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琅这阵子心里也着实烦躁的很。
自从上次林氏训斥他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好不容易等到卫国公回来,林氏勉强解了他的禁足,可是依旧不允许他乱跑。
卫琳因为之前的事情与他断绝了来往,而卫璃向来闭门不出,卫琅对这个妹妹根本没什么印象,卫珏更不用说,与其看见卫珏,卫琅觉得自己还不如继续禁足。
现在唯一还愿意过来看他的,也就只有他的好二哥卫璇了。
“昨日尚书府的那两位公子向我问起你的情况,我说你病了在家修养,先把他们敷衍过去了。”
“烦死了。”
卫琅有些烦躁地翻着手里的书页,与其说是看书,倒不如说是泄愤。
他知道自己那天说错了话,他的亲姐姐和心上人现在都不搭理他了,本来他今天是想去兰时阁给云莺道歉,可是偏偏云莺又去拜见卫国公了。
卫琅神色紧绷,他不好意思直接开口问云莺的近况,只能不情不愿问道:“大哥最近怎么样了?”
“大哥?今天太阳怕不是从西边出来的吧,你怎么还关心起大哥来了?”
卫璇闻言有些诧异,卫琅突如其来的关心实在是让他有些惊讶。
“我只是随便问问。”
卫琅冷哼了一声,自嘲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他一定是春风得意极了。”
“果然出身不同就是不一样,同样是姓卫,大哥可以承袭爵位,你我却只能靠仰人鼻息过活。”
卫璇一见卫琅这幅样子便知道他还是心存介怀,他有些无奈,只得开口道:“你又来了,上次的事情确实是你做的不对,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这般失态,大哥会训斥你也很正常。”
“我生气的根本就不是这个!”
卫琅冷哼一声,他越想越觉得烦躁,不耐烦道:“真是和你说不明白。”
卫璇见状有些无奈,只能开口道:“大哥近来忙着追查京中刺客之事,听说前几日有人在馆驿中想要刺杀从楚山来的那位小秦将军,陛下极为重视。”
“从楚山来的?”
卫琅一听到楚山两个字立马眼前一亮,他忙问道:“这是谁啊,我怎么之前从来没听说过。”
“就是护国大将军秦钧的幼子,此人名叫秦执月,听说向来心狠手辣,排在他前面的两个兄长都死在了他的手中,不过陛下倒是格外器重,特地将曾经齐王府的旧宅赐给他居住。”
“竟然杀了自己的两位兄长……”
“何止如此。”
卫璇苦笑了一声,叹气道:“左都御史的长子孙重你认识吧。”
卫琅闻言满不在乎,“认识啊,我讨厌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位秦公子面若好女,据说容貌生得极好,结果孙重那天与人在花楼中喝酒,当时醉意上头,一出门好巧不巧遇到了秦执月。”
“孙重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嘴上一向没个把门的,他见秦执月貌美,便随口调笑了一句,结果当街被斩断半条手臂。”
卫琅听得目瞪口呆,连忙追问道:“那后来呢?孙老贼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吧?”
“后来此事不了了之。”
卫璇摇了摇头,“左都御史本来只有两个儿子,次子上一回在晓声楼中遇刺,这一次长子又成了个残废,他倒是想向陛下进言,可是陛下不仅没有好生安抚,反而以他勾结朋党为由,将人直接打入了大狱。”
“秦执月……”
卫璇闻言摸着下巴仔细想了想,颇有兴味道:“若是有机会还真的想见一见此人。”
“我劝你还是别想了,这位秦公子实在是嚣张跋扈的很,除了陛下,其他谁的面子都不给。”
卫璇揉了揉眉心,解释道:“二皇子殿下和大哥奉命追查刺客,谁知道遇到此人,他连下马都不肯,直接把二皇子视为无物,甚至还当众呛了大哥几句。”
“什么?还有人能让大哥吃亏?”
