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那只雄虫怎么了?”赛莱看菲弥将那只雄虫送回医务室后回来心情就很低落。
这很少见,除了吃了败仗时菲弥才会有这种懊恼的神情,其他时候都是趾高气昂的。
“赛莱啊!!!我今天真是丢脸丢大发了。”菲弥真想围着桌子跺脚,“你说我怎么能那样戳阁下的伤心事呢。他肯定觉得我这个虫太过分了。”
赛莱一头雾水,“……所以你戳他伤心事了?”
“那他有没有为难你!”赛莱正色询问。
菲弥摇摇头,“虫神!我真的是太失礼了。刚见面的时候我就对阁下很不尊重,而且刚才我还那么冒犯他……”
菲弥小小声,喃喃道,“但阁下真的很温柔和其他雄虫不一样。”
赛莱到没觉得黎塔有比其他雄虫好到哪里去。
“他不追责不是件很好的事吗?”
菲弥瞪了他一眼。
赛莱,“……难道你想让他追责……?”
菲弥又瞪大了几分眼睛,“你觉得我在意的是阁下追不追责?!
赛莱凭借以往的经验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从小就是这样,心思扭曲十八弯,有的时候很好猜有的时候很难猜。
猜错了他就会生气。
最让他抓狂的是菲弥会说反话,可悲的是赛莱战斗机甲填满的脑袋里实在分不清,那句是真那句是假。
感叹道,不愧是能当上上将的虫,官海游刃有余,而他只能在做副官。
“你来找我干吗?”菲弥整理好衣服,端坐在办公桌前。
赛莱搬出光脑,“有外线接过来。是安德雄主的雌侍。”
安德牺牲的消息已经传回去了,想想他们也应该有所表示。
“菲弥上将。”光脑那边一个衣着整齐的雌虫站的笔直向他报告,隐隐能看出几分军雌的影子。
他眼神中带着疲惫和麻木,在高官面前僵硬不自然,只是努力伪装自己想让自己显得体面。
回归家庭的雌虫都是这样,失去了所有尊严,菲弥只感觉到一丝悲凉,“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雌虫蛋。”
雌侍眼里无悲无喜,好像已经看透了虫蛋未来的命运。
“我会回报给雄主。”雌侍回答。
帝国寸土寸金的中心城别墅里正在开着一场彻夜不停息的舞会。美酒美食琳琅满目,大厅里雌虫雄虫欢歌起舞。
雌侍收起光脑顺从的弯下腰,恭敬的敲响房门,“雄主是……雌君生下的是雌虫蛋。”
门开了,一个衣着华丽的雄虫出来,脸上带着愤怒,“贱雌!滚!!”
雌侍不敢说话,立马跪下。周边一圈雌虫噤若寒蝉。
“什么事,发这么大脾气。”楼下一个雄虫拍拍手,虫们继续跳起来。
雄虫环抱着一个衣着清凉的亚雌跳了一只轻快的舞曲。
他曲步优雅,舞姿动人,偏偏长相平平。
一曲舞毕,雄虫让亚雌去和其他虫跳。
“是雌虫蛋,你不满意?”雄虫坐在沙发上,轻抿一口红酒,“可要是雄虫蛋也不见得你能满意啊。林格。”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林格放开被打倒趴在地上动不了的雌侍,将手上染血的戒指丢掉。焦急的站在雄虫身前。“安德死了,我雌君的位置已经空出来了,但是那个贵族雌虫却没有消息了。你让我怎么不急。”
“我知道你一直都嫌弃安德的出身,但是不可否认你确实找不到比他更好的雌君了。”雄虫不以为然。
“因为娶了安德做雌君,我已经被多少虫笑话了。还有那个贵族雌虫明明是你安排来勾引我的。”林格恼羞成怒。
“话别说这么重,我只是介绍你们认识,谁知道你竟然能为了他让怀着虫蛋的雌君上战场呢。多狠的心呀。”雄虫暗紫色的眼睛带着嘲讽。
林格想不到办法,急得团团转,“那现在怎么办?没了安德我……”
“没了安德你就继续当你的落魄贵族吧。”雄虫起身,“雌君,我们走。”
雄虫招手,在舞厅外等候的雌虫进来。
“对不起,知道你不喜欢舞会,我还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雄虫拉住雌君的手,“走吧,虫崽该放学了。”
林格气到脸色发青,吼叫,“不许跳!都不许跳!!”
夜幕降临,虫客都回去了。只剩下林格的雌侍和雌奴陷入这场金碧辉煌的炼狱。
林格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别墅寂静森然,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将它笼罩在一片血红之中。
*
“菲弥上将?你找我。”黎塔开门,漆黑的发梢凝着水珠滴在浴袍上,晕出一小片水渍,“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洗澡,没有听到敲门声让你等很久了吧。”
菲弥只感到一股热血冲上脑袋,立马别过头去。
“上将?”黎塔手上带着温热的水气把菲弥侧过去的身体拉正。
菲弥眼睛都不敢看他,浅色眼眸闪动。
黎塔弯起唇角露出无辜的笑容抬起下巴,疑惑问到,“菲弥上将来找我有事吗?”
