和现在的我,仅相隔那么不到三个月的距离,所得到的待遇却天差地别。”
“以前的我被他们骂矫情,做作,可现在他们又在后悔。”
“我翻到最底层,无人问津的那群人,全是一些普通人,再看向最高层,他们要么不是身世悲惨,要么不是家境殷实,难道普通人就不值得被人看到吗?难道他们所说的一切都是矫情吗?”
发自内心的叩问,总无人倾听,她始终觉得,就连面前坐着的这个心理医生也无法与她共鸣。
“透过一层浅薄的窗户纸,谁又能看到我们?”
如果说这话的是一个贫穷的人,是一个普通的人,温心玲都会万分相信,但,沈问荆却一个不沾,一个不碰。
单从身份背景来说,他是个财阀世家,家里有钱的很,单从社会地位来说,他又是个圈内有名的大能。
再审视一下这人的容貌,五官修长富有条理,棱角分明的脸搭配上桃花眼,竟搅和出了一副柔和的摸样,只能说是上天的造物。
上层人怎么会看得到下层人的生活?他们的眼中只有悲悯。
沈问荆看出了她所想,摇了摇头,说出了一件令人震撼的事:“我八岁之前从没有任何特权。
我是在一个贫穷的地方长大的。”
他的言语始终无法说服温心玲,无论是谎言还是现实:“可当你八岁以后,你享受的更是我们无法享受的待遇。”
“所以我无法与你同情。”沈问荆去饮水机旁了倒一杯水,笑着放在温心玲的面前:“世界都无法与你同情。”
“感谢你的回答,感谢你不是一个巧言的医生。”
沈问荆无奈,又坐了回来:“你不正是这么想的吗?这也是你觉得最真实,最需要的答案。”
被道出了内心真事,温心玲终于笑出声来:“是的,我需要的不是那些无止境的安慰,我需要的是共鸣。”
“你知我心中所想,我知你心中所意,沈医生,你真是个合格的医生。”
“还有需要解答的问题吗?”
“太多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不够呢。”
“没事,问诊后,你还可以问我。”
温心玲轻笑一声,拿出了一个盒子。
是檀木所制的盒子,盒子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只显得平淡。
她将盒子放在桌上,往前推了推:“这个送给你。”
“我不收礼。”
沈问荆又推了回去,婉拒了这个盒子。
“这是个小玩具,没什么经济价值的,你闲暇时可以试试能不能解开它。”
“沈医生,收下吧,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沈问荆沉默两晌,最终还是决定收下了。
“好。”
“你怎么看待孤儿呢?”
“他们虽然是孤儿,但也理因享有人的权利。”
“你怎么看待同性恋呢?”
“……”
这个问题令沈问荆难以回答。
“我是不婚主义者。”
温心玲紧迫的追问道:“那你不能回答了吗?”
“……”
他又思考了一阵,略带焦虑的手指敲击着桌面。
他最终叹了口气,说出了心里话。
“我难以评价。”
温心玲笑眯了眼眸,手撑着下巴显得不怀好意。
“你会懂的。”
“沈医生,这东西真的有那么难弄吗?我看你捣鼓了一个小时了。”
覃潭闲的没事在沈问荆门前看他弄了一个小时,实在好奇了才走进来坐着。
“还有,你跟他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沈问荆放下东西,听到这句话笑出声来:“你觉得呢?我不想骗她。”
“她快死了。”
晚上出奇没下雨,沈问荆抛下了家里给安排的车,独自走往了宴会场所。
他有些悠闲,十分享受自己一个人的快感。
此时,他还在拿着那檀木盒子。
走到半路时,有一个人拦住了他。
“伙计,这东西能给我看一下吗?”
沈问荆疑惑的皱了皱眉,但还是给了他。
那人就地坐下,研究了起来。
……
……
……
“成了!”
那人把东西递了回去,双手插兜又走了。
于是这个盒子就这么被打开了,盒子内有一封信,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字。
盒子绝对想不到,自己被打开的经历竟然这么离谱。
沈问荆见那人走远,把盒子连同纸条一起放进了口袋,没再看下去。
他来得早,宴场内没多少人,沈母就将他抓去换了衣服。
“我的好宝贝啊,多久没来看妈妈了?”
沈母站在沈问荆身后,细细端详着这人的脸,越看越觉得满意。
她这架势倒是让沈问荆难以琢磨,这时他虽不再假惺惺的笑,但不管是语言和动作都亲切的很。
“妈,你上次就是这么说的。”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江阴碗越端详越痛恨至极,她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她儿子30多岁还没谈过一次恋爱。
“你说你长的这么帅,可为什么就是不见带个老婆回来呢?”
“你也老大不小了,实在不行带个男的回来吧。”
“还是说你是下面的?算了,有另一半我就能接受了。”
“妈,每次回来你都说这些。”
“每次回来你都得听我说这些!”
时间又向前推移,到场的人渐渐多了,络绎不绝使得灯火都将暗淡。
江阴碗已经去应酬了,她留下沈问荆在桌旁站着,让他随便聊聊。
沈问荆也乐得清闲,手上拿杯红酒就倚在桌旁,看的就没人去打扰。
但不是所有人都那么识趣,他也不是不需要任何应酬。
“沈少爷?沈医生?好巧,你也在这儿。”
梁浔汜着眼看到了他,走了过来。
“我得多感谢你帮我家小弟那事了。”
“梁少爷,分内之举。”
两人都笑着,似乎生怕气氛冷场。
“怎么能说是分内之举呢?您对他的多加照顾,我都看在眼中。”
“不必那么抬举,我对每个病人都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