卫琅闻言顿时起了兴趣,他坐直了身体,迫不及待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卫璇皱眉道:“左都御史府被官兵查封,二皇子殿下和大哥一起过去查看情况,没想到就遇见了这位秦将军。”
“这位秦将军也不避讳,说大哥假模假样古板迂腐,说一看到大哥就觉得他是有仙人之姿,容貌看着清冷出挑,实际上是已经活了几百年的老朽了。”
卫琅闻言愣了一下,而后突然抚掌大笑出声。
“这人的性子够直接!我喜欢。”
这么长时间来,他还从未见过卫珏吃亏,他差点以为卫珏真的是什么不会有任何错处的圣人了,没想到这位刚入京不久的秦执月就做到了。
卫璇见卫琅心情又好了起来,他有些无奈,觉得他实在太过意气用事,想到今日听说的情况,他还是开口提醒道:“你也别光挂念大哥了,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吧。”
“我?”
卫琅对此满不在乎,“我娘不让我出府,我又见不到那位秦公子,我能有什么事。”
“今天我路过前厅的时候,见管家带了几个人进来,听说是夫人想要为你物色妾室。”
“什么?”
卫琅闻言脸色大变,他猛然间站了起来,厉声道:“这件事情怎么没有人告诉我?他们现在在哪里?
“三公子,二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卫璇还没来得及回答卫琅的问题,一脸和气的管家就已经走进房内,含笑开口。
卫琅闻言自然知道林氏是打算让他过去干什么,他满心愤慨,见状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怒气冲冲地跟着管家离开。
林氏帮卫琅选的是自己的远亲,对方今年不过二八年华,性格温婉和顺,像是一朵水灵灵的花骨朵,待人接物也井井有条,完全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
虽说只是为人妾室,可是对方是卫国公府的三公子,身份这般贵重,出手又大方,女方的家人明显对此也极为满意。
卫琅刚刚走进正堂就看到了坐在下首的温婉女子,他眉头紧皱,直接无视了对方,开口问道:“母亲,您找我有事吗?”
“琅儿来了。”
林氏见到卫琅过来连忙含笑介绍道:“这是你表姑的长女嫱儿。”
“小女云嫱见过三公子。”
云嫱起身主动对卫琅行了一礼,眼角余光悄悄打量着卫琅,神色还带着些许的哀愁。
可是卫琅却对此全然视而不见,他皱眉打量了对方一眼,“你也姓云啊。”
“……东施效颦。”
云嫱闻言愣了一下,有些手足无措地看向了坐在上首的林氏,明显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哪里惹了卫琅不喜。
“琅儿,你少在这里胡说!”
林氏闻言瞪了卫琅一眼,看向云嫱时脸上又挂上了和善的笑容,“琅儿他向来喜欢开玩笑,说话总没个轻重,嫱儿你别介意。”
云嫱自然知道林氏这话是在为卫琅找补,她刚才不过是报上了自己的名讳,卫琅就说她东施效颦,估计多半是他认识的人也姓云。
她对林氏温婉一笑,默默垂下了自己的眼眸,心中更为自己的将来感到悲哀。
可是坐在她旁边的母亲却像是丝毫意识不到这一点,或者更准确来说,她已经被卫家的权势富贵迷了眼,连把自己的女儿送过来为人妾室都不心疼,哪里还管得了卫琅到底是好是坏。
“三公子当真是一表人才,颇有几分老国公爷的风范呢。”
云母殷勤奉承着卫琅,甚至碰了碰自己的女儿,想要让她在卫琅的面前多表现一番。
“你对着我说好话也没用,我不喜欢你女儿,更不会让她入府。”
卫琅冷笑了一声,抬眼看向坐在上首的林氏,坚持道:“娘,我不打算纳妾,大哥二哥尚且没有妾室通房,我若是纳妾旁人还怎么看我,您还是歇了这些心思吧。”
林氏脸上的笑容微微凝滞,她耐着性子开口道:“你年岁也不小了,身边总得有人照顾你,这件事情我特地问过你父亲,他……”
“我说不要就不要,这种硬塞进来的人我死都不会碰她,她要是真想进府那就去当侍女当厨娘,或者我直接送她去当尼姑……”
“混账!”
