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物主义是世界的真谛 第4章 诗人自焚事件

诗社的人是被扔出来的，各个瘦骨嶙峋，一副骷髅搂着皮的样子。江徽一捏着明朝的瓶盖跟他讲把这些人都收起来调查。在收容所管理所手底下这些人逃不了多远。

有一个怀抱书本，身穿米黄色衬衣的男人，身材十分瘦弱，面色苍白。

他似乎没有力气再离开了，诗社的部分人围着他，想要搀扶他回去，但他抬起手，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快逃。”

他们似乎很急，一部分人急着离开，语言之间都是催促。

“快走，我们顾不了自己了……”

“把他带上，把他背上我们快走……”

“米兰……米兰……”

米兰推开他们，向后靠在墙上，离开所有人的包围，点燃了自己怀中的书本。

“快走吧，回去吧，我求你们。”

他痛苦的脸在火光中露出一丝坦然的笑。

“我等了好久……”

他把燃烧的诗集紧紧拥进瘦弱的怀抱，好像他的心在燃烧。火舌舔舐着他的脸颊和脊背，他却没有被点燃。

江徽一并不知道他们在急什么，但总体看来留在大楼里显然不是好事。

米兰抬头看向江徽一：“我都听到了，也都看到了……是你救我们出来……你叫什么名字？”

“江徽一。”

“那么，江徽一。”他的发尾开始燃烧，

漫天的大火彻底吞噬了他的身影，火舌高高升起，贴着高楼往上舔了很长一段，留下可怕的黑痕。米兰像一张纸一样消失了，没有可怕卷曲的尸体，像一阵烟灰一样，轻盈地消失了。

大火随着他的消失迅速变小，最终落在地上的只有一本书，被摔得七零八碎。

诗社的人全都不见了，江徽一猜测应该是被他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低头看那本被摔碎的书，拾起书本，书皮上闪耀着一片流光溢彩的光亮，是异能对异能作用时的印迹。

他抬头对着这一片焦黑的墙壁，说：“原点。这就是我的异能描述。”

米兰死了。感觉亏了。

在他通知后，管理所的人迅速赶来，控制了现场的局势。

“发生什么了？”赵黎过来时，就看到高楼墙外留下的那一长串黑色火痕，还有站在楼下拿着一沓纸的江徽一。

“有人**了。”他语气平静，“你知道诗社吗？”

赵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知道，A区就有一个不出名的，几个月前被告了。”

“叫什么？”

“李维诗社。”

“罪名？”

“……异能入侵。”

是非法使用异能损害他人自身权益，简单来说就是非法使用异能，严重了可以叫谋杀。

“这就有意思了。”江徽一拍拍手里那叠勉强能看出来原来是一本书的纸。赵黎看到上面流动的光泽。

“是异能？”

江徽一翻开扉页，里面写着李维诗社。

赵黎意识到事情不太对，江徽一说：“你跟我去一趟收容所，把它收容了，后面我会协助你们解决这件事。”

赵黎点头：“好。”

走之前江徽一还特意停下来看了一眼身后沉默的大楼：“还有。”

他抬手指指这栋高楼：“违章建筑，涉嫌异能违法事件，先监控起来。”

他说过会把这栋楼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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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编号-未命名（疑似诗集）-感染

性质：弱凌性

异能：？？

描述：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老年应当在日暮时燃烧咆哮。

触发方式无记录。

诗人**事件由江徽一全权负责，诗集装订好了之后交由赵黎进行调查。诗社的人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但管理所传来捷报，说在大楼外抓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人。

江徽一去看的时候，对方正在审讯室里，坐得十分随意。

“你好，欢迎来到管理所。”江徽一拖着凳子坐下来。

“你们这可不像欢迎的态度。”对方的态度十分恶劣，但江徽一不在意。

“墙体内经过批准注有河水，我们现在是平等的普通人。”江徽一看着他怀恨的眼睛，“你有话要说？”

“没有。”但你眼里分明写着“走狗”两个字。

“你要想好，我给你说实话的机会。”江徽一语气平和，甚至有些温柔，“如果没事，你也不会冒着危险去杀人不是吗？”