黎塔比他稍矮一点,因为拉着他,两人离的很近,近到菲弥能感受到黎塔湿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菲弥觉得自己好像也洗了澡,在狭小的充满水汽的浴室里呼吸困难像一尾溺水的鱼。
头脑迟钝的点头。
黎塔就这样看着菲弥雪□□致的脸慢慢染上红霞。
好像已经不会思考了呢。
黎塔很喜欢菲弥现在这幅柔软任人拿捏样子,黎塔微微用力,菲弥就跟着他进来了,“进来坐吧。
菲弥整个虫晕晕乎乎的完全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阁下,我今天是来赔礼的。那天是我太冒犯了。”
黎塔坐在他面前眨这黑亮的眼睛看着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你要送礼物给我吗?”
菲弥有些闪躲透亮的淡蓝色眼眸好似高山上融化的雪水,没有初见时夹杂着冰渣刺伤人。
像一捧手心里的冰川融水,渐渐染上温度。
黎塔喜欢干净纯粹的事物。
菲弥被黎塔带着走,“是,我想送……送件礼物给你。”菲弥从怀中掏出一个精美的礼物盒,生涩的递给黎塔,似乎觉得单纯的递给他不够诚意,微微收手,想双手奉上又显得他像愣头青。
黎塔看着菲弥收回的手,“…………?”
菲弥,“…………”
菲弥,“!!!!!!!!”
黎塔轻轻一笑从菲弥僵硬的手里拿过盒子,“送给我的吗?
菲弥点头。
黎塔打开一看,是一块形状像手表一样的黑色光脑,黎塔很喜欢这个礼物,“是光脑!好漂亮,我很喜欢。”
见黎塔很喜欢他的礼物,菲弥也很高兴,洋洋得意道,“阁下喜欢就好,这块光脑可是限量版的。整个光脑科技公司只出产了两块。这两块光脑还在我去年生日的时候得到的。哼,三皇子想花重金从我这里买走,我都没有答应呢。”
“谢谢,我真的很喜欢。”黎塔想试戴,把光脑拿给菲弥,“你帮我带上吧。”
漆黑的微重金属光脑镶着夸张的金属暗纹团团簇拥着珍贵的黑色宝石,零件精密,十分华美张扬。
菲弥将黑色的带子系在黎塔纤瘦盈白的手腕上,声音柔柔,“真的和阁下很相配。”
昨天挑选礼物的时候,第一个就想到了这块光脑。菲弥辗转反侧纠结了一晚上,此刻终于送出去了,心里很甜滋滋的。
宽大的浴袍无意间露出手臂上的旧伤,“阁下,这是怎么回事!”
菲弥小心翼翼掀开他的袖袍,伤口触目惊心。
黎塔带着笑意淡淡说道,“伤口很久了,可能是我体质原因一直都不见好。”
菲弥看着伤口被水泡的发白,“阁下伤口还是不要沾水了,阁下这里有药膏吗。我帮阁下上药。”
黎塔一指桌子上的药瓶,菲弥走过去顺便拿上干净的纱布,这才想起来有些不妥,“……那个……”
菲弥转头,黎塔已经解开了浴袍的口子,白析的胸膛并不单薄,腹部却有一大块青紫。
“怎么了?”黎塔问。
菲弥只觉得一股戾气堵在心口,湖蓝色的眼眸染红,“这是,谁干的!”
菲弥蹲下身,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该有多疼。
“我逃亡的时候碰到了拾荒者,幸运的是我遇到了你。”黎塔轻轻揭过。
菲弥心中更内疚,“对不起,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黎塔摇摇头,背向他,“帮我上药吧。”
菲弥小心翼翼的给黎塔上药。
“我以前是和雌父一起生活的。”黎塔幽幽开口,“雄父去世后雌父一个虫带我,我们两个相依为命。雌父吃了很多苦,带着孩子生活是在太难了。”
“后来雌父改嫁了,哥哥和继父都对我很好我也挺喜欢他们的只是雌父一直想再要一个孩子……”
黎塔闭上眼睛,“后来他难产去世了。之后雄父也没了,只剩下我和哥哥。”
“是我吵着要出去,才和他走散的。”
黎塔轻轻剖开自己的伤疤,像**的身体一样袒露在菲弥眼前。
“黎塔阁下……”菲弥目光坚定,“我一定会帮您和哥哥团聚。”
”真的吗?谢谢你。我哥哥叫黎藤,和我一样黑色的头发和眼珠。”黎塔眼角染上笑意。
菲弥想看到黎塔的笑容,暗自起誓,“我一定会找到。”
黎塔心情好了很多,“我听说,你本来是要回驻地的,因为我的原因才要转航去帝国。你的驻地在哪里?”
“圣光基枢,就是我的驻地。帝国最高的地方,阳光照射下一片纯白。圣洁之都。那里很美很美。”菲弥轻轻把黎塔的衣服穿上。
“圣光基枢,我想去那里看看。”
“您想来,我随时欢迎。光脑里存了我的正好联系方式。”菲弥说,“只要您需要随时都可以联系我。”
“好。”黎塔拉起衣服,心中默默思酌,他需要在军舰落地之前给自己找一个可靠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