林氏闻言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你听听说的这是什么话!”
卫琅就算对她帮他选的妾室不满意,那也没必要说话这么难听,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云嫱有些惊讶地望着卫琅,坐在她旁边的云母用力拧了一下她的胳膊,低声道:“你傻了不成,快些去求求三公子,让他先纳你进府……”
云嫱闻言紧紧抿着自己的嘴唇,即使自己衣袖下的胳膊已经青紫,她也一声不吭,明显这次不想要再顺从母亲的意思。
卫琅被林氏当众斥责,可是他依旧不肯服输,而是冷笑道:“是大哥让你这么做的吧?您现在觉得大哥是世子以后会继承国公府,现在为了讨好大哥,还要给我塞女人是吧!”
“你在这里说什么胡话?”
林氏气的浑身发抖,她看着卫琅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心中气愤之极,差点直接晕倒在地,幸好旁边的仆妇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你……你简直就是逆子!”
可是卫琅对此却毫不在乎,他冷哼了一声,毫不顾忌地转身离开,侍从快步跟在他的身后,差点没有被吓死。
“公子,您快点回去和二夫人认个错吧……”
“我没错!”
卫琅怒气冲冲,坚持道:“是她没有经过我的同意硬想往我房里塞女人的,她明明就知道我喜欢云姐姐,但是为了讨好大哥,故意不让我们来往!”
侍从听了只觉得头疼不已,要说是卫琅喜欢云莺,那可是确实是有一点,但是卫琅回回都和人家吵架,动不动就甩脸子,别说是喜欢了,他若是那位表姑娘,估计恨也恨死卫琅了。
而且他也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卫琅这么执着于云莺,明明云莺平日里对他的态度不过尔尔,难不成真的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三公子,天涯何处无芳草,表姑娘他既然对您无意,那您也不必再一棵树上吊……”
“谁和你说她对我无意的!”
卫琅气得又想摔东西,但是想起前阵子的事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烦躁道:“反正我是不可能看着她和大哥双宿双飞。”
侍从一听到卫珏的名讳立马默默闭上了嘴,生怕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往后会引来杀身之祸。
“……你帮我去取纸笔来。”
卫琅眼珠转了一圈,又想出了新的法子,侍从说的也不无道理,云莺对他看起来并无什么不同,可能根本连他对她的一片真心都不知道。
既然这样,那他就干脆和她表明心迹,试探一下她到底是何想法。
侍从默默在旁边帮卫琅研墨,见卫琅冥思苦想,他忍不住说道:“公子,您想什么呢。”
“闭嘴,你别打扰我,我正作诗呢。”
侍从闻言哽了一下,他回想起卫琅的水平,讪讪道:“要不我出去找人帮公子写,或者去问一下二公子……”
“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写不出来是吗?”
卫琅瞪了他一眼,提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看到自己那软趴趴的潦草字迹,他有些恼怒地把纸揉成了一团。
“你过来给我写,字已经要写的好看一点。”
侍从闻言连忙摆手:“啊?公子,我不会作诗……”
“我念你写,一会儿写完了你去兰时阁买通一个伺候的婢女嬷嬷,云姐姐上回生气了之后就一直不收我的东西,你让人注意着点,想办法偷偷送进去。”
侍从闻言只得苦笑答应了下来,他一直跟随在卫琅的身边,读书识字倒也都会,毕竟卫琅性子顽劣,他平日里不是被罚跪就是被罚抄,基本上都是他帮忙代写的。
卫琅摸着下巴在室内踱步,缓缓开口道:“我想想啊……你第一句就写,断弦声尽相思意。”
侍从握笔的手不由得一顿,没忍住开口道:“……公子,断弦是不是不太吉利啊。”
“你懂什么,难道不写断弦写续弦吗,快点写!”
