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之救赎 第20章 焦躁

虽然森欧外在野上离开时提出让野上休息几天，但事实上，野上弥生子根本没有真的休息下来。

见过首领的当天，她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就迅速从基地搬了出去，出于对自己一身可怕的伤口的考虑，她没有去常住的旅馆，而是回到了早就买好的自己的小公寓。

房屋很干净，两室一厅面积不大，每个房间的摆设却是极少，只有桌椅，床和衣柜，因此显得很空旷。对于生活条件，野上早就不会有过多的要求，自然也没觉得这房间有什么不好。

明明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理应比在旅馆住的习惯才是，那天晚上趴在柔软的床上，野上却是久久不能入睡。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黑色的东西呈网状将她网在中央，她无论如何挣扎都难以挣脱，巨大的网将她拉起来悬在空中，太宰治微笑着走进房间。

“你跑不掉的~”他朝着野上的方向走去，距离越来越近，野上死命挣扎，却被网越缠越紧。

黑暗中，太宰治阴沉的眼眸似乎有暗色的光，那张不带情绪的脸越来越近，快要凑到野上的面前。

野上吓得发抖，她孤注一掷地发动能力，手臂从空间门中穿梭进去，出现在房间的另一边，身体却无论如何也跟不过去。她奋力挣扎着，却不能从网中挣脱。

“你这是自找死路。”太宰治已经走到她面前，阴恻恻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在野上惊恐的眼神中，他将手覆上了野上的额头。

“人间失格”

野上的异能力被强行解除，已经伸出去的手臂不能收回，直接掉在地上，手臂的断口非常整齐，过了一秒钟，血才从断口处流出来。

太宰治看着野上，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那笑容似乎与西村那张皮笑肉不肉的脸孔融合在一起，野上几乎是失控得大喊：“不要过来！”

“不要！不要过来！”野上从床上一跃而起，背上的伤口被这样剧烈的动作一扯，她下意识发出“嘶”的一声，然后看到自己正坐在卧室的床上。她用了一会的时间来反应自己的处境，渐渐意识到刚刚的画面只是自己的梦。

居然做了这样一个梦。

她有点惊讶，心里多少也有点不舒服，梦境中那种恐惧感似乎还留存在她的身体里，她的身体还是克制不住得在颤抖。房间黑乎乎的，借着月光能隐约看到周围的景象，野上待了一会，才下床去开灯。

当初为了方便没有多做布置，房间里的灯只是普通的白炽灯，扭成麻花一样的两根灯管在夜色中发出明亮的光芒，笼罩在人身上，似有温度一般安抚了还在颤抖的少女。

将呼吸渐渐平静下来，野上拿出手机看时间。白色的触屏上，黑色数字清晰显示着3：20，对于野上来说，时间还很早，她却莫名有点睡不着。

她一直没有关灯，趴回到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四点半，她决定起床将浑身的伤口重新上药，然后去格斗场练习。

夏日的早晨天总是亮的特别早，当中原中也身带朝霞走进格斗场的房间时，惊讶得发现往常总会卡着时间过来的女孩已经在进行热身活动了。

或许是被爆炸中飞射的建筑物碎片碰到，女孩身上细小的伤口非常多，两条胳膊和露在外面的一点小腿都缠满了绷带，连脖子也被绷带缠着，乍一看打扮得同某个“绷带浪费装置”一样。她背上全是灼伤，为了走在路上不太引人注目而用纱布虚盖着，只是随着她动作的起伏纱布还是会被掀起来，露出下面狰狞的一直流着血水的伤口。

中原中也也说不清，看到野上这种伤势的瞬间，他第一反应是心疼还是愧疚。对于太宰治的计划，他虽然知道的不多，却也多少能猜到野上会重伤，对于这种以部下的安危为交换条件的情报获取方式，他一向是不喜的，但这次的路线图比较重要，所以他没有阻止。