抓来审讯前，他们找到了这个人的资料。算是一个很规范的公民，资料很齐全。

他叫徐奕，只是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曾经住在C区，但在四个月前他在C区的住宅就已经空空荡荡了，找不着人，房产给注销了。

徐奕并不说话，大有一副你随便说我无所谓的感觉。

耳麦里传来葛风遥的声音：“没有声音，我听不见。”

江徽一依旧翻看着自己手里的资料，并不在意对方带着强烈攻击性的眼神。

“你一个人啊？”他翻了翻，“……徐清雅？”

微风吹过的声音传到葛风遥的耳朵里，她连忙说：“有微风声。”

“你的档案上只记载了她一个人，是你的妹妹，八个月前她死了。”

葛风遥听到岩石的声音缓缓震动着。

“我不记得了。”

“你是因为她所以来复仇吗？可她是自然死亡，甚至不算——”

“够了！”徐奕一拍桌子想要站起来，双手却被禁锢着，双眼通红青筋暴起，“我说了我不记得了！”

说是不记得，看上去却很悲伤。他的状态很奇怪，测谎器也并没有响。

葛风遥听到岩石的轰鸣：“他很难过。”

江徽一顿了顿问：“你可以告诉我，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会尽力帮你解决。”

徐奕语气生硬：“我不需要。”

亡命之徒的工作是最难做的，江徽一遇上了也难免头疼。不过有反应要比没反应的人好得多，再难应付的他也遇到过，现在的突破口还不是徐奕。

等等……

“你说你不记得了？”

徐奕不说话。江徽一忽然想到了克林顿。

既然突破口不是徐奕，那他也没必要待下去了，他站起来，看着徐奕：“我建议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笑一下，徐奕忽然间闻到了奇异的香味，下一秒昏睡了过去。

江徽一推开门出去，王琛那边说已经查到了李维诗社的事情，他把通讯连过去，边看发来的资料边听。

“末世纪以来诗人群体人并不大，李维诗社是A区影响力最大的诗社，平时行事一直很低调，诗社的人发表什么东西也从不连带诗社的名号，知道的人并不多。诗社是由一个叫李维的人领导的，但一直销声匿迹，登记的固定住宅早就拆迁了，人处于失踪状态。但是失踪之后会有两年的资格保留期，现在离他们诗社被认定自然解散还有——两个月。”

“那这次的死者，米兰呢？”

“根据你说的特征和猜测，我们在官方系统并没有找到符合的人选。”

江徽一知道他还有别的手段，问：“其他地方呢？”

“在暗网找到了。”王琛倒是一点不瞒他，“米兰被拍卖过，是一个半途出现的暗娼——他前半辈子不干这个，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酒保，好像还不是很出色。”

江徽一皱眉：“怎么去做暗娼了？”

“沦落风尘。”王琛只说了这四个字，“总而言之，非主观意愿，但必须去。”

他又说：“我还查到，诗社的人大部分都受过暗网通缉，但通缉的罪名大多模糊不清，没有点明。李维诗社的人，都来自社会边缘灰色地带。”

灰色地带一直在基地里存在着，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住，群体太过庞大了。一旦原本的正义成为少数群体，就必须为非正义让路，逼急了反而都不好。只要不是真的牵涉人命，没人上报就暂不追究。

“哦还有。”王琛似乎还有意外收获，“四个月前，徐奕通缉过米兰。但从资料上看，米兰那个时候被地下收押，徐奕也没有下过地下层，明显没有得罪他的机会，他们的行程完全没有重叠之处。”

江徽一问：“‘我心的天平丢了砝码。’是哪个人的诗？”

“我也查了，作者叫塞西尔——也是李维诗社的人。”王琛也觉得好笑，“怎么全都是李维诗社，全世界就这一个诗社吗？……哎，他能查到。”

王琛把资料照旧发给江徽一一份：“……要不我还是先封了吧，不然让别人查着了线索又断了。”

塞西尔的资料上写着他的家庭住址——A区西樵公寓215。