卫琅对侍从呵斥了一句,侍从只能认命,默默在纸上记了下来。
按照卫琅的意思,他将那张印着洒金梅花的信笺放进了玉匣之中,花二两银子买通了一个负责打扫的婢女,托她把这样东西放到云莺的卧房之中。
云莺今日和卫琳卫璃两人在园中赏花,说是要自己用花草汁液做香粉,侍从离开的时候远远见闵松走来,他吓了一跳,更是不敢耽误分毫。
“见过表小姐。”
“闵侍卫怎么来了,是大公子有什么吩咐吗?”
云莺正和卫琳卫璃玩得开心,看到闵松的出现立马警惕了起来,生怕是自己那天潜入青柏居的事情暴露了。
“大公子近来夜夜难以安枕,前不久听大小姐说得了表小姐送来的安神香后睡得踏实多了,所以也想向表小姐求一些。”
云莺闻言愣了一下,她下意识看向了坐在她旁边的卫琳,卫琳闻言也有些诧异,慌张解释道:“我那日碰巧遇见了大哥,不过是随口一提……”
卫璃慢吞吞研磨着钵里的花瓣,皱眉道:“大哥若是想用安神香自然有更好的可以用,怎么还求到莺儿表姐这里了。”
“陛下倒是赏了不少安神的药材,底下的门客也寻来了不少香料,但是都并不见效。”
闵松也有些无奈,温声道:“不知道表小姐可不可以割爱一些,我带回去给大公子一试。”
“只是一些安神香而已,谈不上什么割不割爱的。”
云莺虽然心里觉得奇怪,但是并未多想,她侧头对雪堇说道:“你先回去取一些让闵侍卫带走吧。”
雪堇点头答应了下来,她带着闵松先行去了兰时阁,拜托闵松在外面稍等片刻,自己取了香料就来。
云莺带过来的安神香一应收在内室的箱笼里,她找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玉盒将香料装好,刚刚想要把东西拿出去,耳边便听到了乐珠的呼声。
“好疼……”
“怎么了?”
雪堇随手将玉盒放在了妆台上,闻声连忙出去查看情况。
乐珠刚刚被青苔滑了脚,不慎摔倒在地,手臂更是被尖锐的石子划出了一道血痕,身边正围了几个满面着急的婢女。
雪堇见状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乐珠姐姐,你怎么伤的这么厉害,现在还能走路吗?”
乐珠眉头紧皱,轻轻摇了摇头,忍痛道:“我的脚好像扭到了。”
“那我先扶你回房间,阿心,快去请府医过来。”
雪堇小心翼翼的扶起了乐珠,突然间想起了自己回来的目的,连忙又道:“阿意,姑娘的妆台上放着一个玉匣,麻烦你把这个东西交给外面的闵侍卫。”
阿意闻言连忙点了点头,提起裙摆快步朝内室走了进去。
外面一团混乱,反倒是显得房间寂静无比,一个梳着双环髻的婢女小心翼翼偷偷走进了云莺的卧房,将藏在袖子里的玉匣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方才三公子身边的侍从给了她二两银子,托她把东西带进来,这么简单的事情还有这么多钱拿,她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正巧乐珠在外面摔倒,她便趁着这个机会偷偷溜了进来。
“小雁,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阿意一撩开珠帘就看到小雁鬼鬼祟祟地在妆台面前打转,眉头顿时紧紧皱了起来。
小雁没想到阿意会在这个时候进来,她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道:“我……我没干什么啊。”
“没干什么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
阿意神色怀疑,质问道:“你该不会是偷了表小姐的东西吧?”
“没有……我真的没有!”
小雁见状连忙摆手,可是阿意却已经拉住了她的袖子,作势就要翻她有没有私藏,小雁下意识挣扎,结果反倒是让自己藏在袖中的二两银子掉了出来。
阿意见状脸色大变,厉声道:“你还说你没有偷,这钱你是哪来的!你知不知道偷藏主家财物按照律法是要被杖责二十的!”