野上的左臂打着石膏，右臂上因为受伤也缠满了绷带，明明还不能做负重练习，她却找了个小哑铃，用右手慢慢提，比起平时练习的速度，这次野上的速度无疑快了很多，手上绷带上也开始渗出红色的痕迹。知道她心里烦想要发泄，中原中也也没有阻止，只是像往常一样靠在门口看着。

认真练习的女孩和站在一边监督的少年，表面上看起来同之前的每个早晨都没什么不同，但两人心里都清楚得知道这次是不同的。

哑铃被举起又放下，纤瘦的胳膊上绷带渐渐变得血红，中原中也一直在旁边默默数着，当数到100时，见野上还没有停止甚至没有减速的意思，他只能开口阻止：“我以为森先生给你假期是为了让你休息的。”

哑铃被重重放下。野上似乎是刚刚看到中原中也的存在，她用尽可能平静的，却还是有点冲的语气打了个招呼：“中也老师，今天您怎么来了？”

昏迷时候发生的事情野上隐约记得，中原中也当时曾说过会去追查Len，现在应该正是忙的时候。野上打从心里不相信首领能够通过田中所说的那么抽象的描述找出对方，因此还是把希望放在中原中也身上的。此时见到中原中也出现，她多少有点意识到对方在追查这件事上受到了阻力，心情更加烦躁。

“我要是不来某个白痴会把自己另一只手也弄断吧！”中原中也没有正面回答野上的问题。他会过来确实是因为知道野上今天心情不会太好，很有可能会到这里发泄，但更重要的也是，Len那边已经不需要他了。

野上听出对方语气的关心，可却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她用生硬的语气直接问对方：“所以Len那边老师就准备扔下不管了么？”

有那么一瞬间，野上看到中原中也的眼神变得很可怕，他那么直直盯着野上，浑身戾气十足，那神态如同一盆冷水泼下，野上愣住。

这是野上很久没见过的中原中也的样子，也是中原中也本来的样子。

野上站起来，忽然深深一鞠躬，声音放轻：“抱歉，中也老师，我太急躁了。”她忘记了对方不仅是老师，也是黑手党干部的身份，下意识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周身压力一减，中原中也冲她点点头，又回到之前老师的样子，似乎刚刚的一切都只是野上的错觉。屋子里很安静，野上没再说话，她随手找了瓶水，一口一口慢慢地喝。

微凉的液体从喉咙一路流入胃里，似乎有镇定人心的效果，让她多少觉得好受一点。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右臂上就有了丝丝漫漫的疼痛。她低头，看到自己右臂的绷带已经被染红，似乎想要说什么，一开口却很快咳出声来。

看出野上现在无论是情绪还是身体状况都不稳定，中原中也似乎犹豫了一会才开口：“Len那边，首领说会亲自处理。我和太宰现在都不负责这里了。”

温和的笑容，萝莉控，不详细的描述，避开干部……在首领房间里的对话一遍遍在野上心中回想，似乎没有任何问题，她却直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很深的陷阱。

刚刚被压下的情绪又开始翻涌，野上拧开一瓶水随手浇在自己手臂上，感受着那液体带给自己的片刻清凉，她用恭敬的语气说：“我回去就会把手机开机，麻烦中也老师向太宰先生说明一下，我已经可以出任务了。”

她身上的伤多是皮外伤，唯一骨头受伤的左臂也只是骨裂而已，看起来被绷带缠得吓人，其实并不严重，只要不对上太厉害的异能力者，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中原中也自然也知道这点，他用毫不掩饰的担忧眼神看着野上，点头：“我知道了。”

冷血可怕的黑手党干部，在那一刻似乎又变成了温柔体贴的授课老师。

不得不承认，“双黑”的效率实在是高得可怕，从格斗场离开没过多久，野上就受到了任务通知。

最开始是去跟另一个小组织谈判。

那是个刚成立不久的周边暴力集团，规模很小，管理也比较松散。对于这种小暴力集团一般情况下港口黑手党是不会干涉的。无论在什么行业，自己吃肉的同时别忘记给别人留口汤喝才是发展的准则，只是若该喝汤时不会好好喝，港口黑手党也不会忘记给他们个教训就是了。这个小集团就是在自己的小企业发展时妄图威胁港口黑手党名下的同类企业，惹得港口黑手党不得不出手。

