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郁铎没出去几个小时就回来了,温知正闷头写着教案,看见去而复返的姜郁铎有些受宠若惊,看着那人手中拎的菜,惊讶之意更甚。
“你去买菜了?”温知起身伸出手:“给我,我去做饭。”
谁知姜郁铎躲了一下,温知捞了个空,看着姜郁铎的背影朝厨房走去。
将袖子挽起来,姜郁铎整个人的气质都和厨房格格不入,再加上明显不合身的粉色围裙,更显得十分滑稽。温知难以置信道:“你要做饭?”
姜郁铎点点头。
“不用这样。”温知看着姜郁铎笨拙的模样,走上前想将他推出厨房,却没推动:“我没有生气,你也不用让我开心。”
“我没有。”姜郁铎开始洗起菜来:“我只是想尝试一下,你别多想了。”
温知干脆叉起胳膊靠着墙在一边看,时不时指挥一下姜郁铎。
“那个需要过水再炒,不然不熟。”
“快捞出来,蒜要糊了!”
...
温知不厌其烦地教着,姜郁铎也难得听话,虽然做出来的菜依旧不尽人意,可好在是熟了。
在端上桌的一刹那,温知突然觉得,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姜郁铎脾气不再那么暴躁,两个人也能有说有笑的互相打闹。
姜郁铎吃了两口自己做的菜便放下了筷子,倒是温知,就差将菜汤都舔干净了。
“快别吃了,”姜郁铎拦住还在捞菜叶的温知:“难吃死了,都不是人吃的。”
温知噗嗤一声笑了:“在这拐着弯骂我呢?”
姜郁铎愣了一下,和他一起笑了起来。
两个人默契得谁也没提刚刚的事,就像是从来没发生过一样。温知觉得自己有点吃多了,站起身准备消消食,正好看见沙发上放着一个盒子。
“是我给你买的。”姜郁铎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温知:“过两天有个酒会,我想带你参加。”
“什..什么?”
温知惊讶的话都说不全,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听错了,姜郁铎要带他参加聚会?
两个人一起出场,就相当于他在圈子里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和温知刚刚说的办婚礼差不多。甚至更甚于,那天会有媒体采访,到时所有人都会知道他是姜郁铎的另一半。
姜郁铎点了点头:“都是认识的人。”
一股巨大的满足和幸福感涌来,从脚趾涌上头顶,温知觉得自己身体的每一寸都是暖洋洋的,他转身回抱住姜郁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人在最幸福的时候,是会词穷的。
他把衣服拿出来试了试,不大不小、尺寸刚好。姜郁铎似乎对自己的眼光十分满意,一直微笑地看着他。可温知照了镜子后,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这实在是太像许芮泽了。
原本只是眼睛像,可现在穿了和许芮泽风格相同的衣服,连温知都有些晃神,不知道镜子里的这位究竟是谁。
可能这才是姜郁铎的目的吧。温知渐渐冷静了下来,刚刚的幸福感也变得有些讽刺,他知道此刻应该怎么做会让姜郁铎高兴,可是他疲乏的很,实在是没有精力再装下去。
一场病好像抽干了他所有的热情。
温知把衣服放回盒子里,递给姜郁铎。
姜郁铎十分疑惑:“你这是干什么?”
“袖口有点紧,穿着不舒服。”
温知随便编了个瞎话,总不能说是自己不想再扮演许芮泽的角色了吧?那估计就离离婚不远了。好在姜郁铎没有追问到底,只叨叨了一句“我看着刚好啊”便没再说什么。
聚会就在4天后,这时候再让姜郁铎御用的设计师定做新的肯定来不及,姜郁铎便带温知去了商场,让他挑一件喜欢的,除此之外还给温知买了许多礼物,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虽然已经经历过许多次,但看着姜郁铎刷卡,温知依旧狠狠心痛了一把。
他其实不太能明白有钱人的消费观,虽然他从小就生在小康家庭,但是父母都是高知分子,每每教导他要将钱花在刀刃上,所以温知从没追过大牌,衣服都是穿的舒服就好。而姜郁铎却嫌弃他寒酸,索性温知也不自己买了,反正姜郁铎最不缺的就是钱。
就在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准备回家的时候,一个身影挡在了温知面前。
来人和姜郁铎有7分相似,只是眉眼十分轻佻,嘴里叼着根烟,一副不好惹的花花公子模样。温知暗道不好,赶忙扭头看了一下姜郁铎,果不其然,这人的脸黑的仿佛能滴出墨来。
面前人却没看见似的开口道“大哥,好久不见呐。”
姜郁铎攥紧拳头,没说话。
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温知脑中转了无数个弯,小心开口:“郁铭,今天你哥有点忙,咱们要不改天再聊吧。”
姜郁铭,姜郁铎一母同胞的弟弟。
四年前因为杀人未遂而锒铛入狱,兄弟二人也反目成仇,如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竟然能在这里遇见。
姜郁铎把东西扔到车上,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你跟他废什么话,赶紧上车。”
“嫂子,看来这么多年你也没熬出头嘛。”姜郁铭加重了那声嫂子,格外阴阳怪气:“所以当年直接跟了我,也不至于...”
“姜郁铭!”温知打断了他还没说完的话,语气十分严厉:“你够了。”
似乎是被温知突如其来的气场镇住了,姜郁铭先是愣了片刻,又一声冷哼:“温知,这么多年你还没清醒,不会就只是因为当年他在酒吧里救了你吧?”
“这与你无关。”
“怎么就无关呢?”姜郁铭阴恻恻道:“要我说,当年那个救你的,不是他呢?”
还没等温知思考这话是什么意思,姜郁铎便从车上冲了下来,一把揪住姜郁铭的领子,照着他脸上就是一拳。
那一拳打的极狠,温知甚至能听到拳风的声音,姜郁铭趔趄了好几步,嘴角都涌出血来。
“倒也不必心虚的这么快。”姜郁铭擦去嘴角的血迹,没有还手。一双鹰一样的眼睛穿过姜郁铎,直勾勾地盯着他身后的温知。
那人眉眼如初,还是那么温柔夺目。
“有些话,今天一起说完。反而没意思了。”姜郁铭挺直腰杆,话是对姜郁铎说的,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温知:“咱们慢慢来,我的东西,无论过了多久,一定还是我的。”说完,他扭头就走,连给温知问清楚的机会都没。
姜郁铎回头看着眉头紧锁的温知,有些没好气:“他说的话你别信,他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
温知抿着唇,不置可否。
姜郁铭曾经想杀的不是别人,而是许芮泽,那个对他们百般照顾,又有养育之恩的人。
那温知自己刚和姜郁铎结婚3年,也是那一年,姜郁铭知道了温知被当做许芮泽替身的事。对外的说法是姜郁铭觊觎许芮泽的财产,想据为己有才动了杀心,可如今想来,也许没那么简单。
并不是温知自恋,只是切发生的太过于巧合,让他不得不面对那个逃避了四年,也许正是真相的原因。
温知一言不发的上了车,他现在脑子一团乱,实在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
姜郁铭刚刚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到底为什么要杀许芮泽?
温知感到一阵头痛,干脆什么都不想了,佛系挺好的,他本来就不擅长这种复杂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