如果云莺的东西丢了,那便只有进过她内室的人最为可疑,如果不是因为她碰巧发现小雁在这里,那到时候岂不是被怀疑偷盗之人就变成她了吗?
阿意越想越气,抓着她就要去见管家,小雁自然不肯,一边哭一边连声哀求。
“阿意姐姐,东西还没找到吗,闵侍卫在催了。”
外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见阿意扯着小雁不放,疑惑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一会儿再回来收拾你。”
阿意瞪了小雁一眼,抓起放在妆台上的玉匣快步走了出去,将东西交给候在外面的闵松。
闵松得了香料自然也没有迟疑,他拿着东西回去与卫珏复命,今日二皇子司徒岚入府商议刺客之事,两人都擅棋艺,干脆手谈了一局。
“公子,这是表姑娘所赠。”
闵松将手中的玉匣交到卫珏的手中,坐在对面的司徒岚闻言似乎颇感兴趣,问道:“还是上次你那个表妹吗?这是送的什么东西。”
卫珏随手落了一颗白子,他弯了弯眉眼,解释道:“只是一些安神的香料。”
“你失眠多梦的毛病还没治好啊,要不要我帮你再多宣几位太医看看,或者你去济世堂请那位女大夫过来瞧瞧,指不定民间偏方也能见效。”
“不必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习惯了。”
卫珏既然这么说了,司徒岚自然也不勉强,他随口道:“说起香料,我听说秦执月就极为喜欢,也不知道他是为了配什么香,据说到处搜集各种珍稀香料,这么多年也没个结果,长相像女子,这喜好也像女子。”
卫珏闻言并未搭话,只是轻轻抚摸着玉盒上的纹路。
司徒岚见他这般爱不释手,他不由得轻啧了一声,问道:“你这到底是什么稀罕香料,也让我见识一番,送过来这么长时间了,我也没闻到什么香味。”
卫珏闻言顿了顿,他皱眉打开了玉盒上的锁,可是里面却并没有半分香料的影子,只有一张薄薄的花笺。
他拿出花笺扫了一眼,看清上面写的内容,神色都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耳朵更是染上了些许的薄红。
碰巧外面一阵暖风吹过,他手中的花笺没有拿稳,被风裹挟着落到了棋盘之上。
司徒岚下意识捡了起来,只见上面工工整整写着一首诗。
断弦声尽相思意,莺鸟衔枝入玉楼。
三更月浸梨花雪,杨柳无言候春风。
盈盈花纷纷,丝丝雨融融。
昭昭日升,皎皎月明,浮云悠悠难载情,聊寄尺素引西洲。
愿君两心同。
司徒岚眉头紧皱,有些一言难尽道:“你这位表妹写诗的水平……和你三弟真是不相上下啊。”
卫珏一把将司徒岚手中的花笺夺了回来,略带不悦道:“哪里写的不好了,我觉得写的就不错,辞藻华美情真意切。”
他郑重其事把那张花笺收了起来,回首在看看未完的棋局,可是却早就已经没心思了。
云莺到底是什么意思……
虽然说他知道他们往后必然会在一起,可是她这次写信是不是来的太突然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到底为何会突然如此。
是他那天晚上太过冒进,还是说那个人已经告诉了她……
如果是这样,那他是不是应该也跟着表示一下。
如果往后成婚的话……
“鸣玉……鸣玉。”
司徒岚见卫珏罕见发起了呆,他只得提高声音喊了他一句,卫珏这才终于回神,他轻咳了一声,掩饰住自己的不自然,问道:“怎么了。”
“那个……大公子。”
刚刚匆匆走进来的丰儿手里还拿着一个玉盒,他看向卫珏手中已经打开的玉盒,尴尬道:“刚刚表姑娘派人过来传话,说婢女刚刚拿错了,这个才是要送给大公子的香料。”
司徒岚闻言也怔在原地,他低头看向那张花笺,“那这个盒子是……”
丰儿老老实实回答道:“这个是要给三公子的。”
卫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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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