野上此行的目的很简单，要么让对方同意成为港口黑手党的附属势力，以后每年缴纳一笔不少的“供奉”，要么直接让他们消失在横滨市。

谈判的地点定在对方基地。那是个很普通的办公大楼，位置比较偏僻，距离大楼三四百米的地方才有一个杂货铺。当野上赶到时，已经有十几个穿黑西装的家伙站在楼下等待了。

毕竟是第一次单人任务，虽然野上自己就能够完成，太宰还是把之前就应该分配给她的人手派了过来。

野上打量着面前一众对自己恭敬低头行礼的人们。他们统一穿着港口黑手党内基层成员的黑色西装，腰上别着枪，十几个人有男有女，都多少带了点凶恶的样子。没什么特殊情况的话，这群平均年纪估计有她两倍的人将是她的部下，在未来的任务中陪她一起出生入死。

她冲所有人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下达了第一个命令：“跟着我，不用动手。”她当先一人上楼，身后的部下纷纷跟上。

那天的经历在很多野上的部下心里简直就是噩梦。

本该是过来谈判的野上，从进门开始就发动了能力，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她从空间门中伸出的握枪的右手已经将所有守卫一枪毙命。她一路向上，没有任何停留，直接杀到高层会议厅，打开会议厅大门时，由于躲避及时，她带了白色手套的右手上还是干干净净。

会议厅里的高层甚至还不清楚楼下发生了什么，面对忽然进门的，左臂吊在脖子上，浑身带着绷带的女孩，他们的第一反应是惊讶，然后便没了知觉。

甫一进门，野上就发动能力杀了一半高层。对方的会议室布置是以中央的圆桌为中心，所有人围坐其中的，考虑到视野问题，当靠窗的一半人纷纷倒下后，野上没有继续动手。

短暂的反应时间之后，剩下的所有高层几乎同时拿出枪来对准野上的位置扫射，被房间中的枪林弹雨所震慑，野上身后的部下无一敢跟进来，又怕开枪会误伤到野上，只能举着枪等在门口。

巨大的空间门挡在野上面前，仅剩的高层惊恐得发现他们所有发出的子弹都消失在这个女孩面前，然后直接出现在他们的头顶。一波攻击结束，之前仅剩一半的高层又去了多半，整个房间只有几个人还稀稀拉拉得站着。

血腥味很快弥漫整个会议室，地上人们流出的血液渐渐汇集，一路流过来，几乎流到野上脚下，她皱着眉，直接跳上会议室的圆桌。

此时听到会议室中安静下来的部下们纷纷闯入，以抢对准还在瑟瑟发抖的仅剩的几个高层。对于不懂何为异能力的普通人来说，野上的“魔法”实在神乎其神，相比较而言，这些对准自己的枪支更让他们觉得安全。即使手边还有枪支和子弹，他们也不约而同得选择不再抵抗，乖乖在角落缩成一团被人看守着。

野上顺着圆桌一路走到房间最前方，会议室最前方的中央位置的座位此时正空着，没有尸体也没有血迹，这个组织的BOSS看起来似乎已经逃掉了。她直接跳过去，站到BOSS的椅子上，比起其他人的座椅，BOSS的座椅大了一倍不止，舒适柔软的坐垫即使踩在脚下也超级有弹性，野上试着踩了几下，露出满意的神色。

她单腿站在座椅上，另一条腿狠狠得踢了两脚圆桌，力度很大，桌面被踢得震动起来，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她用凶狠的语气对着桌子的位置开口：

“自己出来吧，还是说，你想让我请你出来？”

会议室中陷入一片静谧……

总觉得喊chuya三三实在是好萌的说

以及，被太宰治这样算计多少会不爽吧，虽然知道自己的能力合适这个任务，野上估计也不会太开心。反正又打不过太宰治，只能在这群家伙们身上发泄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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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